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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树木围绕的宋家别墅,像一个天然的世外之地。高大的林木潇潇而立,低矮的灌木丛里跃出一只蝴蝶,破开缠绕的枝叶,包裹的翅膀怦然一震,像一夜竞开的花骨朵舒展开来,紧接着扇动翅膀,抖落一身细碎银光朝着开阔地方飞去。

      迎着日光掠过绯红一片的五角枫,秋风送来一片花香之时,高飞的蝴蝶翩跹而下,向着一月一开的月季花墙去,轻盈地落在少年眼睑。

      一瞬间满墙月季黯然失色,白中透粉抵不过那张绝美容颜,朱唇微抿胜过红枫一片。

      走入庭院中的江晟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白色衬衣的少年坐在藤椅里小憩,微仰着头,精致的锁骨盛了一潭光,腿上还放了顶缀满红枫的头环。

      蝴蝶不落花上,却落在他的眼尾,惹得他眼睫轻颤,薄唇微抿,在开得正艳的月季花内,美得惊心动魄。

      江晟无声走近,停在了他面前,高大的身躯瞬间遮住少年所有的光,浅眠中的人忽然感受不到阳光,浓密如黛的眉细微地向中心蹙起。

      挣扎些许后,敛翅的蝴蝶骤然惊起,闭合的眼帘刹那间打开,露出黑曜石一般的眼眸。

      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饶是江晟也在这一眼中哑然半晌。

      他缓缓俯下身双手撑住藤椅,成年男性的雄性气息强势地驱逐浓烈花香,自上而下笼罩下来,极具压迫感。

      藤椅里的人瞬间绷紧全身,在他抬手靠近的一刻终于还是轻微别开脸瑟缩了一下。

      江晟顿了顿,无声地勾了一下唇角,手越过他的脸颊,目光在拥簇的花团里巡视几秒,摘下了一朵半盛的白色月季。

      花心里透着浅淡的粉色,在少年几近颤抖的目光里,江晟将花别在了他的耳朵上。

      这副明明在害怕还倔强着不错开眼对峙的模样轻易激起任何男人保护欲的同时,也无限放大人心底的施虐欲,叫人护在怀里保护的同时又想独自蹂躏,将人揉碎了融入骨血。

      确实是个美到让人心颤的东西。

      难怪连宋今俞也出手,还将人关进了主宅。

      “叫什么名字?”江晟喉结滚动,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

      是一个属于男人的成熟野性的嗓音。

      或许是刚睡醒,或许是太紧张,身下的人沉默良久,开口时声音很哑,“祁之焓,你是谁?”

      如果是平时,祁之焓不会像江晟这样不礼貌地直接问别人的名字,他会加上“请问”这样的敬词,很明显他对面前这个人有抵触,连声线都绷得很紧。

      “江、晟!”

      回答他的不是面前的人,声音是从他们的背后传来的,音色相当熟悉,只是这样阴寒的语调是祁之焓第一次听。

      江晟在听到声音时没有立刻转身,连过多的震惊也没有,反而轻笑一声后才撑起来身,似期待已久地从容转身看向来人。

      在祁之焓看不到的地方,宋今俞脸色阴沉像是要滴水,目光狠厉地盯着江晟警告。

      他没有理会江晟的期待已久,径直略过他走到祁之焓面前,只一刹那眼神就变回了以前的随性温暖,姿势却强势地曲起一条腿,不容分说地卡进祁之焓的双腿。

      宋今俞倾身而下,拂掉他耳朵上的花,一手盖在他的额头,一手扣住他的后颈,沉着声说:“哥哥,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天冷了不要在外面睡午觉,当心着凉。”

      江晟看着拂在地上的月季花,还有他这样宣誓主权的话,舌头顶着上颌玩味地笑了笑。

      他想这人还真是一成不变,任何想要的东西决不允许别人碰一丁点。

      宋今俞扣在后面的手太用力了,箍着祁之焓动也动不了。祁之焓仰着头也能想象到这是一个很屈辱的姿势。他手里握着编好的头环,浑身都很难受。

      他讨厌这个姿势,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无论是前面那个人,还是宋今俞,这个姿势都让祁之焓高度紧绷,他想让宋今俞别这样,可难受让他开不了口。

      宋今俞的眼眸在他的回避里愈发幽深,手上的力也越来越大,他每用力一分,祁之焓抓着头环的手就越紧。

      直到他恍然发现祁之焓冒了好多冷汗,才惊醒一般放开了他。

      宋今俞一退开,祁之焓就像是溺水太久的人陡然呼吸到空气,猛然站了起来。他深呼了几口气,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和被亵玩的感觉才退散。

