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生离死别》vellisay

14、金榜题名时(上)

　　韩琦在殿试前两天才回到东京。进了晴天院，抖抖一身的尘，中气十足的朝里面唤一声：“阿彦，我回来了。”
　　文彦博迎出来，帮他接了包袱，拿了雨伞，拍拍他沾了些柳絮的肩头：“你可真是不急不着，也不怕半路出点什么意外，错过了殿试看不悔死你。”韩琦仗着自己个子高文彦博一截，揽着他的肩：“我本待迟一天出发的，爹实在看我不下去，硬把我哄出来的。你说，我爹怎么这么喜欢把我往外面撵？”文彦博无奈的摇头：“韩叔叔还不是怕你误了时候……”
　　包拯推门出来：“韩琦到啦。”又过去替文彦博接过包袱和雨伞，“收拾收拾，咱去城里吃饭吧。”
　　韩琦扭头皱着眉看了包拯半天，盯得包拯都心里发毛了，他才又恢复了漠然的神色：“好啊。去吧阿策他们也喊来吧。”
　　文彦博又是无奈：“那恐怕又要留在杨府吃了。”韩琦大方得手一挥：“那就在杨府吃呗。”文彦博和包拯相视一眼，俱是无语：近来尽把杨府当食堂了。

　　这一群人第一次觐见皇上。白白嫩嫩的瘦小的男孩子，黄袍加身，眉清目秀，紧紧的抿着嘴唇。他那么年幼，却风度自成。眼神扫过殿下众位贡生，一一提问。每人回答，他都在桌案的卷宗上批示些什么。
　　待到所有人都各自论述完成。那小皇帝坐在偌大的龙椅上显得空旷，他左右扭扭的望望，对着朝堂下列着的一排官服大臣问道：“王素呢？”
　　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出列出来，神情淡雅，禀道：“皇上，王大人在禁军营检阅，想应马上到了。”小皇帝皱着眉，冲那男子点点头：“朕知道了，宋卿，朕已有决定，便不等他了，替朕拟旨。”
　　男子领旨，走到大堂旁侧的桌后，提笔听着皇上的话同时开始拟定皇诰。
　　皇上虽然年纪轻，但却句句铿锵，掷地有声：“汾州文彦博，博古通今，博辩宏伟，凝炼隽永，针砭时事，句句真知，犹贵不失温醇，点为金殿状元。泉州韩琦，学问过人，言兵独具见地，论及冗兵、冗吏，实乃当今大患，直言正义，点为榜眼。庐州公孙策文风绮丽，博学多才，论及我大宋与边境各国隐患内因外果，着眼天下，胸怀宽广，点为探花。
　　“令，庐州包拯才学绝绝，经纶满腹，能言善辩，铮然罡气，朕颇癖爱，可惜一甲进士及第只三席位，朕点你为二甲进士出身头名。南京赵概，潍州吴奎，青州陈旭，一并为进士出身。
　　“扬州刘正，寿州钱放，潭州周行，为同进士出身。”
　　皇上话音刚落，那男子转眼即搁笔。承了皇榜给皇上：“请皇上过目。”小皇上懒懒一扇，笑道：“朕相信宋卿的文笔，给中书省看了遍昭告天下吧。”那宋大人面上一直是温和而疏离的恬淡，领了旨，又下去了。
　　众人叩谢了皇上恩典，皇上又道：“朕今日赐宴琼林，与诸位天子门生同饮同赋。在京的三品以上也同来，见识见识年轻人的才学。”
　　堂下众官员又再叩谢。皇帝却兴致缺了，摆手便言殿试已完，自己回了后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