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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逃 ...

  •   第二天,吉瑞夫人去拜访埃里克唯一的朋友达洛加,虽然她曾听闻他们之间的友谊,却从未见过达洛加本人。她按照埃里克给的地址按响了门铃。“希望他在家,”她紧张地想,“希望他有办法帮埃里克安全地出境,否则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身着光滑波斯长袍的人出现在吉瑞夫人面前,他疑惑地盯着她,“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吉瑞夫人问候了这位绅士,然后问,“您是达洛加先生吗?”这个人摇了摇头,“不,女士,我叫大流士。您需要和我的主人谈论什么事情吗?”吉瑞夫人有些不安,埃里克并没有提到过达洛加有仆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信任这个大流士。“能否告诉你的主人,安托瓦内特·吉瑞希望见他?”她最终这样告诉大流士,希望达洛加会认出她的名字,并且猜到她要谈论有关埃里克的事。
      “噢,当然了,”大流士一下子变得十分热情,“请您在会客室稍等片刻,主人很快就会过来。”他引着吉瑞夫人走进了一个波斯风格装饰的房间,这里铺满了厚重柔弱的波斯地毯,有一个兽皮沙发,上面是舒适的软垫。
      吉瑞夫人刚落座,门就再次打开了,另一个穿着波斯长袍的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很焦虑,“吉瑞夫人?”他问,吉瑞夫人点头回应,“我是达洛加·可汗,大流士告诉我您想和我谈话,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只有一个人会给你我的地址。所以,您有什么关于埃里克的消息吗?他还好吗?”吉瑞夫人知道她来对地方了,达洛加显然很关心埃里克,也很担心他。“没受伤,”她回答,“但心理状态很糟糕。他深爱着克莉丝汀·戴伊,也就是现在的夏尼子爵夫人,失去她,埃里克很绝望。”达洛加叹了口气,“我想到了,”他告诉他的访客,“我一直知道他们的师生关系,也担心有一天,他可能想要更多。但是她太年轻了,几乎是埃里克年龄的一半,即使他没有...”达洛加犹豫了一下,“即使他有正常的相貌,这种情况也不合适,他几乎可以当她父亲了。我以为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埃里克其实知道这些问题,但是爱似乎比他的理智更强大一些...”
      吉瑞夫人点点头,“他很难再承受下去了,而且我的房子不够大,现在他住在我花园的一个杂物间里。他需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会引起有关克莉丝汀的回忆,他得离开法国,在这里他是一个通缉犯。”达洛加明白了她的来意,“您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帮助埃里克安全地出境?”他有些唐突地问。“是的,”吉瑞夫人承认,“埃里克说您曾帮助他逃出波斯,如果有人可以帮他逃出法国,那一定是您。”达洛加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同时念叨着一些异国语言,吉瑞夫人认为那是波斯语。过了一会儿,达洛加停在吉瑞夫人面前,自言自语,“好,这样也许会有用。”然后对吉瑞夫人说,“我确实有个主意,但是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请您下午四点再来一趟吧,到时候我就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了。别担心,”他告诉吉瑞夫人,“即使这个方法不行,现在我通过您联系上了埃里克,一定会有办法,我们两个鬼点子多得很。很高兴您来找我了,我和大流士会尽力把我们失恋的可怜朋友送出去的。”
