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日子》月半女丑

24、第24章

　　“……都讨厌她”他的声音放得小，尤其是前面几个字。

　　“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不用管别人，别人又不是她的小孩，别人和你也都不一样，想的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明生，跟别人不一样并不就是错的，不要害怕。”

　　他紧张地看着姐姐，双手攥在一起，叶青青问他，“刚刚我们是怎么说的？”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叶青青肯定地点了点头，他问，“要是，真的是我错了呢？”

　　“错了啊，错了就承担啊，如果你还是小朋友，我可以和你一起担，如果你是大孩子了，那就自己担，但是明生，你知道什么样算是错了吗？你是更害怕犯错，还是更害怕承担责任呢？”

　　他摇摇头，“所以啊，你还小，你连自己错没错都不知道，你可以模仿别人，听别人的，跟别人学。但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了，感觉这样不好，不喜欢，你就按着自己想做的去做吧，大胆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叶青青说完，瞄到明雨蹲在了他们旁边，竟然是在用棍子写字，这个距离，也是可以听见他们说话的。

　　“姐姐呢？”

　　“嗯？”叶青青一时没听见，也有点衔接不上刚刚他们的聊天。

　　“姐姐也不能听吗？”

　　“不能，你看，”叶青青也扒拉来一根棍子，在地上画了个圈，“这是我，”又画了一个，“这是你，还有很多其他人，这个圆圈里面代表的就是我们的生活，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们的圆圈有一部分是重合的，但是还有很多地方是不一样的，我有我的想法，明生，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

　　叶明生指了指相交的两个圆圈，“就不能全部都是重合的吗？”

　　“很难吧，也许一开始会，但大家都还会再长大啊，一个圆圈往这边长，一个圆圈往那边长，慢慢的也会不重合了。”

　　“至于这些不重合的，它可能重要，也可能不重要，因为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不会有重合的一天。”

　　“好难，”叶明生还要再说，看见弟弟蹲着一点一点挪过来，用手上的棍子跟着在地上也画了一个圈，画得很认真，努力得地了一个不是很圆的圆圈，这个圆圈又和刚刚的两个圆圈相交上了，“姐姐和弟弟都不喜欢妈妈吗？”

　　“喜欢还要人陪啊？”叶青青笑他，“我没有不喜欢她。”

　　明生表示不信，惊讶地看着她，叶青青说，“颜色不是只有黑和白，对一个人也不是只有喜欢和讨厌两种感情，我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她，弟弟在这，要不然你问问他？”

　　明雨已经画了好多个圆圈，除了最开始画的，其他的全部都是不相交的，听见姐姐的话，他才抬头，然后摇头，“不喜欢，不讨厌。”

　　明生不理解，“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雨说。

　　叶青青问他，“你是觉得弟弟做错了吗？”

　　他下意识摇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叶青青看着他，鼓励他，他问，“我对她好，你们会怪我吗？”

　　“那你会怪我们不喜欢她吗？”

　　这次他说，“不会。”没有用摇头代替。

　　“嗯，我也是。”

　　明雨跟着点头。

　　“可是，”他还有问题，“我会觉得，你们要不跟我好了，我也不是你最好的弟弟了，我们会越来越远的。”他用手划拉地上的圆圈，害怕不重合的地方越来越多。

　　“如果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办法，”叶青青说完，明生害怕地抬起头来，明显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你看，这就是我们要承担的结果了。”

　　“如果……”

　　“如果你非要跟我们一样，结果也不一定会是你想要的。”叶青青拍拍他的肩，“脑袋瓜子还小呢，不能装下这么多东西，你先把它放心里，到了时候它自己会跑出来的。”

　　“姐姐，我一直都会跟你们是最好的，你们的圆圈要是往别处跑了，我就去追你们。”

　　“哈哈，”叶青青笑他说的可爱，偏偏一脸认真，“对，你可以把你的圆圈弄大点，把它们都装进去。”

　　他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嗯！”

　　叶青青等自己不笑了才说，“你明天可以试试，去碰一碰妈妈的圆圈，她的圆圈之前可能跑的有点远，你也许追着追着就累了，也可能不想追了，当然，也可能会是别的，总之，你去做吧。”

　　明生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突然害羞道，“我都没有在干活。”光顾着说话，手上的活儿就停了下来，也没有注意到姐姐旁边堆了好多柴火结。

　　“放轻松点，明生，没有人会因为这个怪你，不用觉得抱歉。”

　　“姐姐，你都不会生气吗？”

　　“怎么可能，姐姐又不是石头。”叶青青头上出现三条横线。

　　“那姐姐为什么都不生气的？”

　　“你老生气吗？”

　　他仔细想，“好像没有。”

