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灭世主：重返史前时代》念旧衣

20、二十 外星人绑架

　　二十

　　外星人绑架

　　1996.07.27，11:19:27
　　卢修斯在那道效力异常持久的强化版快乐咒把他拽进一场混乱决斗之后不久突然清醒了。哈利并不期望看到这个——他花费了大力气把莱姆斯和西里斯从床上揪起来，逼迫他们带着他火速幻影移形赶到蜘蛛尾巷，并不是为了解救斯内普于危难之中——至少在他自己镇静下来之后就不完全是了：一部分的他隐隐期待着火爆的决战现场——斯内普勃然大怒地把跑来拉皮条的卢修斯揍得满头包，又或者老鸨卢修斯因为斯内普拒不卖身而把后者修理得鼻青脸肿。随便哪样都大快人心。
　　但是他们仅仅观赏了五分钟华丽的魔咒对轰（哈利对于自己错过了想必精彩的开头很是遗憾，当他们到达时霍格沃茨教授和校董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并且地点相当值得一提的位于斯内普家的房顶上），卢修斯脸上就忽然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斯内普发射的强劲咒语从屋顶上掀了下去；看到自己过去的同党在惊叫中飞速接近地面，斯内普猛地翻转手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补了一个漂浮咒，在卢修斯离地两英寸的刹那堪堪托住了他。然后，这男人脸上露出了哈利最最熟悉的那种险恶笑容——那种只有在哈利犯了什么大事被他捉到把柄时才会露出的“你小子死定了”的邪恶冷笑——手中魔杖轻轻一抖，让卢修斯“扑”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这里同样值得一提的是，斯内普的居住地绝非整洁友好的高级社区，恰恰相反，他的邻居们酷爱把脏水和垃圾倾倒在门外的街道上。

　　11:22:34
　　“西弗勒斯！”卢修斯怒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为了自己的颜面着想，他的动作尽可能迅速而优雅，但这并不能挽回他的长袍在顷刻间被油渍和污水所浸染、头发里挂着纸屑、背上还粘了一片残破的香蕉皮的事实。然而眼下他可不顾得这些——对手的魔杖还指着他呢。他迅速发出一记新的、因为怒火万丈而显得格外有威力的咒语，明黄色的光芒直奔站在屋顶上的斯内普而去，出乎哈利意料的是，魔药教授甚至没有抬起魔杖还击，只是懒洋洋地侧了侧身，让咒语擦着他的肩膀掠了出去；然后，他稳稳当当地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站在屋顶边缘，好整以暇地望向卢修斯：“清醒了就别装蒜。”
　　卢修斯用手撸过他的一头漂亮金发，掸掉里面的纸屑，然后眯起眼睛：“你认为最后一道咒语是为了什么？”
　　斯内普架起胳膊：“伪装你身上的咒语还未失效，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哈利喃喃地说，“那是因为你故意把他往垃圾堆里扔而生气呢。”
　　卢修斯和斯内普同时向哈利投射出尖锐的瞪视，哈利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轻声咕哝竟会被打得火爆的两个巫师听到。
　　“你对音量的定义从来都和别人不同，波特，我毫不怀疑这是受到众多韦斯莱的影响。”
　　斯内普的语调极其轻蔑，内容含沙射影，立刻就激起了哈利的怒气，同时还对这男人拥有近乎读心术一般的邪恶天赋感到略微惊慌和不自在，但后者马上转过头重新看向了卢修斯：“或者你想告诉我，你并不是在半分钟前才刚刚清醒过来，而是从一开始就假装处于咒语的控制之下？”

