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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新帝登基 ...

  •   满庭芳穿过柳腰莲脸,绫罗霓裳的莺莺燕燕,万花丛中过,片片都要沾身,不一会,她的脸上就多了几个朱红的印子。
      她身后的骆青兰嘟着嘴,旁边的小厮酌言紧怕这位姑奶奶生气。
      “公子,公子看着眼生啊。”一个簪着海棠花的娘子看着这架势连忙上前,挽住了满庭芳的胳膊,娇滴滴的问。
      “一介商人,来京城做生意的,不足挂齿。”满庭芳用手中的高丽纸折扇一下一下地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脸上挂着英气的笑。
      海棠花娘子有些疑惑地向满庭芳身后望去,看了一会又转过头问她:
      “哦?公子这一路,也没有看上的姑娘吗?”
      满庭芳摸了一把海棠娘子的侧脸,然后猛地转身,轻轻把身后的骆青兰拽入怀中,她虚搂着她的腰:
      “我以为京中的姑娘都个个是惊为天人的美人,可是这转一圈,还不如我从江南老家带来的姑娘漂亮呢。”
      海棠娘子显然是个不服输的,她把手绢别在腰间,然后将外衫拽得更往下,香肩半露:
      “那公子您看,奴家如何啊?”
      “你嘛,”满庭芳放开了骆青兰,然后将她用力地搂入怀中,也不顾这海棠娘子疼不疼,趁着这女子向后仰的姿势,满庭芳弯下腰,直到二人的脸若即若离,才笑着说:“你说呢。”
      海棠娘子发出悦耳的笑声:“哈哈哈,您可真是有意思,待会奴家可得和您好好喝上几杯。”
      满庭芳搂着海棠娘子的腰,移步大堂。
      骆青兰和酌言在身后几步处跟着。
      “我在京中的朋友说,你们这每位客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酒杯?”
      “哦?那想必您那位朋友非富即贵了,”海棠娘子抽出手帕掩唇笑着,“在我们含芳楼,只有这样的客人才能有哦。”
      含芳楼的侍从相当有眼力见,不一会就端上来了一些酒杯,海棠娘子伏在满庭芳的肩上,说:
      “公子您看看,喜欢哪一个?”
      满庭芳借着美人的手喝酒,她没回头:
      “青儿,喜欢哪一个?”
      骆青兰把头扭到一边,没有再看眼前的两个人。
      酌言屏息凝神,紧怕自己发出一点声惹到小姑奶奶,然后成为她的出气包。
      满庭芳这会才转过身,朝骆青兰笑:“生气啦?”
      骆青兰还是不理她。
      满庭芳没再安慰身后的小美人,转而搂着怀里的海棠娘子,无奈地笑道:“我们家这个,脾气大得很,惯爱吃醋。”
      海棠娘子转身拽拽骆青兰的袖子:“姐姐别气啦。”
      酌言心道,娘子您真会说话,您这一声“姐姐”可不是降火,是完完全全的拱火啊!
      您看着比我们青兰姐大上不少哇!
      “哎,我看这个不错。”
      满庭芳拿起一个素色的,绘有青色兰花的酒盏说。
      海棠娘子还没说话,捧着黑漆描金承盘的小丫头开口了:
      “公子您可真有眼光,咱们这没几个人用这个杯子呢,七爷就是其中一个。”
      海棠娘子闻言瞪了这丫头一眼。
      小姑娘立马噤声,把头低了下去,躲在高高举起的承盘后边。
      海棠娘子:“您可是看上这个了?”
      “若我选了这个,你们怎么保证不会有人借此给我下毒,谋我钱财呢?”
      满庭芳贴近海棠娘子说。
      海棠娘子:“贵客您放心,咱们选定了的东西,都在后院放着,肯定不会让您中毒的。”
      满庭芳又和海棠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选中酒杯后,满庭芳让酌言去和自己“正妻”说自己要晚回去,然后放心的和海棠娘子调笑着。
      骆青兰站在一边,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她看见酌言跑了回来。
      隔着屏风,在嘈杂的雅间外的阁楼上,骆青兰故意提高声音,略带怒意地斥责酌言:
      “知会大娘子需用这么长时辰?你这小子,定又是去哪里跟姑娘厮混去了,要不是看你是郎主从小带到大的玩伴,我定将你赶出去!”
