29、二十九 外星人斗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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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外星人斗鲨
1996.12.29，06:58:49
在行进过程中，每隔半小时左右，亚历克斯都要从海底浮到水上换一次气：他会高高跃出水面，从嘴里喷出长长的水柱，然后一边把新鲜空气吸进肺部，一边竖起身体、摆动尾鳍、倒退着游出一段距离，最后一个猛子扎回海里，毫不费力地让粘在鱼背上的哈利和德拉科因为一连串的华丽表演而头晕眼花撞成一团；几次之后，哈利确信哭包这回的变形是某种鲸类，极有可能是海豚科——几乎所有海豚科的家伙都有某种与生俱来的耍宝天分，这正好能给不久前才摆脱死亡威胁的男孩们提供娱乐，直到他们发现自己被一小群……危险的对手包围了。
和大多数人一样，哈利不能分辨出所有鲸的种类，却能轻而易举地认出鲨鱼——毕竟它们太容易识别了：头部没有腮裂导致它们不得不张开大口、龇牙咧嘴地呼吸，成排的利齿暴露在外，水里再没有什么生物的表情能比这更狰狞吓人了，尽管从客观上讲，这并不是它们的错。
“哈利！”德拉科的声音钻进哈利的耳朵里，哈利转过头，看到他的同伴正把魔杖举在胸前，惊慌然而警惕地注视着那三条正在他们身边不远不近游弋的鲨鱼；而亚历克斯似乎也察觉到威胁，加快速度奋力游动了五分钟左右，然后，在发现他们无法摆脱猎食者时，猛地停了下来。
即使在水里，哈利也因为惯性作用而不受控制地往前冲了一段距离，直到牢牢吸附在亚历克斯脊背上的手扯住了身体；他摆动着双腿贴到哭包身侧，感觉到哭包弯曲身体调转方向，对准了紧跟着他们、丝毫没有放弃意图的鲨群，张开嘴发出一种低沉急促的吱嘎声，仿佛生锈的铁器互相刮擦一样刺耳；就在哈利领悟到这是一种示威的瞬间，哭包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刺出去，张口咬向最大的那条领头鲨，同时形状尖利的尾鳍疯狂甩动着，狠狠击中了另一条个头较小的鲨鱼；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哈利的魔杖指向打算从侧面攻击的第三条，大声喊出了蹦进脑子里的第一道咒语：“力松劲泄！！！”
就像在三强争霸赛里对付格林迪洛的那次一样，一道滚烫的水柱从哈利魔杖的尖端射出，正好冲进鲨鱼完全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对方剧烈扭动起来，就像被拳头迎面重击一般连翻了几个跟头，紧紧闭上嘴，仓皇失措、虚软无力地游走了；两秒后，哈利听到一英尺外德拉科跟着念出同样的咒语，并持续了好几遍，直到他们周围咕嘟嘟往上窜的气泡消失、翻腾的水流静止下来、视野重新变得清晰……
透过泡头咒，德拉科冲哈利挤出一个松了口气的夸张鬼脸，然后用力踢了踢哭包巨大的鱼身，响亮地说：“维维，你行啊，居然敢一条鱼单挑鲨群！”
“猛虎的胆量！”哈利大声接道，“看看这速度，看看这体格，咱们亚历克斯可不只是区区一条鱼，对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变成什么动物打起架来都一样凶狠的哭包摆动着尾鳍，调头以骄傲的姿态重新出发，并且持续不断地发出一种新的咯嗒声，哈利认为这一次是表达喜悦；他把魔杖插|进腰带里，用空出来的手快乐地拍了拍哭包宽大光滑的脊背：“也许你该把这种鲸鱼定为你的阿尼马格斯，亚历克斯，你现在真是威风又帅气！”更别提那些花哨的杂耍动作有多讨人喜欢了，等到自己不用继续挂在哭包身上时，哈利会很乐意再欣赏一次。
受到夸奖，亚历克斯发出的咯嗒声更加密集了，还参杂着一些听上去很开心的尖啸，哈利决定回到英国后一定要弄清这鲸鱼的种类以及它发出的各种声音的含义——以后时不时把哭包放进海里，让他带着大家溜一圈，那会很有意思的；再想想斯内普可能的反应，啊，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哈利心花怒放，即便隔着海水也能看到德拉科脸上若有所思的坏笑，想必老对头的脑子里正转着差不多的念头。
……
10:05:49
鲨群之后再没有新的危险出现，亚历克斯一路不停地游动着，除了偶尔的换气和调皮地追逐与他们方向一致的鱼群、使它们受惊散开之外，并没有做多余的事；每次冒出水面，哈利和德拉科都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没有一丁点陆地的影子，但哭包看上去信心十足，似乎完全清楚他们应该往哪儿游，哈利猜测他变形的这种鲸鱼很擅长在海中辨认方向。
