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岁月如梭》北斗邪

14、14

　　14.

　　如果说最近有让久石光好奇的事情，那非真田小黑面的焦虑莫属。迹部少年的焦虑在舞会那天已经亲眼目睹过，而小黑面的焦虑却实实在在让久石光止不住地好奇。久石光不是个愿意探寻别人隐私的人，所以一直忍着没问，但同时，他又是个勇于实践的人，所以此刻鬼鬼祟祟跟踪在小黑面身后的身影证明了他那强大的想到做到的特质。

　　东京综合病院？该不会自己下手过重导致小黑面出现隐疾了吧？

　　……这个想法有点儿危险，什么叫做下手过重出现隐疾？PASS！

　　或者是小黑面的小女朋友因病住院，小黑面意图探望却在藩士得知小女朋友家世一般所以强制叫停后痛苦得上演了一出豪门恩怨戏码？

　　再或者小黑面的小女朋友身患绝症却身残志坚，感动你感动我感动小黑面，所以小黑面也出现了年轻人该有的花季雨季的悲秋伤春，从而萌发共赴黄泉的荒唐念头，这两天的焦虑正是出自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而来的悲痛？

　　再再或者……

　　这个再再或者还没设想完毕，久石光就见到了小黑面心系的那个“小女朋友”——幸村精市。啊，久石光一声呻吟。原来臆想果真要不得吗？小黑面练剑恍惚，吃饭乱扒，走路紧张，睡觉辗转的样子让久石光深刻地以为住在医院的是他的小女朋友，小黑面恨不得一天两趟地奔走更让个久石光坚定了这个猜测。要说就是光的误会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忘记幸存生病就在这个时间段呢。冰帝的比赛都结束了还没反应过来，只能怪他自己过于脑残。有些人脑残是因为天生缺那一块儿，久石光脑残是因为那一块儿坏了。至于是用坏的还是闲置发霉腐蚀坏的就不清楚了，总之结果就是——坏了。

　　“久石同学也来医院看我吗？真是麻烦你了，难得你来这里一次，坐这里吧！”立海的女神满面春风，以盛放百合为背景，以笑容为媒介，以柔和的声线为牵引，成功地将恍惚中的久石光拐带到了病房内。等久石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黑面已经是沉黑面了……

　　“呵呵，我说呢，最近怎么不见部长的英姿了，原来部长住院了啊……”坏了，这话只适合对高升的人说，这里不合适。“哈哈，我是说，最终部长觉得怎么样，快出院了吧……”完了，联想起小黑面近来的纠结，幸村少年的病情应该加重了才对，所以这句话也不合适。“咳咳，我是想问，部长什么时候和我打一场吧……”这下更不对了，高速运转的大脑告诉久石光，这个时期正是幸存徘徊于生死抉择的时候，怎么能提起网球这个倍让其痛苦的话题呢。再换！“这个，其实，啊，我的意思是，唔……”OMG，这可如何是好，不会安慰人呐，真要命。明明已经安全地在病房门外躲了十多分钟，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呵呵，久石同学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十分感谢你还记得我呢……”这是生气了的意思吧，久石光瞄了眼小黑面，只见小黑面不动声色地挪远了十厘米。

　　“久石同学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呵呵，对了，我看到你紧跟着真田进来医院，你俩现在住一起了吗，哎呀，那可真好，同学间的情谊果然很让人羡慕啊，不像我，只好在医院里一个人呢。”女神倾城而笑，小黑面再次挪动。

　　笑，除了笑，久石光没啥可说的，说多错多，还不如任由女神发挥，最后来个将功补过呢。

　　“久石同学怎么这么沉默，啊，不会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真对不起呢，住院这么久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消息闭塞不说，和同学们的距离也感觉更远了，我这么自说自话一定造成了久石同学的困扰，真是抱歉呢！”

　　哈——女神你真强大，有的没的都被你堵死了，我怎么办？向小黑面求救，小黑面视而不见，寄希望于外人打破这个局面也是不明智的，因为久石光已经感觉到几波人试图激流勇进却最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般逃掉了。为什么那些试图敲门进来的人不下个狠心冲进来表达一下自己对女神的爱慕反而远离了呢，因为女神一微笑，除了欣赏大家都知道要警惕的道理。

