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岁月如梭》北斗邪

15、15

　　15.

　　这是个什么状况！

　　门外，立海正副部长僵直地站着充当门神，由于久石光毫无知觉地就这么大开着门，所以两人有些不知所措。装没看见？对面迹部的眼睛还直盯着他们呢！马上掉头走人？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了的。出声提醒冰帝部长先穿好衣服我们才好进去？虽然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提醒的人明显不该是他们俩。

　　“喂！久石光！你想冻死本大爷吗！”迹部少年愣了一会儿，从容不迫扒下墙上挂着的毯子，裹好坐到沙发里示意门外的两人先进来再说话。立海正副部长灵魂回体后迈步进入客厅，排排坐好。副部长眼神有些飘，紧抿着嘴；正部长倒还正常，只是笑容过于灿烂，让冰帝部长感觉有些冷。

　　“要喝什么吗，啊恩？”冰帝部长鸠占鹊巢，替天行道般询问客人的意见。

　　“两杯热水，谢谢。”幸村少年已经完全正常，声线柔和，态度端正，笑容温暖，气场强大。副部长在此影响下也回归正常，双手找到了舒适的位置，不再僵硬。

　　迹部少年瞥了眼依旧毫无知觉的久石光，开口吩咐：“Hikaru，两杯热水，一杯咖啡。”

　　“Wushi——”拉长的声调显示出，久石光依旧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久石光zou是个棒槌！迹部少年顺了顺头发，想起来久石光曾经脱口骂过一个见义勇为却被讹诈的路人甲，当时他就用号称很熟悉的某种方言潇洒地骂了这么一句，只不过主语是那个路人甲而已。幸村少年眼见冰帝部长客似主便，又随意对久石光发号施令，更与久石光有同样顺头发的惯性动作，兼之久石光毫无反抗的应声以及刚才开门时候看到他脖子下方的红色痕迹，幸村少年第一次觉得少年时期的暴风雨有些过于猛烈，吹得他那人生小船摇摇欲坠，险失方向。难道这个世界被DANBI大神净化了吗？

　　“冰帝网球部的部长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学生档案里，这里等级的是久石同学的家吧，na，弦一郎？”幸村少年倾城而笑，霸气不减。真田弦一郎虽然奇怪于自家部长过于凌厉的气势，但也点点头回答了自家部长。

　　“本大爷能来这里是他的荣幸，na……Hikaru！”帝王的尊严不容质疑，虽然有些小瑕疵，但不是熟悉的人并不知道那些微的不和谐是什么。

　　“HaiHai，迹部大爷说的对。说到这里，部长副部长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急事吗？”放好水杯咖啡杯，久石光坐到迹部一侧。久石光家的沙发仅有四个共两排，如今四人面对面坐着，如果时机对的话正好打牌……

　　“没有急事就不能来找久石同学讨论学习吗？”幸村同学直接将来访定性于同学间的学习交流，堵住了久石光预谋已久的如果没什么急事就改天上门赐教的话。

　　“哈，怎么会，绝对欢迎部长副部长来我家讨论学习。说到学习，我还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啊，不过今天时间……”

　　“久石同学客气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们。我和弦一郎都很欢迎你来交流学习，毕竟同一所学校的同学要一起进步才是真正的友爱情谊嘛。”

　　“呵呵，是啊。”久石光没什么好说的了。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是单凭他一个人的意志所能改变的事实了——正副部长是来找茬的。

　　久石光懒得说什么来缓和气氛，也不觉得这种沉默的氛围有多尴尬，没人说话才更适于神游天外，于是久石光神游去了。副部长拿不准自家部长来这里的打算更猜不透明明进门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乌龙为什么自家部长还是坚持留下来，更何况他向来习惯沉默，所以不知如何提出话题的真田弦一郎也静坐不发一言。最后，剩下两个气场坚定的人互相重视又互相忽视。一个以圣洁微笑藐视人于无形，一个以华丽标准排除人于有形，双部对决，杀人不见血……言过其实……

　　正当四人重返卓别林电影时代并沉浸其中之时，悦耳的门铃再次响彻清晨的久石宅。

　　“谁啊？”

