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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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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你…”程符叙轻抿糕点,糕点的甜腻让他暂时忘却一切忧愁。
程疏香性子爽快问他何事如此吞吐。“你和殿…陛下…”程符叙一边细细打量阿姊的神情不让自己错过一丝变化。
程疏香握着杯盏的手僵硬,神色有几分不自然,“你是被爹招呼过来套我话的…”想打马哈哈蒙混过关被他识破,程符叙叹气,“阿姊,如今你也要瞒我了。”
他语气甚是惆怅落寞听的程疏香揪心。
她真是拿他没辙。
程疏香放下杯盏,杯中茶水起伏荡开细小涟漪。程疏香眉间有散不去的愁浓,神色也落寞凄凉。
程符叙一看蹙眉,看来街坊传言不假,只是女子与女子…“陛下九五之尊,是我可以攀扯上的吗。”程疏香垂下眼睫,晶莹闪烁。
程符叙双眼微睁,心脏被掐住,呼吸都停住,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阿姊这幅模样,阿姊形象一直都很高大挺拔,不比如今这般卑微到尘埃里…他看了心里根本不好受。
不是那些狐朋狗友应该说的高兴和窃喜。
他只为阿姊一齐伤心落泪,他几下眼眶就泛红,他不想多言,只想听她说完。“陛下这些年过的不好…她历尽艰险屈辱,没人比她更排斥那段时光,可是在蛮夷有个女子日月陪伴她,照顾和保护她,甚至愿意互送她出营而放弃自己的性命…那个女子对陛下是什么感情?什么感情能让她舍弃所有做到这份上?”
程疏香抿唇始终不敢抬头,喉间哽咽明显,让程符叙都要心碎,他遏止自己要安慰的念头。
“不就是喜爱之情吗?陛下也很依赖她,她们二人在蛮夷相依为命,互相扶持,陛下又是对我什么感情?只凭口中誓言无凭无据,我…”程疏香别过头,一颗晶莹如星坠落。
程符叙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将她紧紧握着的拳头收入掌心。
程疏香身子一震,“曾经的殿下如今是陛下,她如今贵为君主,她喜欢什么东西会没有?我迟早都是会被抛弃掉的,我对于陛下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爹也反对这段关系,那我又何必苦苦哀求呢?”
程疏香好似终于崩不住,她声泪俱下,哭的好不可怜。
程符叙看着此时如同孩童一般扯袖子拭泪的模样看的心软又难过。
程符叙一把狠狠抱住她,轻轻抬手抚慰她。“阿姊,一段让你这么踌躇不决的感情就趁早摈弃掉吧,”程符叙胸腔一直被挤压,分外逼仄,“阿姊,我不知女子如何相恋,但是彼此相爱,就是一段正确的关系,只是可能陛下不是你的良人。”
程符叙蹙眉,他声音也带上哽咽。
程疏香抬眸,泪簌簌淌下,像漂泊无依的浮萍。
都这么说,是不是证明,她们二人一开始就是错。
突然一声巨响,厢房门被狠狠踹开,二人齐齐看向门口,是一身便服的冼峤烟,她尽作简朴衣饰,发髻也只是随便挽了个简易发髻,清丽雅韵像莲花一样清濯。
许久没见,程疏香的目光贪婪的游走,却又被烫到般的逃走。
冼峤烟眉眼艳丽夺目又犀利,她晲眼前靠的分外近的二人,她皮笑肉不笑,“你是谁?”程符叙作惊慌状,一条臂膀伸出来护住她,“这里是将军府,你又是谁?怎敢擅闯?”
他虚张声势,他阿姊武功高强身手过人哪里需要他保护,关系则乱。
“你们两个在这里抱团说我坏话啊。”冼峤烟逼近,气势汹汹不容小觑。“阿梓?是她的小名?”她都不曾知道,冼峤烟面部抽筋,嫉妒之火要将她浑身吞噬。
程疏香眼看程符叙就要炸毛了心下几分发笑,她拿手肘轻顶了他,示意“这是陛下…”
程符叙一怔,蓦地叩首,“草民程符叙叩见陛下…”声音有些颤抖。
程疏香垂下眼睫,掀袍跪地作揖“陛下。”冼峤烟浑身的怒火没由来的瞬间湮灭。
好久没见她,想问她安,见面却是跪地叩首。
二人早已被岁月割裂,她心好痛,冼峤烟别开眼,
程符叙很有眼力见的告退了,独留二人。
久久的宁静,二人算来有三月不曾私下会见。她躲着,她也不过问。但朝会分明日日都见,可是总感觉隔了好远。
“漱冰。”冼峤烟眉心沟壑,她近身想触碰那人,本以为会落空,却不曾想摸到了温热。
冼峤烟一颗心软软的,她搀着程疏香坐下,她温顺的跪坐,娇怯的覆在她的膝头,程疏香看着窝成一团的陛下,胸膛的心跳好快。
刚刚诉说的话她不清楚陛下听了多少,也有些不自然的窘迫和尴尬。
“那是你的胞弟吗?漱冰。”冼峤烟软和声音,程疏香声音有些艰涩,“嗯。”冼峤烟侧脸,乖乖的看着心中的爱人,眼珠黑漆漆的像温顺的兔子。
发丝冰凉,发髻也松松散散,程疏香却收紧手,分外想逃离。
“我们之间有什么变了吗?”冼峤烟终于不再歇斯底里,平静的问她。
程疏香咬紧牙关“君臣有别,陛下快起来吧。”“我不是陛下,我是你一人的公主,对不对?”冼峤烟不再瘫在她膝头,想追随她的神情和面孔。
“漱冰,我不是天潢贵胄更不是金枝玉叶,我只是你的公主。”冼峤烟眼睛幽幽的光有摄人心魂的力量,她什么都听到了,包括漱冰的不安彷徨和悲伤。
冼峤烟跪坐在地,“那段时光对我而言已经过去了,为什么漱冰还停留在那?”她已经是万人之上,没人再敢多言,更没人敢揭她伤疤,她当年的一切不堪和肮脏都被掩藏。
她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程疏香一双眼却饱含痛意和悲伤,清凌凌的要将她的心剖开。
冼峤烟抿唇,柔荑轻抚爱人的面庞,泪缓缓淌下,冼峤烟指尖湿润,她凑近,嘴唇柔软的舔吻掉了泪水。
程疏香好像一个一直在害怕失去而闹别扭的孩子,“我现在过得好,漱冰,”程疏香猛的紧紧抱住公主,她一人的公主。
冼峤烟凑在她耳边轻声,“小可…江春暮当年是兄长的预定后位人选,但见过她,我一直在宫里,但是永侯王太贪心了,贪心不足蛇吞象,最终酿成苦果。”
冼峤烟蹭蹭她的耳朵,“江春暮是看在曾经和兄长的情谊下,才对我如此照顾,你顾虑忧心的怎么不早些和我说?平白让我们…”
程疏香轻推开她,二人距离拉开,冼峤烟一直维持到平和终于有了裂痕,她掐住自己的手心,“你爹那里我自会说服他,你对我而言也不是旁人可以比较替代的…”程疏香默不作声,沉默一刀刀要将冼峤烟行刑凌迟。
冼峤烟瞳孔出现了着急,她分外想靠近爱人一点,
只见程疏香轻摇头,随意举止轻易就可以将她的心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