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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番外(彻止久篇) ...

  •   “阁主!”寒鸦一声压抑憋不住地愤慨,传向耳边。

      彻止久被动瞄眼地偏头,也不吭声,手抓着小飘带搓又搓,打斜的眼睛是知错下次还敢。

      “您……您,您怎么能让陈光当贴身侍从呐?”寒鸦问道。“您想要侍从我可以给您招的啊,非要陈光做什么啊,阁主。”

      一声阁主企图唤起彻止久荡然无存的职业素养,完全没用。

      “吾想要个有趣的嘛。”,“我可以给您招有趣的。”

      “会唱歌的,跳舞的,起早能抗三袋大米的,您想要……”

      “不喜欢,吾就想要陈光。”彻止久回道,寒鸦噎了一口,陈光那里有趣了,你告诉我什么是有趣!

      压下心里的火,手中的算盘打个不停,近两天头都快秃了。

      “陈光是接引司的主头队长,正二品薪水很高的,阁主。”寒鸦说道,“您这样调制,我会很难办的。”

      银柳阁那里有过贴身侍从一说。

      是扣钱按标准来,还是照旧?都不合理,陈光在楼里干七八年了,资历老她怎么动!

      “那你想想办法行不行。”,“他的薪水您自己出我就不多说什么,现在财源紧张,您这样我没法保证银柳阁的正常运营。”

      “吾那里有钱。”,“这是您的事。”

      “我现在连上次穷离革职一事引发的财源危机,还未解决完全,加上这次接引司多添的人手和新上任的主头队长,财库已经亏空了,阁主。”

      “桃花源里有往年留的。”,“快填补完了。”

      “黄沙漠有一处洞天。”,“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寒鸦仿佛在法言里叹出口气,略带无奈却坚决的语气回道,“以后阁主您在如此用事,就只能自己掏钱抵亏空了。”

      彻止久淡淡“哦”了一声。

      “哦”的寒鸦打哆嗦,果不其然

      自那天起,彻止久加入提命司的行列赚钱,没有腰牌证明,却无人敢质疑他的实力。

      整个下界,在榜单的人头几乎是同一天消失在了灰黑的夜里。死法不一,手段千奇,严格遵守雇主需求,业绩一夜飙升,像出了一笔横财填补财库的亏空。

      直到寒鸦喊停手,这持续近一周的屠杀才稍稍停止。

      在杀下去,底层死侍抢不到单子就要砸锅卖铁,要饭去了。

      也是在这一刻,彻止久颁布了一条残忍却能激发效率的法令。

      半年内账单不过标者,逐出银柳阁。

      当然达标准则由度止司和人鉴司出,他们是管收入和人力的。

      “老大,您说走就要走了啊。呜呜呜……”接引司的少年们哭成一团,簇在陈光身前,“您一个人走了要保重啊。”

      “你们也保重,现在接引司不也轮休了嘛,没事大家也记得多出去走走。”陈光回道,背上一个小包裹。

      “老大~老大~”少年们喊着,一声铃声后却各各收起矫揉造作的模样,扭头就走绝不多恋。

      “唉哟~老大就送到这个了啊,铃响我们就要去任职了,您就自己走好不送嗷。”少年们摆摆手,背影坚决到连头都没回。

      他就知道,这群调皮捣蛋的都是小精灵鬼。

      叹上一口气,陈光多看一眼接引司,风凉飕飕的吹。

      在这也干了七八年,这心里也着实是舍不得……个屁。

      干了七八年就没歇过一天,一天假都不给放,钱多有什么用。

      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接引司半步。这个地方中邪吸人精气,去这里就跟出家去了和尚庙,什么都能戒了。

      爱谁去谁去。

      不过也真有幸 ,有天能偷听到阁主和外界人对话,让他摸清楚了阁主的性情格调。

      这不好日子就来了,直接给他提去总部了。

      什么没有休沐日的破日子,见鬼去吧!

      见鬼去吧!

      敲打算盘的寒鸦想着,手里接着陈光转职的信件,眉眼一瞪。

      伸出银柳印章狠狠盖了上去,盖的气愤,便多盖了许多个。

      横七竖八的盖,狠重压撵的盖。

      我天天婆口婆心的喊话,呕心沥血的经营,我图什么。

      我图什么!多盖几个。

      盖不死你,用最好的泥盖,浪费红泥,我亏死你!

      亏死你!!!

