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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早冬 ...

  •   这个冬天来的早,不到十一月底,D城就下起了第一场雪,雪花飘在空中,如琉璃般降落,洁白清透,一夜之间给这座城染上了冬装。

      在这些时间里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D城的上流圈子,让原本平静无奇的生活增添了几分笑料。

      这故事都与越婵无甚关系,却又发生在她身边,与她周身息息相关。

      第一件事就是周玲玲绿了黎澈,听闻是被抓奸在床,在那栋壕无人性的别墅大楼里,在金碧辉煌的主卧寝室里。

      闻人言说的绘声绘色,可惜并无什么实质的照片证据流出,风言风语已流传至全城。

      越婵听闻时也十分惊讶,她早听闻越溪说过会有动静,周玲玲不会那么简单的算了,却没想到会是这出。

      很难说,听上去是很爽,出了口恶气,可从实质来说却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周末,越溪也忙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找越婵倾诉。

      “我真是没想到她会搞这一出!这下好了,全完了......”越婵看着眼前的越溪已经完全克制不住自己,口沫横飞,激动的拍着玻璃桌板,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关注。

      有些尴尬,但越婵没有在意,而是皱着眉头咬着水杯里的玻璃吸管,在越溪吐槽一通后才缓缓说道:“所以这都是真的?我还以为只是谣言......”

      发泄完一通,越溪才泄气般的坐在圆弧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才看向越婵,狠狠的点了点头。

      越婵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点道:“这么说,你没有参与这件事?你们原本不是这样计划的?”

      她知晓之前周玲玲和越溪一直在密谋什么打算报复黎澈一把,但好像这次曝出的事越溪并没有提前知情。

      “我当然不知道了!”越溪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还有夸张的肢体语言:“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会阻止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她狂甩着手臂,身上的无力和挫败感显露无疑。

      “那你们原本是打算怎么做的?”越婵又问道。

      “......”越溪冷静了一番,缓缓的小声道:“我们原本是打算先假意与他复合,然后收集证据起诉离婚,这样分割财产的时候就可以有更多的主动权......”

      “黎澈那么肆无忌惮不就是觉得玲玲不会和他离婚吗?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利益......”尽管周玲玲做出了有碍计划的事,但越溪还是站在她的这边。

      可一想起周玲玲被当众捉奸在床,越溪又像是个泄气的皮球般,摊手无奈道:“这些好了,两个人都是过错方,回头法庭上可有的皮球扯了......”

      “那这对玲玲岂不是很不利?”越婵闻言也皱起了眉头。

      “......”越溪沉默了一番,解释道:“得看情况,真撕破脸皮了最后......黎澈没有证据,但玲玲有他出轨的证据,具体还要看后头。”

      她支着下巴无奈的说道,满脸的惆怅和无奈,周玲玲离婚的事是完全委托给她的,从证据收集到协议起稿,甚至最后上了法庭,也是由越溪作为辩护律师。

      她最近的忙碌,都与这事脱不开关系。

      越婵了然似的点了点头,手里冰奶咖冰块已融了大半,人真是奇怪,天气越冷约喜欢冷饮,尤其是外头还白雪飘飘,大抵是这双重的冰冷才刺激吧!

      ......

      “对了?你听说邱湫的那件事了吗?”越婵又问道,她的消息算不上灵通,尤其最近与叶冕呆久了,反而有种世外之人的即视感,对圈子里的事模糊了许多。

      说起邱湫,就是另一件八卦了,说来与周玲玲的事性质也大差不离,都是感情坏人。

      还记得,那时邱湫刚订婚时就听说的八卦吗?方浩旻有个恋人,是公司员工,感情不错。

      早在三年前女孩就出国留学了,如今强势归来,又夺走了男主角的心。

      只是这件事说起来更可哀,邱湫才刚生了孩子,孩子不过一岁,就遇到这种事怎么能说不是重大打击呢?

      庆幸的是,越婵听闻,方家人都很支持她,方浩然也公开出来站队嫂子。

      “那个啊......”越溪摇了摇头说道,她近来一直忙于律所的事务,连赵谟仟也分不得她多少心思,又怎么有空关心别的事情?

