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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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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得不算快,但是许知心情不是很好,每次到红灯刹车时都很用力,搞得言琛紧张得死死拉着安全带。
生气也是有原因的,原本准备导航到医院的,但是离开商场的那一刻,却被言琛改了方向,那是回家的方向。
许知疑惑地凝视着他,刚才的谎言不攻而破,所以稍微带了点怒气。
又觉得言琛不是个随便的人,他回去肯定是有什么事,就没有调头,但没有任何解释,他还是有些不悦的。
车里那是一片安静,直到许知电话响起那一刻,才稍微缓和点。
“喂,怎么了……”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让许知的脸色大变。
他把车停到边上,一边接着电话,眼神却严肃的凝视着言琛。
“好,我知道了,那你们要注意安全。”
说完便挂了电话,目光再次停留在言琛身上。
严肃、惊讶、不可思议汇聚一张脸上,转变好几轮颜色。
“怎么了?”言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一定是什么重大的事,不然许知便不会一脸严肃。
瞧着言琛不明所以的表情,忽然觉得言琛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运气好点,碰巧而已,但又觉得说不过去,从出来到现在,他依旧没有任何解释。
“商场中央突然出现一具尸体,”他先看了眼言琛的表情,当然也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言琛什么都不知道,“亲友告诉我,那具尸体是从三楼掉下来的,被砸得稀巴烂,不见人样,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出了颤音。”
言琛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他沉着头,眉头紧蹙,脑海似乎在想什么。
会是他嘛……
正在享受快乐中,突然掉下的尸体,打破原有的气氛。恐慌、紧张、害怕造成不少踩踏事故,医护人员,警察,法医都来了,好在商场位于郊外,还不至于造成交通事故 。
然而言琛早就没任何心情了,不止是他,包括许知。
今日新闻以最快的速度加播,早有记者闻着味去了,目前现场只有警察在,周围都被警戒线拦住,人员早就疏离。
可留在人们心里的恐慌,久久不散。
几乎是顺海市最大的一起事故,基本上公路也开始严加排查。
“言琛,”许知沉默许久突然开口,他现在就想知道一个答案,“你慌称生病,实则想离开漫展找的理由,所以你是不是……”
“不是!”
言琛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矢口否认。不是他做的事,他不会认,而离开,只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些无法解说的事。
可他现在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许知,你相信我,这其中是有原因的,是我说不准,但这种情况也不是我想发生的,所以当时我的懵了。”
许知以审视犯人的目光盯着言琛,那这压迫感简直是从头皮上冒出来的。
和许知认识久了,他都快忘记许知是法官助手了,和他的老师一样,学到那一套神圣庄严的眼神。
直到又一通电话打过来,许知才收回犀利的目光。
挂了电话之后,许知什么都没说,便继续开车上路,也确实未说一句话,就把言琛丢在小区门口。
“许知?”
言琛站在车门前,看着他。
打来的那通电话是他导师法官的,而他们需要回去开个会,至于言琛,他不一定能相信,可是他们认识很久了,怎么可能会不信,而偏偏他还有话瞒着。
“我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有隐瞒,为什么不说呢?”
许知扭过头去,目光锁定言琛,像极了他工作时。
言琛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发动车子,“你不想说就算了,做为朋友,我相信你,但是做为法律工作者,我谁也不信。”
言尽于此,他便没有任何停留,开车离开。直到消失在尽头,言琛还在原地。
许知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而要是有一天连许知都离开了,那他一个人,确实没什么朋友了。
他命不好,十岁生了一场大病,之前的事全忘了,谁也不认识,当时他早就被一户人家收养,后来他们有自己的孩子,而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排斥在外,无论他有多讨好,得到的永远是疏远。
后来他就不再和他们接近了,自己共自己读出大学,工作之后每个月给他们打钱,他甚至能猜到自己打过去的钱会是他们小儿子的囊中之物,他也没阻拦,至少他们没有打扰言琛。
可言琛就是不幸运的。
接近他的朋友,会一个个疏远,离开他,不管是亲人还是友人,哪怕谈念爱,也会毫无道理远离。
那时他还以为自己真的不适合交朋友,人已经陷入卑微中,可偏偏最难的时候许知出现了,不管言琛怎么样,他依旧在。
他原以为那会是很长的一段友情。
他死劲摇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脑子里想的摇出去似的。
为了维护这段感情,言琛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民法典上有说谁主张这举证,那要是他自己先找到线索,然后再交上去,说不定就能解除怀疑。
灵光总是突如其来的到来。
让他最怀疑的,就是那个白发青年。
只要找到他,说不能一切都能解决。
他毫不犹豫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只是对方听到他说的地方,只觉得有病,于是言琛只好打到里商场还有两公里的地方下次,然后再走个十几分钟路程。
好在真的有人接单。
……
地下停车场里,已经来了第四泼警察了。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一闪一闪,和每个恐怖片开场一样,气氛压抑紧张,直到灯光彻底暗下去,黑暗涌进,没有任何声音,水滴声被无限放大。
槐夜靠着墙壁,借着死角目送警察离开。
而他独自走到电梯前,停在一楼的电梯突然响起,锁链哗啦啦响了一阵,直到停在他的面前,上面显示负二楼。
脸色阴沉,墨色双眸含着阴戾,四周散发着莫须有的冷气。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想那个青年是什么人,为什么遇见他的那一刻会有以前的画面,很久了,他都快忘了,原本那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
“叮当!”
