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真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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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沉，逍遥仙宗内的一处别院内也紧跟着亮起烛火。
暗花明悄声行于别院墙角，趁着夜色便轻巧的翻上房顶。
只是这一翻，倒是出了奇了，本应无一人的房顶，格外热闹。
水惊秋蹲在左房顶偷看着没有瓦片的顶，白日里刚刚被暗花明震飞的沈听剑也在右房顶上，准备掀瓦片。
而在房顶之中，又是一个有个眼熟的少年四下张望，正好便与刚刚翻身上来的暗花明对视上。
“你这个死东西怎么也来了！”沈听剑取瓦片的手生生顿住。
暗花明震惊于一屋顶的人，好半晌没反应过来，反倒是头也没抬的水惊秋开口了：“我叫他来的，沈听剑你管不着。”
沈听剑闻言一脸震惊，不悦道：“叫他来看热闹吗？你可别忘了今夜仙君要干什么。”
水惊秋抬起头来看了看沈听剑，一脸不屑道：“你管我。”
说罢她便又低头观察瓦下情景了。
未料到一面之缘的人还会给自己解围，暗花明也不禁对这水惊秋多了几分好感。
“仙姑好啊，又见面了。”暗花明笑得灿烂地凑到了水惊秋的身边。
水惊秋头也不抬道：“这没地方了，自己换个地方看。”
显然是不想多交流的意思。
没有办法，暗花明又转而到了那位并不认识的少年身边。
“小兄弟好啊，可否借我看看你这的情况？”暗花明笑容不变，看着很是好相与。
只是那少年却不大爱理会他，撇了他一眼后，又自顾自揭瓦片了。
两头温柔得不到好，那就只能使用暴力了。
除去有好感和不熟的，剩下的就是有仇的。
下一刻，沈听剑已然被暗花明拉开了。
“你起开，这地归我了。”
暗花明蛮狠不讲理的操作，让沈听剑整个都懵了。
直到被暗花明整个拉到一边去，他都还没反应过来暗花明那么理直气壮的原因。
“不是，你有病吧，你给我让开。”沈听剑猛扑在了暗花明的身侧，想要将他拉开。
只是不知为何，沈听剑触及暗花明的下一刻，他便开始眼冒金星，沉沉睡去了。
下一刻，扑通一声，他倒在了房顶上。
而在屋顶上另外二人也随即察觉不对，但等到他二人起身之际，也都昏了过去。
暗花明不去理会三人，只抬手催动篆生瞳的御物术，将其余瓦片尽数盖上，然后带上三人便离开了。
刚刚他看了一眼那屋内，却见屋内乃是渡水仙君盘膝打坐在屋子里，面前是那尊仙人像。
画面很稀松平常，很真实，但独独少了暗花明要找的纹囊，那么……
这画面就不是真的。
暗花明携着三人落地小院外，却见院墙之外一切已经变了模样。
与之前不见海内的状况一样，本是仙宗过路的地方变作了一座金子修成的沉楼。
沉楼内有乐器声音远远传播，悠扬婉转，还伴着哭声。
暗花明后退半步想要远离这沉楼，却未料到，身后堪堪撞上一人。
多年前的恐怖片经验告诉暗花明，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转头！
饶是如此，却也依旧有东西拉着他肩膀，让他强行转头啊。
暗花明迅速掩耳盗铃的闭上眼，想着看不见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会不会就不容易着了道。
“你没有被幻术幻住？”
耳熟的嗓音入耳，暗花明猛地睁开眼来，却见面前之人正是那渡水仙君——谢白衣。
谢白衣微低了头看他。
不想多年以前还小小矮矮的少年已长成如今这般，暗花明有些思绪乱飞地想：这人怎么活越不可爱了呢？
察觉自己诡异的胡思乱想，暗花明摇了摇头，又退了三步。
确定这个渡水仙君身上是有那纹囊的，暗花明才真正放心了。
“仙君竟也能在这种幻术中如履平地，当真修为了得。”暗花明假兮兮地笑着夸赞。
渡水仙君转过头去，看样子是不想搭理暗花明。
暗花明耸肩，自觉找罪受。
“沉楼是仙人副手，我自不见海带走了仙人的本体，‘祂’也就跟了过来，你如果觉得不能在这地方活下去，可以找个地方就地躺下，睡一觉。”别过头去的渡水仙君淡淡地说着这沉楼的来源。
“原来如此，”暗花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狐疑问道，“躺下睡一觉就可以解决这个东西？”
“不能，但是至少死的时候不会有恐惧感，这些东西普遍有碍观瞻。”
暗花明：“……”沉默了。
许久的沉默，渡水仙君却不准备再等他了，径直朝着沉楼去了。
暗花明四下张望了一圈，不准备就地一躺，也准备跟上去。
“你准备怎么做？”暗花明问道。
“能杀就杀，能镇压就镇压，这种东西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渡水仙君走得很快，暗花明将那三人就地一扔后，趁渡水仙君走远后设了个结界才跟上的。
堪堪跟到渡水仙君的身后，他便听到了这句话，不禁疑问：“你以前杀过这种东西？”
渡水仙君头也不回：“没杀过，只见过，我杀不了祂。”
“那你还敢去找死？”
“我见到的那个我自然没有办法，但这一个也未必奈何得了我。”
暗花明跟到了渡水仙君的身侧，一边跟着大步流星地走，一边也不落下活头：“你知道这个东西的弱点？”
说着二人行至沉楼脚下，渡水仙君适时停步。
停下之后，他则说了一段秘辛：
逍遥仙宗的秘籍中有提及，东极仙岛不见海，以前是一个仙宫旧址，这里曾住着个国君，他是奴隶出身，却走到了号令天下群雄的地步。
