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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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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多烦忧，美食抚人心。
余馥是个吃货，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美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今天波折重重，本应吃点好的抚慰一下自己，可惜这个愿望在别墅这里注定是很难实现的了。
不是说别墅的伙食不好，南宫家也不至于苛待下面人，看早餐那个恨不得摆满中外南北的架势就知道了，午餐和晚餐只会更奢华。依然是自助形式，品类丰富不限量。
可这些东西都是看着色香味俱全，吃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余馥兴致缺缺地戳着碗里的石斑鱼，细嫩洁白的肉质缀着姜葱细丝，鱼类特有的鲜香味直冲鼻端。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朴素的做法，这种高级的海鱼清蒸就足够美味。可是明明看着嫩滑无比的鱼肉，吃到嘴里却有点柴。
这么好的鱼竟然蒸老了！简直暴殄天物。
更别提那些看着壳红膏满吃起来却口感绵软的龙虾，肉紧皮滑吃起来却干柴的鸡肉，色泽油亮却齁得要命的火腿……连青翠的白灼菜心嚼起来都是软软烂烂的！
还吃什么呀，气都气饱了！
不是她说，就朱康宁这诡异的厨艺，这么高级的食材都能做成这种鬼样，他走了也是一桩好事。希望来接替他的，手艺能好一点，至少不要只会做这种面子功夫。
然而，令余馥更生气的是，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觉得，其他人都吃得很开心，一副陶醉的模样。她身旁的保镖小哥唐江干掉了满满一盘龙虾，又去盛了第二趟。
可怜的小哥，味蕾都被朱康宁这么多年的魔鬼厨艺折磨退化了。
余馥没了胃口，闲坐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周围人的讨论。
“真好吃，这个火腿绝了！”这是另一个保镖小哥江志明。
“今天的金枪鱼也不错。”接话的是园艺师林深。
用餐的桌子是个很大的长圆形，两个保镖小哥和园艺师林深坐在一起，他们仨正好坐在余馥的斜对面。
“王妈，你怎么不吃啊？”保镖小哥许志明问道，“你最近好像每次吃饭都是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是哪里不舒服吗？”
“嗨，年纪大了，胃口小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余馥随意找了个理由打发他。
“哦。”许志明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旁边的唐江把埋在盘子里的脑袋抬了起来，“王妈，你的年纪哪里大了？你这是食欲不振啊，千万不能忽视，最好还是找顾医生给你看一下。”
就这个菜品质量，她的食欲也振不起来啊！余馥强笑道：“没有没有，我的食欲很正常，就是吃得少。”
“这里的东西可是外面的高级餐厅都比不上呢，这样的美味你都吃不下，怎么不是食欲不振呢？”林深接口劝道，“王妈你不要讳疾忌医，身体是自己的，还是要多注意。”
"好的，谢谢关心。"余馥微笑着点了点头，点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外面……高级餐厅……比……比不上……
这句话像是加了回音特效，在余馥的脑子里反复回响，震得她额角一跳。
她没理解错吧？
余馥心内一声哀嚎，这点烂糟东西竟然还有着极高的厨艺水平吗？
我的老天，这个世界的美食没救了！
***
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新的绝望。
早餐后齐管家召集大家开了个短会，宣布朱康宁会继续担任南宫家的主厨一职。
余馥感觉天都塌了。也就是说，她还得继续吃那些华而不实食之无味的东西！
他接着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让大家在认真工作之余，也要注意心理健康，如果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或者烦恼，可以和他聊聊之类的。
最后让朱康宁讲几句，朱康宁慢慢吞吞地上前几步，支吾着开了口。
余馥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发现就一天的工夫，他的神态竟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原先总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衰样，活像欠了人家八百万似的。而现在，他的眉目舒展了，嘴角放平了，好像整个人都抻直了。
“……我会好好工作，”朱康宁甚至慢慢地咧出了一个微笑，这还是余馥第一次见到他笑，“……好好做饭。”
