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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乌萨见她态度强硬,面色也开始难看,他向来是个脾气暴躁手段强硬的主,温柔与体贴屡次三番不被领情,他也有些恼羞成怒。

      “你倒是比你兄长有骨气多了,你兄长若是气节高,就不会送自己妹妹来这边疆蛮夷之地了,若是我妹妹,本王挥尽血汗也不把家人送给旁人!”乌萨话说得很明,也有些阴阳怪气。

      冼峤烟被说中难堪之处,美目只一个劲的瞪着乌萨,恨不得把他剥皮去骨。

      乌萨看懂了她的眼神怒极反笑,逼近冼峤烟,一只大手捏住她下颌,几近粗暴,被桎梏住命脉的危险她也感到,恐慌比疼痛先一步来临。

      “你嫁到蛮夷,成了本王的王妃,就是本王的人,你就是蛮夷人。”乌萨妖异的眼眸紧盯着她,像在盯着猎物。

      “你们蛮夷翻脸不认人,出尔反尔,誓言当儿戏,你们日后绝不可能立足…!冼峤烟待惊恐散尽,身为王室的高傲也让她与乌萨开始争辩。

      乌萨额角青筋凸起,他不能容许旁人妄议他的家国。

      他大力将她甩向桌角,冼峤烟无力挣脱,于是重重瘫在地下,肩膀磕在了凳椅上,膝盖也传来剧痛,痛呼从喉咙溢出,她蜷缩成一小只,看起来好不可怜。

      乌萨后知后觉,他攥紧拳头,步步生风踏出帐篷。

      下一秒小可迅速进来,她见到冼峤烟瘫在地上蜷缩,她迅速将冼峤烟抱起放在榻上,冼峤烟见到小可就委屈的开始低低呜咽,小可喉间也发出不明的呜呜声,似乎也是很着急,她转身在书桌上提笔写了字。

      纸呈在冼峤烟面前,“您何必与王发生争执,”冼峤烟垂眸,泪像珍珠一样滴下一颗,“蛮夷养精蓄锐要攻打大龙朝的事,你知道吗?”

      小可一僵,双手攥紧,冼峤烟立马起身,攥住小可衣袖,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死都不松手。

      “你能收到兄长的家书,那你帮我送封家书好不好…”冼峤烟美丽的眼睛又开始凝聚泪珠,小可有些为难,“好不好,求你了,小可,你也是大龙朝人,你就帮帮我吧。”

      小可一下面色惨白,任由冼峤烟抓着她,“你也不想看到我们的家国倾覆吧…”小可猛的挣开她的手,冼峤烟呆愣,以为她不愿意,号啕大哭,“小可…小可…”

      小可背对着冼峤烟,听着公主凄惨的哭声,她的心也在被凌迟,她转过身,抬手轻轻帮她拭去了泪珠,将她的鬓发整理好,在她手心写下“好。”

      冼峤烟看着小可艰难的行为也知道此次是把小可性命放在了火架上烤,她握住小可的手,“对不起,小可,小可…”小可任由公主温暖的手握着她。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人,也从没有感受到善意,更不知道长得美丽的人,眼泪这么多。

      哭的她的心都要碎了。

      这几天冼峤烟一直不安,因为小可一直没有音讯,也不见她的行踪,也换了人来服侍她,她的心凉了半截,就知道小可被抓到了。

      她咬着指尖,无意识的啃咬着,她对不起小可,小可…耳边传来脚步声,她猛的看去,是乌萨,她身子麻了半边。

      乌萨面容冷硬,深邃的眼窝,不知是她的状况不好,天地朦胧,她看不起他的神色。还是他变幻莫测,她看不出。

      乌萨甩出一张信封在桌上,冼峤烟一下就认出,嘴唇颤抖,哆哆嗦嗦的。

      乌萨阖眼。

      小可跪在地上,身上是鞭挞折磨出的浑身伤痕,面容被血水和伤痕掩盖,看不清神色,一遍遍伤口绽开又愈合,有些已经化脓,她跪着的脊背挺直,像青竹。

      骇人的伤痕让乌萨面色无虞,可图巴斯几近作呕,“君主,这婢女有异心留不的了。”“你为什么要帮她?”乌萨询问,似乎是真的不理解。

      “是因为你们都是大龙朝人吗?”

      小可低垂下头颅。

      “恻隐之心,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有,还有…”乌萨眼眸晦暗不明,“你忘了当初大龙朝的圣上是如何将你一家人赶尽杀绝,全尸都不留,你不记得了?”小可咬紧唇齿,浑身战栗。

      “痛苦这么轻易就可以忘记吗?”乌萨看着小可,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帐篷很安静,乌萨看着小可浑身发抖,移开眼神,不再看她,“你已经领了罚,记得不要再犯。”

      图巴斯睁大浑浊的眼睛,似乎很是惊讶。“君主!”
      乌萨摩挲手指,用尽全力。

      手指有些泛白,“以后送来的家书,不准再给她,全部烧掉。”

      小可一只手放在胸前握成拳头,低下头,虔诚至极,下一秒她缓缓起身,一个血人缓缓走了出去、看的图巴斯牙酸。

      小可掀开帐篷,走了出去,这些日子第一缕阳光洒在她面孔上,照亮她漆黑的眼珠,她慢慢阖上双眼,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在阳光照射下亮盈盈的,像冰晶。

