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空的另一端》汪岁一

25、他们依旧幸福

　　但是很快解羽栀就被打脸了。
　　一个闪现，一抹虚影闪过，一直不曾出现的鬼妇人出现在银幕。
　　解羽栀被吓得一个机灵，抱住了方书誉。
　　方书誉：“？”
　　影厅里一片惨叫。他下意识拿了颗爆米花塞到解羽栀嘴里：“这片儿不错。”
　　其实他根本没注意看情节。他怕自己也吓得不轻，在解羽栀面前失了面子。
　　解羽栀：“你还有心情说它不错？！”
　　哦对对，方书誉忙放下手里的小食，抱住解羽栀：“不怕啊，我在呢。”
　　解羽栀现在又害怕又想笑。

　　在方书誉怀里度过了两个小时，电影终于散场，他们也往出走。
　　方书誉揉着她的脑袋：“是谁开场的时候说小儿科的？怎么还一直往我怀里躲？”
　　解羽栀瘪着嘴：“你再说？你再提一次我就不理你了！”
　　方书誉笑着求饶：“不敢了不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小公主。”

　　两人打闹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书誉！”
　　他们回头。
　　看见人群中一颗若隐若现的脑袋，看样子她正在努力拨开人群朝他们走来。
　　“班长？”
　　解羽栀眸色一暗。
　　是阮琪琪。
　　阮琪琪跑过来，朝他们两个点了点头：“书誉，羽栀妹妹。”
　　解羽栀也礼貌回应：“琪琪姐。”
　　阮琪琪看了看他们挽在一起的手，心里空落落的。
　　“书誉，一个月之前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我。”
　　方书誉：“不好意思啊班长，我不是复读了么，手机交给我爸妈了。”
　　阮琪琪“嗯”了一声：“我猜也是。”
　　她看了看解羽栀，这个小姑娘有点敌意。
　　她苦笑了下，然后说：“没发什么东西，就是... ...”
　　她打开手机，递给解羽栀看。
　　“这个造羽栀和黎段谣的人，是楚蕴霏。”
　　解羽栀一惊，接过。
　　“我在社交网站上加过楚蕴霏的好友，他的账号就是这个。我想大概你们用得上，但是我没有羽栀妹妹的联系方式，所以就发给你了。”
　　阮琪琪把楚蕴霏各个平台的账号都整合在一起。每一个账号的昵称和头像以及简介都一模一样。
　　“校园网上账号还能通过电话号码查询。你们也可以通过楚蕴霏的电话号码验证一下。”
　　方书誉对解羽栀说道：“明天咱们去问问老李，看他那里有没有记录？”
　　老李是主任，他那里有全体高三生的联系方式。
　　解羽栀没答。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条评论上，那条评论下方有一个“删除”的按钮。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帮她说话的“软软碧琪”，是阮琪琪。

　　软软碧琪是阮琪琪的账号。
　　其实如果仔细想想，就会觉得很合理。“阮”和“软”同音，“琪”同字。
　　但是解羽栀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帮她说话。
　　难道她还看不明白，自己是她的情敌，而不是可以帮她的人？
　　或者说，她对她的帮助，是出于单纯的善意？
　　不管是什么原因，解羽栀还是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阮琪琪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小姑娘为什么对她道谢。
　　解羽栀：“原来你就是‘软软碧琪’，谢谢你帮我说话... ...”
　　阮琪琪脸微微变红：“没关系的。”
　　然后偷偷看了眼方书誉。
　　看样子阮琪琪还有话要和方书誉说，解羽栀觉得自己站在这儿未免显得太不识趣。于是她先回避：“你们有话就说吧，我在出口等你们。”

　　她松开方书誉的手，一个人走向电影院门口的等候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诶，羽栀... ...”方书誉怕她又一个人难过多想，有点急，但是解羽栀向他摇了摇头，比口型：你们快点，聊完我们去吃饭。
　　看样子是没多想。
　　方书誉放心地回过头。

　　阮琪琪把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怎么也看得出两个人在一起了。
　　一颗泪珠滚落，她忙擦干净。
　　她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吗？
　　怎么会？
　　只是碰巧她喜欢的那个人，也有喜欢的人，不是她。
　　她永远记得三年前高中刚开学的那会儿，有个如阳光一般明亮的少年，飞奔在操场上。抵达终点后他和身边的朋友展颜欢笑。那抹笑容，就此印在她的脑海中，三年不散。
　　她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只不过，要收起来了，把他藏在心底。
　　以后都不会把喜欢他的事表露出来... ...
　　这是最后一次。

