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日子》月半女丑

22、第22章

　　她妈本来还有些伤心，看她这模样，又觉得到底还是孩子呢，来日方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人走了，叶青青这边安静了下来，那边离开的李小艳身后旁边跟上来了一群人，她烦得要死，但是就两条腿，倒腾再快也就是那样，她日后还要来，躲得了一次也还有下次，只能随她们意，让她们问东问西。

　　“姐姐？”叶青青他们找好地方乘凉，消消食等会儿午休，叶明雨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捡了根小木棍，掰着玩，眼睛追着叶青青，直到她的视线跟他对上，他才问，“为什么？”

　　“问全咯。”

　　“你欢迎她来？”

　　“没有，”叶青青坐在席子上，“但是我希望她来。”

　　“不一样吗？”

　　叶青青没有反问回去，直截了当说，“不一样。”

　　叶明雨不知道有没有理解，继续问，“为什么要她来？”

　　“她来干活啊，不好吗？”

　　“我们自己可以，不需要别人。”

　　他的语气没有愤怒，好像就是单纯不明白，也不希望生活中再多出一个无关的人来。

　　“你不喜欢吗？那姐姐下次不让她来？”

　　“也没有不喜欢。”

　　那就是无所谓，叶青青笑，小朋友真是各有各的不同，她坐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脸，“你对她有印象吗？”

　　叶明雨抬起头，又摇摇头，“我知道她是妈妈。”

　　“哥哥呢？”叶青青看向明生，在她问完以后，他的眼眶就红了，不知道是忍了多久。

　　他们三个人，感受最多的应该就是他了，明雨年纪小，加上小时候他自己也不是特别粘妈妈的那种孩子，不过因为是最小的那个，跟妈妈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很多的。明生本身就是夹在中间的那个孩子，对于爱和陪伴，可能他总是旁观的那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姐姐，或者帮忙带带弟弟，也因为这样，可能他对妈妈才是熟悉的那一个，感觉也最复杂。

　　“来，往前坐。”叶青青在后面推推明雨，让他坐到明生那儿去。

　　明雨学叶青青盘着腿，一点一点挪过去，叶青青跟在后面，以同样的姿势，明生看着觉得好玩，泛红的眼睛因为他的笑把盈在里面的眼泪给挤了出来。

　　“要不要一起，我们来排火车？”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火车，但是一下就能明白里面的意思。

　　明生有点意动，明雨上前帮他摆好姿势，差不多了叶青青就对前面的两个人说，“坐好啊，就这么一排，前面的那个，你是火车头，要负责启动的。”

　　明雨激动地喊，“喔喔！”

　　“是呜呜。”叶青青纠正。

　　“呜呜，哥哥。”

　　“呜呜，火车头。”

　　明生脸红，有点喊不出来，弟弟和姐姐都喊了，他试着张开嘴巴，小声地喊，“呜呜。”

　　叶青青和明雨笑了起来，“呜呜！”她来增加点氛围感。

　　明雨也喊，“呜呜！”

　　“呜呜！”明生声音大了起来。

　　“哈哈……”

　　在竹子上休息的鸟让他们吵得不行，飞走了，留下刺啦刺啦的竹叶声表示抗议。

　　席子到底不是很平滑，磨蹭几下再加上温度慢慢上来变得有些粘腻，“火车”不好开，逐渐慢了下来。

　　叶青青发出暗示，“火车头，还没有到站吗我们？”

　　明生手上拿了一根竹棍，上面还有几片竹叶，是明雨给他的，他扬起手挥了挥，“呜呜，到站了。”

　　“火车厢”纷纷脱节，叶青青顺势半躺下来，然后滚到她的那张竹席，选好位置就躺下来休息，“睡觉了啊。”说了一声她就开始打哈欠，困了。

　　明雨和明生跟着学，明雨还好，个子小，翻动起来比较顺畅，明生就容易翻到席子外面去。

　　他们两个精神头好的不行，叶青青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睡的，她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还听见“呜呜”声，听的她差点要起来“工作”。

　　“醒了醒了。”睡多了不好，叶青青把他俩喊醒，看他俩没打算醒的样子，估计没睡多久，叶青青就没再喊。

　　她洗了把脸，去房间里看了看她妈拿来的东西，把吃的翻出来，留一半拿一半，再到灶屋里把她拿来的肉也分了两部分，分出来的这些是她打算拿去给哥嫂的。

　　她拎着东西出去，这个时间是村里比较安静的时候，路上也没多少人。

　　“妈妈走了吧？”

　　“嗯。”

　　人们总习惯用一个不需要回答或者是不在乎答案的问题，来开启对话。

　　“好长时间没看见妈妈了，有好多话要说吧？”

