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到底死没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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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彩虹般的光芒映入眼帘，七圣池泉中间是一座石像，上面雕刻的女人面向栩栩如生，衣料色彩鲜明，生动如真人 ，美不胜收，泉里流淌的圣水清澈见底，似活水般偶尔掀起一小阵波澜，欢快在玉璧泉中跳跃。
洛亦姝目光流连在神像上面，有些痴，有些眷，这是神母呢，雕像是当时凡间百姓为庆祝第一代圣女飞升合力修建而成的，因有极强的信仰之力在，如今都未曾损耗半分。
也是她的母亲，可惜，她再也回不来了，女子眼角泛出一滴泪珠，赶忙收回目光，走上前念了一个口诀，圣泉如同得令般叮泠泠震动起来，荡漾起一阵阵波纹，片刻，玉璧上方的彩色光芒散去，她拿出白玉瓶，指尖涌动白光，泉水竟自动形成一滴，由温润白光包裹，飞入瓶中。
叶乔上前，把皱巴的狐狸举过头顶，洛亦姝控制它悬空停滞，指尖抬动，一滴泉水也应声飞起，直到一个时辰后，七滴环绕一圈，将老狐狸包围起来，白光先聚后散，过后，叶乔有些疑惑：“它怎么还不醒？”
洛亦姝摸了摸它的脑袋，看着它皮毛重新恢复光泽，心里由衷高兴，道：“没那么快，它需要时间吸收这些能量，体质不同，吸收速度也不同，皮毛复原，老狐狸这算快的了，正常人吸收这些大概需要一年之久。”
说罢她看向叶乔，神色有一丝复杂，而叶乔也注视到她的目光，回望过去，眼中闪动着一丝莫名的情绪。那颗红色丹药……他刚才被中断时已经猜到了，幻想而已，至于有什么其他作用他不知道，但她不会莫名其妙只是想让他沉浸其中，她想控制他吗？
叶乔看着她，张嘴却不知说什么，他想，其实她可以说出口的，他大概不会在意，因为幻象很美好，每个人都对他很好，里面还有秦月，他很温柔，什么都懂他，他愿意沉浸其中。
洛亦姝垂下眼，转身走到圣泉后面，看着玉璧后面生长的黑色灵芝，还在隐隐散发黑气，她迟疑一秒，抬手正要拔下，忽然一阵大笑传来，由远及近，速度很快。
她瞬间大吃一惊，暗骂自己蠢货，怎么就忘了他们可以在这里空间内任意穿梭，快速摘下一朵，刚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一声怒喝：“谁？”
另一个声音气笑道：“好啊，最近是捅了人窝了，一个两个的赶来找死，小朋友，进这里也不掂量掂量你们的皮厚不厚实。”
叶乔想说话，第一个声音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怒吼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杀了完事。”
一道红光闪过，洛亦姝从玉泉后面闪身而出，一把扯过叶乔和柳风兰，才堪堪躲过致命一击。
她有些无奈，这两人可真够暴躁的，一言不合就要动手，而奇恋看见来人，瞬间瞪圆了眼睛，话语开始磕磕巴巴：“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洛亦姝不动声色看着他们，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汹浪收回掌力后，也瞬间傻了，他惊讶地张大嘴巴：“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揉揉眼睛，又睁开，确信没看错，汹浪先炸了：“你怎么敢回来的，你疯了啊！我要去告诉苍吟老头！”
而奇恋仿佛看出什么端倪，忽然面色一震，颤抖地指着她：“你，你体内…”
见这个蠢货真的要说出来，洛亦姝一掌劈了过去：“闭嘴！”另一掌过去，怒道：“还有你，你敢告状，我把你那颗烂吐珠抽开花你信不信！”
两人被她打得猝不及防，汹浪先反应过来，拍拍衣袖，大大翻了个白眼，道：“还知道害怕啊，那你来做什么？”
“狐狸爷爷被人伤害了，回来取泉水救它。”
奇恋皱紧眉头，指了指昏迷不醒的老狐狸：“发生什么事了？”
