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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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机器人一路疾驰回家，报告：“未遇尾随，未遇事故，安全行驶，平安到家！意外事件：公共交通买票时被要求通过强制安检。”
季溯清查看了汽车机器人的各个部件，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才放心。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和程姰的第一次交涉并非不愉快——除去莫名其妙多了八千块债务以外。
季溯清思考的时候，舍友白野霖在门口对着汽车机器人惊呼：
“一天不见，毛毛你怎么都有榴/弹发射器了？”
面对舍友看向他的探询目光，季溯清波澜不惊地给机器人毛毛补刀：
“它现在叫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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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汽车机器人佩佩送走后，程姰在脑子里把整件事过了一遍，决定先把它扔到一边去。
当务之急是吃晚饭。
她像孔乙己一样豪气地排出五个罐头，逐个对罐头外表进行消毒清洁后，拿出开罐器打开罐头，舀出一大勺用豆类做成的蛋白质块，一大勺番茄丁，一大勺海藻、玉米粒和胡萝卜丁。
刚穿越过来时她根本不能想象她会吃着这些度过二十年，但她蟑螂般的生存力还是超乎了自己的预估。
重新密封好罐头，放进冰箱里以后，她动作小心地从出租屋的保险柜里取出一罐味觉球。
由于能模拟多种美食味道，这种糖球被称为“穷人的毒/品”，多次被市场监管部门查是否存在违禁成分，味觉糖球最后还是凭借自己的平价美味和多样化杀出了一片天。
她含了一颗奶茶味的味觉球，心满意足地开始赶ddl。
控制理论课程的控制器调试，还有法律与伦理的一篇小论文。
小论文今天晚上二十四点前就得交，控制器调试可以去学校机器人技术实验室做，明天晚上二十二点前，还来得及。
习惯了用一小时完成八小时工作的惯犯程姰成功在截止时间前提交了法律伦理论文。
早上六点，放在床头的手表振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带着轻微蜂鸣的女声提示音：“枫降提醒您，今天有晨跑任务，请尽快起床，免得失去学分。”
学分！
程姰从睡梦中骤然惊醒。
她跌跌撞撞地起床，期间脚磕到了床沿，倒吸了几口气，穿上衣服准备晨跑。
“枫降提醒您，体育锻炼是必要且有益处的，数据显示，完整且受教育的人类在联邦的平均价值在工作六十年后是二百万，而拆开后的人类，即人体器官们，分别售卖总价值达到四亿元甚至更高。”
手表里的AI阐述着。
程姰冷汗涟涟，头昏眼花地喝了点水补了糖，出门晨跑。
AI老师别念了别念了，她晨跑就是了。
“枫降为您规划的晨跑路线是距离您最近的、且在目瞬城大学城区内空气质量较高的一条路线，请放心呼吸，无拥堵，无突发事故。”
“检测到您已到达起点，本次晨跑计时开始。”
程姰深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十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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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段休息时，季溯清远远地看见了程姰，她看起来还没睡醒，正从坡道上慢慢跑下去。
他看了一眼AI枫降给他规划的下半段晨跑路线，调转方向。
“检测到您已偏离方向，是否规划新路线？”
“是。”
“已为您规划新路线，祝您在下半段晨跑途中遇到更多风景，生活愉快。”
季溯清身上是一件稍显宽松的黑色运动服，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正好绕到坡道后。
他步伐很大，很快就追上了程姰。
大约五六米的距离时，他慢下来，跟着她跑下坡道。
显然，她注意到了他，转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季溯清虽然纳闷，但他拿不准她的想法，便没有贸然开口。
他跟在她身后，她的蜗牛速度只能让他迈步而已。
银灰色的传导耳机贴合在他的耳廓上，耳机里传来枫降的声音：“枫降提醒您，您现在的速度低于个人平均数值，请考虑加快速度。”
季溯清停下来，在手表上操作了一下，将晨跑模式转为漫步模式，推迟下半段晨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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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姰发现季溯清已经在同样的路线上和她一起跑了五分钟。
她稍微慢下来，和他并排，斟酌了词句：“同学。”
季溯清墨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衬得冷白色的肌肤像玉石一样，身上那套普通的宽松黑色运动服看起来都贵了不少。
“枫降给你规划的晨跑路线也是这个吗？”她问季溯清。
季溯清小幅度点了点头，他等着她说下一句话。