      “青娘子饶命,饶命啊!小的再不犯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海棠娘子柔声说:
      “您这位小娘子,着实是脾气不小,不知您那位大娘子......”
      “家中的娘子们都是火爆脾气,空有一副貌美的皮囊,内里都是一顶一的泼辣,哪有你温柔,可人儿啊。”
      说罢,满庭芳还吻了下海棠娘子的手。
      突然,门被从外推开,骆青兰从外进来,她没好气地说:
      “郎主,大娘子说了,您晚回家不成体统,让人瞧见了更不好,现在就得回去。”
      口气里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这么一折腾,满庭芳留下一沓交子,和骆青兰、酌言离开了含芳楼。
      夜澜十三阁的人伪装成普通人家的船夫,亲自划船来接人,满庭芳从船舱里往外看,挂着各式各样灯盏的含芳楼里,美人,美景都融在充满暖意的橙色灯光中,渐渐成为一个光团。
      周遭突然暗了下来,满庭芳放下竹帘:
      “发现什么了?”
      酌言:“少阁主哇,您是不知道啊,我跟着那拿着承盘的小娘子七拐八拐进了他们所谓的后院,好家伙,我这一趟,跟摸金校尉也差不多了,那真是——”
      满庭芳抬手打断了酌言十分夸张的肢体动作:“重点,人话。”
      酌言以为少阁主要打他,欠欠地笑着,缩了下脖子:“您别动怒,我马上说,咳咳,所谓后院,从正楼的后门出去,穿过长廊,拐出含芳楼的院子,往北差不多一里地,就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宅子里,那里边机关暗器不比那皇家的墓葬里边的简单,但是对于咱们夜澜的人来说,却并不难,而且守在那里的暗卫也不多,我倒是进去了,里边是一架一架的木柜,不过嘛,多半都是空的,李笏的杯子不难找,我看到,那杯子周围有一点点白色的粉末,这不,取下了一点带回来给祁大夫研究。”
      骆青兰听了酌言的话,暗暗地抓紧了满庭芳的手。
      满庭芳和骆青兰的眼神在黑暗的船舱中交换了几回合,满庭芳道:“酌言,你去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你。”
      “这个,倒没有。”
      “这件事,不简单。就好像是有人等着我们去查。”
      骆青兰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也可能,是在等着非官府的势力去查,毕竟,嫁祸给江湖人,总能把自己择干净。”
      “不排除这种可能。像他们这种为天家服务,且听命于天家的地方,如果守卫的工作如此稀松平常,那么想杀这些权贵简直易如反掌,所以他们势必会严加防守,此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有皇亲国戚,想借江湖势力的手,顺势除掉李笏。”
      “但是,少阁主,”酌言发问,“这不就是在赌嘛?若我们不去呢?”
      “我们不去,会有别的无辜之人踏入这个圈套。”
      “或者,没人上套,那就说他是喝酒喝死的呗。”青兰补充。
      满庭芳赞许的看了骆青兰一眼。
      酌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啊?”