　　久石光正打算逃避责任，却在幸存眼中转瞬即逝的失落中找回了良心：“呵呵，能娱乐幸村美人是我的荣幸！”幸村精市一怔，真田弦一郎果断地撤退：“幸村，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好！”美人扬起笑脸欢送好友离去，等到真田弦一郎完全离开病房后，美人带着无数朵百合转向了久石光。

　　“弦一郎有劳久石同学照顾了呢！”部长到底是部长，即使病中也气势惊人。

　　“只望不负藩士所托。”真田走后的久石光没有了继续谈笑的兴致，后靠向椅背，自然地回答了幸村部长的话。幸村美人一愣，终于了悟。

　　“看来之前对久石同学有所误解呢。”部长也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平静。

　　“你的病，还是尽快做手术的好。”久石光支起胳膊顺了顺头发，然后想起来这不是迹部少年的惯用动作吗然后又不自然地收回胳膊，片刻后觉得万分不自在，就又将胳膊支在了椅背上。

　　幸村没有注意久石光的这些小动作，只是被久石光似乎无意间的一句话震住了。照理说，弦一郎不会随便和其他人谈论他的病情，网球部其余人近来也没有提及久石光所以久石光与网球部的交集也应该不多，剩下知道自己病情的人与久石光的熟悉程度还没到讨论手术与否的地步，那么，久石光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见幸村突然沉默，久石光再次意识到，今天绝对是他的背运日，否则不会三番五次出错。“前段时间我来这里复查，偶然见到你和一群小朋友在前面的花园那边讲故事，就大概问了下。”

　　“看来，这家医院也有些松懈了呢。”幸村并不想继续手术那个话题，淡淡地表达出抗拒的意思。

　　久石光也知道自己过于突兀，原本不怎么熟悉的人突然知道了自己的迷茫，抓住了自己的弱点，任谁也不会高兴。要是有人这么对自己的话，恐怕早就抹杀了。还好这是个和平的时代。

　　“其实，他们一直都很信任你。”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两个人都知道说的是什么。然而幸村并不像久石光这么个外人随便评价他们之间的关系。

　　“久石同学今天应该很忙吧，那就不耽误你了。我身体不太好，就不送了。”幸村女神果然生气了，怒不可挡啊。

　　久石光看了看幸村，又看了眼窗外的天气，决定还是先撤退再说后续。顺了把头发，久石光起身直视回过头来眼神中满是拒绝的幸村：“不能再上场也没关系吗？”

　　“出去！”

　　OMG，女神发飙了，这回真得撤退了。久石光大步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离开了医院。病房内，病发的幸村强忍着抽搐，床单很快被汗打湿，幸好到点查房的护士发现了陷入昏迷的幸村，否则在开着窗户的情况下浑身汗湿地昏睡很容易引起发烧从而加重病情。刚走又折回来打算再说一句挽回形象的久石光在了解自己的罪孽之后觉得自己十分之万恶不赦罪无可恕。

　　夜晚的医院是怪谈的极佳创生地，所以，今晚医院正在上演的灵异事件也可以说是极其正常的了。

　　久石光看着美人泛黑的经络逐渐正常颜色，缓缓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久石光刻意压低的后半句话被使劲咽了下去，因为病床上的美人大睁眼睛直直看着他。

　　“啊哈哈，挺巧的，你也有夜游的习惯啊，那就不打扰了，哈哈，先告辞了！”不等美人开口，久石光急忙从窗户跳了出去。病床上的少年即使再怀疑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同学也为他冒然从窗口跳下去的行为大吃一惊。然而那个备受他怀疑的少年却没有了后续发展，任何可能引起骚动的声音都没有，所以……

　　“他就这么走了……吗……”幸村少年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可惜不到两分钟，一阵夜风吹过，窗户咔嗒响动，幸村少年只好起身自己去关好被某人粗心落下的窗户。“阿嚏！”幸村少年还是感冒了，所以说久石光，你好像做了无用功。

