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生离死别》vellisay

12、一诺承千载(上)

　　后又向京亮之北走。越走越领略了更多的西夏风情的景色人情。文彦博心情好兴致高是一回事，这越往西平去天气也是越冷，又干燥又风沙大。文彦博即使不像公孙策那般娇气的体弱惧寒，但到底还是不满弱冠的少年，又是未曾独自远行过，离了京亮没有几日便受了风寒。包拯急个够呛，请了郎中给他抓了药，日日在客栈给他熬药照顾他。
　　这个病人倒一副没什么的样子。喝药是按时喝了，其他时候包拯不让他外出，他也不安生躺着，偏要看看书，练练字什么的。那天包拯见他在看书，也只多劝无益，便陪他看书。包拯提笔作诗，作完让文彦博也写。文彦博不乐意：“我不爱写诗。我诗文很差的，老师总说我的诗太过直白，没有婉转隐晦的美感。”
　　包拯说，你就写写给我看嘛。
　　文彦博仍是不乐意。包拯还是坚持让他写来看看。文彦博最后恼羞了，把他推开了自己爬上床，被子连头都盖上了：“我乏了，你出去吧。”
　　包拯自知惹祸，跟过去劝他：“阿彦，我不让你作诗了。你别生气了。”文彦博裹着被子转身，背对包拯。包拯看着他细细的柔软的发丝有一点露出被子，不由伸手顺了顺他的头发。想着，文彦博也不是小性子的人，小孩子心闹一下翻脸就好了。让他自个儿待一会还好些。
　　刚一站起来，就听到后面一阵压抑在被子里的咳嗽。又返回去，坐在床沿，轻拍他的背：“咳出来吧。要不要喝水？”
　　文彦博掀开被子坐起来：“我要喝温的。”

　　之后包拯决定让文彦博好好的安生养病，有任何事情都叫他去做，端茶送水，喂药喂饭什么的。文彦博死活不乐意，说：“哪有那么娇气啊！一个风寒，我能怎么的啊！”包拯摆长辈架子：“我说休息你就休息！你再折腾又病重了。这两天天气又不好，竟然下这么大的雨。最容易着凉了。”
　　文彦博挣挣的要起来，包拯就按他。文彦博拿脚踹他，包拯就干脆把他搂着了。包在怀里箍得死死的：“听话！”
　　一句话，文彦博给安静了，但喉咙里还咕咕滴滴的不知想说什么没好意思说出来。包拯就继续就着这个姿势说：“小破孩，什么毛病呢！病了就得乖乖躺着，乱折腾什么。”
　　文彦博顶嘴：“说谁小破孩！”
　　“说你。”包拯镇定自若，不急不缓的给他回过去。文彦博没了声音。包拯搂着他拍拍他的背：“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咱们就起程回东京，赶考去。”文彦博想到四月的殿试，终于安安分分的“嗯”了一声。
　　好一会儿，包拯才觉得这姿势好尴尬的。谁知道文彦博这小破孩脑袋歪歪的往他怀里蹭一下就睡着了。果然是吃了药，效力真够准的。缓缓的把他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给这小破孩给拉住了袖子，还顺带喃喃的一声：“娘。”
　　嘿！感情把哥哥我当家里母亲大人了！
　　包拯颇为郁闷，但也没有法子。只有坐在床沿就握着他的手，另一手轻轻拍他的手背。他小时候病了，娘就是这么安抚他的。
　　似乎真是因为近两日的雨下的凉了，文彦博病又重了些，咳嗽的又多了。包拯听看这少年原本温润的脸变得如此苍白，咳起来在床板上一弹一弹的，看他脑袋磕着枕头都觉着疼。包拯看了几回看不下去，又别扭的伸手去给他垫在后脑勺下面。因为生病而发热，这后脑勺都热乎乎的，包拯的手心有些细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