　　11:25:56
　　有一瞬间，卢修斯看上去很为这个能最大限度保存尊严的说法而心动，但下一秒斯内普脸上的讽刺假笑就打消了他的念头；他叹了口气，重新恢复平时道貌岸然的姿态：“在所有人之中，我唯独不会对你说谎，西弗勒斯，对此你心知肚明。”
　　可惜斯内普的神情清楚表明这种招数能从他那里买到的信任比哈利愿意给卢修斯的还少：“很遗憾，我对你的坦诚向来抱有疑问，卢修斯，但我并不介意再花上一刻钟听听你的解释——鉴于我已然浪费了同样多的时间，而眼下有一堆我完全不想处理的麻烦。”
　　“相信我，亲爱的老朋友，在麻瓜街道上小小地打斗一场尚不足以成为我们烦恼的根源——和亚历克斯·维维带来的麻烦相比，它甚至算不上一个问题。”卢修斯用冷漠油滑的口吻说着，挥动魔杖撤销了布置在房子周围的静音咒，附近的各种生活杂音一下子涌入了哈利的耳朵。
　　斯内普从屋顶上诡异地飘下来，用阴寒的眼神扫过默不作声、饶有兴致的莱姆斯和紧绷身体、蓄势待发的西里斯，目光短暂地在哈利身上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极不情愿但又意有所图的声音说：“在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令人惊讶的事情之后，我有必要对不速之客宽宏大量一次。”
　　他刷地转身走进房子，半透明的黑色纱质长袍在身后翻涌，哈利对他在盛夏时节仍然穿得像个十八世纪的清教徒感到难以置信，莱姆斯则微笑着说：“我们得到准入许可了，走吧。”
　　卢修斯抬起手杖拦住打算拔脚的哈利，傲慢地仰着下巴暗示他不容许除了房子主人之外的任何人走在他前面；哈利默默退到一边，等所有人都走进屋、卢修斯开始用眼睛搜寻“头等座位”之类的东西后，才用恭敬的语调大声说：“恕我冒昧，先生，您背上有块香蕉皮！”

　　11:36:37
　　欣赏一个鼻孔朝天、自命不凡的富有黑巫师挣扎着寻找一种优雅的方式弄掉粘在背上的顽固香蕉皮是一种乐趣，因为这类事情本就没有优雅可言——首先，你不能对你不知道具体在哪儿的东西施清除咒（很可能会让长袍破个大洞），其次，当你是卢修斯·马尔福时，你不能毫无形象地扭着手臂在自己背上乱摸。
　　哈利，以及西里斯和莱姆斯，都安静地站在一旁，憋着笑观看卢修斯坐立不安的模样，几秒钟后斯内普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挥动魔杖让那块在华贵黑色长袍上显得相当刺眼的黄色香蕉皮消失掉：“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可以坐下了。”
　　哈利愿意用他在古灵阁金库里的所有财产打赌卢修斯的窘迫已经上升到了顶点，但这个食死徒竭力克制着苍白面孔上泛起的红晕，用一种相当恼怒的语调还以一记同样的冷哼，在距离斯内普最近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现在，我假定我们可以好好进行一场文明的交谈了。”
　　“先拔出魔杖的是你，西弗勒斯。”卢修斯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声音逐渐回复成他一贯的傲慢怠惰，“我只不过带着一个建议登门造访——”
　　“而你的建议给了我充足的理由这么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把朋友送去给人当保姆，即便是你也越过界限了。”斯内普冷静地回答，与此同时用眼神示意哈利他们入座（不得不说这真是出人意料的友善，哈利几乎要怀疑沙发上有图钉，从表情上看，西里斯也转着同样的念头，但莱姆斯用微笑警告他们闭嘴，然后身先士卒地坐下了）。
　　“哦，亲爱的西弗勒斯，你必须意识到亚历克斯并不是个全然讨人厌的男孩，至少他在诸多方面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尽管他现在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存在……”卢修斯用牛奶巧克力般柔滑的语调这么说，同时眼睛注视着哈利，仿佛在暗指活下来的男孩恰恰相反，“我认为设法结交这样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人利大于弊。”
　　哈利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心里相当肯定此时此刻这间客厅里绝对不止他一个人想这么做——卢修斯在神志清醒后还要睁眼说瞎话地给自己争面子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几乎在同一瞬间，强烈的白光迎面袭来，他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面前的卢修斯和斯内普不见了。

