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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   祁之焓越解释得模棱两可,宋今俞心里的怒火越盛,看到玉佩在江晟手里随意把玩的时候,他直想把整个运城翻遍找出祁之焓,亲手把人锁在笼子里!

      祁之焓用行动告诉他,他还可以更下贱。

      宋今俞厉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玉佩太贵重不能收,结果转头为了一个贱人就毫不犹豫地把玉佩做了抵押,我他妈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宋今俞你住口!刘泓乐他是我的朋友!”祁之焓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判若两人的人,好像有粗粝的沙粒磨得他眼睛生疼。

      嘭嘭嘭!!!

      酒瓶被一个个砸碎,碎粒溅射在祁之焓的手背,红痕立起,他紧闭着眼一步不肯后退地等宋今俞抡着酒瓶暴虐地往茶几上砸。

      红酒液染红那一片,宋今俞手上分不清是酒还是血,他面目狰狞把手贴在祁之焓的颈边,问:“我呢?祁之焓我呢?!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个人?”

      “你明明和应璇有过一段,却把我一个人丢在会场去找她,可以背着我把玉佩轻易地给出去,抽屉里还要藏着别人的情书,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规则、友情、集体、正义,一切都可以把我比下去,我永远都看不透你心底到底把我排在了第几,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过?啊?”

      这是宋今俞对祁之焓的一场捕猎,到头来陷进去却是自己,他执着于带走祁之焓,他要一个人属于他自己,所以正视自己的真心,可以隐藏起心里的阴暗,坦诚地告诉祁之焓他的喜欢、他的爱。

      可他忘了,祁之焓从没说过爱。

      止步于喜欢,宋今俞不甘、不稀罕。

      祁之焓无声流下两滴眼泪:“宋今俞,我有苦衷,如果你真的介意,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宋今俞轻轻笑了:“不用了,祁之焓,我不在意了。”我有自己的办法了。

      祁之焓喉头哽咽,执意问道:“那你又为什么把我送你的红枫头环藏在学区房,为什么故意让我去看?”

      他不错眼地望着宋今俞的眼睛,在泪水的清晰里揪住他一瞬而过的松意。

      泪珠滚落。

      够了,只凭这一丝犹疑,生在沼泽他也能支撑着爬出来。

      天与地一样不可逾越的鸿沟又怎么样?重度抑郁又怎么样?不正常又怎么样?

      如果宋今俞想要爱得热烈,他也可以克服内向自卑变得主动热情;如果宋今俞执着于一个地位,那他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在他心里从来没有人比得过他。

      他可以鼓起勇气像广场上大胆说爱的人一样,直白地告诉所有人,他爱宋今俞。

      祁之焓抹掉眼泪,弯起唇角,露出皓白的牙齿,这个笑不像以前的腼腆羞涩,他抬起手要去抚宋今俞的脸颊,收起哽咽道:“宋今——”

      那句话倏地变空白,笑容僵在脸上,他的手停在半空——

      不是他错开了,是宋今俞避开了。

      “祁之焓,玻璃瓶里的情书是谁的?”是应璇的,还是张泽禹的?

      宋今俞冷漠地问。

      “情书是谁的?!”他加重语气继续追问。

      宋今俞,我爱你,你爱我吗?

      祁之焓怔怔地望着落空的手,原来拼凑的勇气就像虚张声势的气球,仅仅是一个回避就可以轻轻戳破,连爆破都只有自己知道。蓄起全部力气拥抱浮云的落空,真是一悲到底。

      他喃喃自语:“不是你的。”

      宋今俞自嘲似地笑着点头,连声道:“好,好!”

      他神色漠然:“你知道把一个人悄无声息的从世界上抹掉,对我来说有多容易吗?”

      祁之焓缓缓抬头:“什么……意思?”

      宋今俞扭曲地笑了笑,双手托起他的脸,语气温柔:“哥哥,我说过你要乖一点,你不喜欢你妈妈不是吗?没关系,我把她支到美国了,你一个人在运城,一不小心失联很正常,五年、十年、二十年,那时候还会有人在意吗?她忍得下心把你撇下,可我不忍心。”

      “哥哥,你永远属于我,是我一个人的。”

      不在意了,从一开始,他想的就是把祁之焓藏起来。

      他的世界里只能有他一个人,永远!