      心里气愤,手上力气见长,声响巨大,引得其他职员拨算盘的声都小了。

      而陈光拿到信时,已是什么都看不清。

      一堆密密麻麻印章,红到流油,只能猜测是总部送来的……

      阁主这是什么情况,太激动了不成。

      每天起早贪黑打算盘,写账本,脸都熬花了。

      想她花一般绽放的大好年华,就只能坐在案桌前打算盘,墨打翻甩了半袖的黑。

      今日工作是白做了,漂亮衣服也花了。

      ……崩溃了。

      爹娘,女儿今日就下去找你们,咱们九泉之下再见。

      哭花的寒鸦爬在卷团黑墨的纸张中间,夜深就留得她一人,还在加班加点的整理账本。

      人生无常,安如平常,不如不平常。

      下个刀子刺死她吧。

      待到寒鸦哭的岔气快呛死自己时

      一卷清风,卷走纸张间的笔墨也留下了一封信件和一堆瓶瓶罐罐。

      字如见人,是阁主写的。

      信里纸张数少,字也小,工整整齐,密密麻麻写了两大张。

      写自己这几年一直以来的玩闹,写自己极不负责,写自己那里都不好,写自己并不适合当阁主,写自己不懂这些,什么都写,什么都表达,什么都检讨。

      直抒胸臆,不含词藻修饰写满了两大张。

      而那些瓶瓶罐罐也是各种样式的润肤品和胭脂。

      连罐子长的都特别合人心意,粉玉雕的,晶莹剔透,小巧精致。

      寒鸦摸着玉瓶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缓和出一抹笑意。

      阁主喜欢还能怎么办。

      辞职吗,这天底下哪还有像银柳阁这般还把人当人看的地方。

      外面世道乱成那般,有目共睹。这天底下那还能找到像阁主这般,还把人当人看,把女人当人看的上位者。

      就连她思念过的故土上,也没有那里能比的上银柳阁这般平等,风纪良和,职场清明果断的。
      阁主想如何,那就如何,又能如何。
      阁主喜欢什么就是什么!

      整个银柳阁历代死侍都是这般死心塌地,可能彻止久并不知道,但他有多好只有担任过职位的死侍们知道。

      他可以给颠沛流离的人一个家,给人界抛弃的棋子一个发光发热的地方。给奢求为自己而活的弃子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桃花源。

      银柳阁就是他们忘忧的桃花源。

      阁主想做什么,想做就去做,又怎样啊。

      能怎样呐!!

      我来抗不就好了!

      重燃起斗志,账本是飞速的处理完的,解决方案也是一转夜连图带画处理好的。

      卯足劲的干,体力不支,“咚”的一声砸在桌案上,睡醒第一眼就收到了一张带薪休假的券。

      心意领了,这钱还是挺两天周转完在给合适。

      她就是管钱的,现在带薪休假不是时候。

      婉拒了,不对……

      是委婉的合理的延迟了。

      草戏班子有草戏班子的周转办法,能跑得动就成,彻止久创建银柳阁也从未想过做大做强。

      只是在万年的时光里能多磋磨些日子,让看守下界的生活没那么枯燥。

      他是人,没人陪陪他,让他转转脑子,真的会被逼到发疯。

      他也同样欢喜这群在银柳阁里叽叽喳喳的死侍,闲暇时光便总爱下去逗几下,也算是有人会和他说个话。

      不至于太无聊。

      太过孤独。

      那天做错事惹急了,自然是去哄。

      不哄他们,他还能去哄谁。

      彻止久惯用写信的方式倾诉表达,在人界时便是如此。

      这也总惹得侍远恒这个大醋坛子,次次酸的满地找牙。

      他和谁都能写上两句,倒他这却是连话都说不全。

      “小彻将军今日给吾写了封信。”

      “这有什么,还给吾写了呐。”

      “人家和你写什么,五大三粗的糙汉子。”

      “你这什么话,小彻将军怎么不能吾写,小彻将军可是给吾写了一大张!”

      “写的什么?”

      “自然是写,饭堂那日推手打翻饭菜一事。”

      “那不是意外嘛?”

      “但小彻将军说是他的问题,让吾别生他气,有什么好生气,吾有不是小气人。”

      “小彻将军就爱这样,性子玲珑敏锐了些,你可别放心上,嫌他烦。”

      “那怎的会,小彻将军威武霸气,吾还想挑日子和他在比一次武呐!”

      “哈哈哈哈。”

      “小彻将军给你写的什么?”

      “不给你看,这是闺家的小秘密。”

      藏藏掖掖不给看,其实就是那天桃树下,她捧着书和景太般配,彻止久便给她作了首诗,夸她和景。

      怎么能随便给女孩子家的作诗呐,被姑娘家骂风流还要躲到吾这里,喊殿下的掉眼泪。
      问如何是好。

      “殿下……”

      “唉,人怎么骂的。”侍远恒无奈叹道,看各处的文书都没现在头疼。

      “人姑娘说小彻将军真是见一个姑娘给一首诗……好不……风流,若是以后有了妻,定要被关在院里露不出头……”

      “殿下……怎么办。”

      “你……这话你就当句调侃吧,没什么别的意思,别什么都老往心里去。”

      “当真吗?”,“吾的话你还不信。”

      “嗯,明白了,多谢……殿下指导,属下这就告辞了……殿……殿下?!”小彻止久拱手道,点头就往外走,却反被殿下拉过去,揽在他身边。

      “回来,你是不是又要写你那长的看不着篇的小传给人看。”

      “那吾是要写简短些吗?”小彻止久回道,回得差点没给侍远恒气死。

      “你……”侍远恒吸口气,沉淀几分心中压抑的肝火。“不用写,你也该收收了,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没必要都记在心上,说那么开。”

      “可是不说开,会误会的……殿下。”

      “不用说,非要吾给你下个令才能止住吗?”侍远恒回道,也是有些恼了。

      踏门前,怎么没一口唾沫给他淹死在门外面。

      这爱写信给别人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这毛病什么时候都没改。

      也不知道给他写几张……和他就没有矛盾吗。

      也不见给他写过几张。

      “对不起,殿下。”小彻止久回道。

      一句语气偏差的音色,让小彻止久自己躲屋里抹眼泪哭上了半更天。也是又写了一打的纸信,却没有给出去,连同快做成书的诗言一起塞进了自己的床头柜里。

      每天晚上,伤心就拿起来读一读。

      据传言,金泽楼晚上总会传来小彻将军憋不住的哽咽声,想来是三殿下又在欺负人。

      三殿下怎能每夜都如此,可怜小彻将军了。

      唉,怎么办,只得明日多给小彻将军一个鸡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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