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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会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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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率和诡计是可并存的，陈三在林如山身上感觉到了这点。
一路上林如山惜字如金，不管陈三和林可人把话题扯到哪儿，他只当空气。
陈三无奈，等他先送完林二小姐，给他发了烟巷的地址。
林如山看到地址时眉头一皱，随后马上恢复平静，这动作转瞬即逝，陈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你有想问的吗？”林如山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关于昨天晚上事情的全部，但这可能会花很长的时间，所以我认为提问解答会是现在更好的解决办法。”
观察了一路，陈三给这个男人下了定义——寡言少语，时而表现得固执无理，时而又透露出精明。怎么看都是伪装成猎物的猎手。
陈三想了想：“那我直接问了，我认识你吗？”
“认识。”林如山几乎没什么思考就回答道，好像这个问题他已经暗自等待许久。
不等提问，林如山自顾自说：“我应许文夺的邀来的江河，虽说中间经过我父亲的传话，可能有一点信息偏差，但总体任务就是暗中帮许文夺来看看江河的现在的势力情况。”
“许爷？你？”陈三简直要被气笑了，谁会请一个半大小子干事，太子都不是这么当的，更何况林如山又不姓许，他转念一想脸色却忽然阴沉，“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和我搞那档子事的人不是你？”
“是我。昨晚在酒吧人太多，我分辨不出是谁在我们的饮料里下了东西。”林如山没有理会陈三的反应，仍是保持着他一贯的语调，不疾不徐道。
“我本是想和你先来打个招呼，当时你和林可人坐在吧台碰杯，我和别人讲了几句话，便被抓走要玩游戏，我借口想给寿星你庆祝才逃出来一会儿。”
“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一间卡座，有几个小姐在你周围，像是倒在你怀里，但我近看发觉不对，你左右的两个小姐是拿肩膀架着你的身体。那时你多半已经失去理智了。”
“陈老板，后面的事情和你知道的也差不多了。”林如山说。
陈三盯着林如山，皮笑肉不笑：“所以你昨晚其实是英雄救美？你清醒，还能和一个三十岁皮松肉糙的老爷们做i？林如山，编故事也不是这样编的。”
“我说过，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有很多事情我也只是猜测，我现在讲的是我经历的事实，我用双眼看见的。”林如山松开刹车，眼前这个漫长的红灯终于结束，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拨了拨手机地图，仿佛只是一个和客人没事闲聊的无害出租车司机。
陈三嘲讽的笑脸险些挂不住，他沉默下来。
许文夺何许人也？乌海市最有头有脸的人物，和江河这边的小打小闹不同，乌海二十年前曾经流传着一段话，任何人想要通过灰色手段养生意或是做不干净的事，都先得过问许爷。
过去许文夺势力最强盛的时候，像陈三和林如山这样在车子里直呼其名的事都得掂量着做。
现如今许文夺年事已高，底下的势力仍旧没有人走茶凉的意思，其光芒依然笼罩着乌海的黑色市场，在乌海地区只要是姓许的都还乐意去许文夺身上攀点关系，单单为了能多沾点许爷的光。
诚然林如山有胡编乱造的可能，但相比假话，实话的可能性更高。
随意打着乌海市只手遮天的许爷名头招摇撞骗的例子过去有是有，都用不着惊动头顶的这尊大佛，底下多的是泥腿子急哄哄地处理。而他们的下场都很惨烈。
甚至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的事曾过过陈三的手。
陈三想到这零零总总，不由得头皮发麻。许文夺想要插手江河市，早些年便有布局，他那家名不见经传的安保小公司挂得还是许爷的名号。只是江河背靠乌海市，却一直没听到什么利好风声，而且过去江河也算不得肥肉一块，许爷也维持着他那老虎小憩般的姿态，稳坐在乌海几年没动静。
早几年，陈三也才二十出头，生意刚上手，最是意气风发少年时，哪能想到他们大人物的这么多弯弯绕绕。
年纪长了，心眼也长了，但看透了又怎样，陷进去就难再拔了。
许文夺多半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他脱手的动作不算高明，表面看只是在“消极怠工”，先是偷偷放走了好一部分少管所出来的“好苗子”，转头又花钱投资几个娱乐场所表示自己也还在好好工作。
他还早早准备好了解释，自己只是普通人，看不出修习练武的“好苗子”也是情有可原。
也正好这几年不同势力明争暗斗的，许文夺压根没空关注他的小动作。
他手上的那点活不算中心机密，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窝在江河这地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得像个高楼小姐。看上去听话，实际上或许发展了不少自己的势力——陈三敢肯定，那位许爷一定会这么想。
早年在外的陈三闯出的可是“疯名”，这些年跟姨婆学韬光养晦，他也只能糊弄一把以前不认得他的人，至于许爷和他身边的角色，陈三完全没把握能骗过他们。
红姨那天说的话到底是说晚了，陈三把头靠在车窗，也懒得去看林如山的态度了，他十分讨厌这种身不由己、万事落人一步的滋味，连带着也不想给林如山什么好脸色。
林如山像是不关心他的反应，甚至不在意他是否相信自己的话，说：“陈老板，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些……和昨晚的事无关的一些事。”
陈三不搭腔，谁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在车里装什么窃听设备，年纪轻轻讲话就一套一套的，自己多问多错，不如闭嘴。
“陈老板，”林如山叹了口气，摘掉眼镜擦了擦，样子有点无辜，言语间也不再装老成，“昨晚的事我会给你一个道歉的，不管你需不需要，我会缠着你道歉。”
陈三：？
车已行到接近烟巷的路口，这个点街上只有赶着上班的打工人和学生，林如山干脆在路旁停车，对上陈三迷惑的眼神继续道：“我说的是实话，昨天的事情我有责任，我会负责到底。我现在是城南大学的大一学生，你要是不放心大可来学校抓我，我不会跑。”
“还有，这车里没有录音，没有监控。我都向你保证。”
“陈哥，我们认识……”林如山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陈哥。我不指望你马上相信我，但你想做的事情我真的可以帮你。”
陈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