      祁之焓的脸色霎时间褪得干干净净,与鲜艳的红色形成鲜明对比,惊惧地望着宋今俞,像一樽快要裂开的瓷白玉器,脆弱得不堪一击,缓慢退开宋今俞的手心,转身向门口跌跌撞撞着走。

      宋今俞像恶魔,不缓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在他即将走到门口时捞过他的腰,拖着往宽大的卡座去。

      祁之焓浑身没了力气,连反抗和挣扎都没有,睁大着双眼盯着门口的方向,被狠狠摔到卡座上。

      江晟从开始就凝望着窗外的景物,仿佛置身事外,直到这会儿才旁若无人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祁之焓被握住脚踝强行掰开了双腿,宋今俞在撕扯他的衣服。

      他躺在卡座上,房间里很暗了,可黑布揭开的那一刻色彩亮如彩虹,鎏金的光芒在闪动,他的瞳孔里映出画中的那个人,怀抱山茶花,低头浅笑。

      江晟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没有了时常带着的笑,好像褪下了面具,回归真正的自我。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真的没有心,可凝滞在他身侧的视线太过绝望窒息了,他转不过头去与他对望。

      江晟屈起手指轻轻一弹。

      哐啷——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一块块金属片像从山峰而来的雪崩从卡框顶端层层碎落,拼图应声坍塌。

      祁之焓缓慢转过头,反应过来:宋今俞要当着江晟的面上他。

      嗒!房间里有什么东西绷断了。

      “啊——”

      一声凄厉短促的尖叫划过房间,像是要撕破嗓音,悲绝到泣血。

      一直毫无动静的祁之焓剧烈挣扎起来,像一潭死水刹那间汹涌起来,不顾一切地大吼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房间里充斥着惨烈的叫声,祁之焓挣扎被压制,压制复又挣扎,直到房间门被轰然撞开。

      张泽禹冲进来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祁之焓衣衫凌乱被宋今俞按在卡座上,仿佛充斥在耳际的惨叫声此刻贯破耳膜,张泽禹一瞬间血气疯狂翻涌。

      “畜牲!!”

      他上前一拳掀翻宋今俞,嘶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积累的怒火双双爆发,完全不可遏制,激发出原始的兽性,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都是拳拳到肉,一点余力都不留,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江晟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下意识去看卡座上的人。祁之焓缓慢坐起来,呆滞仿佛一个稚儿,麻木地望着这一切。江晟呼吸一窒,阵阵刺痛来回翻涌,第一次产生了名为后悔的情绪。

      “带他走!”他上前撕开两个打得难舍难分的人,禁锢住宋今俞,冲张泽禹吼道。

      宋今俞双目赤红,已经不认人了,嘶吼道:“你敢!!我——”

      他想说我杀了你,可潜意识里,当着祁之焓的面是说不出来的,祁之焓的禁忌也变成他的禁忌!

      原来一切都变换得无声无息。祁之焓不爱吃甜的,他渐渐也不不吃甜的了;祁之焓忌讳生死,他早做不到在祁之焓面前口无遮拦,一切都在他意识不到的情况下,祁之焓几乎融化了他。

      江晟趁他恍惚的瞬间,朝张泽禹冷道:“听不懂吗?快带他走!”

      宋今俞疯起来连他也招架不住,这会儿不走,说不定真的会把祁之焓一辈子关起来。

      张泽禹嘴角渗着血,停下动作回望一眼祁之焓,攥紧拳头一拳击在瓷砖地板,心有不甘把衣服脱下来盖在祁之焓身上,然后将他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从走廊到电梯,张泽禹停顿一瞬,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祁之焓一直不哭不闹,像一具没有感情的玩偶。

      直到下到八楼,祁之焓的头一点一点挪向里面,张泽禹脚步停下,将他放坐在楼梯上,用力抱住了他。

      楼道里渐渐响起恸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止息后,张泽禹帮祁之焓把衣服穿好,将他脸上的污渍擦拭干净,然后背着他继续下了八楼。

      出了酒店,刘泓乐冲上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的状况,张泽禹制止了他的欲言又止。昨天祁之焓给他打过电话后,他一直放心不下,就来他打工的酒店碰碰运气,结果遇到刘泓乐在门口和吴余的保镖争执,听到祁之焓的名字后,急忙上前询问就找了上去。

      刘泓乐提议去他那儿,祁之焓已经从张泽禹背上下来,只说自己想回家,张泽禹谢过他的好意。

      祁之焓也不打车,就一步步走,走到药房的时候他突然停下,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张泽禹明白他的意思,默了片刻,进入药房迅速让店员把手上的伤处理了,裹了纱布出来后,祁之焓站起来继续走。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没吃过一点东西,走路是虚浮的,很慢,张泽禹不作声,只在他要坚持不住时上前蹲下,祁之焓默默伏上他的肩背,张泽禹稳当地背起他往前走,到路口就停下,祁之焓指了方向就继续。

      明明不健硕,但张泽禹背着祁之焓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步频始终一致,连呼吸都不紊乱一丝一毫。

      直到把他送回了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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