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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夜澜十三阁 ...

  •   江湖中,有这样一个存在,叫“夜澜十三阁”,传说这个组织是由一神秘女子所组建,阁内的几大高手也都来历各异,身世成谜,只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杀尽天下不平事。
      朝廷官府不管的,管不了的冤案,都由夜澜十三阁来为蒙冤之人伸张正义。
      只是这手段,多少有些不入流。
      近日,江湖上陆陆续续传出夜澜十三阁阁主回归之事。
      原本夜澜十三阁的阁主常年坐守盛京城,前一阵子不知怎么,竟离开京中,行踪不明,夜澜十三阁倒是由阁中有着“悬壶灭世”之称的二当家祁鸣玉大夫代为掌管。
      一辆不起眼的灰布马车沿着尘土飞扬的小道疾驰而来。
      驾车的人,是一个风神俊朗,面如冠玉,雌雄莫辨,身材有些单薄的小公子,他一身黑色为底,暗红色饕餮纹的劲装,长发高束,嘴里叼着一根芯里还留有嫩黄的野草。
      这小公子一条腿盘在木板上,一条腿垂在车架和马匹之间,随着马车晃动。
      远远的,一片葱茏之间,隐隐的露出盛京城的影儿,驾车的小公子回头对车里说:
      “阿娘,弟弟,盛京城!”
      云娘子抬手,几根碧玉似的指轻轻撩起马车的车帘,她沉静的脸上看着阔别多年的盛京城的轮廓,淡色的唇微微一抿,在嘴角勾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好,芳儿灵儿,我们到家了。”
      这驾车的“小公子”,正是云娘子的大女儿,满庭芳。
      车里坐着的人,是云娘子和云有灵。
      云有灵,小字迢迢。
      云娘子放下帘子,转身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云有灵正呆呆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他知道,这是阿姐思家心切,又挥动粗粝的马鞭,狠狠地抽在那几匹从风烟大漠的戈壁滩上拽回来的汗血宝马身上。
      “迢迢,在看什么?”
      “阿娘,您真的打算让孩儿加入吗?”
      “怎么?迢迢是害怕吗?”
      “自然不是,只是我......”
      “嗯?”
      “您真的认为我能成为夜澜的第十三位‘鸦翎’吗?”
      “你从十余岁起,就跟着阿娘和芳儿习武,深得我的真传,阿娘对你,自然是放心的。再说,你擅兵刃,最得意的就是隐匿身形,双刃出鞘,一招制敌,就冲着这个,你祁姑姑连第十三位的新鸦翎的名儿都起好了,就叫‘霜刀’,你骆叔还给你做了一把新武器呢。”
      “谢过祁姑姑和骆叔!只是无功不受禄,孩儿怕让您们失望。”
      “阿娘的好孩子,别怕,会没事的,还有我们呢。将来等芳儿继承阁主之位,你更要好好帮你姐姐,夜澜的将来还要靠你们呢,好不好?”
      “好。”
      云有灵底气不足,他又搓起了自己的衣袖,纹样朴素,但材质不凡的宽大的衣袖已经被他搓的起了毛。
      马车进了城门,路过繁华的大街和桥梁,七拐八拐地绕进了一户不起眼的院落。
      盛京城很大,这院落又与皇城相去甚远,自然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它,名义上,它是北上做生意的夫妇所购置的宅邸,实则,这就是夜澜十三阁在京城的落脚地,也是云娘子和一双儿女的家。
      马车刚到门口,就有一双衣着朴素的小娘子和小郎君小步跑了过来。
      那小娘子搬来了马凳,等候阁主、少阁主与小郎君下车。
      满庭芳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后摆,正了正自己的衣襟,然后熟稔地抱起等候的小娘子,惹得那小娘子直脸红:
      “小青兰,想我没有?”
