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九天》花满九天

26、第 26 章

　　注：白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除非当时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是可使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黄帝巡游至东海，遇之，此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

　　云霄阁前有块巨大的玉石，每日无论什么时刻，阳光都正好能洒在这块玉石上面，不烈不阴，暖暖的刚刚好。此时这块玉石上，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大神兽，看似已经在这里酣睡良久。

　　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小兽，一跳一跳地行至云霄阁前，好奇地向阁内张望，又不敢进去。环目四顾，终于发现了卧于玉石上的巨兽后，小心翼翼地靠近，最终“腾”地一下跳至玉石上，小眼睛正对巨兽闭起的巨眼。看真切了，小兽是只未脱稚气的狐狸，身后飘了好几条尾巴。

　　小狐狸等吖等吖，一直不见巨兽醒来，就试探着用自己的一条尾巴轻轻触碰了下巨兽的鼻子，巨兽仍未动，小狐狸就将所有的尾巴一齐上阵，对着巨兽的鼻子使劲儿拂了一拂，然后立即跳远。

　　巨兽鼻子动了几动，忍不住打了个惊天大喷嚏 ，怒睁双眼，想瞧清楚是谁打扰它睡觉。

　　小狐狸从玉石底部探出头，用尾巴向巨兽招了招，用又细又尖的声音说：”白泽大人，我在这里，我……我是奉命来跟随大人学习的。”

　　名唤白泽的巨兽依旧趴在玉石上，并未起身，只循声盯了一眼小狐狸，不屑道：“七尾，居然是条七尾狐……仙界果然已经气数将尽了吗？”

　　七尾小狐狸似乎也为自己只有七条尾巴而感到羞赧，顿时将所有的尾巴都缩回身后，讷讷道：“狐族到我这一代，都只一尾，只有我是七尾……父王母后也很忧心。”

　　“你父王是九摇？”白泽眯眼想了想，见小狐狸迅速点了点头，道：“也是个老朋友了，他倒是九尾狐。”

　　小狐狸乖巧地说：“父王还叮嘱于我，说白泽大人是唯一一位仍留于仙界的上古之兽，也是唯一跟随过已经归隐的上古众神经历过很多大事的妖族；博学广识，达于万物之情；说我有跟随大人学习的机会实属难得，让我尽心学习！”

　　白泽听了似是满意，威严地站起身来，立于玉石之上。看仔细了，白泽身体雄健，面似牛似羊，头上有角，肩上生翅，翅似鹤似鹰。

　　小狐狸见白泽威仪心生景仰，继续狗腿地道：“妖族收到大人的传讯，说您也即将退隐归墟之地，召众妖族推举一人来接替大人看守云霄阁，并继承大人的学识，大家原本都抢着想来，但狐族本性为智，非众妖族可比，想必要继承大人的智慧与学识，还得狐族来，所以这不，小狐我就来了嘛。”

　　“你尾巴少了两条，口齿倒是伶俐。”白泽傲然道：“行吧，以后就跟着我好好学。你叫什么名字？”

　　见白泽愿意收他为徒，小狐狸不禁喜不自胜，立刻回答：“小徒一出生就有七条尾，也恰逢七月七日出生，所以得名柒柒。”

　　听闻小狐狸名唤作柒柒，白泽略颔首：“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先教你记事之法。你可知这云霄阁是什么所在？”

　　柒柒滴溜溜转了转小眼睛，机灵地道：“云霄阁记录了所有仙界之事，尤其是天族与心族之名录，生辰与死亡，继承何种天赋等等。”

　　云泽点头：“除此之外，还有每人擅长什么，心族何人制了何种兵器，供天族何人使用，兵器有何威力；心族疗愈能力排名，天族战斗力排名等诸多事宜。这种种事项一直都在变动，所以需用用灵识记录，并施法随时追踪改变。”

　　见柒柒听得专注，云泽露满意之色，继续道：“如今就有一变动，因为涉及仙族王室，所以需亲自记录。”

