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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六界前言1 ...

  •   “陈景,你这转悠七八年了到底在忙什么啊?”彻止久传音道。

      “我想忙什么就忙什么呗。”,“也不见你有啥忙的。”

      “明日找你喝茶。”,“你说的,必须来啊。”彻止久强调道。

      “来,肯定来,现在可以让我好好睡一觉了吧。”陈景回道,躺小床上,屋外正黑,估计连午夜都过了。

      “你不睡觉的吗?”陈景打哈欠道,“你明天一定会来啊。”

      陈景翻身无力地嗯了句气声,答应完,彻止久也打了个哈欠,把传言关了。

      想来,除了几年前陆冕兄来时,去过一次以后,基本上就没去过银柳阁了。

      不是不爱去,也不是茶不好喝,是他这心里面抗拒和侍远恒见面。

      越在下界观察,他说的话就越真,渗人的恐怖。

      几万年前的人了,现在世道如何摸得一清二楚,一套套的说法总感觉他设局多年。

      这才恐怖,能把局设在万年以后,世道变迁的,他怎么可能一点差错不出。

      陈景起身,踏出了门外。睡不着,这事哪能让人睡着。

      这可不像是让他一个人完成义务。

      “你这脸色,昨晚没睡好?”彻止久问道,沏了壶茶,邀陈景入座。

      陈景连走路都有些飘忽,一晚上没睡,跑到下界封印处研究了半天。脑子一头雾水推算来,推算去,连门都进不去。

      “嗯……”陈景回道,坐到垫子上就是愣神,茶烫到手都不带多挪一步。

      “你这是没睡吧。”,“嗯……”

      “那就回去睡,顶着这种脸还和吾喝什么。”彻止久也是生气,那有做客是这般模样的,跟他逼人来一样。

      陈景不吭,猛地灌了自己一口茶,说道,“抱歉……能借宿一下吗?”

      “不能,想来就来,想睡就睡,当吾这里是什么地方。”彻止久拒绝,刚拒绝完就见陈景摆出了和陆冕一样的脸色。

      面目表情的可怜,毫无变化可就是让人感觉在多说半句,天都要塌了。

      “没用。”彻止久回道,“求你了。”

      “你说什么?”

      话听着小,陈景熬夜熬的眼酸,就顺势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抿着嘴也不多说,光是眨眼看。

      现在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这样,眼里装了条水龙吗。

      “你知道你现在表情多吓人吗?”彻止久说道。

      “不知道。”

      压住心里一团热气,嘴边茶盏轻响放下,彻止久眉头一撇放弃开口。

      “睡睡睡!服了。”说完便起身,给陈景挑房间,“睡醒了必须陪吾喝茶,听到没。”

      “多谢。”陈景拱手道,“客气什么。”

      “你们也真是……”喜欢来这睡,也不见那个能多来看看。

      一个就知道顾自己,来就是商量事,一个满下界的跑,没事就自己找事的不来。

      “就这个房间吧,困就赶紧去补觉。活这么大个人了,天天连个觉都不会睡。”

      听着教训,陈景点头嗯嗯摸着门,一个起跳便往被褥里钻。等在睁眼时,就见眼前坐着一个小人。

      手里拿着墨在往他脸上画画,面上还是木讷的单纯。

      “彻止久呐?”陈景问道,起身抹了一下脸。

      小侍没吭声,但想来也是彻止久有事,要不他也不会出来。

      “我有事找你。”

      小侍还是不说话,给他拿出一面镜子和一副画,给完就笑着跑出了门外。“你……”

      声音戛然而止,彻止久处理完事情回来了。一手便抱起小侍搂进怀里。

      手上沾着墨,摸花了他的脸也是纵容的开心。

      等视线移到追出门的陈景面前,就见他眸色一聚,回神又带上一抹笑,开口“看看自己的脸,他总爱这样你可别生气。”

      “不碍事。”陈景回道,术法下清扫了脸上的痕迹,正要走却反被一句话拦住。

      “说好陪吾喝茶的,要反悔不成。”

      “和吾聊聊。”彻止久冷声道。

      皮笑肉不笑的脸能惊出人一身冷汗。

      “行啊,我也正好有事同你说。”陈景回道,两人一笑半假不真。

      一个想糊弄,一个是拼命的找茬试探。

      茶香肆意,点上一柱冷香,飘渺的清烟热气环绕在二人面前。

      谁也没有开头,两双透色的眸子都在缭绕下散发出浅淡的微光。

      “你想和吾说什么事。”彻止久率先开口,拿起茶盏便要倒茶。

      “自然是想同你聊聊你家小木偶的事。”陈景说道。

      这般敏感的话题,彻止久却未发作,茶水从壶中续续倒满茶盏。

      茶色浓褐,微波吻动。

      “那就聊一聊,你想说些什么呢?”

      “我不敢说。”陈景回道,“不敢说,提都提了,你说不敢说?”