——然后就没有下一句了。
程姰顾自在自己的路线上前进，不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剧本男主。
理性思考一下，他太可疑了，要不是有超绝钝感力的加持，她现在一定要翻一下剧本系统。
又和她在相同路线上跑了三分钟，季溯清终于忍不住了：“法律与伦理课的假期小组作业，你考虑加入我们小组吗？”
程姰着实被吓了一跳，她这才开始着急忙慌地翻剧本系统：
【帮我看看，这个节点我和主角团有交集吗？我该怎么选择？】
系统：【很抱歉，本系统无法查找到相关信息，或许您可以随意选择。】
程姰：“……”
或许。
或许她以后是不是可以选择不做剧情任务呢。
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人工智障剧本系统。
“谢谢，好的。”她回答道。
季溯清停下来，解开腰扣，从口袋里拿出终端：“我把小组讨论地址发给你，从这个学期到假期末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程姰被计划型人格震撼到了。
她最多只会提前考虑“今天晚上吃什么”，怎么可能考虑从这个学期到假期末什么时候有时间。
她硬着头皮：“我猜周末应该是有空的，到时候再说吧。”
季溯清在终端的备忘录上圈出所有周末的日子：“我等你后续的消息。”
程姰有点郁闷：她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季溯清不会认真放在心上了吧？
但她是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空。
她天天都有空，除了有事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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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瞬大学的机器人技术实验室位于8号教学楼的顶层，城市的悬浮列车从实验室外的天台边穿梭而过，到了晚上，妖艳的霓虹灯装饰着对面的摩天大楼的景象格外清晰，硕大的广告牌悬浮在大楼楼体上。
下雨的日子，肮脏的雨水随着悬浮列车的飞驰而从轨道上飞溅而起，落在玻璃隔墙上。
程姰去了8号教学楼坐电梯到达顶层。
“学号8907410，已预约，请走3号通道。”机技实验室门口的机器读取了她的身份信息。
机技实验室很大，总共有五条通道，分别引向不同的分区。
程姰今天晚上二十二点之前要交一份控制理论课的调试报告，她得抓紧时间。
白色和灰色的主色调干净，却显得格外荒芜。室内温度有点低，机械运转的声音被隔音墙阻挡后只有细碎的声音。
她预约的学生工作间还要走一段路。
踩在通道浅灰色的厚实防静电地毯上，脚下发出轻微的柔软杂音。
就在这些背景音中，她听到了轻声痛苦喘息的声音。
仿佛那人在极力压抑着，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声。
有人在工作隔间里出事了。
健康警报怎么没有响？
她的心一下子被吊起来，停下脚步，通过声音分辨寻找那个工作间。
通道右侧的A级特殊工作间一号的门微微扩着，没有锁上。
怪不得有声音传出来。
她快步走到A级特殊工作间一号间，推开门，门侧边的铰链发出轻微的声音。
隔间内部没有开灯，只有恒温控制台的红色指示灯闪闪烁烁地亮着。
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工作台椅子边一个蜷缩着的人影。
为了不让声音影响到其他隔间，她扣上门，急切地问那人：“你没事吧？需要我帮你联系……”
她看清了那人。
他颀长而完美的身体瘫坐在地上，手扶着工作椅，手指蜷曲抓着椅子的布面，脊背痛苦地拱起来，银色的长发散开着，倾泻在脊背上。
伏悯教授。
程姰忽然有点犹豫了。
“教授，我给你联系急救中心！”她一边说，一边夺路要从工作间里跑出去，脚下“夸”的一声，好像踩到了什么。
伏悯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劲很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他的体温很低，冰凉的感觉触碰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别去。”
她脑子里警铃大作。
她看到剧本系统上下一个任务的图标亮了起来：【下一个剧情任务：发现伏悯的秘密】
别，拜托别在这个关头开始任务的契机。
明天不行吗？
“关上门，我有事要对你说。”伏悯的声音带着喑哑和不连贯的喘气，语气却不容置疑。
程姰好绝望。
她今天晚上还要交一份调试报告，虽然她不想见死不救，但她也会死的！
拖延症的报应来了。
程姰：“老师，我先叫别人……”
“你。”伏悯的话音停止了，他的头垂下去，脊背更俯下去，似乎身体正在遭受更大的煎熬。
她能感觉到抓着她的手用了十足的力道，攥得她发疼。
她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半蹲下来，手撑在地上维持自己的平衡，看向他：“我该怎么帮你？”
昏暗的光线里，伏悯抬起眼看她，他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睫毛上挂了细小的水珠。
“……压着我头发了。”他低声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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