　　叶青青露出标准笑容。

　　“怎么不多留妈妈待会儿，住一晚再走啊，这小半天够干啥的。”

　　“妈妈来了还是好吧？这次又给你们拿什么了？”

　　“还说你们会吵架，这不是好得很吗？到底还是跟妈妈亲哦，是吧。”

　　“这手里拿的什么？要往哪儿去？”

　　“看着像去明华家。”

　　就几个人也愣是说出了热闹的感觉，走到哥哥家附近的时候才好一点，不过慢慢地听见前面有吵闹声传来。

　　叶青青仔细听了听，是她哥哥和嫂子的声音，他俩在吵架。

　　她放慢了脚步，两人吵得有些激烈，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抓住了几个字眼，知道这个争吵就算不是由她们家引发的，也绝对脱不开关系。

　　一吵架就喜欢翻旧账，把说过的事车轱辘来回说，哥哥声音小些，但是明显喜欢举例子和讲道理，嫂子是“谁声音大谁有理”选手，并且不太喜欢就事论事，有点跑题了。

　　叶青青大致可以猜到，她妈的到来让他俩有些尴尬，尤其是她这边对妈的到来好像表示接受良好的意思，那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不就成了个笑话吗，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以为做的明明是很正当的事情，现在却好像变成了阻碍他们母子团聚的坏人，你以为自己是一片好心，谁想他们觉得你是多此一举，是在害人呢，这也是她刚听嫂子说的。

　　被认为是“记仇的”小心眼的叶青青特意往后退，退到听不见声音为止，然后高声喊，“哥！嫂子！在家吗！”

　　等了一会儿，他俩哎了一声，一前一后，像是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推不过，应吧，结果发现两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能吵得确实凶，叶青青进去的时候两人都还是拉着一张脸，她装不知道地问，“你们怎么了？出啥事了？”

　　嫂子脸别了过去，不说话，哥哥只能开口，“没什么，来干什么？”

　　“给你们拿点东西，”叶青青把东西放桌上，“也不是我自己的，我妈拿过来的。”

　　她嫂子这才正眼看她，“我们不要啊，要不起她的东西。”

　　“她给了我就是我的，你就当是我给的。”

　　她嫂子没话说，看向她哥，哥哥说，“拿回去，不用给我们。”

　　“干嘛啊，人讨厌，东西又没错，反正我放这里了，你们要真嫌弃，就扔了吧。”

　　这，让他们夫妻两个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应，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听着就是觉得别扭，哪里怪怪的。

　　“还以为你是个有脾气的，没想到这次这么好说话。”

　　这是还在记仇她之前“强硬”地搬出去的事呢，可能也是在暗示她双标？

　　叶青青倒觉得她嫂子看她一点都不准，她之前是怂得要死，现在反而才是软中带狠。

　　“你是好了，害得我们两头不做人。”

　　嫂子怨念不小，不说要被村里人背地里说成什么样，就因为她的事，她跟她哥好多年都不怎么吵架的人，现在三番两次的吵。

　　“那我这不是来对了吗，给你们证明，看谁敢说你们不好啊，你们拎着东西出去晃一圈，亲妈拿来的东西一半都在这了，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她们肯定就不说了。”

　　他们俩笑，不知道是笑她孩子气想得简单，还是言语里表示出的跟这边关系亲近的意思，让他们俩放松了起来。

　　嫂子心情好了很多，翻了翻她带来的东西，“这不是她以前来的时候就拿过的东西吗，让我们给扔出去了的？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她节省，自己舍不得吃，愣是留着要送给你们，这妈当的。”好不好的都不好说。

　　不同人不同理解吧，叶青青想的这个如果说出来，大家肯定会觉得她冷血，是她跟她们没关系才会这么想，还是因为她真就这么凉薄呢？

　　叶青青想得入迷，这副模样可能也容易被人误会，她哥呵斥她嫂子，让她少说话，当孩子面说把她妈妈赶出去是什么好事情啊，本来处境就尴尬，最后一句话也不该说，这不是让人难过吗？

　　当然，她哥没有这么说出来，毕竟还是当着她的面儿。

　　“我又怎么了，说句话还不让说了，你现在就是看我这不行那也不好，在这故意找我麻烦呢是吧。”

　　“谁找你麻烦了，我就是让你不该说的别说怎么了？”

　　“什么是不该说的啊，你说的就都是该说的，我说的就都是屁话是吧，我在自己家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管这么多干嘛，一天天的就知道好你那面子。”

　　她哥让嫂子最后那句话弄得脸一下就通红，气的，也是臊的，“跟你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