　　“你们... ...”阮琪琪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她极力压抑，声音有些颤抖，“你们在一起了吗？”
　　方书誉犹豫后，点了点头。
　　他惊觉，无意中这个女孩可能被他伤害了无数次。
　　尽管他是无意的，但是还是抱有愧疚。
　　尤其是，她还为了他留在了江城，没有报她从小心心念念的大学。
　　所以他犹豫，犹豫这个答案会不会再伤害她一次。
　　但是他还是给出了肯定答案。
　　他希望以后她别再为了他做傻事了。
　　这样不值得，而且大家都会有负担。

　　“你知道，我想跟你在同一个城市... ...”所以才留在了江城上大学。
　　“抱歉。”
　　阮琪琪苦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一意孤行。你劝过我的，也明确地拒绝过，是我不... ...只是这种滋味，不太好受罢了。”
　　是为了一个人，想和他距离更近一点，但是他有女朋友了，付出的一切只是徒劳的不好受吗？
　　方书誉想。
　　他没办法理解阮琪琪的心情，可是一想到解羽栀也经历过这种日子，他就心疼得很。
　　现在，阮琪琪的心情可能和那时候的羽栀一样吧... ...
　　阮琪琪隐去那抹苦涩，强撑着笑说：“不过，我已经打算好了，以后考研要考到C城理工。”
　　方书誉略微点头：“那我就提前祝你考研顺利。”
　　“谢谢，”她看看坐在等候区的解羽栀，向方书誉说，“她等了很久了，你快去吧。”
　　“那，班长，再见。”
　　“再见... ...”

　　她忽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我希望你幸福，可是不会祝你们幸福。”
　　和她的心情如出一辙。
　　“因为，我不幸福。”

　　“羽栀。”方书誉看到她的那一刻，心头的所有情绪都烟消云散。
　　解羽栀背起包，向他跑来：“聊完了？”
　　“嗯，走吧，想吃什么？”
　　“我要吃烤鱼！”
　　... ...

　　“可是，尽管没有我的祝福，他们依旧幸福。”
　　一直默默看着他们的人，终于转身离开。

　　高三开学，很快进入了紧张的复习之中。
　　因为他们火箭班是文理拼班，上完主三科，文科生就要走班到隔壁教室听课，所以课间时间有点赶。
　　解羽栀含着酸到爆的薄荷糖，从文科教室走出来，要回一班教室放书，然后下楼上课间操。
　　柠檬味的薄荷糖提神效果异常好，她现在觉得寒气直冲天灵盖。
　　酸爽... ...
　　她沉浸在透心凉的感觉中，不小心迎面撞到了一个同学。
　　“抱... ...抱歉。”她道歉后抬头，对上一双她很熟悉的脸。
　　“。”对这种人她没有多说一句话的欲望，道完歉就要走。
　　那人却抓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走。他那双风流多情的眼睛眨了眨，温柔开口：“羽栀，怎么这么着急走？”
　　话说得温柔，却让她打了个哆嗦。
　　开学那天解羽栀就把楚蕴霏造谣的事举报了，她现在有点害怕，害怕他知道是他举报的，会来报复她。
　　但是他显然不是来报复她的。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呗，一直没有问到你的号码，我想你想了一个寒假。”
　　这句话让解羽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楚蕴霏没有加到解羽栀的微信，一方面是她不想给他，另一方面是他们高三的同学大多都知道楚蕴霏是什么人，不会轻易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他。
　　解羽栀求助地向同伴投去眼神，但同行的女生都怕惹火上身，匆匆忙忙去找助力。
　　就连那个喜欢楚蕴霏的女生都怕他，之前说他是她的男神这句话，纯粹是口嗨。
　　没一个正经女生会喜欢惹上这种麻烦。

　　但是没什么时间了。
　　没等到来帮她的人，可是，楚蕴霏已经把她逼到了墙角，看样子，是要学偶像剧里面男主角的帅气壁咚。
　　解羽栀的右眼皮跳了跳。
　　下一秒，他被黎段一拳撂倒在地。
　　看样子黎段下手太重，他捂着腰部哀嚎。
　　“你他妈的有病吧！”楚蕴霏咬着牙缓了缓，继而抬头看打他的人。看见是黎段，他更是怒火滔天：“有病啊打老子，你活腻歪了？！”
　　他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你他妈不是和她没关系么，老子要追她关你屌事。”楚蕴霏一把揪住黎段的领子，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眼看黎段就要被打，解羽栀惊叫：“黎段哥！啊——！”
　　她下意识地闭了眼，不敢去看。可下一秒，发出惨叫的是楚蕴霏。

　　方书誉活动了下手腕，揍在楚蕴霏身上的拳头还在发麻。
　　“你要追她，关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