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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青莲燃菊春逝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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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嬴和花戚里看完了发布会,阿姚送她回到小屋,花戚里在车内对她笑了一下。
“阿姚,把后面的那个熏香给朱小姐送进去。”
朱嬴看着阿姚从后备箱中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子,“戚里,这是什么香?”
花戚里道,“哦,宁神的,让你晚上睡得好一点。”
“哦,谢谢戚里了,那我自己拿上去就好了,阿姚你还是快点和戚里回去吧。”朱嬴说着,就要接过阿姚手中的盒子。
阿姚沉着脸道,“还是我来吧,你拿不动。”
“说什么呢,”朱嬴伸出手来,“我以前做助理的时候也经常搬东西的啊,还是很有力气的,再说了就一个香薰能有多重,我来我来!”
阿姚转头看看花戚里,花戚里抿嘴微笑着点点头,于是阿姚把手中的盒子交给朱嬴。
“哎哟我的妈!”朱嬴刚一入手,一股强大的重力扯得她几乎拿不住。
“这是金的还是石头的,怎么这么重!”
花戚里笑起来,“呵呵,阿嬴,你还是让阿姚给你送上去吧,那是青琅轩的,你可拿不动!”
阿姚从朱嬴手中拿过盒子来,鄙视的看一眼她,朱嬴撇撇嘴巴,“好吧好吧,我是一时失手。阿姚你不要那样子看我,谁知道那个什么青琅轩这么重的啊。”
花戚里道,“好了,阿姚,帮阿嬴安好了就下来,我们回去了。”
“是,大人。”阿姚应道,然后跟着朱嬴上楼。
朱嬴打开手机,借着那点亮光,“呃,不好意思啊阿姚,我这里到了晚上十点以后,就会关灯,你小心一点。”
“无妨。”阿姚说着,脚下走的很稳,倒比朱嬴还要快一点,朱嬴拿着手机在她身边小跑。
“阿姚,等等我啊,你不知道我在哪个房间!”
阿姚不回答,只是在前面走着,上到三楼,在左手边的门前停下来,等着气喘吁吁的朱嬴上来。
“哇,阿姚,你好厉害、、、”朱嬴一边喘息着一边从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呃,很乱啊,你等我先收拾一下。”
“不用了。”阿姚进来,等朱嬴开了灯,然后环视了一下这个不到七十平的小屋。
堆满了图纸,书籍,还有乱七八糟的衣料,只有床还算干净。她把盒子放在床上,打开了。
朱嬴忙着收拾那些到处乱扔着的破烂,整出来能下脚的一块地方,转身对阿姚道。
“阿姚,快让我看看那个什么香!”
阿姚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小香袋中掏出两块黑色的一寸见方的小块。
“这是什么,阿姚?”朱嬴问道。
“沉星。”阿姚答道,然后启开了盒子外层的盖子,露出里面的又一个略小些的同样盒子,再启开,又是一个。
“俄罗斯套娃吗?”朱嬴奇道。
阿姚瞪了她一眼,朱嬴连忙闭嘴。
开了三层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个青碧色的三寸高的精致香炉。
底座是叠层的莲花台,炉身是整块青玉雕成的一朵盛放的菊花,千片菊瓣包裹着娇嫩的蕊,虽是青碧色,但那花的心确是一抹金黄,连映着碧色的花瓣也有些黄澄澄的,娇媚可爱。
“好漂亮啊。”朱嬴不禁赞叹,“不过在哪里放香呢?”
阿姚将盒内的一方青色丝绢拿出来,打开,里面包着一支同样青碧色的菊枝,长不过一手,带着两三片指肚大小的叶子,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她拿着那枝条,轻轻的在莲花底座的一片花瓣上拨了一下。
然后上面开放的丝丝花瓣慢慢的合拢,形成了一个向内凹陷的花槽,只露着中间的花心。花心处,是三只嫩蕊,阿姚拿出那两块黑色,安放在那蕊上,慢慢的,花瓣又向内聚合,最后完全的把花蕊包裹起来,然后,一缕淡淡清雅的香气弥散开来。
“好神奇啊!”朱嬴盯着那个香炉,“阿姚,这是什么东西啊,那个,不是玉刻的吗,怎么会自己动?!”
“这是青莲燃菊自在炉。”阿姚说着,“是主人的收藏,请朱嬴小姐好好使用。”
“好棒啊!”朱嬴捧起炉子,这次却很轻易的拿起来了,“阿姚,要摆在什么地方好?”
“就放在床边吧,沉星是宁神香。”阿姚道,把身上那个香袋解下来给了朱嬴,“这里面还有几颗,每天晚上燃两颗就够了。”
“唔,阿姚,这是你的香袋吗?”朱嬴接过来,“要不然你把香给我,香袋你还拿回去吧。”
阿姚看了她一眼,“你有吗?”