      唤作“青兰”的小娘子半推半就:“我自然是想少阁主啦,只是您勒得我有点疼。”
      满庭芳这才放开青兰。
      “芳儿,不许胡闹。”少阁主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来自阿娘的温柔的训斥。
      满庭芳与青兰一同回头,看见刚才同青兰一同出来的小郎君打起车帘,扶着云娘子下车。
      “阁主快些进去吧,祁大夫和大家都在屋里等着您呢。”青兰低声道。
      那小郎君等着阁主和云有灵都下了车之后,牵起辔头,拴马去了,青兰陪着三人往屋里走。
      别看这院子外边瞅着普通,里边真是抄手游廊,雕梁画栋样样俱全,青兰一边引着路,一边说:
      “阁主,少阁主,二公子,您几位最近不在京城,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呢,上月,宫里那个疯癫的痴儿,居然立了府,受封了敏宁郡王。”
      满庭芳揣着手,跟在骆青兰身旁,“这个敏宁郡王,是不是你之前信里提的那个当今圣上不知和哪位女子所出的那个小皇子?”
      骆青兰猛点头:“就是他,今年才六岁,就离开皇宫外出立府了,据听说,他身边总共就有一个新罗婢还有几个侍卫,哎,可怜见的。”
      “不过,他有了自己的府邸,离开皇宫,倒也能自在些。”满庭芳凭着自己个子高,摸了摸骆青兰的头。
      云娘子看着黏在一起唠唠叨叨总有的说的两个小孩,温润地笑着。
      云有灵看着周围的一切,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言语间,几人到了厅堂。
      “祁大夫,阁主到了。”
      “阁主。”正在屋里踱步的祁鸣玉见云娘子回来了,忙迎上前去,原本坐在太师椅上的众人也纷纷起身。
      “诸位,多日不见。”
      “骆青兰!”
      正是屋外匆匆赶来的骆叔的声音。
      骆青兰,是骆叔在那场□□里唯一活下来的孩子,父女二人在被夜澜十三阁救了以后,骆叔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人家的,就拿出自己的手艺——设计武器来帮助自己的恩人,本来骆叔年轻时,曾参加过全国的机械科举,是整个大齐的机械状元,但因为没有什么背景,最后被顶替,自己年纪轻轻,什么都没有了。
      从那以后,他就窝在乡里,靠给人修修东西维持生计,养家糊口。
      自然而然,骆叔唯一还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儿,受到自己父亲影响最深的小青兰继承了父亲的手艺,甚至相比于骆叔,骆青兰做出来的东西更为精致、轻便、攻击力更强。
      青出于蓝。
      “阁主回来啦。骆青兰你跟着掺乎什么,走走走,过来过来。”
      青兰撅起嘴,背着手,脚在地上乱划,骆叔说着把自己闺女拽走。
      云娘子温婉地笑:“迢迢,你跟着你青兰姐姐和骆叔去,顺便看看你骆叔和青兰给你做的刀,阿娘还有事谈。”
      云有灵被骆氏父女拽走了。
      骆叔带着俩小孩去了后院,一进屋,云有灵就看到了一个盖着布的东西。
      “小灵儿,你不掀开看看吗?”青兰掩唇偷笑。
      小时候的青兰和廷芳带着云有灵一起玩过,多年未见,二人还是默契地保留着当年私下里的称呼。
      云有灵修长的手指捏起布一角,轻轻一掀,只见一个在白日里都泛着紫色寒光的两个细长的柳叶形的拼合在一起的物体。
      骆叔走上去,把那玩意拿起来,朝着云有灵憨厚地笑着:“小郎君啊,你看,这样用。”
      话音刚落,他握住中间的握柄,猛地一甩,原本拼在一起的两条“柳叶”被甩开,亮出两头的刀刃。
      云有灵无意识地“哇”了一声。
      骆叔:“嘿嘿,好看吧?还能这样用,走,咱们出去。”
      来到外院,骆叔“咔”的一声,把那武器撅成了两半,他拿起其中一个“柳叶”,往前使劲一扔,只见那刀旋转飞出,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唰”地割掉稻草人的首级,又回到了骆叔手里。
      “真厉害。”
      骆叔:“这就厉害啦?还有呐。”
      说罢,骆叔一甩,两片刀刃又并到了一起,他抠开握柄,冲着云有灵说:
      “这里头,能装几根银针,到时候,你就把这东西像我刚才那么一甩,刀能割,针能扎。”
      青兰凑上前来:“这可是我设计的哦。”
      云有灵看着热情的父女二人,一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骆叔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呀,郎君跟我们客气什么,来来来,你看看,给它起个啥名字好。”
      “就是啊就是啊,小灵儿,你快起一个!”
