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空的另一端》汪岁一

24、独家表演

　　虽然包间里没开灯，是黑暗的，但是也能看清一些东西。
　　但是这些东西，齐珈钰并不想看。
　　他有点尴尬，两个正在亲得难舍难分的人好像把他忘了... ...他就一个人观赏这独家表演。
　　齐珈钰咽了下口水，无意识地想往桌底下钻。
　　然后... ...
　　“砰”的一声，他撞到了桌子。
　　继而打扰到了甜蜜缠绵的小情侣。

　　“砰”的一声，解羽栀和方书誉都被吓着，解羽栀还不小心咬了方书誉一口。
　　他们这才想起来，包间里除了他俩，还有个小学生齐珈钰。
　　齐珈钰骂了声脏，揉着自己被磕着的脑袋，继而看向小情侣。
　　六目相对，分外尴尬。
　　他“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赶紧逃离：“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走。”

　　“呃... ...”被打搅到了，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知道对方都在想什么，以及——
　　不知道还继不继续。
　　解羽栀在心里默默纠结，但是身边这位钢铁直男就直接问了出来：“我们... ...你还想亲吗？”
　　解羽栀：“？？？”
　　？？？？？
　　她真想扣出满屏问号。
　　这让她怎么回答？
　　他想的话，直接亲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问她？！

　　黑暗中，两人各自看不到，其实他们两个的脸都已经红透了。
　　方书誉把解羽栀揽入自己怀里，说：“跟我讲讲你们回到现在之前的事吧。我是什么样，你是什么样，我都想知道。”
　　“可是我不敢讲，怕说出来之后，我就收不住了。”
　　“是想说的有太多？还是怕太难过，不想再回忆一遍？”
　　解羽栀一噎。
　　原来方书誉早就知道了，知道了她当时的喜欢如履薄冰。
　　“都有，”她回答，“但是都是以前的事了，又不是现在的你做的，我本来不想说的。”
　　“那现在想说了？”
　　解羽栀：“现在越想越生气，就想控诉你的‘罪行’了。”
　　方书誉笑了一下：“控诉吧，我听着，我都改。”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你高三那会儿，我们基本就没什么联系了。没联系就算了，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们还是会碰到的，但是我跟你打招呼，你都不搭理我！我那时候还小，就因为这件事气得好几天睡不着，后来想既然你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了。
　　后来有件事，这辈子也发生了，就是你偷买手机。那天之后你就离家出走了，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和方叔方姨断绝联系了一年。
　　后来我们就是真的很久不见了... ...”

　　方书誉想了想：“所以你那一年的愿望，是让我不要不理你。”
　　解羽栀：“对，小升初那会儿，是我刚回来的时候。”
　　方书誉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闻到了她发间的清香。

　　“后来，大概黎段哥志愿被改那件事也发生了，但是大致的情况我不清楚。
　　再后来，你大学毕业后就到了C城工作。我的志愿是C大，想离你更近一点。可是虽然我们离得很近，我也从来没遇见过你。
　　我只知道你在C城，但是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也不敢去打听。”
　　解羽栀自嘲地勾勾唇：“我上辈子就是这样胆小，都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喜欢。”
　　然后就... ...错过了他。

　　“你还记不记得，是谁最想去C城？”
　　她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方书誉一时反应不过来：“谁？”
　　他的疑惑不似有假，解羽栀对这个反应很满意。
　　“阮琪琪。”
　　“？”方书誉有点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了，“怎么，我在大学之后又回心转意了，追随她去C城？所以我上辈子是个舔狗？”
　　解羽栀面对着他，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笑得发颤。
　　笑完后，她才接着说：“哪有。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都是受女孩喜欢的类型。和现在一样，她为了你，没有去C城，而是留在了江城。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但是我猜，很大概率是黎段哥那件事后，她帮了你，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在江城度过大学四年，后来你陪她去了她心心念念的C城。”
　　方书誉看到了两点光泽。
　　他的心一紧，手抚上她的小脸，感受到湿润。

　　“我那时候怎么不知道你其实已经有女朋友了，还傻傻的一个人跑那么远，去等一个根本没有可能的人... ...明明你一点都不好，性子冷、没礼貌... ...可我为什么还是要一直一直喜欢你... ...
　　我还在微博上信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研究了几个月，然后莫名其妙地逆转时间，回到了十二岁... ...都是为了你，想要追到你。”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可她就在这缥缈的梦中，实现了上辈子的执念。
　　有多少人会是天赋型选手？
　　寥寥无几。
　　反正她不是。
　　连跳三级？
　　只不过是靠了上辈子的努力。
　　实验一之神？
　　虚名而已。
　　天赋是假的，执念是真的。
　　她两辈子以来，唯一为之疯狂过的，只有方书誉。
　　但是在喜欢方书誉这一方面，从来没有优势。
　　一直都是如履薄冰。

