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生离死别》vellisay

9、杨门天波府(下)

　　包拯以为在祠堂上香的过程会非常压抑，而事实是很轻松。因为杨文定和杨文广都是一直笑着的，仿佛和长辈撒娇的孩子。二人讲话都是一人一句，没个空隙，像是怕了太爷爷他们冷清寂寞。
　　“太爷爷，太君，阿彦和韩琦来了。还有阿策也来了，他在帮扁大夫给文闵看病，你们放心吧，文闵肯定会好的。哦，对了，还有包公子。他是阿策的老师呢，学识很好，在庐州很有名气的。”杨文定低头拍拍杨文广，杨文广便说：“太爷爷，太君，诸位爷爷，诸位奶奶，八姑奶奶，小姑奶奶，爹，娘，文广今天也很乖，寅时二刻起来扎马和练枪。”
　　“爷爷，阿彦过来了，他现在才学可好了，还是乡试解元呢。”杨文定说。
　　文彦博便开始滔滔的讲：“杨爷爷，阿彦来看您了。好多年没回东京来了，东京变化可真是大，不过天波府还是我小时候的样子……”
　　包拯才知道文彦博的口才是这么好的，可以一个人讲这么久都不让人觉得沉闷。就好像真跟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讲话似的。从文彦博的言语中可以听出来，他小时候最受杨延昭的宠爱，似乎比对自己亲孙子还要多两分疼爱。韩琦在旁边附耳去跟包拯说：“杨爷爷看阿彦长得像他七弟，所以格外宠他，每次文定出去玩都会被训，但只要是跟阿彦一块儿玩，杨爷爷都没脾气，还给点心阿彦吃呢。其实别说是杨爷爷了，杨家上下，就是太君当年也宠阿彦得紧呢。”
　　只是韩琦的话语中也没有一丝不平，倒是觉得好玩的成分更多。想来这群孩子小时候是真的亲如兄弟，不分彼此的。有趣的是，杨家上下宠着文彦博，竟然只是因为他长得像杨七郎。看来坊间流传杨家的小儿子是最最受杨家上下宠爱的一点也不假。

　　在偏殿吃早饭。公孙策和扁费都来了，杨连则抱着一个瘦瘦的苍白的小子进来。杨文定见了就过去接过来抱了放在凳子上：“文闵，今日好些了没？”杨文闵坐在那儿笑眯眯，一点不像病痛中的孩子：“嗯，扁爷爷的药一点也不难喝，公孙哥哥扎针也不疼。”杨文定摸摸他的头：“乖，叫人了没有？”
　　杨文闵看了看坐了一桌的人，乖乖一个个问候：“韩琦大哥好，阿彦哥哥好，包拯大哥好。”又转头跟杨婵和杨连说，“谢谢婵姐姐和连哥哥做早饭。”
　　虽然是下人，杨婵和杨连倒不惶恐，好像日日受着小少爷的感谢，很平常的笑了点头：“乖。吃饭吧。”杨文闵倒懂事，对着满桌的人说：“哥哥先请。”
　　席间大家交谈得开心，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公孙策一度乐得差点得意忘形。杨文闵听得他们的谈话也笑容满面的，然后拉着杨文广问东问西。杨文广便低声跟他解释着，杨文闵乐了就“咯咯”的笑，格外天真。
　　后来包拯才听公孙策说，这杨文闵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其实已经十岁了，只是因为他娘怀着他的时候中了毒，所以生下来就带了毒素，生长放缓了。包拯觉着上天对这杨家一门太过不公，满门的英烈，难得留下的稚子却还要遭受如此病痛。包拯问公孙策可不可以治。公孙策孩子气的脸上显出不合适他年纪的沉重：“我不知道。师父也不确定。”转过头非常非常的坚定，“不过，我一定要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