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余》岑祈

4、见温柔

　　周余的脸红透了，轻轻用拳头打了一下江以恒的胸膛，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江以恒笑了，笑声传进周余耳里，他的胸膛轻轻震了起来，惹得周余又一阵羞涩。

　　双手揽着她的腰，温柔地喊她：“宝宝。”

　　周余余光四处游荡，明明是夏夜，燥热的风却凉了下来，扑在脸上冰冰的。

　　云层被拨开，月亮也清明了，不再是朦朦胧胧，反而有些亮堂。

　　她不好意思在看江以恒，把脸贴在他的身上：“我们快走啦，万一有人过来怎么办？”

　　其实周余想再多待一会，但是她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回去的路上，周余回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那个公交站。

　　那条路是由红色的砖铺成的，银色的围栏下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要把今晚记住，深刻地印在脑海里。

　　·

　　人都说高考结束后的假期是最轻松自在的假期，周余也这么觉得。

　　还不止，她多了个幸福。

　　因为有江以恒，因为拿到了嘉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江以恒早早就收到了厦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法学专业。

　　为此周余和江以恒专门找了家火锅店庆祝了一下。

　　自从孙莎莎和孙呈明知道两人在一起后，也识相地少找他们一起玩，给他们创造了很多独处空间。

　　但是火锅还是一起吃的。

　　孙莎莎去了泉市的师范。

　　也就是说，除了孙莎莎之外，其余三人都在一个城市。

　　于是，原本的庆祝局，变成了安慰孙莎莎局。

　　孙莎莎义正词严地说：“必须带我上王者25颗星，否则我当场哭出来。而且你们两个能在一起，我怎么说都算得上半个红娘！”

　　周余偷偷笑了。

　　她还没说在网吧见过江以恒的事。

　　而且，她孙尚香还差1000分就可以拿国标了。

　　但是，这话现在说不合时宜，她还是点头答应带孙莎莎上分。

　　那天晚上是8月27号。

　　他们多多少少喝了点酒，出火锅店的时候已经将近12点。

　　周余上了江以恒的电动车。

　　自从和江以恒在一起后，周余都不怎么开车，出门也是走到附近等江以恒来接她。

　　上了电动车，孙莎莎坐在孙呈明车后面，抬手大声说：“我们干脆去看日落得了！反正没开学没读书，熬夜到死！”

　　“去啊，干嘛不去？”孙呈明来了兴趣，“开过去，我车还是满电。”

　　江以恒侧身看周余：“你想去吗？”

　　周余其实听到孙莎莎的话还觉得有些疯狂，但是按捺不住想看日出的心：“想。”

　　江以恒说：“我女朋友说去，车满电，去吧。”

　　“哇唔！这也太酷了！”孙呈明满脸激动。

　　“走啊，去金马头看日出，不要去金马大桥啊，那里才最酷啊。”

　　“冲冲冲！”

　　凌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树影在昏黄路灯下斑驳交错。

　　晚风撩动头发，伴着笑语散在风中。

　　两辆车并排开着。

　　孙莎莎拿出手机放歌。

　　“Baby don't cry tonight

　　宝贝今夜别哭泣

　　当黑夜再次亮起来

　　Baby don't cry tonight

　　宝贝今夜别哭泣

　　就当作没发生过一样

　　你永远都不会

　　化成像泡沫一样”

　　她抬手挥挥：“这也太爽了！”

　　孙呈明鄙视：“你这么大声，是要吓死人吗？”

　　孙莎莎不服：“你懂个毛啊！”

　　旁边的周余偷偷笑，拿出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

　　江以恒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稍侧过脸说：“28号了。”

　　“七夕节快乐。”

　　.

　　四人骑车到金马头桥边，把车停下。

　　这时候还算早，才凌晨十二点多，但他们都很兴奋。

　　孙莎莎和孙呈明为了气氛去周围烧烤店买啤酒。

　　附近有个三角形帐篷设计的休息亭，周余和江以恒坐在里头，

　　周余给陈秋月发了消息说自己晚上去孙莎莎那儿，所以没什么好顾虑的。

　　周余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手机快没电了，“手机要没电了，一会好无聊。”

　　江以恒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玩我的。”

　　“啊，这不好吧？”周余惊讶。

　　“哪里不好？”江以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周余其实心里高兴着他给自己手机，但是女生多少都有小矫情：“万一给我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那多不好。”

　　江以恒把手机当着周余的面解锁：“呐，密码都被你知道了，还能有不该看见的东西？”

　　周余被他一本正经的神色逗笑：“我只是无聊想玩游戏。”

　　江以恒叹气：“你不信我，那我只能把我们家的钱都交给你管了。”

　　周余‘唰’的一下脸就红了：“什么呀，谁要管……”

　　江以恒挑眉：“你不管谁管？”

　　“嘁……”

　　这时候的周余是真的开心，即使是一句这样不确定未来的话，但江以恒能说出来，周余就觉得是真的和他有以后。

　　她也是真的觉得很甜。

　　那边孙莎莎已经买了啤酒回来，周余不是很想喝，他们又说等日出喝，看网上的视频都是那样。

　　然后又提议要打王者，大家手机都有电。

　　周余说自己手机没电了不玩，但江以恒说能把他的手机给她玩。

　　周余原本想推脱，但江以恒说他在旁边看她玩就行。

　　原本周余想登录自己的号，但是江以恒说玩他的，输了自己打上去就行。

　　玩了两三把都输，周余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江以恒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反而安慰她。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周余有些犯困，她趴在江以恒的腿上昏昏欲睡。

　　桥边风大，江以恒的电动车箱下有一件干净的外套，拿出来给周余披着。

　　“你睡一会儿，等时间快到了我叫你起来。”江以恒的神色埋在夜色里，眼眸里是数不清的柔和。

　　这情形，孙莎莎看不下去了：“我去，别撒狗粮啊。”

　　她拉着孙呈明到另一边去坐，嘴里说势必远离这里十米。

　　周余把脸埋在江以恒的腿上偷偷笑了。

　　江以恒看着周余，她笑起来时眉梢眼角带着隐隐感染力。

　　让人心理都舒适不少。

　　江以恒弯下身子，在周余唇上轻贴一瞬：“宝宝，睡吧。”

　　周余心里泛甜，低低“嗯”了声，“你可一定要叫我啊，要是很累的话，你和我说，换我坐着。”

　　江以恒说好，又让她睡。

　　这一觉下去，周余根本没想到她睡得挺踏实，中途没醒来过，还是快五点的时候江以恒叫她醒来看日出。

　　周余一醒来就看到云层漫上红晕，万丈光芒照耀。

　　她立马拿出仅剩一点电的手机出来拍摄。

　　镜头里，孙莎莎提着两瓶啤酒过来：“快来碰啤酒，我放歌了。”

　　周余忙着拍视频。

　　几个人配合着接过孙莎莎的啤酒在镜头里轻轻碰一下，拿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接着，音乐响起。

　　熟悉的《爱在西元前》前奏。

　　孙莎莎在镜头面前笑得灿烂，即使熬了一夜也遮不住她的盎然。

　　她还忍不住拿着啤酒轻轻捅一下周余的腰。

　　惹得两个人打闹起来。

　　期间，周余忍不住把视线放在江以恒身上。

　　围栏前，他就这么静静地看她，面色温柔，就那么缠绵缱绻地望着她。

　　周余只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那时候她还没发现，江以恒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成熟，好像特别热闹的时候，他就喜欢站在一旁看着她。

　　好像世间喧嚣都和他无关，除了她。

　　那时候，这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