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宴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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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相望，暗花明的一双眸子也自然落在了在场诸人眼中。
一时间寂静的场上嘈杂声此起彼伏。
“你看见他的眼睛了吗？那是重瞳！”
“天呐，重瞳，那不是神明祭品吗？”
在暗花明身侧的千夜秋敏锐的捕捉到了四下的纷乱，顺着看到了暗花明睁开的眼。
却见那一双眼中，两道黑眼仁占据了大半眼白。
从渡水仙君身上收回了目光，暗花明也总算反应了过来，一闭眼间便又开始胡诌了。
“师弟你也知道我活过来后是有些眼疾的，昨日我出去一日便是为了医眼疾，却不想那医者修为不够，给我医成了这样，虽能看清楚东西，但实在有些有碍观瞻了。”
一面假意与震惊的千夜秋解释，暗花明也顺势将自己眼疾被医成重瞳的假话传了出去。
重瞳是假，掩盖才是真，一切不过都是幻忆纱的假象。
比起晦气的重瞳祭品，能毁天灭地的篆生瞳其实更会让人群起而攻之。
一个谎言掩盖之下的谎言，往往更能掩盖真相。
这是撒谎的艺术。
暗花明满口胡言，最终也成功的引起了一段不小的轰动。
只是，任这满场如何哗然，台阶之下，凝视着暗花明的渡水仙君却一刻未动。
那面具之下的眼眸格外深邃，似能看透人心一般，使得被注视的暗花明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时间，他有些不敢确认那个带着纹囊的渡水仙君是否真是那个谢白衣了。
不过很快暗花明便否定了自己的猜疑。
因为，即便人如何变，有些感觉还是改不了的。
渡水仙君凝视他的时候有微微歪头，那是暗花明每一次都会注意到的，一个独属于谢白衣的特点。
暗花明不知道渡水仙君在看什么，但当他也跟着凝眸对视的时候，渡水仙君似有些慌乱的收回了目光。
转而行到了高台上来，与处于人群之中的暗花明擦肩而过。
渡水仙君代表的便是奉仙府，如今两位东道主均已到场，也就昭示着，宴会要开宴了。
刚刚暗花明的小插曲显然是没有此次的宴会来得更让人期待，因此刚刚还簇拥在暗花明面前的修士均都散开了来，回到了席面上。
暗花明主动与千夜秋对视一眼。
千夜秋却明显不解暗花明的意思。
最终暗花明无语的闭了闭眼，径直返回了席面。
千夜秋也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面对这样没有默契的队友，暗花明也只好认栽，毕竟是救命恩人的师弟，笨就笨点吧，总不能打一顿吧。
不用闭着眼装瞎了，暗花明也在落座之后很快的扫过了此次最高层的几个人物。
除外几个看着就很没特色的老头，两个女人却很快让暗花明记住了。
在暗花明左手边桌案边，坐着一个白得有些吓人的女人。
那女人虽身着红衣，但在那红衣遮盖下是白得可以看见脉搏的皮肤，那满头白发苍苍，在加上那没有黑眼仁的眼睛，简直宛若一个死人。
女人不爱动，只是一味的抚慰这怀中一只有点像萨摩耶的白狗。
那狗看着很老了，已经走不动道了，只能怏怏的耷拉在女人的怀中呼噜噜的睡觉。
暗花明只是无意的过了一眼那女人，很快便眼皮一条。
那只狗……有点眼熟。
暗花明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它好像咬过他。
不好的回忆浮现于脑海，暗花明选择眼不见为净，转头。
这一转头则又见到他的右手边，有个一股脑埋头苦吃的白衣女子。
比不上那左边的女人诡异，这个女子格外的像个普通人。
居首座的逍遥仙宗掌门已经开始讲话了。
在一众不好好吃饭只听领导讲话的人群中，这个女子是唯一一个只管埋头苦吃，一边吃还一边在往储物囊里装灵果仙珍。
这是个八辈子没吃过饭的可怜人，暗花明得出结论。
可转念一想，这高台之上的几个桌案有哪个是穷人坐得起的。
暗花明高速运转起自己的脑子，很快他狐疑的对那女人开口：“这个饭菜很好吃吗？”
女人从一堆美食仙珍中抬头，鼓着腮帮子道：“一般般，不如我娘做得桂花糕。”
“那你还吃这么多？”暗花明不解。
女人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这就是你这种天之骄子不懂了吧，这些灵珍可都是易精伐髓的好东西，入了我这种灵根废物的口才不算暴殄天物。”
“原来如此。”暗花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一转头间又问向了身侧的千夜秋：“这位……仙子是？”
千夜秋如实答道：“这位是妙音相门的掌门水惊秋，鲜少在外露面……”
暗花明似有所悟的点头，但还等到千夜秋说完，那埋头苦吃的女人却已经将他拉过，接了话道：
“姑奶奶我不是什么仙子，这称呼根本就不合适我，你管我叫仙姑就行了，你跟那个，他有仇？”
说着水惊秋仰头看了看上首的渡水仙君，示意“他”是谁