　　“快递！”爽朗地回答让久石光的心情也爽朗了起来，直到他拆开包装盒。

　　“这是什么！”久石光嫌弃地看向盒子内华丽的物品，皱起眉头。

　　“呵呵，本公司只负责递送，具体情况还需要您亲自和发件人联系了。请确认所收物品无损后在这里签字。”快递员爽朗的声音让久石光明明白白地听出话外音：我只负责送不负责解释，只负责货损不负责退换。

　　“我觉得应该是寄错了，可以返货吗？”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久石光有种直觉，这个东西就是寄给他的。

　　“不可以的，因为这位客户备注了特殊服务，所以货物不可以退回，只可以直接签收。如果您有任何疑问，请在签字后致电公司询问。或者您可以联系其他公司解决相关事宜。”果然……久石光满头黑线地签了字，端着盒子回到屋内。颠簸之下，一张卡片隐隐露头。

　　“亲爱的优：

　　当你收到这件礼物的时候，我已经在赶往神奈川的路上了。这件礼服是在出国前特意拜托成田老师傅做的。你还记得成田老师傅吗，你曾经很喜欢的那件红色骑装就是他做的，你也一定会喜欢这件成人礼物的。虽然距离你的16岁还有一段时间，但我还是想提前为你准备好礼服，这是我多年来的愿望。我希望能亲眼看着你成长，更希望能陪着你成长。我想说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优，是我愿意付诸一切想要守护的优。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将坚持对你的承诺。

　　以上

　　你的稔”
　　没有日期标注，所以完全无法确定这个抽风的山下稔现在距离神奈川久石宅还有多远。

　　“啊恩，这是什么？”迹部大爷不耐烦继续盯人，眼见久石光捧着个盒子发呆就跨步过来查探。这一查探让他发现了很多问题，但他什么也不说。“久石光，不要说你只会对着一个没用的盒子发呆，难道你忘记早餐还没做了吗，啊恩？本大爷倒是不介意外出解决，但客人临门，你有些怠慢了。”迹部大爷抖出来个理由，又坐回了沙发，翘起腿，居高临下般地看向久石光——虽然此刻坐着的迹部少年居于较低的位置。

　　“迹部大爷说得是，小生马上解决各位生计问题。部长和弦一郎稍等，先喝杯——我先去换两杯热水。”久石光开始了他忙碌准备早餐的过程，立海部长幸村精市在听到“部长”和“弦一郎”的区别称呼后陷入沉思气场全收，安静如同待放百合。

　　“区区手艺，不成敬意，还请各位不要嫌弃。”咬文嚼字的日子好过得很，因为时刻都要考虑下一句该用哪种语法和恰当的词语来表达成语和修辞，所以大脑忙碌万分，于是久石光就不必过多注意饭厅内诡异的气氛也不用费心去想解决方法了。

　　“这个是什么？”幸村少年柔和地发问。

　　“豆浆，有益身体健康，但不宜空腹饮用。”

　　“那么这个呢？”幸村少年又挑了一样尝试。

　　“油条，可以泡着豆浆吃，但不建议多吃，早上吃太油腻的不好，而且油条含有氧化铝，过多食用不益健康。”

　　“那……”

　　“食不言寝不语是传统美德，部长。”

　　“那么，Hikaru 之后一定要帮我解答关于这方面的疑问呐，我有很多问题想问Hikaru呢。”

　　“好。”久石光底气不足。你说那个快递怎么不现在才来呢，现在的气氛明显比之前的更险恶了。

　　“叮咚——”

　　当悦耳地门铃再次响起，迹部少年直觉这次的铃声有些刺耳，眉毛跳了一下，低头继续吃饭。真田弦一郎有些惊讶大清早久石光就这么忙碌，看来自己也不能过于松懈，今晚就留下来练习剑道吧。幸村少年优雅地进餐，笑容加深，他也直觉，这次的铃声恐怕不简单，不过这次他不会贸然查看了，因为看过刚才那张卡片后他似乎有些情绪压抑？这是多么不明不白的情绪变化啊，坚决抵制莫名的变化。