在水下待久了的人容易失去时间感，但从渐趋明亮的光线判断，从他们离开海岛到现在已过去好几小时了；当哈利明显地感到饥饿，甚至开始考虑要用哪些咒语才能抓到那些速度奇快、个头很大的长鳍金枪鱼并把它们弄熟当成食物时，亚历克斯再次停了下来，慢慢兜了个圈子，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扭动着身体，开始向斜上方游动。哈利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激动的眼神，重新抽出插在腰带里的魔杖，等待着。
一刻钟过去了，水压越来越小，日光越来越亮，鱼类越来越少，水质越来越浑浊——所有迹象都表明他们正在靠近大陆，而当第一声汽笛的长啸穿透海波，沉闷地回响在耳中时，哈利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对德拉科喊道：“这是个海港，我们到码头了！”
10:28:38
德拉科点点头，而亚历克斯停止上浮，轻轻摇晃了一下身体，哈利明白这是在告诉他们可以解除咒语了，于是他举起魔杖，在说完“我们一浮上水面你就立刻变回来，好吗？”之后就施展了反咒。裹着脑袋的空气泡消失了，手掌从鱼背上滑脱开来，只剩温暖咒起着最后的保护作用，哈利憋了一口气，奋力向上游动，十几秒后脑袋钻出了水面，清冽的空气大口大口涌进喉咙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人类文明特有的嘈杂声，以及码头边停泊的一排排轮船、汽艇和驳船；哈利一边凫水一边打量四周，看到淡金色的半个脑袋在他前方不远处一沉一浮时叫了起来：“德拉科！”
“哈利！”德拉科转过身游回来，气喘吁吁地问，“你看到维维了吗？”
“不，他可能还没变回来……”哈利踩着水，快速往眼镜上施了个防水咒，“前段时间他在阿尼马吉的掌握上一直有麻烦，我再潜下去看看——”
“嘿，我这儿好像有什么东西！”男性的喊声划破空气，打断了哈利的话，两个男孩一齐转头往声源处看去，发现离他们二十码左右的水面上有一艘很大的游艇，一个手持钓竿的中年男人正俯身在栏杆边缘往水里看，“鲍勃，快过来！有什么东西把钓竿缠住了！”
另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应声出现在甲板上，手里拿着像望远镜一样的东西匆忙跑到船边往下看：“哦，那是我们的锚链，还有……天哪，菲力，看看这个！这是个大家伙被勾住了……看那尾巴——我打赌这是条逆戟鲸！绝对是！”
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袭击了哈利。他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哦，不。”
然后他们拼尽全力向游艇扑去。
10:34:03
那是人们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经历——在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比一个眨眼还要短暂的十几秒钟里，两个男人笑得合不拢嘴地用力转动着绞盘，船锚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收紧，半截黑白相间的巨大鱼身眼看就要被拽出水面，两个男孩儿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下一瞬，随着哗啦一声水响，被钓线和锚链死死缠住的少年头朝下脚朝上地被拎出了水面，湿淋淋地，狼狈地，神情萧索地倒吊在船沿……
哈利僵住了，德拉科僵住了，船上的两个中年男人也僵住了。
十秒后，一阵寒风吹醒了所有人，哈利和德拉科重新开始划水，把鼻子从被淹没的噩运中及时挽救出来，那两个男人则手忙脚乱把亚历克斯拉进船里，解开了他身上的鱼线和铰链，然后呆呆地盯着他看，直到哈利和德拉科终于来到了游艇边缘，举起胳膊把船的外壁敲得梆梆响：“劳驾，能让我们也上船吗？”
……
两个男人露出见鬼了的表情，但仍然——基于人道主义——伸手把两个男孩儿拉了上来，并给他们每人提供了一条毛毯和一杯热咖啡；十分钟后，温暖咒的作用彻底消退，幸而三个男孩已经基本把自己擦干，可以不用再哆嗦个不停，于是其中一个男人——叫做菲力的那个——皱着眉头，困惑而小心地开口了：“你们……是什么？”
德拉科撅起了嘴。
“人类。”他用一种不高兴的鼻音回答，“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我们……可是……”菲力求助地看向他的同伴，而肥胖的鲍勃仍然盯着亚历克斯，一脸的想不通。
哈利一点也不责怪他们。
十二月的冬天，商业码头，三个穿着衣服在海里扑腾的少年，其中一个，苍天作证，上一秒还是条活蹦乱跳的虎鲸。
不是谁都能搞明白这种事儿的。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二十九 外星人斗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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