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落羽》木炎木

113、有志难伸

　　话接上文，辰羽成功夺取了右戌营后，立马放出讯号。此时皇城内欢庆中秋的爆竹声尚不绝于耳，寻常人家根本没有留意到城北夜空的流星响箭，只当是城外大户人家放了个爆竹。

　　可皇城内延陵王仰望北方夜空，一千羽林禁卫早已披坚执锐，见到城北的讯号后，延陵王一声令下，马蹄声起，便迅速赶往右戌营协助辰羽掌控禁军，毕竟辰羽只带了八百雍凉枭骑将士，这还是李侯派出“追捕”辰羽的那批人，可右戌营禁军足足有十万余众！

　　虽然辰羽成功解决了禁军中枢管理层，可下面依旧人心惶惶，此时辰羽需要的是官方认可！这不，延陵王不仅带着皇帝的任命诏书，更带着皇帝的羽林禁卫宣示合法性。

　　而皇帝今日以缅怀太后为由，并未举行宫宴，只为等待北方的烟花驱散多年积压的阴霾！只见皇帝在收到讯号后，既激动又紧张，紧紧揣着拳头走来走去。毕竟肉刚吃到嘴里，还没咽到肚里！

　　再说此时李府中秋家宴，比起往年明显缺少了祥和的气氛，毕竟出了亲情危机嘛！就在众人心情低落的用餐时，突然一个身影从院外翻身跃进府中。

　　燕宁率先察觉到动静，连忙起身准备查看情况，却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火速赶至厅堂，未待燕宁问话，少年迅速单膝跪拜道：“在下孙晓晨，冒昧私闯贵府，乃因事出紧急，请主人家恕罪！”

　　李夫人见孙晓晨并无恶意，本能的担心所谓的事出紧急，便连忙问话道：“你起来说话，到底什么紧急的事？是谁派你来的？”

　　“我奉韩辰羽韩大哥的命令，请燕宁大哥即刻速去城北右戌营驻地，协助韩大哥共掌右戌营禁军！”孙晓晨说罢便掏出辰羽随身的枭骑令牌递给燕宁。

　　李家众人闻言不禁惊愕失色，燕宁接过令牌一看，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哥怎么会在右戌营？”

　　“今日禁军有两支负责运输御赐之物的队伍，其中右戌营派出的那支，在回营时被韩大哥带人伏击了！韩大哥再命人伪装成运输队伍，趁其不备，夺取右戌营！”孙晓晨解释道，“刚刚北边有讯号发出，说明计划已经成功了！韩大哥让我在李府附近等讯号，命我及时通知燕宁大哥前去！”

　　“会不会有危险？”宁母担心道，“此刻城门已经关闭了，还能出城吗？烟火讯号真的可靠吗，万一是假的讯号怎么办！”

　　“按计划，延陵王会率一千羽林禁卫前去策应，我们先赶到北门等候，再同延陵王一起出城。”孙晓晨解释道。

　　“还有左戌营的禁军，他们都是同仇敌忾的！你们有把握能赢吗？”燕宁妻子朱氏突然说道。

　　“事不宜迟，我不想那么多，韩大哥之前不让我参与，我现在要赶过去了，告辞！”孙晓晨说罢转身离去，明显有点失望。

　　“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取剑！”燕宁说罢抽身离去，宁母还想叫住燕宁，可燕宁头也不回。

　　“我知道了，大哥今天做这事一定是有危险的，他不想连累我们李家，所以才先叛出雍凉，和爹假装闹掰的！也怕连累姨母，所以先接走了姨母！”燕芸担心之余不免还显得有些开心。

　　“你爹也真是的，出这个主意！让家里担心！”李夫人既担心又埋怨道，“万一计划失败了，辰羽是要身败名裂的！这样他往后就能安心了？”

　　“还不一定是爹的主意呢，依我看，怕是大哥自己的主意，”燕仪哼笑一声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忧，刚刚那个孙晓晨不是讲了嘛！北边发了讯号，表示计划已经成功！说明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所以才让燕宁哥去的！若还有连累李家的风险，大哥是不会让燕宁哥去的！”

　　“燕仪说的对！”老太太附和道。

　　“多谢奶奶赞可！”燕仪向老太太取宠道。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他现在参与进去，怕是也没了功劳了吧！”朱氏言笑中带着点失望道。

　　话说燕宁妻子朱氏是有望夫成龙执念的，毕竟自己也出身于大户人家，当然希望自己丈夫能体面拿得出手，可这种心态表现出来的往往就是不满情绪！一招回娘家的把戏，就能折断燕宁的脊梁杆！也是让宁母这个婆婆有苦说不出。况且朱氏似乎又怀了身孕，一家人都得卑躬屈膝的伺候着。