      身后月季的花香重新争夺回祁之焓的感官。

      “你怎么了?祁之焓,怎么冒了怎么多汗?”宋今俞回过神来,想要拉过他来仔细看一看。

      祁之焓像被触及到神经一样,手里抓着枫叶头环,陡然避开他探过来的手,摇了摇头,虚弱地说:“不用,你和他谈吧。”

      然后不由分说地掉头向红枫林那边去了。

      “祁之焓!”宋今俞神情一震,在背后喊他,然后就要跟过去。

      “你现在过去有用吗?”一旁的江晟叫住他,“他想一个人。”

      闻言,宋今俞转过头来,冷声道:“你很闲?”

      江晟一幅无所谓的态度,“你这叫关心则乱?”转而又换了种语调,意味深长道:“又或者,欲速不达了?”

      宋今俞凌厉地看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而往藤椅上坐了下来,叠着腿,不轻不重地说:“江敏出国了,你爸的私生子私生女没来帮你这个长子分担分担吗?闲到来宋家抽疯,只是,”

      他突然抬眸,加重了语气,“我警告你,别把你的龌龊心思放在他上面,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别人染指我的东西。”

      “龌龊?”江晟好笑地看着他,“都是猎手,宋小公子倒是说说我怎么就龌龊了?我倒觉得自己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呢。”

      “人脏,自然就龌龊。”宋今俞倪着人,不紧不慢地回答他。

      江晟笑叹一声:“我是爱玩,但也不至于人都脏了吧?”

      随后周身气质逐渐凝固下来。江晟锐利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宋今俞,你知道这个世上,敢这么骂我的人你是第一个吗?宋家再怎么势大,对上江家怕也不容易吧。”

      宋今俞好似察觉不到他的阴沉,坐在藤椅上不避不躲,嘲弄道:“江大少爷真是好笑,说得江家继承人就是你一样,还是说你在国际部成绩很好,很受你爸的喜爱?”

      江家私生子私生女一抓一大把,宋家可是就宋今俞这一根独苗,就算应家不走富商路,祖上也是几代相传下来的世家,资源和人脉都是底蕴深厚。虽然应语书和本家闹翻了,到底还是应家女,宋今俞再怎么说也流着一半应家血脉,所以宋家和江家真对起来可能略输一筹,但要论江晟,即使他不是个善茬,难道宋今俞就是个好惹的?

      这世上还没有宋今俞捕不到的东西,祁之焓他也势在必得!

      江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无声敛了气场,没有对他的嘲笑继续反驳,语气放松了说:“你放心,我也不是一定要他,因为……”

      “相比于他,我更喜欢猎捕你这样桀骜难训的,这样不是更有挑战性吗?”他走近了一步,“至于老头子?你放心,江家我和你一样势在必得!不然,拿什么得到你?”

      “呵,该说你和江敏不愧是兄妹吗?”宋今俞指节敲着藤椅扶手,轻蔑地笑了笑,“喜欢,不自量力!喜欢,恶心人!”

      这么侮辱人的话,换作别人也许早就针锋相对了,江晟却还能抱臂沉思会儿,好问道:“宋今俞,我其实有点不明白,你和我本质上都是一种人,你能和陆家小子玩得来,却和我八字不合,这是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差一岁与差三岁之间的差距?

      江晟自顾自笑了笑,他也知道宋今俞说的恶心人是那件事,但宋今俞越是这样桀骜,才会有征服的成就。

      他并不指望宋今俞会回答,突然想到什么,朝宋今俞扬了扬下巴,好兴趣地揶揄道:“我和你这样算不算相爱相杀?”

      宋今俞仍是那般目无凡物,仿佛江晟只是个跳梁小丑。

      “算了,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我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只是……”江晟顿了会儿,回味了一下方才与那个花中少年的初见,以一种施舍的态度说,“如果是那个……祁之焓?那我不介意你玩腻了后给我。”毕竟是这样的人间绝色。

      其实他将花别在祁之焓耳朵时,指腹碰到了一点那里的肌肤,也许是触觉给视觉叠加了一层刺激,又或者正相反,仅仅只是一点点的触碰,就轻易地冲破视觉美感的禁锢,江晟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起了冲动。

      他见过的人不知凡几,这么多年也没留下个印象的,那个少年确实做到了一见难忘。

      宋今俞的威压倏地落了下来,即便是江晟阴沉冷脸时,他也还是悠然自得的态度,此刻,阴鸷的目光直逼江晟,一字一顿道:“我说了,别、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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