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空的另一端》汪岁一

27、未来，皆由我定

　　十一点半，黎段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
　　方书誉在他的下铺，被他闹得想死。本来高三睡觉的时间就不多，这似黎段还尽打扰他。
　　“黎段，你他妈有病吧，”方书誉顶着黑眼圈下床，在黎段床边小声骂他，“你有少男心事就不能安安静静地想吗，非要晃来晃去让我也陪着你想是吧？”
　　黎段：“要不... ...还是算了吧，别问了。”
　　方书誉：“？”
　　他咬着牙笑了：“爱问不问，关我屁事，求你乖乖睡觉，别他妈打扰我了。”
　　方书誉刚躺下，就又听见黎段说：“不行不行，你明天还是帮我问问羽栀，让她帮帮我。”
　　“... ...”
　　方书誉看着上方的床板，想踹。

　　久违的三人组在第二天又坐在了食堂的老位置吃饭。
　　方书誉代替语言功能紊乱的黎段说出了他的请求。
　　“可是我和郑卿不熟呀，”解羽栀笑着看着黎段，果不其然，黎段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她这才正色，“我去问我去问，黎段哥你别这样，会让我感觉你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但是黎段却怂了：“要不... ...还是别问了。”
　　另两人：“... ...”
　　解羽栀劝他：“别呀，你不去问人家要去的城市，难道要让人家女生来问你？”
　　两个男生皆是一顿。
　　黎段：“要不你先帮我问清楚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有没有喜欢的人？”
　　解羽栀点点头：“段哥你终于开窍了，等着，我一会儿就去。”

　　解羽栀牺牲了晚自习前宝贵的课间十分钟，这是老师们绝对不会拖堂的课间，因为晚自习时长达两小时，所有学生都会争先恐后地抢占洗手间的位置。
　　而郑卿总会在这个时候去水房打水。
　　解羽栀看见她，紧跟上去：“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郑卿淡淡地看了眼她，回答：“问吧。”然后自顾自地打开瓶盖，开始接水。
　　解羽栀心道不好，看样子郑卿不是很喜欢她啊... ...虽然她不知道郑卿为什么不喜欢她。
　　解羽栀敢打赌，她们在这个学校绝对没有任何交集。
　　除了这次。

　　解羽栀：“我想问，你现在... ...有男朋友吗？”
　　这个话题比较私密，她有点忐忑，怕郑卿一个不高兴就走了。
　　郑卿果然不太高兴：“抱歉，无可奉告。”
　　解羽栀弱弱地又问：“那... ...你可以告诉我你要考哪个学校吗？”
　　郑卿皱了皱眉：“你一开始说只有一个问题。”
　　解羽栀像霜打了的茄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恶意？”
　　郑卿：“因为，你、是、我、情、敌。”
　　解羽栀：“？”

　　解羽栀先和方书誉说了这件事。她不敢告诉黎段，只说郑卿没告诉她。
　　方书誉听得瞠目结舌：“不是，我？”
　　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他？
　　方书誉真的苦恼。
　　解羽栀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的，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你。”、
　　方书誉一哽，连忙解释：“不是的，在黎段和我说起她之前，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解羽栀哭笑不得：“我又没说你招蜂引蝶。你心虚什么呢。”
　　方书誉：“... ...”他被耍了是吧。

　　黎段自然是失望的。
　　但是解羽栀至少帮他打听清楚了，郑卿没有男朋友，毕竟方书誉已经和她在一起了。
　　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黎段。
　　黎段之后就没有在关注过郑卿，而是一心学习。
　　解羽栀暗自感叹，段神不愧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没打听到喜欢的人想去的学校，就跟没事人一样。
　　要是在上辈子，她也得向段神学习，不要被情情爱爱缠住脚，事业学业和爱情得分得清。

　　后来的考试，解羽栀的成绩只升不降。她的数学在小梁的帮助下获得质的飞跃，最高的一次突破一百四，差点满分。
　　在市里的排名还是第一。
　　值得一提，方书誉在校里的排名也进了前十，前所未有。
　　而黎段仍是理一，市里第三。

　　高考前三天，实验一中举行了毕业典礼，解羽栀和黎段仍然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这是大家在实验一中的最后一天，也是三年的结尾。
　　学校安排了三个学生为学长学姐们加油，分别是高一的一名女生、初一的一个男生，还有一个，是靳金。
　　三个人联合拍摄并剪辑了一个视频。校园里高三生们的学习身影，配以让人热血沸腾的鸡汤文案，礼堂内喝彩鼓掌声不断。
　　解羽栀、方书誉和黎段，甚至是在场的很多人，都看得出来，这三位制作人偏爱解羽栀。
　　她的每次演讲每次领奖的场景，包括初一刚入学时的古早照片，上面都放了出来。
　　稚嫩的面容、略显夸张的动作，真的让她脚趾扣地，想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显是靳金的手笔。
　　令她“动容”。
　　这次的毕业典礼，让所有人不止收获了满腹激情，还笑出了八块腹肌。