      满庭芳:“当务之急,一,等祁姑姑弄清楚那白色粉末是什么,二,想想怎么洗脱嫌疑,免得被人耍了。不过,青兰,来。”
      满庭芳拽起青兰的手,掀起隔绝船舱和外界的竹帘:“小孩子不要听。”
      二人来到船尾。
      满庭芳看了一眼船夫大哥,那大哥立马堵好了耳朵,只专心划着船。
      “我向你道歉,我说你是老家带来的小妾,是我口不择言了。”
      骆青兰站在夜晚的微风中,沉默了好久,道:“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原谅你了。”
      京中情势如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敏宁郡王遭暗杀的事不胫而走,同时还有敏宁郡王玩弄平民女子的事在旁煽风点火,皇位上坐着的老皇帝正巧在这会儿驾崩了。
      好嘛,敏宁郡王李笏又添了第三宗罪:气死了亲爹万岁爷,当真可谓是大燕第一大孝子。
      庆明先帝驾鹤西去,新皇李冕登基,改元景麟。
      李冕何人?先帝和当今太后武画屏的嫡长子,李笏的大哥,远嫁的定城公主的弟弟,博钦前赞普的小舅子。
      先帝的葬礼至今,新帝表现得相当得体,完完全全是一个勤于政务,忧国忧民的好皇帝。可是,平头百姓间尚且是人心隔肚皮,更何况是那高位之上不可触及的皇帝呢。
      皇帝寝宫。
      “母后当真执意如此和儿臣过不去吗?”
      已经是太后的武画屏比当皇后时更添了几分威严:“陛下,你让你的其他兄弟固守封地,无诏不得回京已是过分,如今你竟要让你的傻兄弟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你这样只会落得苛待手足的名声。”
      “太后,朕小的时候也没见您对七弟那么上心,如今这是怎么了?要关心则乱了?”
      “他一个傻子,何况还是做出那种恬不知耻、令祖宗蒙羞的事情的傻子,您为何执意要留他在京中,任他自生自灭不好吗?”
      “恬不知耻?令祖宗蒙羞?皇帝,你别忘了,先帝是怎么没的。”
      皇帝眸子暗了下去。
      李笏出事的半年前,先帝因为在皇家围猎上因追捕一头野鹿而不慎意外落入水中,捞上来的时候,先帝已经差不多被泡的浑身青紫,泛白肿胀,浑身抽搐,口中尽是淤泥与腐物,抬回了宫,也是用千金的药材吊着,就差一口气的事,可是这一口气皇帝死活也咽不下去。
      造成先帝如此情形的人,就是皇帝李冕。
      只不过,他以为,先帝会溺毙在那片湖水里。
      皇帝回想着这件事,嘴角又挂上了阴狠的笑:“太后,先帝殡天,也少不了您的帮助啊。”
      这下,换太后紧张了。
      得知了自己亲儿子居然怕先帝另立太子,直接先下手为强,射中了先帝的马腿,害得先帝跌落湖中,变成了口不能言的残废,先帝被抬回宫那天,皇后匆匆赶到皇帝的寝宫,看着先帝的样子,生怕自己儿子的行为会暴露,于是,皇后一边同还是太子的李冕商量,直接下了猛药,给先帝一个痛快;另一边,召集娘家外戚稳住朝中局势,恰巧此时李笏出事,她干脆祸水东引,造势将这一切都赖到李笏的头上。
      “皇帝!”
      “太后,事已至此,李笏,朕会把他禁足在王府,您还是在您宫里颐养天年吧,莫要再插手此事了。来人,送太后回宫。”
      皇宫里天家母子正为了李笏吵得面红耳赤,倒是李笏这边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捉到了一个“贼”。
      “泼水,把他弄醒。”
      “是。”
      “啊噗,咳咳咳,咳咳......”
      云有灵眼前光怪陆离,一会是自己赌气定要查出郡王府的事情不让母亲为难时云娘子不放心的神情;一会是姐姐满庭芳的满脸愁云;再一会是郡王府铺天盖地的机关;一会是几个大汉殴打自己时的狰狞面孔......
      恍惚之间,他感觉到有人掐住了他的下巴。
      “醒醒。”
      “呃......”
      “再不醒,我就把你关进仓房了。”
      一听这话,云有灵突然开始抽搐,口角有涎水流出,流到了李笏的手上,他眼睛里翻着眼白,喘气变得艰难。
      李笏嫌恶地接过属下胡首丘递来的帕子擦手:“找个人跟皇上说我病了,需要个太医,但是别让金妈妈知道,嘴严点。”小王爷脸上的又挂上了笑意,“这可是夜澜十三阁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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