      “......”越婵抿了抿唇,乌黑的眼眸透着犹豫,她跟邱湫的关系不远不近,但对她一直都有好感,想去关心一二,却又怕突兀,反倒伤了人心。

      “你要是这段时间闲得没事可以关心关心她,她能理解的......”越溪看出了越婵眼中的纠结,咬着吸管建议道。

      都是那么多年一起玩的朋友,多少也有几分真心。

      “或者你可以问问叶冕?先打探一二,我记得他和方浩旻的关系还不错?”越溪又提议道。

      越婵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他出差去夏港了,再说,我感觉他对别人的家事也不感兴趣,恐怕知道的也不多......”

      “哦?什么时候?”越溪问道。

      “上周二不久。”越婵如实说道。

      叶冕近来在夏港又做了笔投资。

      “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他说事情有点多。”

      越溪想了想道:“圣诞前应该会回来吧?他肯定得回来参加叶宅圣诞会的......”

      “你今年会和他一起吗?”她又顺势问道,眼眸晶亮,带着好奇。

      越婵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默了下,才缓缓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

      “我的天哪!”越溪发出了尖锐的惊呼,眼珠子直转悠,惊喜的说道:“你们要来真的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友情提醒,回头康女士也在,你不考虑提前打个预防针?我怕惊疯失措!”

      越婵被她夸张的说法逗的忍俊不禁,痴痴的说道:“哪有你这么说妈妈的?”

      “本来就是,她肯定接受不了!”越溪理所应当的说道:“你要提前说了,说不着她会提前把你的腿打断哈哈哈哈......”

      她笑的肆无忌惮,引来了周边走过的服务员的怪异目光。

      越婵被她搞的哭笑不得,只得扶额苦笑。

      “还以为年末年程不好,大家都要分开呢?或许你还能笑到最后?”越溪笑着笑着又收了许多,但嘴里还开着越婵的玩笑。

      最近出的这几个事情都难免让人唏嘘,还有不少人感慨是下半年金星不顺的缘故,要戒娇戒色,远离爱情。

      越婵愣了一下,低了低眉,回道:“怎么会?你跟赵谟仟不也挺好的?”

      “我跟他是上半年的事了,算不上,婚礼也是在明年办。”越溪回道。

      ......

      回到落海潮,面对空旷寂寥的房屋难免感到浮躁,家里的帮佣都小心谨慎惯了,动作无声无息。

      平日里倒好,如今越婵只一个人在就觉得寂寞了不少。

      与卡卡玩闹了一会儿,叶冕的电话如期而至。

      “ ...Some people when it all

      But I don't want nothing at all...”

      “喂?”越婵接过电话。

      “在做什么?吃了吗?”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男声。

      “还没有,我刚和溪溪见面回来......”越婵熟稔的说道。

      近来,二人黏腻的很,自叶冕出差后,男人每天总有三四电话打来。

      越婵笑他怎么那么粘人:“才分开几天,你就这么不适应了?”

      “就是不习惯,分开一天就觉得像过了一年。”男人稚气的回答,语气强硬,真挚的不得了。

      “怎么会,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就离不开了?”越婵心头一甜,嘴了却还不愿意依他:“却去不也分开了许久?难道你都不习惯?”

      女人爱问问题,嘴里总是考验个不停。

      “......”叶冕顿了一下,带着点嗫嚅道语气道:“感觉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过了好久好久,想不起来,也不敢想。

      ......

      两人又说了一会体己话,越婵聊起最近的八卦,说起越溪的那个结论:“他们都说下半年金星逆行,爱情运大幅下降......”

      “你听她瞎说什么?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没说完叶冕就打断了,直白的回怼道,不是针对越婵,而是说的越溪。

      他的语气有些直冲,看来是很不喜这话。

      越婵愣了一下,笑道:“怎么这么在意,只是玩笑话而已。”

      “我是怕你被她的话影响,连累到咱俩,”叶冕的语气直拗:“我们跟他们才不一样呢!”

      越婵哑然失笑,她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想我了?”叶冕反问道,带着揶揄的口吻。

      越婵抬眸看天,又看了眼身边的卡卡,才断断续续的说道:“emmm......是有点吧?”

      鼻尖粉红,外边飘絮依旧,晶莹剔透。

      “只是有点儿?”

      “那就......比有点再多一点吧?”

      “只是多一点?”

      “......你想要多少?”

      “我要很多很多!”

      ......