      *

      乌萨睁开眼,斩断思绪。

      他定睛仔细看着面前的美人,“你很担心你的国家吗?”冼峤烟无知无觉,深情木讷。

      乌萨一拳狠狠砸向桌子,巨大响声要将她劈开。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你要记住、你是蛮夷人,不是,大龙朝人。”言毕,乌萨拿起信封将它撕的粉碎,洋洋洒洒抛在她头上,像下了一场雪。

      “他们都已经抛弃了你,你不打算抛弃他们吗?”乌萨面色也有些悲伤和不理解。冼峤烟呼吸不畅,几欲要昏过去,乌萨命侍女将她扶到床榻上安置。

      乌萨听着身后的尖叫,脚步停住,转身出帐篷,在帐篷外加派了人手守着帐篷,乌萨吩咐守卫,“只可进不可出。”封了她禁闭。

      冼峤烟神色阴郁,眼圈染上猩红,收紧拳头。

      两个月过去,小可重新出现在冼峤烟面前,小可变得沉默寡言,身上的伤痊愈,可还是被冼峤烟看出端倪,小可站在榻面前。

      她拉着小可的手腕,看着小可清丽脸上的疤痕,心下酸痛,从枕下拿出一盒做工精致的祛疤胶,放在她手心,冰凉瓷器的触感,她垂眸。“这是祛疤舒缓的,你抹在脸上,和留疤的地方,”

      小可推脱,“你就收着吧,我对不起你,把你推了出去受罪,用完了告诉我,我这里还有很多,”冼峤烟又塞了两盒给她,小可沉默,却收下了。

      冼峤烟倾身抱着小可的腰身,阖上眼。

      大龙朝,程铮面色一天难看过一天,饭桌上都摆脸色,程疏香不禁问出口,“爹,可是有什么难事?”程铮夹起佳肴又放下,他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我们蛮夷的线人传出风声,蛮夷私下培育精兵、养精蓄锐,意在攻打江南。”程疏香愣住,“那长公主…”

      程铮闻言摔了筷子,眼睛好像有热泪要溢出,“和亲送了公主,还是要打仗,当初就不该送公主出城!”

      程疏香沉默,“委屈了公主,她远在千里,还要受奸人胁迫…”程铮抬起衣袖粗鲁擦去泪意。

      程疏香阖眼,“爹,你让我上战场吧。”程铮闻言愣住,“你才多大?!”程铮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聪颖与智谋、可是战场刀枪无情。

      程疏香睁眼,一片炙热与虔诚,程铮都要被刺痛,他转过头不敢与她直视。“你娘交代了…”

      “爹,国难危险当前,公主胁迫受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难道要我一腔抱负烂在肚子里吗!”程疏香神情凝重且坚定。

      程铮缄默,程疏香都以为要失败的时候,程铮开口“你随我一同去,但你不可以上战场,”程疏香还欲多言,“你让我好好向你娘交代吧。”

      程疏香一顿,低颔,“多谢爹。”她心知这是爹做的最大退让。

      ———

      战争打响,烽火连篇,镖旗大将军率三万兵马直上西北,将原本驻扎江南边界的蛮夷军击退连连,直逼蛮夷军后退百里。

      蛮夷只能铩羽而归,如丧家之犬退回边疆。

      大龙朝军中一片欢声笑语,酒席上赞誉声接连不断,“大将军,你的女儿真是英勇智谋过人啊。出谋划策请君入瓮,隐藏踪迹,打的那蛮夷措手不及,要是我们还不知道打到猴年马月呢!”校尉陈毅赞不绝口,军中没人不赞同。

      “你老喊将军女儿是怎么个事?”奉车都尉江岸打笑。程铮哈哈大笑,底下其乐融融,揽着程疏香的臂膀,自豪高傲极了,“是!是我的错!漱冰!我们漱冰真是胆识过人!”

      陈毅喝了一杯又一杯,还要敬程疏香,程铮刚想有动作,被女儿拦下,程疏香拿起酒杯,回敬陈毅,“多谢校尉大人赞誉,漱冰还年轻,比不得您们百战沙场的经验,更比不上底下的弟兄们!”

      程疏香又斟杯酒,站起,对着底下示意一饮而尽。

      “好!”底下一片叫好声,陈毅笑的更开怀,拉着江岸继续喝个尽兴。

      程铮自己一个人喝了一杯杯的闷酒,刚要再喝上一壶,被程疏香按下。“爹,您身子不好,就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程疏香已经有几分豪情壮士的风情在,程铮看了就心酸,“是爹没用,要你上战场出谋划策…是爹不中用了…”程铮说这说这有几分伤感,就要泪洒现场。

      “爹,新的能才已经崭露头角,您可以安心了。”程铮闻言泪花消失,笑的恣意,“哈哈哈哈!”

      他被陈毅拉过去拼酒,“校尉大人!我爹喝不了酒,还请您手下留情,让他以茶代酒!”程疏香交待,陈毅应允。

      程铮眼眶火热,浑身激昂着热血,仿佛重新回到年少气盛的时候。

      英雄造时势,能者胜出,他们是要下场了,供新的血液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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