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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康原生的葬礼以及康母的大闹 ...

  •   第二日,翠云就时时守在康原生床前,等着康原生断气。奈何康原生就是撑着一口气不肯死,直等到日上中天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去。

      翠云看着康原生断气,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忙忙起身去禀告康母。

      坐在桌旁的静竹也松了一口气,走到康家后门去告诉赵小姐派来等着的人,那人听了消息立马往赵家跑,静竹也转身去找翠云。

      前面乱起来,静竹又不在,这样的局面,不小心走失了一两个奴婢实在轻易。

      果然,等她走到康原生房前,翠云正悄悄往门外退,看见静竹赶过来,脸色一变,又退了回去。静竹并不与她理论,只是站在了她旁边,重重踩了一下她的脚。

      床前的康母正哭得呼天抢地,拽着康原生的手试图把他拽起。她虽早有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天,还是无法接受,整个人哭得上不来气,已然没有精力去管其他事了

      赵柔嘉得到消息以后立马换上早就做好的丧服,带着三十多个人就上了康家的门。她径直走到康原生的床前就开始哭,哭他走得早,自己虽然还没过门,自己一颗心早就挂在了他的身上。如今他走了,自己定要给他一个风光大葬。

      康母恨得要去打她,被静竹死死挡住。

      她气狠了,一口气上不来就晕死过去,静竹给她把了脉,不过是晕了,便把她放到了下人守夜睡的榻上。

      赵柔嘉见康母晕了便不再捂着脸,一张素白的脸上一丝泪痕也无,刚刚不过是在干嚎罢了。她冷静地安排众人去布置葬礼,又暗示众人务必要把自己康家新妇的名声传扬得满城都知道。

      赵家众人都清楚,便四散开来去布置葬礼。外头有人看见了问起,俱都哀声叹气地说是康家独子死了,父母两人不能支撑,如今只有赵家小姐独个儿撑着办事。不过半日,一条街也便都知道了。

      赵柔嘉安排完一切就在正厅里面坐着,看着他们铺排一切。

      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康父也死了,让她去看看怎么处置。赵柔嘉没想还有意外之喜,带着静竹就往康父房里去。

      康父房里开着门已经有一会儿了,满屋子的药味散了些,赵柔嘉用帕子捂着鼻子趋向前去。康父半个人都到了床外,手向前伸着,好似要从床上爬起来。

      可惜中了半边风瘫在床上,连床都没能下得去,眼睛大大地睁着,简直要突出眼眶来。赵柔嘉捂着鼻子看了一会儿,便招招手让人上来给自己的公爹整理遗体。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不过是一口棺材变两口罢了,一场办了省得自己受了两场累。

      等康母醒过来,家里已经一片素白,已经是个办丧事的样子了。她刚想哭一哭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赵柔嘉又告诉她自己的丈夫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冲击太大,一时之间康母竟不知道哭谁才好,直接愣在了那里,回过神来便又要去同赵柔嘉撕扯。

      赵柔嘉一巴掌就甩上去了,康母嘴里哭叫着要去报官。赵柔嘉冷笑着问她:“报官?你要告我什么罪名?杀人吗?你的丈夫和儿子谁是我杀的?殴打婆母?这堂上有谁看见了?”

      康母正想开口,堂上众人都是人证,但她环顾一周,周围众人都盯着她,身上完全是写了一个赵字,眼见得是没人证了。

      当下便瘫在地上大哭起来,嘴里嚷着:“老头子,你和儿子就这么去了,留着我一个在这里被人欺负,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肉还没冷透呢,这个毒妇就要杀了我了。”

      赵柔嘉喝口茶润润嗓:“我劝婆母还是安生些吧,安安静静的,日后总还有一口饭吃。今晚声音大了,明日就不知道何处去找饭辙去了。”