      越婵边说着边走到了窗外,天色渐晚,昏暗的不像话,只剩庭院里的路灯还亮着,路灯上也渐渐积满了雪花,像是带上一只雪白的毛绒编织帽,清透可爱。

      裴雅芝的来访是个意外,没有提前预约,只是在半夜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大门外亮起了车灯,打破了这片净土的宁静。

      彼时越婵还没有入睡,正抱着卡卡坐在客厅里看电影,手边是热红酒和爆米花,有些古怪的搭配。

      全透明的鱼墙上打着紫蓝色的暖光,梦幻迷离,地上是散落的毛毯,还有卡卡的毛绒猫窝,暖室温馨。

      入了冬,王姨便指挥着把家里的床具都换了个遍。

      越婵待的自由自在,怎么舒服怎么来,她在落海潮也住了有两个多月,比起刚来的拘谨,早有了主人恣意,完全把这当作了自己的领地。

      客厅落地窗的可视范围很大,越婵的视力也不错,很快就注意到了大门口格格不入的鲜亮,还有若有若无的喇叭声,传入耳。

      “怎么了?”越婵指着窗外道,有些奇怪,还以为是叶冕提前回来了,可转念一下男人刚与她通过话,他刚从酒席上下来。

      如今,他们已经不需要什么意外惊喜作为情感的链接了。

      一旁的王姨也不知道,与越婵说了声便转过头出去打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带着踌躇不定的表情走到越婵跟前。

      越婵有些奇怪,但没有率先问话,而是等待对方整理好措辞。

      “越小姐,门外是......”王姨还是如实说了,只是断断续续并不连贯:“裴小姐,裴小姐来找先生,门卫说了先生不在,她不信,指着这的灯光非得近来,门卫好说歹说了半天,她也不肯走......”

      越婵眉头紧锁,看向窗外,车子的前灯还在亮着,喇叭声不断,似乎隐约还能听到争吵的声音。

      窗外的雪,也越飘越大。

      这时门卫又打了电话过来,王姨接过,外放道:“王管家,裴小姐说她今天一定要进来,就算先生不在,她也要等到先生回来,说如果不让她进来,就要开车撞门了!”

      “嘟嘟嘟——”

      “告诉叶冕我要见他,一定要。”

      “裴小姐你冷静,叶先生不在......”

      “我不信,他不在为什么灯还亮着?”

      “那是越......”

      ......

      裴雅芝最后还是进来,是越婵让她进来的。

      原本王姨提议报警,可越婵不忍,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裴家也不宜结仇。

      ......

      王姨带着裴雅芝进来,她的情绪稳定了些许,带着即将见到叶冕的激动,还整理了一番易容,生怕在他面前落了下乘。

      可没想到在客厅等她的会是越婵。

      结局不用说自然是悲痛万分,希望被完全搓灭。

      “怎么是你?”声音惊愕到甚至有一丝破音。

      裴雅芝所有的话被噎在口中,她已经做好了要放下所有身段挽回男人的打算,就算对方再如何决绝也不退缩,可还没见到叶冕,便被另一个女人的出现彻底的掐灭了。

      越婵手足无措的看着裴雅芝,清楚捕捉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抹阵痛,那种带着希望的火苗前来,却被当头叫了一盆冷水,所有火种熄灭的阵痛。

      她眼看着对方眼底小心翼翼的对爱情的期盼变成心如死灰的痛苦,是一株植物枯萎的过程,是一颗流星陨落的过程,一场雨下完的过程。

      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越婵自己就是对方悲伤最大的来源。

      裴雅芝锐利的打量着四周,发现了还在越婵脚边蹲着的卡卡,看到了越婵在落海潮的痕迹。

      需要直接讲吗?心里早已全知了答案。

      还不待越婵说话,她的目光生疑,打量着面前的越婵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在这时候出奇的通灵。

      毕竟这圈子里姐妹同时抢一个男人的故事也没少听过。

      伤心欲绝的女人是疯狂的,悲伤燃烧着她们大脑的理智,尤其是事关于心爱的男人的时候,身旁的女人就会被仇恨敌视。

      ......

      裴雅芝闹过一场后,满地狼藉,只留下一句“你以为你们能走到最后吗?不会的,你们不会圆满的,绝对不会,我会诅咒你们”,扬长而去。

      往日里富家千金,名门闺秀的姿态也全然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为爱情失心疯的女人。

      可说话间神情与其说是恶毒,更多的是心如死灰。

      像是燃烧过一场过剩余的灰烬,风一吹,就彻底消失了。

      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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