      吉瑞夫人刚走,达洛加就叫来大流士,并给了他一些指示。大流士瞪大了眼睛,“幸亏埃里克师傅会说波斯语,”他说,“这样好办多了。”
      下午吉瑞夫人返回达洛加家中时,波斯人看起来已经胸有成竹,“都准备好了,夫人,”他微笑着说,“明天晚上我就去接埃里克出国,但是这需要您的帮助,所以请您仔细听我说。”他递给吉瑞夫人一个小瓶子,“您回家以后,把这个给埃里克,让他均匀地涂在身上,所有能露出来的皮肤都要涂匀。这是无害的,只是深色化妆品,可以让他的肤色看起来和我一样。但一定要让他涂匀,否则容易露馅,您也可以帮帮他。”“这很难买到吧?”吉瑞夫人问,“谁会愿意把自己涂黑呢?”“我自己配的,”达洛加骄傲地笑着,“用一些植物,它比剧团的那些粉底看起来更真实,但是也难洗掉...不过我想埃里克也不在乎,时间久了就洗掉了。”达洛加递给吉瑞夫人一套波斯衣服,“埃里克明天需要穿这个,还需要喝十滴这个,”他又拿出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小瓶子,“少于十滴可能没效果,但是多了...”他摇摇头,“埃里克会明白的,十滴可以让他发烧,然后我们用绷带把他的头裹起来,他那左边的脸就可以藏在里面。然后我们驾一辆马车,如果有警卫拦我们,那我们就是来旅行的波斯人,我的侄子雷扎,头受了伤,得了脑震荡并且在发烧。我们着急出境去见我们的医生朋友。”达洛加挤了挤眼睛,“我们装作只有我会说一点法语,他们两个只会说波斯语。我倒要看看那些卫兵是不是胆敢拦住外国友人治病。我想他们害怕引起外交事件。”达洛加窃笑着,“我们的‘证件’也搞好了。”
      一切顺利,埃里克没有对达洛加的计划提出异议,他信任他的朋友。按照达洛加的安排,埃里克化了妆,喝下药水,换上波斯长袍。大约一小时后,埃里克开始发烧,达洛加来接他的时候他感觉不太好。达洛加和大流士都穿着五彩斑斓的波斯服饰,他们迅速帮埃里克缠好绷带,并扶着他上了马车。“从现在起你只能说波斯语。”达洛加用波斯语提醒埃里克。“我会杀了你,”埃里克同样用波斯语嘟囔着,“我的头好像有人不停地用土豆砸一样疼!”达洛加憋着笑安抚他,“但你仍然得尽量放松,这样你的头可能就不会那么疼。”
      途中埃里克的体温一直在上升,有时甚至达到了危险的温度,因此他们不得不偶尔停下来休息。“天杀的达洛加,”埃里克抱怨着,“你到底为什么不等快到边境的时候再给我灌那该死的毒药?”达洛加有些心虚,“保险起见,这种药有时候发挥作用不是那么快,也不一定能让你发高烧,但是,”他拿手帕擦了擦埃里克露出来的面颊,“但是我好像确实给你喝多了一点,按照我的体重配的...”“该死,别碰我”埃里克转过脸去,“不过至少能到边境还发着烧。”
      两天后到达边境线,埃里克已经烧的没力气和达洛加斗嘴了。他们被几个士兵拦了下来,达洛跳下马车,递给那个长官模样的人几张看起来很正式的“官方文书”。“你们游历的目的?”长官不耐烦地问。“我们旅游学习,”达洛加装出法语不好的样子,“在家里教学生。也找一些现代的东西。”那长官狐疑地打量着达洛加,不确定他是法语不好还是在捉弄自己,于是开始对大流士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大流士盯着达洛加“主人,他说什么?”他用波斯语问,达洛加翻译给他听,大流士用波斯语回答了自己的名字。“说法语!”长官命令道,“我听不懂你们的话!”达洛加微笑着,“非常抱歉,先生,他只是个愚笨的仆人,不会说法语”那长官温和了一些,“所以这个人叫大流士,是你的仆人?”达洛加点点头,“是的,他是大流士。我,达洛加·可汗,还有那儿,”他指着马车车厢,“瑞扎·可汗,他是我父亲的兄弟的孩子。”长官皱起眉,“你是说,他是你侄子?”“没错先生,”达洛加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刚才没想起来,就是这个词!”他又指着马车“瑞扎病了,我们坐在树下,野餐。大风,树枝断了,砸到头,头上都是血。脑子坏了,发烧。去比利时找朋友,有药,让瑞扎健康...”长官几乎要被这蹩脚的法语折磨得失去耐心,“你这个家伙,谁能听明白你那些垃圾”他叹了口气,“我理解的是你侄子瑞扎受伤了,要去比利时找朋友治病对吗?”