余馥不由感慨，齐管家的心理辅导是真的有点作用啊，瞧瞧，一棵蔫吧小白菜都被他开导成向阳花了啊。
会后大家各自散去，余馥想起别墅里的鲜切花不够了，便叫住林深，请他去花园现剪一点。
林深爽快地答应了，问清楚了需要的数量和种类后，对余馥说：“你半个小时后来花园拿就行。”
半个小时后，余馥依约前往花园，却在那里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改过自新的朱大厨也在这里，他的视线落在花圃的嘉兰上，身体一动不动，看样子好像是在赏花。
“老朱，你想通了就好，好好干！少爷和夫人待我们不薄，人要知道感恩啊！”
余馥一走近就这话惊得差点跌个大跟斗。
不是哥们，用“感恩”将人绑在南宫家这艘大船上，还不准人下去，这人干事？
朱康宁点点头：“……是啊。”
余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个放慢了八倍速的点头动作。
齐管家让他讲话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和言语总透着股怪异的迟缓，就像故障了的机器，运行的时候卡卡的。
她以为那是他当众发言心理紧张导致的，现在看来，问题好像要严峻得多。
以前他还只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关心，现在更像是灵魂都要彻底脱离这个世界了。
……所以他这个毛病还是没好啊，不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齐管家你都对人家干了啥呀？
“王妈，你要的花。”林深递过来一大捧嘉兰和各色玫瑰，打断了余馥的思绪。
余馥接过花，想起等着自己的那一摊子活，什么探究的心思都淡了，步履匆匆地告辞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夜幕低垂，天空雾蒙蒙一片，今夜无月亦无星。
余馥收拾好自己，正准备上床睡觉，谁知南宫夫人却突然给她打了个内线电话，说有事找她。
余馥只想仰天长啸：领导们，你们就非得在人下班后再安排工作吗？
她认命地换好衣服，蹬上自行车，前往另一端的客房。
“夫人，您找我？”
“王妈啊，坐吧。”南宫夫人笑得一脸随和，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余馥照例推辞一番才落座。
她刚坐下，南宫夫人就拿出一个白色小纸包，将它递给余馥，“王妈啊，这个东西你拿着，把它下到田馨的饮食里。”
余馥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这是……要她给田馨下毒？
就算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你也不能直接在法律边缘反复起舞啊！
果然姓傅的都是狠人或者法外狂徒。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女主有危险了！”余馥狂call系统。
系统这次反应很快，“这是固定剧情，你就见机行事吧。”
固定剧情？也就是说，早晚都得走这一遭吗？
“那原剧情中女主是怎么应对的？这个危机最终可以平安化解吗？”
“你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系统说，“要是什么都能按原剧情走，那还有你这个剧情维护员存在的必要吗？”
“至少可以参考一下啊。”
“没有参考价值。不必再问。”系统语气冷漠。
意思就是不给呗？有毛病吧，让她看看小说原文又怎么了？！
“系统你清醒一点，女主要是噶了，任务还怎么继续？你就不怕剧情崩溃世界崩塌吗？”余馥急了，它怎么就一点都分不清轻重缓急呢。
“所以需要你想办法啊。你这个剧情维护员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那你就在旁边干看着吗？要是玩脱了大家就一起完蛋。”余馥也怒了。
“我会想办法。”
“那你想了什么办法？”余馥追问。
“还没想出来。”
熟悉的对话，说话的人却调换了角色。
余馥简直要被这个混不吝的系统气死了，真是指望它不如指望一条狗。
给老娘滚吧，碍事又没用的东西！
余馥怒气冲冲地关了思维通讯。
见王妈楞在那里，一直不接她的小纸包，南宫夫人又说了一句：“王妈呀，你不用害怕，这可是高级货，只要一点就起效，而且事后绝对验不出来。”
余馥眼神惊恐。不是，就算你再不满意人家，再想让人家消失，也没必要采用这种手段让人从物理上消失吧。
“王妈啊，你已经为南宫家服务了二十六年，想不想提前退休啊？”南宫夫人放缓了语气，笑着对她说，“傅家在东南亚那边也有好几个庄园，事成之后，你要是愿意，可以选一个养老。”
生死关头脑子就是好用，余馥瞬间就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东南亚是什么地方？有气候宜人的旅游胜地，可同时也有搞电诈的，噶腰子的，买卖人口的……鱼龙混杂，泥沙俱下，随便消失个把人还不容易？
事情办得好，就可以选一个安心养老的地方，事情办砸了，那等着她的……
看着南宫夫人毫无笑意的双眼，余馥不禁打了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