      “‘角声满空霜裂骨’,不如,就叫‘裂骨’!”
      “是个好名字!”骆氏父女都憨厚地笑起来。
      云娘子这边。
      和其他几位“鸦翎”简单交谈过后,云娘子挥退了除祁鸣玉之外的其他人:
      “鸣玉,我不在这些日子,阁中可有异动?”
      祁鸣玉:“若说异动,‘丹青客’墨梅与‘见血封喉’李含所带的两派势力最近闹得不大愉快,还有‘雾中剑’楚清,那傻小子一心要劝架,反被李含手下的人误伤了,但总的来说也没影响阁中大小事务的进行,我记着您的话,就没大管。”
      “你办的不错,还真让我给诈出来了,墨、李二人那边你盯紧些,若是一个看不住,这俩猴崽子说不定要闹翻天了。”
      “阁主,您离京这么多年,就为了诈出他俩?”
      “你大外甥女和大外甥,芳儿身手尚未纯熟,还需历练才能顺利接手,至于迢迢,这孩子体弱,江南远离京城纷争,适合养伤。”
      说这话的时候,云娘子的眼底有浅淡的笑意。
      “话说回来,我离京,也确实是因为我在京中时,总感觉夜澜中有什么不对劲,但我不好下手去查证,所以接着养孩子的机会,一道调查调查。”
      “原来如此,阁主高见。”
      “鸣玉。”云娘子突然出声,“我知道你永远会向着我的,对吗?”
      “阁主放心,毕竟您和公主从小就不嫌弃鸣玉,有好东西永远记得鸣玉,长大了还给了鸣玉身份,名字,地位,让鸣玉师从全天下最好的医师,您二位的恩情鸣玉永世难忘,鸣玉愿为您和公主肝脑涂地。”
      云娘子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顺着祁鸣玉的话,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察觉到云娘子的不对劲,祁鸣玉立马道:“属下失言了。”
      “不,没事儿,不是你的问题......说起来,小颜她,若是还活着,马上就要生辰了。”
      “......”
      “之前博钦王还在的时候,我记得,夜澜部署在青海的探子来报,说,小颜的二女儿嫁给了博钦的宰相儿子。”
      “...是。”
      “后来博钦战火突起,夜澜的人也折进去了不少,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她们的下落了。”云娘子越说声音越小。
      突然,她叫住了祁鸣玉:“鸣玉,那孩子才八七岁,小颜她得......”
      “...阁主,属下也不知道怎么能劝您,说不定,公主她和小公主都平平安安的在某处生活呢。”
      “但愿如此。”
      六年后。
      一个小婢女匆匆穿过回廊,来到一个厅堂门前,打起厚重的棉布门帘。
      她小步快走到外厅站着的骆青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退了出去。
      骆青兰进入了内堂,跪在云娘子,满庭芳以及一众夜澜的‘鸦翎’面前:
      “禀诸位大人,探子来报,一日前,有位自称‘林君’的东瀛人进了广泰茶楼,这位林先生开高价,请求咱们十三阁帮他杀掉当今的敏宁郡王,事关重大,手下人拿不定主意,来向诸位大人请示,详情稍后祁大夫会告知诸位。”
      “好,你先退下吧。”
      “是。”
      骆青兰出去没一会,就看见祁鸣玉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阁主,诸位。”
      祁鸣玉坐在侍从抬上来的太师椅上,甚至连身上的披风都没来得及摘下:
      “昨日,一位自称‘林先生’的东瀛人来到广泰茶楼,他衣着华丽,非富即贵,但他双目红肿,像是刚大哭一场。他称自己有一从东瀛来京城学习汉地文化的妹妹,名叫‘林佳香奈’,可是到了使团回程的日子,同期的学生都回去了,只有自己妹妹不见踪影,他前来中原多番寻找,却只在乱葬岗里找到了妹妹被人遗弃的尸首,仔细打听才知是自己妹妹被那敏宁郡王给糟蹋了,后又弃尸,他报官无门,几番周折下只好来我们这里求个公道。”
      这厢云有灵正被自己的兰姐姐当小姑娘用来打扮,云娘子就把他叫了过去。
      原来是云娘子接下了这个活。
      但是其他鸦翎要求必须是云有灵去,毕竟他们能走到今日的地位,都是靠自己真刀真枪挣出来的,好歹少阁主满庭芳还出过几次令几位鸦翎心服口服的任务,而云有灵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这如何能服众?