洛亦姝收回手，沉吟一瞬，道：“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反正已经救好了，我们这就走。”
她不能再待下去，时间越长破绽越多。虽然她时常说他们蠢，可奇恋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快速和两人道别，她转身就走，果然，奇恋伸手拦住她：“等一下，我们刚来时怎么没看到你，你从哪里窜出来的？”
洛亦姝眼珠微转：“我…”
汹浪抢先开口：“我看见了，就那。”他指着圣泉后面的玉璧屏风，奇恋目光前移，神色凝重起来：“你在哪做什么？”
听着语气，洛亦姝也不好再狡辩：“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你们发现我罢了，谁知道你们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两人是我带进来的，我不能让他们出事，只好出来了。”
见他像圣泉后面走去，洛亦姝有些慌张，知道他已经怀疑，只要他过去，一眼就能看出灵芝少了一朵，那灵芝是专门吸收煞气的，所以圣泉才能那么纯净。被她摘了一朵其实不影响什么，只是这种行为到底不好，他们这下想去告她一状她可真拦不住了。
急中生智，洛亦姝急忙拉住他，“等等，你们是不是刚打了一架？来人是谁，这般厉害，竟然能和你们打到这里？”
果然这转移了奇恋的注意，他双手抱拳冷哼一声：“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汹浪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不是我，你早被他灭了。”
“放屁，明明是老子把他打下去的，你那一掌根本就没打中，是我及时补上的。”
“你才放屁，要不是我，他回击的那一掌能把你打飞百米远，没死都是老天眷顾，呸，老子眷顾。”
听他们激烈争执，洛亦姝干笑两声，开始默默退后，圣泉对面就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她只需要进去，念咒启动阵法，顷刻间就会被传送出去，不用再经过黑渊森林，只是这都是秘密，无意闯进来的人可不知道，要么被杀，要么返回，被黑渊森林吞掉，只有丧命的道理。
正带着两人默默退后，洛亦姝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只听奇恋冷哼一声：“说得什么玩意，我打不过你就打得过了，那头银发一下变那么长，没把你的脸裹成粽子让你窒息而亡就不错了。”
汹浪呸了一声：“谁知道那男人的头发还能当武器，我不过好玩摸了一把，谁知直接被缠上了，那是我没准备，让我准备好了看我不把他头皮揭下来！”
“好了，知道你没能耐，最后多亏我把他丢了进去。”
“没有我偷袭那一掌，你能把他丢进去？”
“我呸，我救了你你还想抢老子的功劳，想打架是不是？”
“好啊，来啊，我怕你啊，不管如何，那功德点都得有我一半！”
她足下顿住，叶乔悄声提醒：“快走啊，你怎么了？”虽然他不清楚他们既然认识为何还要这般小心翼翼逃跑，可她说了，他照做就是。
洛亦姝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荡开，耳边已经听不见一切声音。
银发…银发…
真的是他吗？怎么会这样…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比她诚实，洛亦姝折返茫然道：“你们说的银发？什么银发？”声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奇恋这时也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远处的叶乔和柳风兰，在外人面前这么吵吵脸面不好，他轻咳两声，推开缠绕混打的汹浪。
“什么什么银发，那人就是一头银发而已啊。”
洛亦姝嗓子有些发劈：“我是说，他长什么样？”
汹浪一听这个更来了精神，他哈哈笑了两声，“长得老带劲了，白面粉唇，那小脸精致漂亮的，不看身高，我都以为是个女人呢。”
她手指微卷，呼吸有些困难，进一步确认着：“紫衣服？”
