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渡水仙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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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这一日都去哪了？”
暗花明刚刚散去易容假面返回住所的时候，千夜寒的小师弟就已经坐在屋内了。
千夜寒所在的宗门唤碧霄仙宗，也是九大仙宗之一，他这一辈有九个直系的弟子，有男有女。
而千夜寒就刚刚好夹在中间，上有四个师兄师姐顶天立地，下有四个师弟师妹养老送终。
换言之，千夜寒其实很幸运的，算是这世界上不可多得的富贵闲人，但或许是这种富贵闲人真的被保护得太好了。
以至于他的眼神不太好，一时眼花，看上了个不可高攀的渡水仙君，从而招来了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反正就暗花明复活后听说的版本来看，他这位救命恩人能够不远万里，从碧霄仙门跑到魔域十五域一个鸟不拉屎的沼泽来送身体，全都是因为那位渡水仙君。
并且，依照暗花明复活时的情况来看，千夜寒很有可能是被那个渡水仙君一剑给劈进了那个沼泽地。
整个就是一遇人不淑。
此次暗花明跑来这逍遥仙宗，首要目的便是找幻忆沙，次要任务了也是想搞清楚原主与渡水仙君那档子事。
他是个性情中人，某种意义上其实很看不惯这种识人不善的故事。
又加之故事的结局是一个大活人丢了性命，这也让他不禁重视起原主千夜寒和那个渡水仙君之间的事情了。
据外界传言，渡水仙君这个人物没有姓名，自称：无父无母，无师无友，修真界内形只影单一野鬼。
他说，他是从黄泉路上爬回来杀人的鬼魂。
这种鬼话落在暗花明的耳朵里，只能评价四个字：“呵呵，死装。”
长篇大论一堆，由暗花明总结而来就是：是个孤儿，族谱开篇只有他一个人，然后以前吃了苦，差点归西了，黑化了，或者说人本身就是个黑心肝的，一不小心有了点奇遇，回来向所有人展示他的悲剧了。
仔细想来，此子有做废材流男主的天分。
只是他偏偏不巧，遇上了暗花明这个手拿“龙傲天”实则“废材流”的穿越人士。
这一堆身世，比起暗花明上辈子刚穿过来时候经历，那也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明日是逍遥仙宗的宴会举行日，外界传言那个渡水仙君会到场，因此，暗花明也会随小师弟一起赴宴。
这也是千夜秋大半夜的还在等着他的原因。
他是来给暗花明讲“重要事项”的。
“《大师兄告五师兄出门守则》有言，第一，你不得离开宗门队伍半步，必须与我同行。”
“第二，宴会中若渡水仙君出现，你必须做好表情管理，不能露出奇怪表情。”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一次你与渡水仙君相见后，必须亲自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与渡水仙君一刀两断，从此不做纠缠。”
“……’”
千夜秋手拿一本拇指厚的小册子，絮絮叨叨地念着。
坐在他对面的暗花明却整个焉了。
他一直以来都有个毛病，不太喜欢书这种东西，尤其是一些无聊的书。
上辈子他被他那个死鬼师父逼着不知道看了多少书，虽说都是囫囵吞枣，但因为有篆生瞳，多多少少其实还是记住了很多的，但同样也落下了一个毛病，一旦听到有人想要在他不使用篆生瞳的时候给他念书，他就会睡觉，说书的也不行！
因此，虽然暗花明很努力的在听，但他扮瞎子闭着眼的同时，他的大脑也放空了——睡了。
千夜秋一股脑的喋喋不休，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暗花明已经睡死了。
极致的涵养让千夜秋没有叫醒这位师兄，但这位师兄的睡眠质量，可以说是远超他的想象。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暗花明总算醒了。
推开房门，暗花明的双眼紧闭着的，只靠着耳朵听身辨位，他在装瞎子。
这是他为了防止有人发现他的瞳色编织的谎话。
是以，暗花明走出屋门的那一刻，千夜秋就来扶他了。
等到了暗花明，今日的行程也就开始了。
二人此来逍遥仙宗是为赴宴，这宴会的东道主便是逍遥仙宗与奉仙府仙君。
宴请也是四方修士，包括九大仙宗，一众小宗门，以及各种各样名不见经传的小散修。
看似公平，实则不然。
到了地方，暗花明悄悄偷看了一眼宴席。
逍遥仙宗的宴席是设在一方宽阔的校场，呈三层台阶的样式。
第一层台阶最矮，也是最小的，席面上的食物也最普通，跟上面两层的配置比，看着像是打发乞丐。
第二层台阶是夹在中间的，还算宽敞，席面也略显精致了些。
只是从这一层开始，就是需要请帖了，一般人进不来了。
最上头的一层，最为宽敞，但却仅有十个桌案，是九大仙门与奉仙府的席面。
“嚯，这三六九等分得，我这种散修落在他们这种大宗门里原来也就是个乞丐啊。”有少年在不悦的高声说话。
暗花明听了个真切，趁着千夜秋没注意他的时候，专门去偷瞄了一眼，却见是第三层的台阶上，一个布衣短打的少年，抱着剑在愤愤不平。
千夜秋也将这席话听了进去，但他什么也没说。
暗花明却记得他曾探听到的有关碧霄仙门的传闻，其中有一条便是：千夜秋也是散修出生。
修士程云榜第二，被碧霄仙门捡去做了个杂役，最后不知道是怎么上位成了碧霄仙门九长老。
碧霄仙门是九大仙宗之一，这席面也就是最顶上的，暗花明身为师兄，即便是瞎了也是很受礼待的，他下坐之后，千夜秋便只是随侍在一旁。
席面之上，暗花明他二人是赴宴的人中最晚到的，暗花明看不见席面，但从后来逍遥仙宗的掌门一边走来一边道谢的声音，不难听出，东道主是最后到的。
伴随着东道主的到来，一个很不客气的问候也落到了暗花明的头上。