暗花明听罢道“不算是有仇，就是有些误会，仙姑你跟他有仇？”
水惊秋看了看上首没有投来任何目光的渡水仙君，冷冷地笑道：“呵，没仇，但我也不太想见到他，有他在什么事都会会变坏。”
说着，水惊秋又将暗花明拉近了些，小心说着一个个在外人听来格外震惊的消息。
“他啊，原名叫谢白衣，本来就是个废物，十八的时候都还一事无成，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就要强取豪夺，以前在乐宗整天都装得一副清冷孤高受虐样，后来还不是见谁杀谁，一个不高兴了就是一刀下去，整个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这么说来，仙姑你认识以前的渡水仙君？”暗花明垂下眼帘，思索着个中细节。
水惊秋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许久才没有由头地道：“已经不认识了，但我是真不明白你以前为什么会看上他？他有什么好啊，你眼瞎了？”
“确实，我也觉得我眼瞎了，现在我觉得也不认识了。”暗花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在二人谈论档口，逍遥仙宗的宗主的演讲时间已经到了，第二个起身演讲的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在了渡水仙君的头上。
高台之上，带着面具的渡水仙君直直站立着，张口便是惊天言论。
“诸位此行可以回了，本次宴席开设本是为了让诸位一同下不见海降妖，但就在昨日有外人破了不见海禁制。”
“等到我去时，那地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逍遥仙宗地界的邪物也已被我奉仙府收入第十楼。”
说着渡水仙君抬手，手中浮现出一尊巴掌大的神像。
那神像模样确实之前暗花明下到不见海时见到的那破败神像，只是这次他有了脸，却是那怪物人脸。
“这……不是逍遥仙宗的仙人吗！”有修士震惊道。
适时，逍遥仙宗的掌门也捋捋胡须，上前解释：“是，但我逍遥仙宗祖师爷在立派之时便有言在先，若有一日仙人霍乱世间，我辈便是背上千古骂名也要将其镇压。”
老掌门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暗花明顺着他的话抬头，却总觉这面相下是一派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样的做派让暗花明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这场宴会结束，渡水仙君先一步带走了逍遥仙宗的人，暗花明方才明了其中意义。
渡水仙君与逍遥仙宗掌门是先一步的，而水惊秋是后一步走的。
临了还给暗花明摆手道了别。
除外这三方，其他的人，包括暗花明在内都没走。
“逍遥仙宗这是怎么个事啊？跟那个渡水仙君搭上线了？”暗花明面前正对的一方两鬓斑白的老者一边抿着茶水，一边恨恨道。
接他话头的也很快跟上。
“看着像是，前些日子不是传出这老掌门身患恶疾，被奉仙府的人治好了吗。”另一方有一头戴羽毛冠的老人开了口。
“如此看来，这奉仙府的走狗真是越来越多了。”又是一方接茬。
暗花明坐在中央，也多少听出了些门道。
他没敢多话只静静听着。
“今日的宴席也散了，那夫人我也就不多留了，人家毕竟是奉仙府，你们几个还是少说些吧，今夜晚间你等再行动作吧。”一旁撸狗的红衣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起身离开了。
连带跟着的是另一方，一个瞎了眼的老者。
老者拿着幡子，看样子应是天九门的。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暗花明发现留下来的年轻人貌似也就自己和千夜秋了。
剩下的老者经女人提点，之后也没有多话了，默不作声的都走了。
一时间，最高层的席面上也只余下了暗花明二人。
“师兄，我们也走吧。”
千夜秋拍了拍暗花明的肩头。
暗花明垂下眼帘，过了一遍这宴席之上的暗潮涌动。
这一闭眼便是许久。
等到暗花明睁眼是，他便忽而抬手附上千夜秋搭在他肩头的手。
他坚定的开口道：“我决定了，我得去找渡水仙君，我觉得我们还有些余情未了。”
千夜秋被按住的手猛地抓紧了他的肩头。
暗花明吃痛，撤开身体，下一刻便已经起身走人了。
千夜秋赶紧跟上。
一边跟着他还一边劝道：“师兄你难道忘了大师兄的警告了吗？你就不怕大师兄他真的打断你的腿吗？”
暗花明没回答他，而是加快了步伐。
开什么玩笑，他人都快没了，还管这两条腿。
须知，篆生瞳诅咒若久了压制，迟早出人命，他师父当日就是那么死的。
况且，这席面，未免也太有意思了，连晚上都还有表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宴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