　　11:48:18
　　哈利愕然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他们去哪儿了？”
　　莱姆斯若有所思地用手摸着下巴，片刻后沉吟道：“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我们很有可能在亚历克斯的房间里再次见到卢修斯。当然，这次还要加上一个——”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西里斯猛地揽过他和哈利，一边怒吼着“天杀的狗屁防御！这回我一定要弄个赤胆忠心咒！”一边幻影移形了；在一阵近来已经被哈利所熟悉的重感冒和晕车相结合的感觉后，他们双脚落在了色彩鲜艳的卡通图案地毯上。
　　毫无疑问这是亚历克斯的房间。哈利晃了晃脑袋，扶了扶眼镜，最后使劲儿眨眼，反复确认他看到的画面：
　　以卢修斯为首的六个食死徒恭恭敬敬站在靠近窗户的一侧（他们仍旧戴着用斯内普的话说是为了保持神秘感的面具和兜帽），亚历克斯盘腿坐在突然宽阔了不少的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他是什么时候把床变成了圆形并且往上面堆满了金色靠垫？），旁边躺着沉睡的——也许说是昏迷更恰当的——斯内普。
　　“啊，哈利和科拉多也回来了，太好啦。”哭包理所当然地无视了莱姆斯，挺直腰板，昂着脖子，用虽然还带着虚弱、却不知为何充满帝王气派的口吻说，“我需要几个见证人。”
　　被刻意忽视的狼人在嘴角扯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用来做什么？”

　　11:55:27
　　哭包用冰冷傲慢的目光瞥了莱姆斯一眼——哈利发誓他是从斯内普那儿学来的，尽管力度的不到位使他看上去更像在装模作样——“用来见证我对这六个人的道歉。”
　　“你确定不是见证你的加冕仪式？”哈利一时嘴快说出了真实想法，然后在食死徒们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他时瑟缩了一下，“呃，好吧，道歉。道歉仪式。让我们假定有这种仪式。其实没有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现在开创——”
　　“咳。”莱姆斯清了清嗓子，哈利讪讪地闭上嘴。
　　“经过反复研究，老邓波和我已经确认了一个不幸的事实：我的强化版快乐咒对大脑认知区域和腺体激素分泌的改变是长期性的，甚至，有百分之十五的可能，是永久性的。”哭包沉痛地说，“这就意味着你们六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对我抱有好感，一看见我就开心——尊敬和喜爱，也许还有一点崇拜。”
　　“哎呀。”哈利干巴巴地发表意见，但是没有谁理睬他：食死徒们正专注地凝视着哭包，莱姆斯一脸古怪，西里斯看上去有点像哮喘快要发作的病人，斯内普还在睡。
　　“令人宽慰的是，你们的心智是健全的，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哭包用安抚人心的沉稳态度继续道，“这个咒语对你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我也不打算用它来干扰你们，但这仍然是一种严重的侵犯行为，我为我所做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你们愿意原谅我吗？”
　　食死徒们一起点头。哈利再次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不点头呢，如果他们眼下确实“尊敬和喜爱，也许还有一点崇拜”哭包？
　　“很好。大沙包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灭世主威严地说，“请走大门，不要翻窗，那是我的特权。”
　　食死徒们鱼贯而出，哈利默默地揉了揉脸。

　　12:04:49
　　“大沙包，我对你很不高兴。”
　　“主人？”
　　“你为什么把西维打晕了带来？”
　　“非常抱歉，主人，但西弗勒斯一向十分警惕，我不得不假装从咒语中清醒过来，这样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如果他信任你，你就不用打晕他呀。”
　　“……是。说‘骗取他放松戒备’更为恰当。”
　　哈利震惊地看着卢修斯。原来一开始的决斗和后来的清醒都是演戏！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狡猾——没准儿更狡猾了。亚历克斯说“心智健全”还真不是开玩笑。
　　亚历克斯皱起脸，思考了一会儿：“但是，你究竟为什么要把他抓来呢？”
　　……
　　所有人都沉默了。哈利第三次翻白眼：“亚历克斯，是你自己说你要斯内普的，在你半睡半醒的时候。”
　　“我总是说我要西维的，但这样把他绑架到我的房间只会让他更讨厌我！”哭包挥了挥手，不高兴地撅起嘴，“哈利，下次你要提醒我别在睡觉的时候发命令。”
　　哈利忍住了扑上去揪住灭世主衣领死命摇晃的冲动：“我提醒了好几次，你威胁要咒死我！”
　　“是吗？”哭包睁大眼，茫然地回忆了一会儿，然后冲着哈利竖起两个大拇指，咧嘴一笑，“下次不会了！”
　　哈利更想掐死他了。
　　就在这时，一声含糊的呻|吟从哭包身边传出，斯内普的手臂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哭包脸上志得意满的神情瞬间消失了，爬到斯内普旁边跪坐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西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