　　柒柒听云泽如此说，立刻道：“徒儿刚才听闻丧钟之音，非王室之人不可用，师父说的可是此事？”

　　云泽颔首：“没错，你刚才听得几声？”

　　“这……似乎是七声！因为正好跟小徒尾巴之数和名字相合，小徒自来对七数敏感。”柒柒摇摇尾巴，开心于回答出云泽的提问。

　　“虽是碰巧，也算机灵了。”云泽起身，一边行向云霄阁，一边继续向柒柒道：“七数钟声是为言告仙界嫔妃亡故，她本是天族之人，继承的也是战斗天赋，所以记录她的亡故倒是简单。”

　　柒柒眼珠骨碌碌地转：“师傅，早听闻如若天、心二族不通婚所生的子女，都是继承族内天赋属性，也就是说天族娶天族，生的娃娃只会有战斗天赋；心族娶心族，生的孩儿只会有疗愈天赋。但是如若两族通婚，所生之子继承的天赋就会是随机的，要么战斗，要么疗愈，想必王族也是如此。虽有预言终有可以继承战斗和疗愈两族天赋者的王族后代诞生，但至今都还未出现这位奇人。而仙界惯例，非与对方一族的王族通婚者不可继承王位，所以代代王族均有通婚，那么如若原是天族之子，但继承的是心族的天赋，这……这算是何族之人呢？”

　　“你倒是机灵，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关节。”云泽赞许，“非王族之人都简单，非入王族者生辰死亡不入云霄阁，只按照继承的天赋记录并按照能力强弱做排名。不过，若非王族，两族之间其实鲜少通婚，你想是什么原因？”

　　“这……”听师傅发问，柒柒故作沉思，而后答道：“早先听闻，两族不论外貌特性不同，一望便知是何族之人，而且脾气秉性相差甚远，想必……是合不来？”

　　“甚是。”云泽点头：“天族外表坚韧粗犷，本性好战，性子也直来直去，遇事喜用逻辑分析与判断；天族则不论男女都貌美，性情温顺，心思细密，行事喜欢用直觉。一直以来，天族嫌心族娘娘腔、遇事扭捏、当断不断，心族则当天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说，这怎么合得来？”

　　柒柒听师傅又发问，在边上赞同，捣头入蒜。

　　“不过，极少数通婚的嘛，也是有的。如是因两族通婚所生的子女，在成年之前，天赋所在并不明显，所以成年之前都只在家中受父母教导。不过灵识强者还是可以探查到自己的子女继承的天赋的，但不论继承何力，成年之前都会十分微弱，所以都是在成年礼成之后，天赋彰显，各归各天赋所在的一族训练。所论之功，所行排名，都按照继承天赋的那一族算。”

　　“原来如此。”柒柒了然道，“民间倒是好办，但想必王族如何归属，不能这么简单了吧？”

　　“那是，王族关乎血脉继承，哪能如此轻易。”白泽叹道：“不过王族产子不易，自众神归隐之后，历代王族血脉都不甚多，像此代天君玄天，有二子二女，已经算是异数了。”

　　行至一面巨大的墙前，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历代王族之名，并用金光闪闪的细线连结其父母兄妹。柒柒叹为观止，并细细观看。

　　半晌后，柒柒“哦！”的一声：“我懂了，对于王族来说，不论继承的天赋是何种，都仍算在其父所在王族。”

　　白泽赞同：“王族都是有很多秘密的啊，哪能随意让外人知晓。至于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了，这点倒是跟人界类似。”

　　柒柒点头表示知晓，随即又想起一事：“师傅，是谁来判断两族通婚之子继承是何天赋呢？”

　　白泽吹了吹胡须：“你以为是谁！”

　　“啊！自然是师傅！”柒柒反应很快，一边赞叹一边把七条尾巴都舞成了花儿。

　　白泽故作深沉：“民间还好，生成啥就是啥，该干嘛干嘛去。王族嘛，哎……师傅我当年帮着守的秘密可真是不少啊！”说完低头对柒柒正色道：“你小子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要多用些心！”