      硬叩的茶盏递在陈景面前,松开手的茶面晃动掀起圈圈浪花。

      “听你怎么问了。”,“你想知道什么?”陈景回道。

      晃动的茶面尚未安静,却抓起便送入了口中,“你这茶倒是真好。”

      “少说你那些胡搅难缠的客套话。”彻止久说道。

      抿口茶,陈景又是打哑巴铃不吭声,就等彻止久问。

      茶水一口口下肚,难以揣测的心理就像过口的热汤,品不出半点茶香。

      这可不是理想中的茶会。

      喝完茶,想在吃上一盏,却反被他抓上壶柄伸手拦下。

      不能喝那就不喝。

      面上依旧承接笑意,陈景收回手,端坐好。

      不走,不动,也不吭。

      二人像是在硬耗一般,僵持不下。

      直到彻止久彻底失去耐心,手中茶盏一声重响敲在桌子上,问道。

      “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有的联系?”

      “一见面。”陈景回道,“少说胡话。”

      “那你觉得我还能什么时候见到他。”陈景反问,“你们商量了什么事情?”

      “你觉得一个新生的灵魂最需要什么。”,“我不信你这几万年来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然你也不会问我这些。”

      “那场幻术不是你下的。”彻止久眉头一紧提道,“是我下的,但后半场不是我。”
      “他帮了我的忙,我自然要来还情。”陈景说道。

      “你许诺了他什么东西?”彻止久沉声道。

      眼中黯然闪烁,瞪向玩弄茶盏的陈景,摸起茶盏的手指也不由缩紧几分。

      “明知故问,彻止久。”,“他能向我索要什么,无非就是一具肉身罢了。”

      “他凭什么会找你。”彻止久说道。

      “他为什么不会找我,对于他来说我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陈景自信道。“我的身份,我的实力,仙君的许诺千金难换。”

      “反正你亦全然清楚,我也不瞒你,我和他每一次碰面都是在找机会帮……”

      脆裂一声,彻止久手中的茶盏碎裂,褐红的茶汤汹涌,融混着滴滴划伤的血痕。

      “这杯子质量可真不好,还是换一家采购会更称心。”彻止久说道,弯笑着嘴拿起手帕,就要收拾桌上的残局。

      擦起桌子,抬头又是冲着他浅淡一笑。

      “又不是什么大事,没事你就继续喝,清麟品着还是蛮不错的。”事亦如此,陈景却不想接下这个台阶。

      抿成缝的嘴角上扬开口
      “还是不了,我有些事还尚未解……”

      又是一声重响,眸色晃动。
      就见彻止久放下茶壶,挑起的茶把摁在手心,捏出一柄指印。

      “吾说这茶特别好,给你拿些回去,以后也能随时随地喝上,很方便的。”

      “清麟千年一角,太过贵重了。”陈景回道。“茶你留好,我这不要脸的得空,还想让你再请我吃。”

      “你倒是好不要脸。”

      “你海涵,这次说陪你,算我失约,下次一定来。”

      “失约了,还谈何而来。走了也不用再来了。”彻止久回道。

      陈景晦声吞下话题,没客气接下句,也不点明,只是招手随身法阵发动下离开了银柳阁。
      “有事先行告辞。”

      “不送。”

      彻止久回道,手指轻点下,在银柳阁内部笼罩出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

      桌前依旧狼藉,他并不想收拾,抬脚便往小侍身边去。

      小侍圈在阵法内,乖巧地跪坐在床上宕机,木纳愚笨,看到自己来还是会如常一笑。

      平静柔和的浅笑……

      顺着小侍的脖颈,彻止久居高临下地抬起了他的下巴,喊出一个人名。

      “侍远 恒?”

      像是试探又不乏肯定,他半点不敢信陈景说的话。这种透人入骨的话术,听都快听出茧来了。

      小侍不动,却也没像往常一般机械木纳的回话。

      “瞒吾这么久,到现在能和你的乖狗狗说说为什么了吧。”彻止久凑近,身上充斥着冷香的醒神潮爽,语气危险像是弯弓满弦的铁箭,压抑蓄势待发。

      眼中的内膛依旧在害怕躲避,不敢透露半分马脚。距离他身形愈发的靠近,小侍伸手推上了他的胸膛。

      沉重的危险袭来
      摸在自己脖颈间手指猛然上移,贴上脑勺就是向上一拖。

      微启的唇边被人衔住,呜咽声只得在唇齿间磨动。

      “小久……”

      “你……”

      吞没气声,彻止久吞吐着热气咬向他的脖颈,比之前那次亲热的欢愉都要发狠。

      舔舐着甜腻的血液,小侍的脖颈在利齿下绽放出了鲜艳的红花。

      “疼!”小侍喊道。

      彻止久没理,自顾自像条疯狗一般啃咬。无论他是否是侍远恒,就算他真的只是只人偶,彻止久都不会如此。

      他现在是发了疯的癫狂,企图用不切实际的行动哄骗自己。

      动作越是强硬,越能反面证实他恐慌抗拒的内心。

      咬上半天也不见他在自己身上游离走动,手指紧掐着他的腰部,胯腿相贴。

      嘴上狠咬也只在脖颈处停留,别说是亲吻暖味的前戏,半天下去他衣服领子都没敞开。

      心中叹口气,面上还是得论事就做。

      “你放开。”小侍说道,拳头砸在彻止久身上就是软塌塌的棉花,起不了半点作用。

      “你不许走,侍远恒说过你是送给吾的奖励。”彻止久松嘴,搂住他就是强硬塞在怀里,宽大的袖口遮挡住他的身躯,也遮挡住了他看向窗外的眼睛。

      “这具木偶还是你的,我换身皮什么都……”,“不行!”