那国君年少时受过些伤，所以面容丑陋，没有人喜欢他。
但做了国君后这些人喜不喜欢他，可就不好说了。
自他成为国君后就总有人来对他诉说爱意，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国君唯恐有人将这种欺骗用于自己的朝堂，就命人建了一座楼，也就是沉楼了。
沉楼内里供奉可以与吐真言的神明，为的就是辨忠奸。
只是这神明却是国君自己创的。
国君信不过其他的神明，他只信这位神明。
而这个神明的雕像也极为诡异，是照着国君的脸雕刻而成的。
传闻是个蛇面人身的雕像，正如暗花明当日看见的那个怪物。
秘辛一直到这一切都还未出现问题，直到这座沉楼的建成之后出现这样一件事。
国君的耳朵聋了眼也瞎了，那神明托梦告诉国君：“我连歌舞都听不见，如何去帮助国君辨忠奸呢？”
至此，国君便如疯了一般，往楼里塞人，让舞者乐人在内里没完没了的跳，直到死在那楼里，然后在楼里莫名其妙的消失。
死的人多了，当时的舞者乐人就开始躲躲藏藏，国君也开始抓人了。
一直躲，一直抓，一直这般，整整两年。
直到当时的舞者乐人再也找不出来为止，国君竟是自己主动进入沉楼开始成为舞人乐人的一员。
国君入到内里，一呆就是三个月，所有人都觉得国君应该是死了，却不想三个月后打开沉楼大门，国君竟活着出了楼。
而且国君的脸也被治好了，眼也不瞎了，耳也不聋了，长成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就像某个乐人舞者一样的脸……
脸长好的国君就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开始命人豢养奴隶，然后又将豢养的奴隶送入沉楼中，直至沉楼中没有人，他便又送一个奴隶进去。
后来，楼被烧了，那位奴隶出身的国君又被奴隶推翻了。
只是楼被烧的当日，下雨了，雨势很大，下了许久，直到将那一片淹没，直到沉楼消失……
“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怕火？”暗花明听罢秘辛问道。
渡水仙君则摇摇头：“不是怕火，是怕水。”
“秘辛里说，祂被水淹后，就在不作乱，直到逍遥仙宗的先祖下到海中唤醒了这个东西，祂才又开始主动将海上的人卷下去吃了，以至于留下了不见海不能出海捕鱼的传说。”
暗花明皱了皱眉，毕竟若是怕火，那就一切好办，但若是怕水，难道还要专门把这个东西又淹一次？
那不得被压在雷峰塔下又活成个传说。
正是思索的时候，沉楼内便已经传出了乐器声音，伴着的还有一阵咿呀乱叫，听着不似人声。
二人随即迅速进了楼中。
与暗花明之前在幻觉中看见的一样，沉楼中乐人四下飘荡伴乐，舞者于楼中婉转起舞。
不同的则是楼中央的二人已变作一人了，那个身披铠甲的怪物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红衣人。
红衣人细瘦单薄，看着弱不禁风，若不是场合不对，当真让人以为这台上的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个曼妙舞姬。
红衣人见暗花明二人后，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开始狰狞，他开始宛若爬行动物一样躺在地面上，四肢反拧着撑地。
“真言神大人呢？！”红衣人露出森森白牙，翻转着头看暗花明。
暗花明本是与渡水仙君平行站立的，闻言又不动声色的后退到了仙君身后。
渡水仙君也只当他是怕了，没有理会，只静静看着那扭曲的红衣人。
暗花明落在他的身后，则是在悄悄的使着篆生瞳，眼中有个“祈”在渐渐散开。
他不准备等这怪东西施法了，他准备提前出手。
只是有过一次经历的怪物，也不准备再给暗花明机会了。
“嘭——”
沉楼之上，一道沉沉的人皮猛地砸到了暗花明的身上。
下一刻暗花明的眼便被什么未知的东西遮住了。
暗花明好不容易从那层人皮里爬出来，入目却是一片血红，有血入了他的眼。
暗花明催动了好几次篆生瞳却都未能成功，想来这也非是普通的血了。
“你没事吧。”渡水仙君扶了暗花明一把。
暗花明摇摇头，再抬头时，那红衣人却已经开始在楼中央爬起来，开始跳舞了。
舞姿诡异中透着一点优美，像是真的在跳舞，又好像是在跳大神。
一边跳，楼中又一边有震耳的乐声伴随。
震得人耳膜生痛，暗花明难耐的捂住耳朵，没敢听那声音。
渡水仙君却是一派安然无恙的搀扶了他一把。
声音愈来愈大，下一刻那舞动的红衣人却蹦蹦跳跳宛若小鹿一般直蹦到暗花明面前。
本是人嘴的口忽而张大，竟是扩大到了血盆大口，如蟒蛇吞食一般想要吞下暗花明与渡水仙君。
暗花明眼疾手快的后退，又顺手拉了渡水仙君一把。
那渡水仙君竟也反应及时，不知从何处召了道水体，直散在那红衣人身上。
舞者发出惊叫，如厉鬼般嚎了一声，一转头间便已见到了近在咫尺的渡水仙君。
下一刻血盆大口整个的将人吞下。
暗花明瞳孔骤缩，他的呼吸也跟着停了一瞬。
蛇头吞下巨物，腮帮子鼓起个肿大，仰头之际似要将人吞下。
暗花明停滞的呼吸那一刻浅浅正常，正准备出手时，却见蛇腹部有金光散开来。
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竟从那蛇腹爬了出来，带出了内里脏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真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