“哟，起先听闻你来了，昨日却却没见到的去找仙君，还以为你这魔域一行，知道收敛了，未曾想到你还是这般的不知廉耻，这样的大宴席你也敢来纠缠不清，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下贱啊。”
来者是个少年音色，说的话却十分尖锐，不堪入耳。
暗花明不想与这人一般见识，耳边风一样的过了，气定神闲的坐着。
却不想下一刻，那少年却格外过分了。
“你以为你是个怎么的脸啊，还敢纠缠仙君，就你这修为也未见有多出彩，你以为就凭你那点爬床的本事，仙君就真看得上你吗？或是你觉得你与那些低贱的散修一样，根本就是喜欢人凌辱的。”
暗花明看不见的地方，少年已经上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千夜寒这一张面容好好打量。
受制于人着实不太让人如意，暗花明抬手便想给这放肆的少年一点教训，千夜秋却已经先他一步，抬手撤开了那少年的手。
“我师兄所行之事虽有不妥，但今时今日，我师兄多少也算是你的长辈，沈听剑你还是不要太放肆。”
千夜秋的性格不太外露，甚至有点谨小慎微。
暗花明与千夜秋这几日行程过来，这也算是千夜秋第一次显露出不高兴的态度。
偷偷瞄了一眼那千夜秋，却见其人额见已经是青筋暴起，很生气了看来是。
沈听剑被这样一撤手，也有些不太高兴，冷冷撇了一眼千夜秋便道：“怎么，我这是戳到你的痛处了？以前就常看见你与你这个师兄一道，你不会是看上你这师兄了吧！爱而不得？”
沈听剑越说，笑得也格外狡黠，暗花明听在耳中，斟酌过刚刚沈听剑那句让千夜秋不高兴的话，最终落点“散修”。
如此看来，千夜秋散修出身的话也不算是假话了。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暗花明段坐着开口。
本将矛头指向千夜秋的沈听剑，适时转头，却见暗花明笑得玩味朝向着他。
配上那双不睁开的眼，宛若一只狐狸。
沈听剑眯了眯眼，歪着头看暗花明道：“没错，但若苦苦哀求，痴痴求爱，自甘下贱，宛若怨妇一般痴缠，这样的人还配得上喜欢别人吗？”
“如你所说，你难道就没有对一人一往情深的时候吗？”暗花明又问。
“没有，”沈听剑睁着双眼，一脸自满地道，“我只爱世间如我一般的至强者。”
“是吗，那若我打得你跪地求饶，你是不是还得追着我叫爹啊？”暗花明紧闭的双眸，忽而挣开了一缝。
沈听剑愣神，却不想，下一刻，他已经在篆生瞳的威力下，飞出了十里开外。
“嘭”的一声，沈听剑重重砸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坑。
落地之处，远远将这一切看了个真切的人不禁对身旁窃窃私语：“你刚刚看见千夜寒出手了吗？”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身旁之人怔愣不已。
一时间，场上哗然，第三层俱是仙宗之人，原本作壁上观看乐子的人，顿时都坐不住了。
“你干了什么，那可是我听雨仙宗的少主。”有老者行至暗花明面前，横眉竖目道。
暗花明重新闭上眼，闻言，自顾自起身，轻笑道：“他是听雨仙宗的少主，我还是碧霄仙门的五长老呢，你怎么不说他犯上不敬，被长辈惩治，活该呢？”
老者无语凝噎，半晌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暗花明则是绕过那长老，手肘支了支千夜秋，让他把自己扶到校场中央。
千夜秋虽有疑问，但还是依言照办。
由人搀扶着行至校场之中，暗花明便清了清嗓子，开始道：“今日在坐诸位想来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如今我也想让诸位做个见证，诸位也都给我听好了。”
“我，千夜秋，碧霄仙门五长老，刚刚从魔域捡了一条命回来，我也算是死过一次了，至此，我的人生便从头来过了，以前的我好欺负，但现在的我可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可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你们别惹我，否则小心你那二两灵石都不够的小命。”
“另外，我师弟，千夜秋，散修出生，诸位日后若是再当着我师弟的面说散修有什么不好，那也别怪我出手了，我这人护犊子，护兄弟，唯独不护仇人，相反，人若犯我，我必杀他全家！”
“哦对，然后就是最后一个，那个渡水仙君，我现在，跟他不熟，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日后你们若是见到我还敢替那只狗，一样的，也是死。”
暗花明志得意满的结束了自己的威武中二发言。
全场死寂，鸦雀无声，尤其是最后一条关于那个渡水仙君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暗花明的错觉，他发现，在场中人的呼吸都慢了。
就在暗花明觉得气氛静得有些诡异的时候，他身边的千夜秋开口了：“恭迎渡水仙君。”
暗花明脖子有些僵硬，狐疑的微微睁开眼。
只见人群簇拥之中，一个带着面具，一身黑衣的男人静静注视着他。
暗花明微眯着的的眼眸在上下打量过那人后，不禁睁大，那人的腰间悬挂着一物，旁人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暗花明便是化成灰也不可能不认识。
那人腰间那个金丝圆球坠流苏的东西，叫“秀金长鹤纹囊”。
一个永远也烧不尽的香囊，那就是篆生瞳诅咒的镇压法宝。
而那个佩戴他的人，一旦配上这个香囊，那身份已是昭然若揭。
那人应叫——解白衣。
无父无母，无师无友。
这句话，本是暗花明说来调侃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渡水仙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