　　鉴于这种情况，宁母的望子成龙心态更甚，渴望燕宁出人头地，能压媳妇一头才好，这样母凭子贵，就能提高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家庭地位了！因此宁母私下哭诉教导燕宁是常有的事。

　　可怜燕宁在双重压力之下，过的并不如意！此番仗剑北去，有兄弟救急之义，亦有建功自渡之心！

　　李府中的旁观者对燕宁的现状是心知肚明的，老太太自然是听出了朱氏孙媳的话意，于是语重心长的对孙媳说道：“你大伯父和辰羽，他们父子俩谋事，是把我们李家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他们不会拿家人的安危去搏什么功劳富贵！”

　　“即便这样，这么大的事，也该提前告知燕宁有个准备吧，这关键时刻亲侄子还不比谁都靠的住？”宁母语气明显有些抱怨李侯没给燕宁机会，当然宁母本意还是想通过老太太敦促李侯重视燕宁。

　　李夫人闻言自是领会其意，但要顾着妯娌关系与家庭和谐，于是选择沉默不语端碗喝汤。

　　可老太太听不下去了，将碗用力的凳在桌子上，严肃的说道：“若是提前告诉燕宁，那最危险的时候他是去，还是不去？不去便是不讲义气！去了就是赌上我们整个李家！家里寄去雍凉问话的信，他伯父一封都没回，是这事没法说去！”

　　见宁母无法反驳，老太太又继续说道：“我见燕宁总是闷闷不乐的，你们有责任！你们这辈子内心里的缺失感要靠儿子来填平！总是无端给他压力！比起京城里的世家公子，燕宁已经很优秀了！他没做错过什么！有些时候机会是要等的，要有耐心！”

　　“对对对！娘说的对！今天机会不就来了嘛！他这时候赶过去正好，不早也不晚！”一直闷声吃饭的宁父突然打诨道，却不免招来宁母的一个白眼，显然这是个家庭地位不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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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左戌营这边，中秋的篝火正盛，照着美酒佳肴，营中一片呼声欢语，却不知右戌营已经变了天！

　　此时右戌营内辰羽在延陵王的加持下已然初步掌控了禁军，正与延陵王商讨如何应对左戌营。

　　“右戌营刚刚归附，虽任命了一批可靠的将校，但人心未稳，兵与将尚未建立稳固的信任机制！这些禁军咋用起来很难得心应手！最怕遇到突然的危机！”辰羽慎重的提醒延陵王道，“顾忠侯也当知晓这一点，我担心他明日会利用这个间隙，率左戌营禁军过来，那样我们会很被动！”

　　“你应该早就考虑了这些情形，”延陵王从容一笑道，“说说你的应对之策。”

　　“大哥会选择主动出击，夜袭左戌营！”燕宁兴奋的拱手请示道，“请大哥拨两千人给我，我定将顾忠侯首级献来！”

　　辰羽看出燕宁立功心切，十分理解他，也有意成全燕宁，于是笑道：“你去最好不过，还是保险一点，拨五千给你！就看殿下能否下定决心！”

　　延陵王听到建议，显得顾念重重道：“父皇只让夺取右戌营，好日后牵制左戌营，如果再擅自夺取左戌营，恐父皇会视我们为野心之辈！”

　　“殿下的顾虑我能理解，只不过有些事今日不做，以后也要做，”辰羽深刻分析道，“今日做，胜算在握！以后做，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云远！墩复！”延陵王不禁叹了口气道，“我把你俩也当朋友，说句推心置腹的话，父皇想平衡朝局，你若同时拿下左右禁军，那李家岂不成了第二个庞翼！”

　　辰羽和燕宁闻言连忙跪下，只见辰羽惶恐跪拜道：“我与义父绝无此心，请殿下明鉴！”

　　“我们李家的未来早已和殿下捆绑在了一起，大哥只是想帮殿下提前除去未来的隐患！”燕宁惶恐解释道。

　　“都快起来，我只是与你俩说点心里话，那也不是我的本意！”延陵王语气十分诚恳道。

　　“陛下的顾虑我能理解！”辰羽言之恳恳道，“义父年岁渐老，早有归养之心，说等这事过后，会向陛下请辞，想推荐我镇守西陲！届时殿下可向陛下推荐燕宁执掌一营禁军，对殿下有利！”

　　“如果可以，我愿替大哥镇守雍凉，”燕宁感到过意不去道，“说来惭愧，雍凉将士素来只认大哥！”

　　“这事以后再说，”辰羽拉回话题道，“对于殿下而言，有些人就是日后的隐患，留不得！既然陛下不让我们夺取左戌营，那就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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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