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多事之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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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没法确认林如山倒底是善于算计的猎人、还是愚蠢的小白兔了。
这完全不像刚认识没多久的一夜情对象能讲出的话。
陈三大脑飞速运转，搜索记忆。结果是，两人除一夜露水姻缘外毫无交集，在陈三的记忆里，没有林如山这个名字。
而且考虑到他自曝的来历和意图，陈三不打算和他再多有来往，或许刚才林如山的瞎说八道说不定只是想看自己暴露出更多的破绽？
到底有什么人会在这个年代还说要负责这样的话！？
陈三转移话题，手已经打上了车门把：“就先这样吧。许爷想要什么资料你可以随时联系我，联系方式已经加好了，之后有什么需要线下联络的事情先来个电话……”
刚到嘴边的“我可以来烟巷找你吗”到喉咙口又被顶回去，林如山心里发苦。
他有点记不得这一路上碰过多少个类似的软钉子了，陈三说话又圆滑又呛人，不是他这个二十岁青年能应付的。林如山在出门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可真隔了一夜见到的时候，他给自己准备的人设台词全忘了，吐出的全是词不达意的大实话。
自己没有立场留住这个人，十四年前是这样，十四年后还是如此。
陈三下了车，他经常接触类似年纪的人，但林如山这样“奇特”的是头一回见。他走时林如山一声不坑，他有点不放心地回头，远远透过副驾驶还未关上的车窗，看到了林如山低头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待他等完红绿灯地走到街对面的巷子口，车才缓缓发动。
在没有办法辨认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的时候，陈三通常会选择用“此人在放屁”的态度去应对，这是他多年的生活技巧。林如山到底是被许文夺排过来做什么的？林如山是否是真的想要帮他？林如山的三言两语破解不了陈三活了三十年的人生信条，如果自己查不出，那他宁可将问题搁得高高地不管。
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相似的。林如山只敢说自己已经经历的，只字不提猜想；陈三也是，只看事实，不谈看法。
只是看见林如山的突然伤心的表情，陈三的心口忽得闷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时间琢磨林如山给他带来的这段小插曲了。
小超市被人砸了。
等陈三进门的时候，超市里平时整齐的货架倒了大片，零碎的商品砸了一地版，乍一眼看去似乎犯罪人只想对商品区域动手，大门、冷冻柜和收银台的烟柜都还完好。
看样子是个警告，然而警告的内容是啥陈三毫无头绪。他只觉这炎炎夏日变成了多事之秋，自己脱身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阻止的人轰轰烈烈来了一个连队。
陈三不觉得自己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
超市的情况还好，可人的情况看着不太妙。小何正扶着一头血的小莫靠在收银台边，哆哆嗦嗦地一手摁电话，看到陈三简直要喜极而泣。
小莫捂着脑袋，嘴上痛得哼哼，陈三清楚地记得自己路上还没来得及给他回消息，没想到这人就直接来超市上班了。
“陈三！”小何都顾不上跟他客气叫老板了，声音带着哭腔，“你电话干嘛不接，我都快要打110了！”
目测店铺暂时几天也不能营业了，陈三倒也不慌，安慰小何：“你先别急，发生什么了？就算不打110，我们也要先把小莫送去医院。”
掏出手机查看，陈三在离歌酒吧准备闹事前他自然是把手机调了静音，碰瓷搞事的中途手机叮叮当当必然很坏气氛，电视剧里铃声是打断各种真相的罪魁祸首，陈三吸取前人教训，出门办事大多调静音。遇见林如山之后被他提供的消息搅得略有不安，也没来得及看手机。
只见手机上足足一百多个未接电话，陈三心觉不对，滑下来一看居然还有姨婆养护院打来的电话。
小何在一旁说：“刚才一大早的三五个汉子进来买东西，我感觉不太对劲，但一开始他们就站在货架的位置摆出副认真挑东西的样子，我也就没管，先带小莫去换了个员工服，自己站收银台。”
“等小莫出来的时候看到其中一个瘦猴似的人在往自己的兜里塞超市的东西，小莫马上上前阻止，结果挡在那猴子边上的大高个突然把架子全推倒了……”
小何正欲继续讲，陈三瞥了眼小莫，冲小何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先打个电话。
“老板？”小何看陈三通了养护院电话，平时接电话时常爱表演的阿谀奉承模样消失无影，他的脸色一瞬间阴沉得可怕，小何看得脖子往后缩了缩。
陈三挂掉电话指了指小莫，对小何道：“你带着他先去附近的医院，小莫刚上工还没保险，先用你的，我回头给你补上。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小何“诶”了一声，只见陈三已经抬脚就往外走，也不关心小莫的伤势。
“老板平时不是这样的……”小何勉强对小莫解释道。
“我没事，小何哥。”小莫脸上鼻涕和血混成一团，也不知道是刚才冲突中被几个人的乱拳打的，还是铁货架砸到了鼻子，开口牵动脸部肌肉就一阵钻心的酸胀，眼泪哗哗往下流。
模样可怜，小何单看都感觉自己脸上也被打成染坊了，一阵牙酸，赶忙打了网约车去邻近的医院。
另一边，陈三黑沉着脸拍了几张红色现金在计程车上，司机意会，向着郊外的同心养护院疾驰而去。
同心养护院是江河连带乌海都赫赫有名的私人医疗机构，规模大、环境好，医疗设备优良，不仅有钱的老人爱来这边养老，一些大家族犯了什么不方便对外宣传的疾病者也会被安排到这边“养病”。
距离姨婆自愿住进这家养护院的几年里，陈三接到院方打来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方才护士在电话里说：
“你好，是祝芳芳的亲属吗？是这样的，她昨晚好像有点不舒服，我们这边做了基础的检查，病人觉得不放心，想要去乌海市里的大医院再查一下。我们一早查房病人好像准备自己出院，按规定我们不能让她自行出院，不知道她有没有和您事先说过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多事之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