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空的另一端》汪岁一

13、质疑

　　“原来段、神、的、老、婆，这么牛逼吗。”
　　方书誉面无表情地读出这句话，加重了“老婆”这两个字，然后冷冷地看向黎段：“解释一下？”
　　黎段执笔的手顿了顿，然后笔“啪”地掉在桌上。
　　“不是，”黎段满脸尴尬，试图让方书誉熄火，“哥，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和小羽栀没事儿啊！”
　　然后有几个女生路过，惊了一下，热烈地讨论起来，话语中难掩惊喜：
　　“我就说梨子是真的吧？黎段都叫方书誉叫哥了，真CP实锤！”
　　“为什么叫他‘哥’就实锤了？”
　　旁边的女生为同伴解答：“你不知道？解羽栀是方书誉的妹妹啊，黎段以后的大舅哥!”
　　方书誉的脸越来越黑：“梨子？怎么不叫断肢（段栀）呢？”
　　他手上刷新了一下论坛，一则标题为“爆！段神努力和大舅哥打好关系中... ...梨子CP真似24K纯金！”的帖子被发表。
　　黎段心里一凉，心想这爆料真迅速。。。他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解羽栀端着水杯回来了。看到他俩奇怪的样子，她问：“怎么了？”
　　黎段和方书誉并不打算把帖子和投票的事告诉她。但是这两天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解羽栀无所谓道：“既然这么传，我们‘官宣’不就好了？”
　　“？”俩男生震惊，“你说什么？”
　　解羽栀拿起手机给他俩拍了张照，发到帖子下面。配文：
　　别瞎传谣，他俩才是真的，我只不过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啊不，我们所有人都是。
　　方书誉：“... ...”
　　黎段：“... ...”
　　不过他俩想，只要这样能洗白“梨子”cp，也不算亏。
　　但是，当天论坛就爆了，“数理”CP成功把“梨子”挤下榜一，跻身高位。
　　【诶，现在想想，“数理”一切都好合理啊！虽然段神的志愿被改了，没法上大学，但是方书誉超了二本线那么多，据说也被本市江城大学录取了，他没去报道，反而复读一年，不就是为了等段神嘛！】
　　【对呀！我早就想说了，只不过大家一开始都在磕梨子... ...（瑟瑟发抖）】
　　【我怎么感觉不是这样呢？万一是方书誉在等解羽栀呢，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楼上别引导，人家俩是兄妹。】
　　【为什么兄妹俩不是一个姓？】
　　舆论开始往两边倒。有人在深挖他们家的情况，有人继续乱磕，更多人在吃瓜。
　　而解羽栀在发了那条“官宣”贴之后，就没怎么关注过上面的信息，不知道他们三个的名字都已经成为热门词条了。
　　最后帮他们熄掉论坛的火的这位网友是“软软碧琪”，她说：
　　【他们不是兄妹，是青梅竹马。请大家理性吃瓜，毕竟当事人已经高三，会影响三位当事人的生活的。】
　　在这之后，他们的生活才回到正轨，没有多少人在议论他们了，但是“数理”CP的热度不减。
　　他们已经毕业的同学回来，也会拿这件事打趣：“那时候我们没看出来呀，原来你们是好基友。”
　　“？”两人受够了，齐声骂，“有多远滚多远。”
　　他们不知收敛，甚至变本加厉，讨论起“梨子”。事后方书誉把黎段结结实实收拾了一顿。
　　黎段大呼冤枉，他真的对解羽栀没有什么想法啊！对于他的狡辩，方书誉只回了几句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他让他以后小心点。气焰嚣张，黎段忍不住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你女朋友呢……你妹妹都多大了，还要你管着啊？再说，很多人都喜欢妹妹，想要追她，你怎么就逮着无辜的我可劲儿收拾？”
　　方书誉顿了顿，继而说道：“她年龄小，我管她怎么了？现在是高三，正是要发力的时候，不光是你，其他对解羽栀有想法的人，我也会一一收拾完的。”
　　“……”太可怕了。黎段想，他要是这么管他亲妹，他亲妹一定会对他厌恶到极点的。也就是解羽栀的脾气好，能受得了她哥这么管教，关键方书誉还不是她亲哥，只是一个邻家哥哥。
　　真是怎么想都感觉不太对。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高三正式开学后，解羽栀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活得比狗累。
　　前两年跳得太急了，导致她对课本知识掌握得不是很熟练，尤其是英语最基本的单词语法。即使是有着前世的底子，但奈何她好多年没碰过高中课本了，所以有点吃力。
　　而且，她这次是提前了三年高考。三年的时间不长，但是恰巧江城高考在这三年时间内改革最大。她写模拟卷时手感不好，有点手生。
　　所以在第一次模拟考试时，她的成绩并不好，排名是文科二十七。
　　算是史无前例的烂成绩了... ...
　　在这次考试之后，全校风云人物解羽栀受到了质疑。
　　她又在论坛小火了一把。
　　【她怎么到高三就走下坡路了？】
　　【是太骄傲了吧，所以开始懈怠了... ...】
　　【真可惜啊，本来是实验一之神，结果一朝跌落神坛。】
　　... ...反正评论言语之中尽是怜悯和嘲讽。
　　解羽栀已经把手机交给妈妈保管了，自从暑假后开学，她就再也没看过手机，自然也不知道论坛上的事，只是能在身边人的眼神中察觉到不对劲。
　　方书誉的手机也早早被没收，他是在同班同学的提醒下才知道的这件事。
　　他翻着论坛，气得牙痒痒。
　　【觉得连跳三级就能耐的不行了？还不是被超越了！】
　　他在底下狠狠回骂那些嘲讽解羽栀的人，同时展开了好几场骂战。
　　激烈至极，他甚至连上课都顾不上了。老师在台上讲课，他在桌子底下用同学的手机激情打字，速度飞起。
　　【楼上都是考几分的人啊，就这么哔哔。只是一次失利而已，就被你们这么说。好像你们很牛逼？】
　　【几百名以后和二十名，没什么可比性。】
　　【劝你们还是嘴巴放干净点，在这么脏，说不定下次的成绩比你的嘴更恶心。】
　　方书誉关掉手机，感觉心中郁结着一口气：“妈的要不是论坛屏蔽脏话，我能把他骂到自闭退网... ...”
　　“网”字才说出“w”音节，他就消了音。
　　班主任正站在他面前。
　　死亡凝视... ...方书誉一噎，吓得立马低下头去。
　　老李神色不明，只丢了一句：“下课来我办公室。”