　　在他们两人回来时，齐珈钰正在暴风炫入拔丝红薯。
　　解妈看到解羽栀眼睛微微泛红，问道：“羽栀，怎么哭了？”
　　齐珈钰接道：“不会吧，书誉哥打你了？”总不可能是亲哭了吧，他看他姐嘴唇也没肿啊。
　　众人：“？”

　　在场的大人只有方妈知道一点内幕。回家以后，她把方书誉叫到书房。
　　“今天你跟羽栀怎么回事，怎么开饭那么久了才回来？”
　　方书誉：“没什么。”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方书誉不答，空气中陷入长久沉默。
　　“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们高考完爱怎样怎样，我都不管。可是现在不行，还有四个多月就高考了，你这样下去不光毁了你自己，还会连累她！
　　四个月也熬不过去？方书誉，你要是再这样叛逆下去，别怪我现在就告诉你解阿姨这件事，你看看你们之后还有没有可能！”
　　“我... ...”方书誉终于服了软，“我知道了。可是我们今天真的没干什么，就是，呃，她心情不太好，所以耽误了会儿。”
　　方妈半信半疑。
　　“我们确确实实打算好好准备高考。再说，不论恋不恋爱，我们的都不会退步。”
　　他现在快进年级前十，解羽栀期末稳稳排在文一。只不过从原先超第二名一分变为了超了快二十分。
　　到现在，他的目标已经从一本转为了和解羽栀考上同一所大学。
　　他不知道解羽栀仍然要去C城，还是会选择其他学校。
　　反正，不论她选择哪一所，他都会同她一起。
　　这辈子，换他来追她。

　　年初五，是高三生们的最后一天假期。解羽栀已经在家里刷了十几天的高考卷，解爸解妈非要把她丢出去玩玩。
　　方爸在寒假天天看着方书誉书本卷子不离手，在厕所时都要捧本英语书背单词。他看惯了自己儿子手机不离手，感觉特别不适应，甚至都有点害怕了。
　　听说老解让女儿出去放松，他也忙把儿子撵出家，让他出去放松一天。
　　方妈：“... ...”她是每天操心着这俩孩子谈恋爱，自己老公却让俩孩子往一块儿凑。
　　真是心累... ...

　　过年期间商场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方书誉和解羽栀两个人都在发愁作业的事，没心情玩。
　　高三生们的假期只有半个月，而这半个月两人都把时间拿来复习了，学校布置的作业是一笔没动。
　　于是造就了如今这个局面。
　　补是补不完了，而且他们也没打算补。
　　唯一烦恼的就是该怎么应付过小梁。

　　现在两人的心理压力很大，急需发泄。
　　方书誉：“要不咱俩去看个电影？”
　　解羽栀：“好。”
　　方书誉：“看什么片子？”
　　他看了看陈列在电影院门口的海报。他们是临时购票，贺岁大片绝对爆满，肯定没座了。
　　解羽栀：“想看让人热血沸腾的。”
　　方书誉在自动售票机上查看，然后说：“没有能让你热血沸腾的，只有冷汗直流的。”
　　“那就恐怖片呗，最好刺激得让我以后情绪都没有波澜。”
　　没有波澜，就不会有没写完作业的压力和负担。
　　最后两人选了新春档的一部中式恐怖片。

　　方书誉在进场时忽然想到，曾经一个游戏博主分享过自己的恋爱经验。
　　他说，男女关系更近一步的绝佳方法就是去看恐怖片。
　　一般这种时候，女生都会吓得抓紧男生，制造一些肢体接触。
　　然后，好感度就会直线上升。
　　... ...

　　方书誉想，他们会不会... ...
　　也发生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故事？

　　事实证明，想象很热血，现实很冷血。
　　电影开场，他们前排的一些女生纷纷低声惊呼，不敢再看。要不是闺蜜两人紧紧抱住彼此，要不是女孩子往男朋友怀里钻。
　　只有解羽栀跟个没事人一样，一丁点都不害怕。
　　“这种场景也太小儿科了。哥你没发现吗，很多中式恐怖场景都是这样，中间围个阵，四周天花板上缠满红线，顶多再挂几个铃铛。”
　　方书誉：“... ...”
　　怎么这电影一点都没实力，搞得他保护力没地方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