电梯响起的那一刻,他才彻底回过神。
而在们打开的一瞬间,一道强劲风袭来,将电梯门打到变形,而在电梯里的槐夜毫发无损。
抬脚出电梯,那道风的方向来自眼前。
谢槿正和黄毛打的不可开交。
谢槿实力不弱,当时槐夜捡到这家伙的时候,无名无姓,不知来处,和他一样不老不死,到至今他依旧不知道谢槿到底是什么。
愿意让他留下,只是意外发现谢槿体内有道神力,只是被不知名的神封印了。
当时他只是觉得幸运,因为那位神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不过也只是到这里,后来一无所获。
这一等,又是几个百年。
周围被设了屏障,看手笔就知道是谢槿。
黑暗出交缠错杂的藤蔓涌出,速度仿佛风一般打击过去。
他的能力不至能控制山草树林,山里的雾气,峡谷里的水流,只要是生生不息,他便能掌握。
唯独一道,时间。
那是来自神本职工作,到最后也是明哲保身的东西。
而他也是后来才发现,他的神并没有选择明哲保身,最后去哪了,做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想要压制住黄毛,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之后白天逼问黄毛的时候,意外发现这商场里不止一个人。
他抬手,无数枝条将黄毛紧紧纠缠,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你……槐夜,你不能杀我……你就不怕再死人吗?”
商场里早就没有任何人了,空荡的环境连根针都听得见,别说人,更本没有任何生灵,除了他们。
槐夜歪了歪头,一脸不屑,双眸多了几分狠戾“你威胁我!”
对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在意现在的处境。
槐夜眯着危险的双眼,无形的压迫随之而来。
即便身上被无数荆棘捆绑,被压制得无法动弹,哪怕旧伤复发,再添新伤,他倒是像一个无事的人一样,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你……信不信,你在意的那个青年……就在附近。”
音色嘶哑低沉,狡黠的目光扫了一眼槐夜,满意地笑了笑。
槐夜突然紧蹙眉头,一脸不耐烦,“所以你觉得你离死还有多远呢?”
然而下一秒,防火门发出“嘎吱”一声,从里面走出来个青年。
好巧不巧,这个青年就是言琛。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直到黄毛看着自己满意的结果哈哈大笑起来,才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还没等黄毛继续嚣张,槐夜一抬手,周围缠绕的藤条立刻捂住他的嘴。
这会子总算是安静许多。
看着相似的场面,言琛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举着手,挂着标准的假笑,“你们好呀!”
谢槿很是不爽,他第一个上前质问,“谁让你来的?”
言琛被问的懵逼,嘴巴却很诚实,“我自己来的。”
“外面这么多警察拦着,你怎么进来的?”
言琛故作沉思一番,露出一个勉为其难的表情。
再看他那一身脏兮兮的,槐夜不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商场后面有一层护栏,那边通往小区,小区年份大了,自然就毕竟破破烂烂,还没什么人。
说白点,他就是从人家小区翻墙进来的,巧好连着一楼人行通道的窗户,至于他这一身脏兮兮的,很显然摔了几次。
黄毛那边突然有一阵骚动,要不了多久,他嘴角的藤蔓居然被咬得稀碎,然而他的嘴也没好到哪里去。
即便满身是血,也堵不住他这张碎嘴,“再死一个人吧,”他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转到言琛的身上,“要不就你吧!”
然而下一秒被槐夜的藤条打得起不了身。
槐夜转过头去,冰冷的眸子对上言琛,还有那残留的肃杀之气,冷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言琛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眼神坚定对上那双眼睛,“阻止你杀人!”
如果问有没有犯过中二病,那言琛这个时候就挺中二的。
此言一出,轰动全场,除了槐夜,因为这个人一直冷漠疏离。
言琛意识到什么,后撤一步,尴尬得想找个角落钻进去。
难不成不是他?
他嘴角抿紧,眉头微蹙,很是不自然。
地上的黄毛突然开口,那股挑衅的劲依旧旺盛,“笑死人了,都快死了还纠结这些,算起来,那个人还有一半你的责任。”
言琛的眉头陷得更深,快步向前抓住他的领子,死死盯着,“你说什么?”
为什么会有他的责任,难不成因为撞破他们的纠纷开始,还是说一切注定。
“我说,那个人就是因为你才被杀的,所以你也该死。”
黄毛嘴角上扬,各种挑衅,他就喜欢别人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尤其是现在的言琛。
槐夜正准备开口时,突然冒出一道红色的影子,站在言琛的背后,乘人不注意,一把银光插进了言琛的背后,鲜血瞬间染红衣裳。
在槐夜上前的时候又以最快的速度飘走,谢槿跟着去追了。
而槐夜蹲下来,扶住言琛。
可就在碰到他的那一刻,又是一帧一帧的画面闪过,只是这次格外清晰。
天旋地转,恍惚间陷入一场幻境。
试问有哪个路人会经常出现在回忆里。
看似路人,却牵连着千丝万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