奇恋惊讶道：“你认识啊？”
洛亦姝没有回答，她僵硬抬头，“叫什么名字？”
汹浪摸着下巴一想：“他提过来着，叫什么，什么什么权力，痊愈？”
“帝权玉是不是。”
他一拍手：“对，就是这个。”
谁料她听完，忽然身子一软，一下跌坐在地，洛亦姝慢慢躺倒，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彻底断了，心口闷闷的。
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然是身死，他…死了？。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凶阵里不可能有活路，那是专门为困辛野，神母极尽毕生之力所化而成的阵法，亘古存在。
离别时悄无声息，原来以为可怕的龙吟，也已经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古阵中数万冤魂，如今又多他一个，可怎么就多了他呢。
她不自觉地喃喃低语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见她埋头不停抓着黄土，奇恋蹲下身再次问道，声音多了一丝小心，“你认识啊？关系很好吗？”
洛亦姝脑袋似有千斤重，抬不起头只能抬眼看着他，眼角有些发红：“是啊，认识，他死了是不是。”她没有疑问，而是肯定地说道，奇恋抿抿唇，不知道怎么张口，沉默也是默认。
闯入之人不都是这种结果吗。只是他着实没想到，她竟然认识那个男人，其实差一点，他们刚才就在圣泉旁边打起来了，可惜造化弄人，只能说她来晚一步。若知道她认识，他们就不会把他引进去了。
洛亦姝挣扎着爬起身，见她摇摇欲坠，叶乔急忙上前搀扶住，道：“你没事吧？”
她推开他，伸手扒住奇恋，“带我去看看。”
奇恋面露难色：“阿鸾，你知道的，你不能靠近那里。”
她身上的气息会刺激到阵中古魂，他们两个太过熟悉，古魂一旦躁动起来苍吟都难以压抑，而且她上次差点也被吸进去…
“不行不行，你去还了得。”汹浪急忙摆手，头像拨浪鼓般摇着。奇恋也不同意，他沉默转身，不曾想洛亦姝回手一掌打在自己身上，一口鲜血吐出，金丹也从口中缓缓飘出。
她幽幽道：“现在可以了吗？”
汹浪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做，震惊地说了一声你！奇恋急忙转身，看到她虚弱的瘫在地上，身体似乎有些透明，急忙为她输送法力。
他不禁气愤道：“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就这么重要？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同时他有些痛心，阿鸾当年身死，不过才十六，正是爱人的年纪，所以她炙热冲动，甘愿和辛野一起同生共死，可事后呢，她一缕冤魂被禁锢，眼睁睁看着辛野复活，屠杀她的家人，朋友，她身边的所有，短短两年，他将她周遭的人屠杀干净，也是神母布局的开始，辛野最终虽没被杀掉，但好在被封印了。
可阿鸾，彻底变成一个背叛族人，背叛百姓，背叛全天下的的罪人，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她活不下去的，太痛苦了，所以神母将她一并封印，连同她的记忆。可没想到，被苍吟强行唤醒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找辛野报仇，他们也不清楚她为何还会记得。
那个活泼开朗，可爱善良的孩子终究回不来了，取而代之是充满仇恨，坚毅狠辣，知道惜命的一个人，熟悉却陌生。
现在呢？
她怎么又仿佛变成了那个不顾一切的小女孩，那个男人…就算他们认识，能认识多长时间，她真的要为一个男人再一次不顾一切吗？
洛亦姝也知道，他们不熟不是吗？不过相处过一天而已，也并没有什么温馨的场景，甚至还给她招来了麻烦，可她记着呢，他做事很到位，帮她准备各种各样所需之物，连一些枝叶末节的事情也能做的很好，还知道帮她收拾垃圾，她睡着，他没有惊醒她，而是安静地整理东西，甚至离开都不会打扰她，温柔安静，细致周全。