      “不行,你那里都不要去,陪陪吾好不好。”,“算吾求你。”

      “你可怜可怜吾。”

      “你想看什么都行,吾可以带你去。”

      “你不想带吾,吾就不在你身边看着。”,“你玩够了就回来,行不行……”

      “你别走,你走了吾就什么都不剩了。”彻止久呜咽道,难以已制的哭腔哽咽响起,抱在怀里,身前的胸膛止不住的颤抖。

      清冷敛滑的冷香在温热的胸膛里浸热湿透,滴滴滚烫的泪珠打在他背上,润入火热。

      “你别走……”臂弯间愈发缩紧,直至呼吸喘急,小侍难受地露出脑袋,趴上彻止久肩头喘了两口气。

      “别哭了,几万年了,看这活的可怜巴巴的。”小侍说道,大大咧咧便往他背上拍。

      沉重几声,孰轻孰重,尚可未知,

      只是快要把哭岔气的彻止久送归西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咳咳咳咳!”

      “住手……咳咳咳”,“哦。”

      松开小侍,彻止久趴在床边又是一阵咳。脸都咳热了,憋着泪,鼻尖更是一酸,喉咙刺痛哑窒。

      “慢点,慢点哥,太吓人了。”小侍说道,顺起他颤乱的脊背。

      “你闭嘴。”

      捏哑的嗓子喊道,彻止久眉眼紧缩的难受。

      “咳咳咳咳!”,叹口热气,彻止久问道,眉眼带红,“你是什么时候生出的意识。”

      “……”小侍听着话,收回手眉眼挑动却不想回答。

      “你说啊,咳咳咳……”

      “几千年前吧……”小侍思索道,身形还未逃,就被彻止久打了一个头槌。“你作甚!”

      “早有意识你不说。”,“我敢说不。”

      捂着头,眼里生泪,整个乖巧面相却看得让人,心里莫明添堵。

      脸上腾起热气,彻止久火速下床,嘴上嘟囔的话,快哼成了一道闪电。

      “以后你睡这,吾房间在隔壁,吃饭什么,洗澡,喝酒点心你自己知道在哪,自己去拿,不知道在找吾,不许……不许……”

      “你这是在挽留我吗?这么多规矩。”小侍说道,一腕胳膊,腿伸在床前翘成一字,还抖腿……

      “你……”彻止久上下一撇,“吾……”

      “啧……”,“你这动作跟谁学的。”

      “我爱跟谁学跟谁学。”小侍说道,“呵,那你是不是还想把自己头发剪短,在染上一头白发啊?”

      “……不是特别想。”小侍笑道,恶劣乖戾的气质一股脑的往他身上钻。

      “我想抽烟。”

      “不许抽。”

      “不给 我抽,我 就 走 !”脚腕左右摇晃,细小的腕骨支撑不住,咔嚓扭了一声。“嘶……”

      ……

      “该。”,“嘿!我这暴脾气上来了,现在就摁倒你信不信。”

      撸起袖子就要长牙五爪的干,这模样看得彻止久眉头紧皱。

      “你快闭嘴吧。”彻止久说道,在说下去这心里快该觉得,养他是个亏。

      他以前性子有这么恶劣吗?

      “你听说没,当朝三殿下把这头发…剪了!”

      “简直是……”

      “啊?这,这成何体统啊。”

      “……”

      “凭什么听你的,你做甚!”小侍喊道,缩脚要逃反被彻止久抓住了脚腕。

      “别动,给你疗个伤。”彻止久说道,手间微光亮起,腾起烫意的脚腕在温凉的气息下得到舒缓,冰凉的指尖搓动在扭伤处,痒得小侍一激灵。

      “我不是侍远恒。”

      “吾知道。”

      “你也……不可能是。”温热的吐息听不出的复杂。

      揉好脚腕,彻止久起身便要离开,独留下他一个人偶摸着脚腕,空想。

      银柳阁的屏障自那天起,便没有休息一天,一直笼罩在楼外。

      半点风吹草动,彻止久都会传过来看一眼。

      只要他不是一声不吭的跑走,他就不会管。

      闲来无事也不会找他聊天,他这挑的性子太放荡,彻止久受不了。

      但他肯定是信了。信他是被滋养出来的灵魂,由着侍远恒生前留下的珠子,滋养出的灵魂。

      带着他的脾性却没有他的记忆,更没有他那些繁重,乱七八糟,看上一眼便心力憔悴的勾心斗角。

      他最向往的一种状态,就是这样。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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