　　“所以是没有值当生气的事情对不对。”

　　他小声问，“之前和哥哥嫂嫂也不生气吗？”

　　“哈哈，”叶青青回想了一下，虽然事情没有过去太久，但是这实在是一件太小不过的事了，她有很多要忙活的事情，一放一扔，现在要把这事儿从记忆里给提出来还真要好好想想，“好像要生气的不是我吧？”

　　叶青青点点头，继续说，“我想分出来单住，然后也成功搬出来了，我为什么会生气？”

　　“不是因为她对我们不好吗？姐姐不难过不生气吗？”

　　“你们是这么想的吗？”

　　明生在姐姐的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他始终记得那天，姐姐哭着把他俩搂在怀里的样子。

　　叶青青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是“她”，她应该是难过的吧，不过那个人，她应该不会生气。

　　“确实难过，”叶青青好像又用第三视角代入了那天，眼睛里也露出了点悲伤，“那个时候，姐姐很难过，但不生气，因为不会生气。”

　　“以前的姐姐是一个不会生气的人，她觉得什么都是她应得的，好的坏的都是。”

　　“抱歉啊，”叶青青望着她俩，“现在的姐姐不是以前的姐姐，不能完全复制当时的感受了，对我来说，很少有能让我难过和生气的。”

　　“姐姐的圆圈发生了变化？”

　　“……是的。”

　　察觉到姐姐不太想说话了，明生和明雨安静了下来，叶青青手头上的工作也不太想做了，正好想起厨房还有一锅汤，她给盛了起来放到桌子上。

　　因为有汤，所以叶青青他们晚上吃的是饭，把米放锅里去煮，水加的特意比平时多，也不用煮熟，煮个八成熟就差不多。

　　她去摘了些豆角，顺带把农场仓库里剩的两个土豆给拿出来，做之前想吃的土豆豆角控饭。

　　望着锅里咕噜咕噜沸腾起来的米饭，叶青青脑子放空，难得的有了些焦虑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像自己不应该在这。

　　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她叹气的工夫，明生抱着柴火进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然后仔细地把柴火放在固定的位置上，堆放整齐，过后还在等着姐姐的反应。

　　姐姐的脑袋是偏向她这里的，所以是可以看见的，等了一会儿，确定姐姐没有话要说，他才放心地又走出去，把剩下的柴火也放进来。

　　叶青青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角是略微扬起的，脸上也有了点笑意，她看米煮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它给盛了出来，过了遍水放在一旁沥干净。

　　土豆削皮切块，最好切得小一点，免得里面夹生，小块的也容易入味，表面微焦最好。

　　拿起剩下的肉切了一小块下来，切成薄片，炼点油出来，也给饭菜增点香味。

　　叶青青突然觉得，今天一切都刚刚好，刚刚好想吃的控饭可以吃上了，刚刚好今天还有肉可以让这顿饭变得更加完美。

　　五花肉炒香，把土豆豆角放下去，这俩菜都可以多炒会儿，然后放盐和酱油，把煮过的米饭盖到上面，盖上盖子。叶青青看了看灶口的火，也盯着锅里的情况，确保最后一步不会把这一切刚刚好给破坏掉。

　　叶青青看着时间把火熄灭，用铲子翻动着下面，刚好是微微烧焦的状态，她对着外面喊，“可以吃饭了！”

　　他俩停下手中的事，把手洗干净，一个去厨房拿碗筷，把凳子摆好，一个到橱柜把中午剩的菜端出来，还有辣椒炒肉和梅菜烧肉没吃完。

　　叶青青不嫌菜多，把霉豆腐给找了出来，今天特别想疯狂地犒劳自己一下，虽然东西没什么好的，但就是这么做了，她能畅快点。

　　“好好吃。”明雨吃了一口把饭咽下去，着急地说。

　　明生也有新发现，“还有锅巴。”

　　叶青青微微笑，用筷子挑了一点霉豆腐放在颗粒分明的米饭上，然后夹起吃了。

　　明生明雨停了下来，明生探头问，“姐姐，你怎么吃那个？”

　　“我喜欢这么吃。”虽然好像霉豆腐和米粥才是般配的，但是她就喜欢吃干干焦焦的米饭的时候配上霉豆腐吃。

　　“好吃吗这样？”

　　“试试？”

　　他俩倒不是爱尝试，就是相信姐姐，但是吃过以后，他俩表情一致地有些愣住。

　　“怎么了？”叶青青笑着问。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问对方，你觉得好吃吗？

　　叶青青没忍住，“行了，正常吃吧。”她也把霉豆腐放到一边，吃了几口原味的饭，又开始折腾，把梅菜烧肉里的梅菜和菜汁用来拌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