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生离死别》vellisay

8、杨门天波府(上)

　　大清早的包拯也跟着一起去了杨府。
　　干净宽阔的天波街，行人很少，但路过的人都很安静，几乎每个都怀着敬仰的目光看着那高大的天波门。天波门的金水河干净透彻，晨光印在上面金光粼粼。金水河边，包拯抬头，看见那太宗皇帝亲笔所书的匾额“天波杨府”。忽而心中无限的侠义豪迈，又无限的心酸艰涩。一座“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杨门几代英烈。守一个大宋，到底有多难。
　　大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少年，身边一个也穿白衣的小男孩。那少年迎着给四人一个比朝阳更生气蓬勃的笑脸：“阿彦，韩琦，阿策，你们可来了。”看了看包拯，问，“这位是包拯包公子吗？”那旁边的小男孩猛的冒出一句：“真的好黑哦！”包拯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府门去。
　　公孙策笑开了，去摸那男孩的头，问道：“是吧！是不是和我信里讲的一样黑？啊不，比我信里讲的还要黑！”白衣的少年听了倒哈哈直笑，豪气干天。那被公孙策摸脑袋的男孩听了便跟着笑，童稚的声音也学那豪放的笑法。韩琦过去揽了少年的肩：“才半个月没见，你怎么好像又长高了？”韩琦虽比文彦博小一岁，但个子却是比文彦博和公孙策都要高一些，这少年竟比他还要高。少年笑得开朗：“那当然！我每日练功，身体当然长得比你们读书吃墨水的快！”
　　“你又在笑话我们了。”公孙策撇嘴角发泄不满。少年大笑而过：“阿策你还这般小气。快进去吧。”
　　过照壁，钟鼓楼，过厅，入了天波楼。杨文定低头对那小男孩说：“文广，先给你公孙大哥把东西拿到客房去，再去厨房帮扁大夫熬了药端给文闵。”小男孩懂事的点点头：“知道了，大哥。”公孙策见状便说：“我也去吧，本来也是来给师父帮忙的。”拍拍杨文广的头，“小文广，领我去吧。”
　　杨文广一撩衣袍，小小的胳膊笔直一伸：“公孙大哥请。”虽说小小年纪做这样的举动应是有些滑稽，但在这杨门小将的身上却看不得一丝的不自在。包拯四人俱是被这小子一身的正气豪迈给震个心头一颤。
　　公孙策跟了杨文广出去，杨文定让侍女杨婵给他们奉了茶上来。杨文定和韩琦说起如今宋辽边境。如今皇帝年幼，刘后把持朝政，对辽蛮一味求和，岁岁奉上越来越多的和谈金。文彦博在旁听着这二人探讨。杨文定说得豪气，韩琦只蹙眉头：“我堂堂大宋只能每年委屈求和，好端端大好男儿却无奈馋臣一言。但于边境的百姓，不战而和却是好事。他们经历了太多年的战乱，能休养生息也是好事。”
　　杨文定低垂了眼：“别说边境百姓了，就是我杨家满门将士，又有谁愿意打仗？”韩琦语塞。包拯也一时是浑身的酸痛，那种揪心揪肺的感觉，真叫人难受。
　　“婵姐姐，这茶是哪里来的？稔的好喝。”文彦博朝那杨婵问道。杨婵看起来二十有余，被文彦博叫一声“姐姐”也不觉有什么不对，仍是那柔柔的笑着：“是文广的朋友送的，那小孩很会制茶，每次送来的茶都特别好喝。”文彦博歪歪头：“文广的朋友？这么小就会制茶了，可真厉害。”
　　韩琦看出文彦博无意他们的话题，便不再继续，也跟着喝了口茶，道：“淡而不寡，真是好茶，什么时候得让文广把这朋友带来让我们也结识一下。”杨文定听闻又缓和了表情，笑起来一派大将之风：“文广不知像谁，待人总是距离千里万里的。好多年了，就那么一个朋友。”
　　“大哥。”正说着，杨文广就走进来，跟几位客人一拱手，道：“文闵已经服了药了。公孙大哥和扁大夫在天和殿陪着他呢。”杨文定站起：“好，我们去祠堂吧。”又对杨婵道，“姐姐去帮杨连把早餐摆上吧。”又问门外喊一声，“杨连，早饭备好了没？”
　　后面远远的传来洪亮的声音：“备好了！”然后一个灰布衣服的男子拿着锅铲从后面偏殿跑出来，“文少爷您喜欢吃葱煎豆腐，韩少爷您喜欢吃雪菜春卷，还有公孙少爷的炸小鱼，我可一样都没落！诶？包公子喜欢吃什么，我不知道呢。”
　　文彦博遥遥的跟他挥手：“连大哥过细了，多谢。”那杨连跟他也一摆手：“不过细，不过细。”便又憨实的笑着又进偏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