      云娘子一是为了安稳人心,也是为了报自己的私仇,最终是同意让云有灵接这次的任务——刺杀敏宁郡王李笏。
      毕竟当今大燕的敏宁郡王李笏,皇帝不疼,皇后不爱,无有亲娘,痴傻异常,阖宫上下避之不及的晦气人物,没了一个他,嫁祸给其他皇子,引得宫中骚动为上策;若是宫里冷静处理,就当他是喝酒喝的,也能略解心头之恨。
      含芳楼,盛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烟花地,坊间传闻,当今圣上,在这里还有一位红颜知己。
      李笏自然也流连这地方。
      云有灵戴上祁鸣玉给他特制的人皮面具,缩了骨。
      缩骨是个童子功,若问云有灵是怎么学会的,这还得得益于幼年时他娘和亲带过去的武功大师父教的,毕竟他娘怕他一个小子装姑娘装得不像。
      换上一身淡青色的纱裙,常年松松散散系着的发髻被青兰梳成了一个俏皮的样式——双花垂鬟髻,还簪着几朵鹅黄色的花。
      原本骆青兰以为凭借那张不戴面具就惊为天人,戴了面具也丝毫不逊色的脸,能一下子就抓住李笏的眼睛,没想到,当他混进了歌女堆里,挤在李笏身边的时候,李笏这小瞎子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一手一个小娘子,即使云有灵扯着他的袖子,他也丝毫没有反应。
      云有灵气得一阵胸闷,这会,他想起了走之前骆青兰对自己说的话:
      “这男子啊,都喜欢主动,大胆的女子,你若是干杵在那里,就是天仙下凡,也不会有人靠近你的。”
      虽说云有灵对骆青兰这样一个从未一个从未有过婚嫁经验,平日无聊时话本不离手的小娘子说的话半信半疑,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于是他放弃了和莺莺燕燕“争宠”,转而走到角落的八仙桌上,拿起一碗温热的茶,左躲右躲众娘子的广袖和裙摆,穿过众位如花般的娘子,由于裙摆太长,他一步一趔趄摇摇晃晃地走到李笏面前,然后十分刻意地摔在地上,那盏茶,也是一滴都没浪费的泼到了小郡王的华服上。
      李笏:“......”
      众娘子皆是花容失色。
      云有灵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朝着李笏连连磕头: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李笏走近云有灵,蹲下,用手托起云有灵的脸:
      “呀!新来的?你叫什么?”
      云有灵容妆花了,但还是冲着李笏傻笑:“绯云。”
      “绯云......”
      云有灵的下巴被李笏这小东西捏着,他无暇扭头,摸索着摸到旁边的小桌,慌乱地拿起酒盏,一是因为着急,指甲浸入了酒中,他摇摇晃晃地把酒盏递给李笏。
      李笏眼神轻飘飘地掠过那杯酒。
      “殿下何不到绣房与...奴家一叙。”
      众娘子:“...这么心急吗?”
      李笏的醉意漫上脸颊,他调笑着说:“好啊,走。”
      众娘子:“......”
      李笏拿起那已经倾洒了不少的酒盏。
      “不过......你先把这杯喝了,我就跟你走,如何?”
      云有灵看了一会儿酒盏,正盘算着怎么避开,不知道李笏周围的莺莺燕燕中的哪个推了他一把,那杯酒他一饮而尽。
      “痛快,咱们走。”
      一个娘子走过来,轻轻拽着李笏的衣袖:
      “殿下,您今晚可是买了我们小花魁的......”