　　柒柒听了立刻表态：“徒儿一定用心，谨遵师傅的教诲！”

　　白泽正要教柒柒如何将天族王妃的亡故之期记录在这面墙上，突然，似是察觉到什么，白泽警惕地转身，面朝某个方向：“业鬼之气！”

　　柒柒全然没有任何察觉，疑惑道：“将士们不是经常会身带业气回仙界净化疗愈吗？仙界有业气也是寻常吖？”

　　“不对！”白泽神情极其严肃：“此次业气极其旺盛，而且是突然大盛，一定是有了大变故！我得去看看！”

　　“师傅请带徒儿一起去吧！”柒柒见白泽如此郑重，急切地想跟着去见识，渴望地请求道。

　　白泽双目微现精光，专注地看了柒柒片刻，神情出现了一丝奇特的了然，笑道：“你的故事还很长，天意如此，好，徒儿跟上。”

　　白泽便即带着柒柒向业气突盛之处飞去。

　　（禁室之内）

　　云天正以修行之姿盘腿而坐。

　　一进入禁室，云天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又如同进入一片虚空之中，所有的感官都立刻失效了。

　　云天很不适应，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的身体消失了，唯留下自己那一线看不见摸不着的思绪，所有的自己都好似集中到了、或者变成了一团团纷杂的念头。

　　初时云天有点恐惧，很多令她痛苦的回忆蜂拥而至：

　　幼时云天刚刚学会说话，将清姨视作母亲，将随天与乐天视作最好的朋友。这天，厨房说出了点骚乱，给云天做的小点心没准备好，清姨刚刚抬脚去厨房看看，随天和乐天就进来了。

　　云天见到母妃和姐姐总是开心的，虽说清姨总是有意无意地让她跟她们保持距离，云天问为什么清姨又总是不说。这会儿清姨不在，云天总算可以好好亲近亲近母妃和姐姐了！

　　云天的周岁礼将至，母妃和姐姐说要送她一件新衣服，好在周岁礼上穿。这是一件多么漂亮的新衣服啊，是条美丽的红裙！云天满心欢喜地立刻穿在身上，姐姐也赞叹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说让大家都看看，顺便带她出去玩儿。

　　云天原本有些犹豫，因为清姨叮嘱过，她不在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出去，但是看着姐姐开心和期待的神情，云天不忍拒绝，更何况，这条红裙真美，她自己也想出去炫耀炫耀呢！

　　可是从一出门开始，屋外就没有一个人，没有人看到，云天怎么炫耀她的新裙子呢？姐姐一直说着再去前面远一些的地方，那边就有人啦！云天就信任地牵着姐姐的手一直向前行去。

　　云天也不知行了多久，总之应该是蛮久的吧，不过第一次能来这么远的地方玩儿，云天也很开心。最后，终于行至一处美丽的荷塘，满塘都是美丽的荷花。这还是云天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荷花，一边惊叹一边贪看住了。

　　忽然，姐姐指着一边惊喜地叫到：“云天云天，你快来看！这朵荷花好大好美啊！”

　　云天循声望去，哇！真的有一朵荷花开得美艳之至！

　　姐姐说：“这朵花太美了！我要去摘下来！”

　　云天看着池水，犹豫道：“姐姐，池水……深……”

　　姐姐说：“才不呢！我熟悉这儿，这儿的水一点都不深，不信看我的！”

　　说完便直接跳进了荷塘：“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一点都不深，”果然，待姐姐站起来，池水只到姐姐的膝盖。

　　姐姐向那朵最大最美的荷花行去，很快就到了，云天也期待地看着姐姐摘花。但是这朵花的根茎也是非一般的粗，姐姐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折不断。

　　“云天，你来帮我一起摘吖！我一个人力气不够！”姐姐冲她喊着。

　　云天只犹豫了一瞬，这么浅的池水，任凭她身量还小也能站立！云天很快也下了岸，直起身，果然池水只到她的腰部：“姐姐，我来啦！”云天一边喊着一边费力地抬步，向姐姐的方向连行带划拉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