　　第二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很忧心地发现住院部的美人居然感冒发烧了，但更让人激动的是，美人的病似乎在发烧的刺激下有所缓解从而提高了手术成功率将近10%。一天后，幸村少年签字准备接受手术，至此，幸村少年的春天似乎到了，于是每个来看望住院部美人的人都能看到整片整片一望无际的百合花田。这种好心情就连前来探望的网球部众人也明显地感觉到了，甚至切原海带还大胆得开了一个玩笑。

　　看来幸村是真的放心了。柳军师向皇帝点点头，带着其他人员先一步离开。皇帝看到之前还十分沮丧的人如今已坚定地接受了手术，很是高兴：看来爱的教育十分管用，可以继续沿袭。

　　“弦一郎，久石同学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呐。”幸村在真田弦一郎即将告别的前一刻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真田弦一郎顿了顿，没有接话。因为他实在摸不准幸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等了一小会儿却不见幸村继续久石光是个有意思的同学这个话题，真田弦一郎就猜到两人之间在他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但他确实没有兴趣探究，所以开口说了告辞后背起网球包离开了。幸村走到窗前，直到弦一郎走到医院大门外拐过街角不见后才收回视线。“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幸存少年嘀咕着回到床上。今天早上醒来后似乎因为睡眠不足，整天都感觉昏昏沉沉的，也可能和发烧有点儿关系吧。这样想着的少年完全忘记了久石光在其发烧中起到的负面作用，看来，幸村少年也是个善良的少年。

　　“看来久石同学真的很闲啊，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幸村少年强撑着没睡觉就是为了将久石光抓个现行。连续三天，久石同学总在夜间造访的时间段被幸村少年所掌握，对他的怀疑也因为屡次提高的手术成功率而更进一步，所以在今天下午签字后强烈地想知道这个少年每次半夜赶来医院到底做了些什么，做这些又是出于什么心理。

　　“咳咳，也许吧。现在先不要说话，再过五分钟，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久石光再次耍了个文字游戏，幸好幸村少年正处于极度渴望解惑中，没能及时注意到这个细节，点点头安静地闭上嘴等待久石光做完某些事情。很快，幸村少年就为自己的鲁莽后悔了，眼见得一根一根银色的细针扎进去然后又抽出去，不知道是久石光的手抖还是幸村少年眼花，病床上的少年总感觉每个细针扎进去之后都会搅一搅……少年想喊一喊缓解压力，却苦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难道我病重到感觉丧失了吗？难道我被麻醉了吗？难道就这么被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吗？少年的紧张很快被久石光识破，因为肌肉紧张后银针就不好扎准了。

　　“喂，放松点儿。”久石光拍拍幸存少年的手臂，却在接触的一瞬间感到少年的肌肉骤然紧绷。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

　　“什！”

　　一个手刀下去，幸村少年陷入沉睡。可惜浑身上下由于失去意识前一秒的紧张仍处于紧绷状态，久石光只好一点点按摩松弛肌肉。谁脑残大半夜翻墙冒着被当做变态抓起来的危险赶过来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所谓脑残也不过如此了吧。久石光看着睡梦中舒缓了眉头的少年唏嘘不已，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话说，如果弦一郎知道幸村少年病愈有一半儿的功劳在我会不会有什么表示啊？嘛，这种时候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拍拍屁股走人的久石光没想到自己随便砍倒人的后果是引发了立海附中网球部阴云密布的一整个星期，因为三次针灸疗程结束后，久石光再没见到过幸村少年，所以无处可忧愁的幸村少年只好将这股郁闷交由网球部的同仁们一起承担。

　　“弦一郎，久石同学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呐！”真田弦一郎深刻地听出来幸村少年口气中的森森寒气，他旁观了幸村少年上门寻找久石光的全过程，所以他继续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沉默着，然后在沉默中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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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

　　“谁啊？”

　　“是我，幸村精市，还有弦一郎。”

　　“哦，稍等……哗啦！”

　　门开了，三个人都楞住了。

　　幸村精市在看到久石光脖颈处的红色痕迹后愣住了，真田弦一郎在看到久石光身后的冰帝网球部部长后愣住了，冰帝帝王在看到门外站着立海正副部长后愣住了。为什么？因为此刻的冰帝帝王上半身红果果，下半身似乎也将要完全接触空气……

　　这是个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