      “哦,那叫你们家小花魁早些睡。”
      众娘子:“......”
      云有灵半推半就地依偎着李笏,这小王爷今年才十有二,个子却已经不矮,但却和缩了骨的云有灵差不多,云有灵乍一靠在他身上,两个人倒是有种别样的滑稽,他们就这么往绣房走。
      进了绣房,云有灵原意掏出匕首刺向已经大有醉意,走路的时候都脚步虚浮的李笏,却没想到已经醉倒在榻上的李笏猛地睁开眼睛,他猛地一抬手,趁云有灵没有回过神,打掉了他手上的匕首,云有灵见状,转身想跑,却被李笏一把扼住脖子,“咣”一声,将他抵在了绣房的墙壁上,墙边檀木架子上的瓷瓶“哗啦”跌落,碎了一地。
      “美人儿别走啊。”
      之前下在酒里的软骨散起了作用,云有灵渐渐动弹不得,他意识有些涣散,双眼迷蒙地看着李笏。
      李笏看着云有灵的脸侧,眼神先是有些疑惑,接着是了然,最后嘴角又带了一点愉悦的笑,他的脸贴近云有灵的脸,低声说了些什么。
      云有灵咬了一口舌尖,咬了一嘴的血,这下意识方能稍稍清醒,他一脚踢中李笏的胸口,踹的小王爷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勉强扶着墙站住,待到他双目清明时,云有灵已挂好挂锁从窗户一跃而下。
      含芳楼下,等待接应的骆青兰和几个暗影侍卫接住了在月夜下如夜蝶般从含芳楼上飞下的云有灵,然后云有灵一把掀过侍卫手里的夜行衣,几人消失在黎明前,含芳楼后最幽深的巷子里。
      “美人儿啊,我这样的人,竟也劳烦你们出手了?”
      急速掠过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小王爷在耳边留下的话却还在耳边久久回响。
      次日,广泰茶楼。
      “很遗憾林先生,我们夜澜十三阁办事不利。”云娘子坐在茶楼的雅间中,朝着林先生赔罪,祁鸣玉和满庭芳垂手站在她身后。
      “无妨,无妨。”林先生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清秀的面庞带着温柔的笑。
      “那咱们接下来,您......”
      林先生拿出此前一直随身携带的一块手绢。
      那是一块有着淡淡红色的帕子,上面绣满了红枫,绣工并不很精湛,但透过这帕子,却又好像能看到了那红叶怒放之秋。
      看着那帕子,林先生的眼神变得宠溺,接着变得无比悲凉。
      “舍妹佳香奈,此前乘船来到汉地,不曾想被那权贵掳走,日日荒淫,今舍妹身死异乡,官府不管,您能愿意替舍妹报仇,此恩林某已是没齿难忘,如今竟还伤了阁主您的儿子,罢了,此事林某不再追究了,只愿带着小妹的尸身,返回东瀛,好生安葬。”
      云娘子:“节哀。”
      林先生:“这是此次的酬劳,某替小妹林佳香奈谢过诸位恩人。”
      说罢,林先生朝着云娘子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带着仆从离开了。
      夜澜的随从把林先生一行人送出去。
      茶楼上,云娘子,祁鸣玉和满庭芳远远望着林先生的马车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城门外。
      祁鸣玉看着云娘子:“这林先生的事咱们暂且不提,迢迢这边,你打算怎么办?”
      云娘子的眼神还在看远去的林先生:“阿芳第一次任务都不是刺杀皇亲国戚,如今我这半路出家的幼子‘首战’即是敏宁郡王......”她手抵在下颌,“阁中你盯紧着点。还有,这个敏宁郡王倒不似坊间传闻那般疯癫痴傻,反而身手了得,差点伤了迢迢......芳儿。”
      满庭芳:“阿娘。”
      “你去查查那天在含芳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碧波河畔含芳楼。
      英俊的小公子摇着折扇,带着一男一女两个随从乘船进入这座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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