她这一生，爱错过人，做错过事，碰到的人都是轰轰烈烈的爱意或仇恨，她厌烦了，厌烦那些剧烈的波动，只是希望有人能安安静静陪她一会儿而已，他做到了。
所以她想去看看，只是想去看看，看看而已，送他最后一程也是好的。
洛亦姝不知道自己怎么穿越那片紫色雷震的，等她回神，已经出现在云端上空，俯视着下面如巨浪漩涡般不断搅动的红黑阵法，中间金色咒印往外放出四条金线，牢牢所在阵法上方，隐隐发亮。
奇恋指了指黑圈外围一角：“就是那里，从那里掉下去的。”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看见一个巨大的凹坑，周围还有无数深浅不一的小坑，暗红血迹四溅染地，一片狼藉残留，仿佛正诉说着刚才的战争有多激烈。
洛亦姝没有说话，手指捏住脖颈间那个冰蓝的珠子，指尖有些发白，凝滞片刻，她拿出匕首滑过掌心和十根指头，鲜血涌出，奇恋眼眸微暗。
以血做引，求天神普渡。
这是旧古时期的传统，传说一个人死后，到身死之地待上一阵，划破手掌，再将其生前遗物放在掌心，潜心祈求，天神感受到你的诚意，就会送上祝福。
因为十指连心，只要足够真诚，心之所向，便会得偿所愿。
可被困在此阵下之人，不仅肉身会消亡，连魂魄也会被吸收的一干二净，再无投胎转世的机会。
又怎么会收到祝福呢？
半个时辰后，她祈愿完毕，手上的蓝珠子也被鲜血染透，看了一眼，她重新挂入脖颈间，任由它血迹斑驳。
奇恋见状站起身，想拉起她，可终究顿住，犹豫道：“走吗？”
这里除了阵法内波涛汹涌，周围全是凄凉无际的荒土，干硬发裂，寸草不生，紫寂天空下只有一道道银雷劈啸炸裂，映衬出一片血红无动的土色。
见她没反应，奇恋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陪在一旁静静候着，又过了片刻，女音开口，清脆不见，只剩低哑：“走吧。”
她站起身，走到血坑前又看了看，伸手捧起一把血土，尚带湿润，她问过奇恋：“这都是他的血吗？”
奇恋道：“你知道的，我们没有躯壳，不会流血。”
洛亦姝无言，躺在坑里待了一会，随后将那些血坑一一掩埋，不是在清理战场，像是在掩盖痕迹，仿佛如此就没发生过一样。
可忽然，看着手中的血土，洛亦姝心头有异样闪过，这些血土……她走到巨坑面前，看着中间最深的位置，直接跳了下去，奇恋真怕她给自己摔死，急忙稳住她的身形。
她下去后，抬头看了看四周空旷的土坑，又低头捧起一把，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她刚才捧的是洞坑上面的血迹，而她刚才躺下去时，脸部感受这些血迹的湿润程度
完全不一样，深坑的血好像更湿润，若是因为血多还未干透也说得过去，可下面的血迹，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和刚才脸部感受的不同，手指摸起来要更加湿润些，心头疑惑着，她顺势刨了两下，手指插入，湿润感微弱的越来越重，这不是错觉。
奇恋看着她跟神经一般，不断刨起坑来，不禁有些纳闷：“你怎么了？难道你想把自己埋了？”
这姑娘不会疯了吧，刨坑准备干嘛，用他的血把自己埋了做一对苦命鸳鸯啊，奇恋真是对她感到无语了，这种类似的蠢事，她对辛野可是做过不止一次，如今还来，简直是没救到家了。
不过想想，前世加上今生，她也才活了二十三年，十六岁之前被保护的太好，神母之女，众星捧月，也只是两年事变就被封印了，即便经历了很多痛苦却没什么人生经历，骨子里还是至纯至性，认识一个人，觉得谁好，就不顾一切地为他出头，对他热烈。
洛亦姝回头望着他，抹了把脸上的土，气喘吁吁道：“不是啊，你来看，下面好像有血迹在往上翻涌。”
血往上翻？人血又不是岩浆，还会咕噜噜冒泡啊。
“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
“快来啊，你看看，我觉得下面有人，来帮我把他挖出来。”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没有被打进阵，而是被你们按进土里了吧。”
“果然长时间不睁眼，眼睛都瞎了，我就说，能把你们两个打得屁滚尿流，他怎么会死。”
奇恋：……
奇恋觉得她已经疯了，没有理她，看着她还在不断呼唤，不禁扶额腹诽：果然，这副德行还是没变，一样的神经，一样的执怪。