　　从上高三后，解羽栀总和黎段、方书誉一起吃晚餐。但是今天两人却没等到方书誉。
　　他们到他的班里看了一圈，没找到他。
　　五班有人看到解羽栀和黎段在后门等方书誉，上前提醒：“方书誉去我们老李的办公室了。照老李的性子，必定得把他剥一层皮。所以晚餐这段时间，他应该是回不来了。”
　　“他犯什么事了？”黎段问。
　　“上课玩手机，在老李眼皮子底下，”这位同学面露惋惜，“不光玩手机，还骂出了脏... ...我们班主任可是老李呀，他得完。”
　　解羽栀和黎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
　　方书誉不是戒网瘾了吗... ...怎么现在又开始玩游戏了？
　　而且他的手机已经被没收了啊，难不成，又偷偷买二手手机了？
　　解羽栀交代黎段去买饭，自己偷偷潜入办公室打探消息。
　　她是不相信方书誉又会犯一次同样的错误的。
　　或者说，他以前可能会，但现在一定不会。
　　也许是经历了一年磨炼，他从十七岁到十八岁这一年里成长了很多。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处事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变化。之前他偷买手机被发现了之后悔过自新，开始端正态度好好学习，从那时，就已经开始变为一个对自己负责的人了。
　　要对自己负责，所以积极上进。这样的人，怎么会再一次堕入游戏的陷阱，沉迷其中？
　　解羽栀不信。

　　为了顺利在办公室弄清楚前因后果，解羽栀挑了道超级难的数学题，潜入办公室，请数学梁老师解答。
　　小梁推了下自己的眼镜，有些惊讶于解羽栀的主动问题。因为有着理科学霸的同桌，解羽栀一般都是直接问黎段的。因为数学对她来说是比较拉分的科目，她一直害怕面对数学老师。
　　她想，方书誉，为了你我都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要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真的回游，你就完了。
　　为了给小解同学留下一个好的讲题印象，以鼓励她以后多来问题，小梁很认真地给解羽栀讲解。解羽栀忽然生出了一股愧疚之感，心里默默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抱歉梁老师让您白忙一次。我今天实在是有要紧事，明天再来问题一定一定不辜负您的苦心... ...”
　　解羽栀偷偷瞟着老李那边。方书誉站在墙根，早就注意到她进来办公室了。此时解羽栀看向他，与他的眼神相撞，他朝她笑了笑，很微小的动作，让人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