      康母一愣,意识到自己一个寡妇失业的,以后将在赵柔嘉手底下讨饭吃了,当下便收了声。

      赵柔嘉看她明白过来,亲自起身将她扶到主位上坐下,又给她递上一杯茶,轻声细语地开口:“婆母能明白过来就好,到底我日后还要在你手底下做儿媳妇的。能和和气气的自然最好了。”

      康母忍气吞声地喝了这杯茶,赵柔嘉便重新笑起来,“我刚刚进门,对家中五亲六戚的都还不认识,还得婆母帮着请人才是。”

      等到第二日,整条街的人都知道赵柔嘉以康家儿媳的名义办起了丈夫和公爹的葬礼。

      看着赵家的面子,来吊唁的人十分之多,康母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地认了这个媳妇。赵柔嘉懒得跪着烧纸,就站在灵堂门口接待来吊唁的人,只让翠云一个人在灵堂里头跪着烧纸。

      她看着一屋子的人,给翠云使了个眼色,翠云看到,直接朝后晕去。

      满堂里闹哄哄的,陈大夫拨开围拢的众人,给翠云把了脉。他露出沉吟的神色,一会儿之后,转过头来找康母,陈大夫开口:“恭喜何夫人,康家有后了。这位小姐怀胎已经一月有余。”

      康母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愣在当场。

      还是赵柔嘉上来吩咐人把翠云抬下去休息,又把康母扶到座位上坐下。这件事不过一个意外,很快就过去,只是吊唁的人过来安慰康母时,往往会加上一句:幸好康原生有后了,康家也不至于绝嗣。

      康母靠着本能的反应应付着一切,等到晚上人少了才来仔细思索这件事。他发现自己确实需要这么一个孩子:

      若没有这个孩子,将来必须从康家族里过继一个,亲生父母都在,难保不会被亲生父母骗去,到时候只怕自己晚景凄凉。还不如这个在肚子里的好,他娘一个小丫头罢了,不打不骂,多给两顿好吃的,便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不愁拿捏不住她。待她生下孩子来,抱来自己屋子里养着,也不怕孩子不和自己亲近。

      她打定主意,第二天脸色便好了很多,也吩咐翠云不必再到灵堂上来,只在后面好好养胎就是。

      赵柔嘉还不放心,特意在房间前后都放了人看着。翠云几次想找机会逃跑,但前前后后这么多人看着,她便是长了翅膀也逃不出去,只能安安生生在屋子里呆着。

      如此忙忙乱乱便是半个月时间过去,翠云肚子也慢慢显怀。赵柔嘉便提出要带着翠云去赵家养胎。

      一心要拿住这个翠云肚子里的孩子的康母如何能同意?左拦右挡的,嘴里还说着要上吊去下面让自家老头子和儿子评评理。

      赵柔嘉关了大门由着她闹,等她闹够了坐在地上鼻涕眼泪满脸地瞪着她时,她才开口:“婆母又糊涂了不是?康家好大一份家业,族里多少人眼红呢,那天听见翠云怀孕,康家族长脸上马上就不好看了。若不是有了这个孩子,今天族长就该来和你谈过继孩子了。肚子里的孩子,吃错东西没了也是常有的事。婆母护得住她?不如放到我家里住着,吃吃喝喝的有专人看着,七个月以后就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落地。”

      康母愣在地上,赵柔嘉也不管她,只要不闹到一条街都知道就好。想了想,她拿出一小袋银子放在桌上,开口:“婆母也不要怕自己以后没饭吃。一个月十两银子,月月会有人送来。”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康母心知自己没有理由阻止赵柔嘉带着人离开,心中也知道让赵柔嘉带走翠云是最好的法子,只是翠云不在她跟前看着,她总是不放心。

      如今诸事安定,她心里又想着摆婆婆的谱,便是不能在赵柔嘉面前摆,在翠云面前摆也是好的。

      所以坚决不许赵柔嘉带着翠云离开,哪知赵柔嘉根本不管她这个婆母,任着她发疯也不理。康母被赵柔嘉下了脸面,只好自己捡起了脸面去拿桌子上的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康原生的葬礼以及康母的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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