他双手合十，抬头开始祈求：天灵灵地灵灵，神母娘娘在天有灵，快来一道雷把你的宝贝女儿劈醒吧。
谁知他刚想完，真有一道阴雷劈落，正冲洛亦姝头顶而去。
奇恋心里一惊，竟不知道他的愿望能这么准，急忙飞身下去把她拎起，而那雷，正落在深坑中间，看着一股鲜血冒出，这下连奇恋也愣了。
洛亦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一道雷劈中，她大惊失色，挣脱他的手又跳了下去，口中焦急道：“遭了，这雷劈得这么深，不会劈中他吧，别没被你们打死又被劈死了。”
奇恋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不可能啊，他亲眼看着那个男人掉进去了，被吞噬的分毫不剩！
可这…他又拉开她，“我来看看。”
随着一阵白光运起，深坑的土尽数飞扬到地面，运了足有一丈深，还没看见人，洛亦姝不禁皱眉，到底埋了多深，他没被劈死也都憋死了。
直到又挖了一丈，奇恋无奈看着她：“下面哪有什么人，那血翻涌可能是被雷劈中产生的反应，也可能是他的血比较特殊。”
看着周身的无底洞，洛亦姝也有些拿捏不定，奇恋说得没错，何况若是被埋，也不该这么深才对，否则血怎么能翻涌上去的。”
空惊喜一场，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刚说完，洛亦姝不禁皱眉，低头看向脖颈，手指扶上，冰凉透骨，还没等她反应，仙璃珠自己漂浮起来，往右蹬了蹬，洛亦姝心念一动，随着它移动起来，碰到土坑就让奇恋刨开，片刻，直到一双染血的白靴映入眼帘，洛亦姝神色一滞。
回到往生境，圣泉旁边，
汹浪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简直无语至极，怎么也没想到他没进阵，而是进到了地下。
他拽过奇恋，双手比划起来，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阿鸾是不是脑子傻掉了，这不是你给她编织的幻像吧？还是说你被她带傻了？”
奇恋闻言脸色一沉，抬手一个爆栗，汹浪揉了揉额头翻起白眼：“没有就没有嘛，干嘛打人。太暴力了。”
给他喂下圣泉后，洛亦姝擦拭起他脸上的血迹，擦不干净，她转头看向叶乔，盯着他腰间悬挂的水壶：“你来，帮他洗脸。”
叶乔走上前，好一顿擦洗，直到显出男子莹白的面庞，他眼中闪过惊诧，这男人长得还真是透面嫩唇，一副柔弱女相，若不是眉宇间带了些凌厉，下颌骨线清晰明朗，加上这比他还高的身高，他真不能相信这是个男人。
洛亦姝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醒醒。”
叶乔疑惑道：“你不是说圣泉吸收需要时间吗？何必还要唤他？”
洛亦姝没有回应，反倒是奇恋开了口：“因为他在土里憋得太久了，身体机能都进了封闭状态，唤醒他才能开始吸收圣泉。”
不过，要唤醒他……奇恋也有些疑惑，他如此情况是需要渡气的，阿鸾迟迟不渡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不知道，洛亦姝此刻的内心快纠结死了，让她吻一个陌生人，她过不了心里那关，可在场的，奇恋和汹浪根本不是肉身，无气可渡，柳风兰是个女子，叶乔倒是可以，但他喜欢的是秦月，还是个男人，他会愿意吗……
她咬了咬红唇，转头轻咳两声，看向叶乔，没有说话，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叶乔被她看的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抱着胳膊搓了搓：“看，看我做什么？”
洛亦姝眼珠微转，唇角含笑道：“咳，叶乔啊，求你件事可以吗？”
这语调太不受控，一直往上飞扬，邪魅中带着一丝颤抖，听得他有些害怕，直咽口水。
这女人又想做什么，每次她这样说话都没好事，他有种想跑的冲动，于是后退几步，道：“你…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到底死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