　　“谁啊？”久石光边说话顺手开了门，然后终于自己也愣在了自家门口。就说人不能太得意，刚才他还嘲笑屋内坐着的三个人承受力太差（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现世报马上就来了。要说今天也真邪门，往常久石光时刻保持警惕会下意识地询问过来人是谁后才开门，但今早接连两拨人马的到来让他降低了警惕心，以至于边说话边就开了门。僵硬的仅是久石光一个人，门外来客显然情绪很是激动。

　　“Masaru！我回来了”山下稔饱含深情地告白后张开双臂，将久石光圈在了怀里。山下稔最有技术水平的地方就在于，他从小称呼山下优就是masaru而不是yuu，小时候的山下兄妹没有性别区分的意识，而且山下优也觉得masaru比yuu更好听，多年养成的习惯也让山下家的长辈们在多次纠正无果后无视了山下兄妹称呼混乱的这一行为，而这一行为如今导致的直接恶果就是屋内三位少年的再次僵硬。

　　久石同学果然喜欢男生吗？

　　Masaru？他不是叫Hikaru 吗，难道是昵称？

　　这不是山下家的大少爷吗，怎么，现在来这里是打算找回曾经……曾经！

　　三位少年截然不同的心思让各自的僵硬持续时间也不同，最久的是迹部少年，最快恢复进餐的是黑面少年。

　　“Masaru，我想过了，如果那是你选择的方式的话，那么我接受，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放开你不管，毕竟……毕竟我们有过那么多值得回忆的过去，所以，Masaru，不要拒绝我的承诺。”

　　错了，全错了，从最开始就错了。久石光无力地猜测着今后的人生轨迹，简直一派混乱。

　　从昨晚辗转难眠就应该预料到今天不是好过的一天，为什么自己居然忽视了来自本心的预警！先是来自冰帝部长要求治疗的要求，然后是三强会面的诡异气氛，之后是不伦不类的礼服，接着就是眼前这个不知所以的山下稔，难道人生果然到处狗血淋头吗？

　　山下稔隐晦的说法原本是出发自久石光不愿提及旧事的顾虑以及承认自己愿意接受某种关系的羞耻心，但在不知就里的屋内少年们听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具体演变成了什么样，就只有那句一千个哈姆雷特才能概括了：

　　优，我想过了，如果想和你在一起就必须做承受那方的话，那么我愿意，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离开你，毕竟我们曾经有过甜蜜的过往，所以，不要拒绝我，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出自纠结的幸村少年。

　　优，我想过了，如果想和你在一起就必须放弃家族的话，那么我愿意，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没有你，往日的情谊也证明了我们正是两情相悦，所以，请接受我吧。——出自联想起中国经典名著中经典桥段的真田弦一郎。

　　优，我想过了，如果只有接受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存在的事实才能和你在一起的话，那么我愿意，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没有你，毕竟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真正快乐的，所以，我决定来这里告诉你我的选择，请你不要再次拒绝我，否则我将无处可去……之类的。——出自貌似了解前因后果的迹部少年。

　　所以说，你也知道我也知道的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免得当事人猜来猜去犹豫不决，旁观者误会来误会去举步维艰。久石光完全预料到，在屋内几位少年的天才联想能力之下，山下稔的这些话已经被扩展到了九霄云外。一般运动能力发达的人思维都比较活跃，屋里的这几位尤其活跃。

　　“先进来再说吧，站在这里要供人观赏吗。”久石光侧身让开，示意山下稔进屋。

　　山下稔自以为久石光的这种反应就是接受了他意见的表示，兴高采烈跨步进门，然后也经历了一遍四位少年今日共同有过的感觉——僵硬，然后回暖。

　　“Masaru，他们是……”山下稔优雅有礼，面容精致，举止规范，希望给优的朋友一个好印象。他忽视了来自迹部少年高傲双眸中的刺眼探究，也忽视了来自幸村少年强势气场中的高温射线，转向比较保守的看起来严肃认真的那一位优的同学行了个礼：“原来是优的同学啊，欢迎到访。往日我家优多处承蒙您的关照，鄙人不胜感激！”于是，真田弦一郎整天都处于水深火热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