　　在三人各自演讲完之后，靳金又举起话筒，在另外两人惊诧的目光下，缓缓开口：
　　“其实，这次我百般央求我的班主任邢老师给我这次机会，是因为我有句话，一直想和今年某个要高考的人说。”
　　一般这种场景，接下来这小姑娘必定是要和心上人表白了，底下有人开始起哄。
　　老邢心道不妙，连忙站起身将要制止。
　　但是小姑娘的声音已经响起：
　　“三年前，我们是一起来到这个学校的。我们在398班相遇，但是没能在398班跟你说再见。
　　你是我来到实验一中的第一个好朋友，我们早上一起出操，中午一起吃饭，你总是记得我爱吃排骨，每次都说自己吃不了这么多，非要分给我。其实我那时候的胃口并没有这么大，现在倒好，你把我的喂得食量这么大，都怪你！”
　　所有人都明白了她口中的人是谁，老邢也放了心，坐回座位。
　　台下有阵哄笑，但是只持续了几秒，更多人都是眼底闪着泪光在听她讲。
　　“之后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398，不过好在，我们还是一个宿舍。我原本以为至少你能再陪我一年，没想到，你就像开了挂，一个学期，从初二又到了初三！
　　明明当年一起上的初中，可是我才将要中考，你都要高考了... ...”
　　靳金抹了把泪，但是又有新的泪珠滚落。
　　再擦，越擦越多。
　　最后她越擦越多，泣不成声。
　　“我... ...我说不下、下去了，好、好丢脸... ...”
　　解羽栀在台下又何尝不是泪流满面。
　　靳金要下台，但是又拿起话筒大喊：
　　“解羽栀！你要是不抱个状元回来，对得起我这么丢脸吗？！拿状元，听见没！”
　　解羽栀从座位上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听见啦！！！”
　　掌声如雷。
　　她一定会把状元拿到手。

　　从礼堂里出来的时候，解羽栀还有种不真实感。
　　她马上，又要高中毕业了。
　　真快啊，她在这个过去的时空，已经待了三年了... ...

　　她忽然想到上辈子在双语的毕业典礼，校长说过的一句话——
　　之后的日子，不会再有早操，不会有老师再催命一般催你学习，即使挂科，也不会再有人和你生气。
　　对，当时只觉得这样的大学生活是解脱，但是真正经历过以后才懂得中学时代的可贵。
　　但是，无论是何时，她都信奉——
　　未来，皆由我定。

　　最后三天，解羽栀首先补了下睡眠，然后开始闷在家里复习。
　　所有考点她都复习得扎扎实实，知识点背得滚瓜烂熟。
　　数学，感觉也挺有把握。
　　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她就松弛了点，复习了几个小时，就休息。
　　她的考点比较远，爸妈请了三天假陪考，在考点附近定了个酒店。
　　解妈在考前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解羽栀会出现一点纰漏。
　　但是她实际上又不是第一次高考了，经验不为零。早上出门前，准考证、文具、身份证一堆必备品都带着，还拿了本资料，在进考场前复习。
　　上辈子，她原本考试前是紧张的，但是坐在考场里的那一刻，什么都不怕了。
　　这辈子，她一开始就没有紧张的感觉。
　　在心态方面就胜了大多数人一筹。

　　但是，在考英语的时候，她的脑袋里开始莫名循环着《大王叫我来巡山》。
　　解羽栀：？
　　好奇妙的感觉。但是又是很莫名地，她写作的速度忽然加快，从前背的范文、好句都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文思泉涌。
　　大概是什么奇怪buff吧。

　　三天的考试一闪而过，答案也随即在网络上被发出。
　　解羽栀对了下，超常发挥。
　　超级yeas !

　　考试之后，因为她早就熟悉志愿填报的事项，所以好好睡了两天，睡得天昏地暗，没有去听什么志愿填报讲座。
　　但是解妈非要去。
　　解羽栀跟她说自己都知道，不用去听，甚至还自我证明，跟解妈讲了一大堆。
　　但是很无奈，解妈不信她。见自家女儿死活不愿意去，她就拉上了解爸。
　　解爸又叫上方爸，还有方妈。
　　方妈逼着方书誉去。
　　所以解羽栀也跟着去了。
　　然后，原本的母女二人行变为了六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