“是的是的,您法语可比我说的好多了”达洛加赶忙夸赞他。埃里克在马车里听着他们的对话,越来越不耐烦,“我们在哪,达洛加,为什么停下来?”埃里克用波斯语问,听起来十分虚弱。那长官迟疑地向马车里看去,他并不完全相信那波斯人的说法,但是这个所谓的侄子听起来确实是病了,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如果自己耽误了什么波斯的重要人物治疗...“我能看看你侄子吗?”他问,“当然,但是瑞扎也不会说法语,不能回答您。”达洛加把车厢的帘子掀开,那位长官小心地走近车厢,凑近了埃里克身边,并松了口气,他觉得瑞扎不会说法语是件好事,忍受达洛加一个人的蹩脚法语就够他受的了。埃里克心中警铃大作,他尽力保持放松,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伤员。所幸埃里克没有引起怀疑,那长官看了看他的绷带,摸了摸额头,埃里克那迷离的眼神也帮助他确认了这个瑞扎的伤是真的。“你们可以走了,”长官说,“但先生,我建议你下次来法国时好好学习一下法语,您这莫名其妙的话太难懂了。”“我会的,”达洛加微笑着与那位长官告别。
      他们到达边境外的一个村庄时停了下来,埃里克的体温又不受控制地上升了,并一直保持着危险的温度。他们在一个旅馆租了两间屋子暂住下来,让埃里克静养。离开了颠簸的马车,埃里克似乎感觉好一些,又开始对达洛加抱怨,“达洛加你应该给我多喝一点那个药,这样我就能直接死去不费这么多力气。”他迷迷糊糊地嘟囔,“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不把你带上可惜了,但是把你带上谁给克莉丝汀写讣告呢...”“你喝点水睡一觉吧,”达洛加着实担心他,“现在你就剩嘴硬了。”“你说得对,”埃里克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嘴硬才能唱歌呢...”埃里克睡着了,也可能是烧得昏过去了。达洛加打来水给埃里克擦擦身子来降温,慢慢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达洛加知道埃里克没有危险了。三天后他们继续赶路,这时埃里克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按照埃里克的想法,他们去了柏林,这里离法国够远,并且足够大,埃里克有可能过上完全的匿名生活。一进入德国,他们就换下波斯长袍,穿上了正常的欧洲服饰。现在,三人曾经为通过边境而假装的语言困境成真了,他们之中只有埃里克会说一点德语。不过埃里克学得很快,两周之后已经可以流利地说出任何日常句子了,埃里克在语言上一向有天赋,看来高烧没有烧坏他的大脑,达洛加想,而他自己还在与基础德语词汇斗争。达洛加和大流士决定先和埃里克留在这里,毕竟他们在法国没有什么事情,而埃里克还没有从他的悲伤中走出来。
      他们暂时也不需要考虑工作,达洛加已经把自己的,还有埃里克的银行账户转移到了德国,埃里克经常请达洛加为他代理银行业务,比如往里面存他的“薪水”,虽然达洛加也认为埃里克的薪水来路不怎么光彩,但那毕竟是一大笔钱。达洛加在银行的手续办得很顺利,没人怀疑过富裕的“Erik·Dumesnil”先生是剧院幽灵。
      两个月后,他们找到一所合适的房子安顿下来。埃里克口述了一封信,让达洛加写下来并寄给吉瑞夫人。吉瑞夫人曾担心过埃里克是否能安全抵达德国,但如果他被抓住,报纸上一定会大肆报道“著名的剧院幽灵落网”,两个月以来报纸一直静悄悄的。终于,她收到了埃里克的来信,他的措辞很谨慎,不过她能看懂。
      吉瑞夫人:
      您让我到柏林咨询专家的建议很有效,我的健康改善了很多,我要在这里待很久了。医生说他能确保有一天我可以恢复工作。
      您真诚的朋友,
      Erik·Dumesn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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