朱嬴从枕头下面翻出那个聚八仙荷包,“嗯,这是抱珠小姐送我的,可以用来装这个吧。”
阿姚拿过来看看,然后点点头,从自己的香袋中倒出了几颗沉星装入朱嬴的荷包。
“我去了,大人在等我。”
“嗯,好,你快下去吧,戚里会着急的。”朱嬴道,然后又看到床上的几个盒子,伸手要收。
“还是我来吧。”阿姚自己收好了,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阿姚!”朱嬴在后面叫道。
“什么?”
“帮我和戚里说晚安,你也是!”朱嬴笑眯眯的站在屋子中间,对着她摆手。
阿姚略一点头,转身去了。
花戚里在车里,看着阿姚走来。
“怎么样?”
“很好,大人。我已经燃好了沉星。”阿姚坐进来,发动了车子。
“嗯,好。”花戚里闭上眼睛,“但愿沉星可以帮助她吧。”
“大人,您既然认为她是,为什么不用花术召回她的记忆,而是一定要让她自己想起来呢?”阿姚问道。
“呵呵,阿姚,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我相信她。”花戚里淡淡的说着,“先让她自己试着回忆吧。”
“大人,请恕我冒昧。”阿姚转头,直视花戚里,“您不想让她醒来是吗?”
“为什么这样说,阿姚?”花戚里微微睁开眼睛。
“因为,如果她醒过来,一定不会再和您做朋友了。”
“嗯,那又如何呢?”花戚里微笑,“阿姚,你要明白,我们不是来和这世上的人做朋友的,所以,朱嬴醒来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但是大人,朱嬴不是世人,她是、、、”
花戚里摆手阻止了阿姚,“不要说了。阿姚,你还没有明白。”
“大人,到底是为什么?”
“阿姚,我们花族世代的使命就是寻找那些遗落在世间的花朵,除此,无他。”花戚里冷冷道。
阿姚看一眼花戚里,“只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立刻收了朱嬴?”
“我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自欺欺人。”阿姚哼道,开车,不再说话。
花戚里转向一侧,睁开眼睛,目光中有淡淡的疼。
穿着一身大红天鹅绒睡袍的绮帐斜倚在床,十指涂了鲜红的蔻丹,滴得下血来。
她转头看一眼地上那个抖成一团的女子。
“你的贪心也该满足了吧。”
一旁一个紫衣年轻女孩一脚踢向地上的女子。
“大人在问你话!”
“我,我不满足、、、”女子抬起头,美丽的脸上扭曲着,“我不满足,你不能把它拿走、、、”
绮帐看着她,眼神轻蔑。
“当初你说,要延长二十年的青春,现在已经到了期限,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再给我多点时间,再给我多一点时间、、、”女人爬起来,爬到绮帐床边,伸手欲抱她的脚,一旁的紫衣女孩一脚将她踢倒。
“大胆!”
绮帐冷笑。
“你还想要多久?”
“十年,再给我十年,我要再有十年的青春!”Saiyuki猛地抬起头,乞求的看向绮帐。
“十年?”绮帐挑起眉,“你也太不自量了!一个凡人最多可以植入荒颜的时间是十五年,你已经透支了生命,如果我现在取出来的话,你可能还会有十来年的寿命,还想要再要十年,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不在乎,只要可以让我一直年轻,一直美丽下去,我什么都不在乎!”
“哼,”绮帐哼一声,吩咐身边的紫衣女孩,“姹紫,把她的外衣拿来。”
“啊,大人,你答应我了吗?”Saiyuki直直的看着绮帐。
绮帐慢慢坐起来,招手让她过去,等女人到了她身边,绮帐脸色一凛,右手笔直的插入女人的胸口。
“啊!”Saiyuki惨叫。
绮帐面无表情的抽回手来,手中一丝鲜血也无,指间夹着一朵小小的七瓣单层花朵,那花刚一取出的时候是鲜红的,一会儿转成了洁白,晶莹透明,像少女无瑕的脸庞。
Saiyuki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她大睁着不甘的眼睛,倒下去。
绮帐将花放入身旁一个散发着丝丝寒气的玉匣中,姹紫用Saiyuki的大衣裹了地上的尸体,另一个红衣女子捧来银盆的温水。
绮帐将手浸在水中,一会儿之后拿出来,用丝帕擦干。
“大人,这个女人怎么办?”
“蚀骨草。”绮帐道,“嫣红,花戚里那边有什么?”
“她和那个朱嬴今晚上看了时装发布会,然后就回去了。”红衣女子垂首道。
“朱嬴?”绮帐沉吟道,“查一下这个女子。”
“是,大人。”嫣红应道,退下。
绮帐看着玉匣中的荒颜花,良久,长叹一声。
“永远青春又怎么样,一样是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