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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下界篇 ...

  •   人已散,生活还是要继续走。

      自从昨夜绝裂以后,陆冕心里就算内耗了一整夜,也觉得该转移注意力,去返回自己原先的生活节奏了。

      炒两个菜,自己吃。找两个散活,赚点小钱。

      中午街上依旧吵闹着,蒸腾的热气飘香,陆冕找了家好吃的饭铺点了几个菜和一壶酒,刚坐下还没吃上两口,便被邻桌的闲聊抓住了耳朵。

      “你知道咱满城往东走,有一座小山不,那山峡沟渠老漂亮了。”

      “你看这画就是我当时作的,美太美了。”

      “渠兄啊,你怎么喜欢游水作画,爱不爱听曲,我知道有个地能免费听。”

      “免费的曲能有多好。,“这你就古板了吧,我带你蹭曲听去。”

      “哇,你不知道洛蒂轩晚上的琴师有多美。”说要蹭曲的人感叹了一声,“真的,只是蹭曲子可看不到,以后我要是发达了一定请渠兄去看看,绝美。”

      “你这个见色起意的狂徒,你是在夸曲吗,你在怎么说我就不去了。”

      听到这里,陆冕其实就猜想到是谁了,难受,有点不想听了。

      刚想起身打包,又被一声碎语打住身形,“好听的,曲美人更美,不过今天就算了,听说为了鼓足士兵势气,军老爷把洛蒂轩给包了。”

      “咦~我今天可是去猫了一眼,里面那气氛,啧啧啧我看了都觉得难堪。”

      “你少去乱好奇。”,“知道了。”

      听完这些话,陆冕拿到嘴边的菜都有些难咽,也不知道心里别扭了什么想去洛蒂轩看一眼,或者去青玖山……才不去,人都赶走了还见什么。

      纠结的小心思偷偷藏匿,陆冕拿起身旁的剑便要离去,却忽地被一个老菜农模样的人拦在身前,来人畏畏缩缩,双眼慌张无神。

      陆冕只以为是巧合闪身便走,走的途中,手里却被硬塞了一只铁锈到划手的刀片。

      刀片没开刃,陆冕朝老菜农扫了一眼,一个转头提剑走了。

      随着陆冕离开,老菜农也因为在店里发疯赶了出来。

      在往后满城外的林边,得一处隐蔽的空地,陆冕提剑而立,双手环胸,手里递过去的刀片扔回了老菜农手里,“我今天不接单。”

      刚说完,老菜农就一个闪身跪在陆冕面前,吓了他一跳,紧随而来的是在眼前尽显的杀意,“我说了我今天不接单。”

      寒意四射的利剑抵上了他的脖颈。

      “你就帮我杀一个人,价钱好商量。”

      “这不是商量的事,不接就是不接。”陆冕说道,收剑便不在想与他纠缠,却还是被他一个拦身抱了一条腿,“滚开!”。

      陆冕一个蹬脚给他踹出去,飞身便走。

      风声大,只能依稀听到老菜农蹲在地上哭喊,没天理,自己可怜的女儿,杀了他个王八蛋。

      回到茅屋,陆冕松了口气,扔下了挂在自己腰前内部人能看懂的铁片,视线凝聚,桌前却又发现了一封信件。

      这次信上盖的印更多更密集,更显写信人的烦躁。

      彻止久发什么疯。

      陆冕心想,拿起信件,刚想打开查看却被一阵沉闷陌生的脚步声打断,提起剑一个闪身,便猫向了门外,还是那个老菜农,只是手里多了一袋钱。

      他怎么找过来的,陆冕一个疑问查探了四周没有埋伏后,才冲出门外,直接一只剑抵上菜农的脖颈,将他架在身前,“你怎么找来的?”

      “我,我给你的裤脚上撒了油菜花的花粉,寻着味找来的。”菜农回道,他裤脚上确实有花粉,但是这起码两里地的距离,就算是狗也闻不见的吧,寒剑的杀意更剧,“少撒谎,不说就直接去……”话还没说完,就听菜农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冕瞬间警惕望了两眼四周,“你想做什么,不说现在就杀了你。”

      “我想让你帮我杀人,你就帮了吧。”菜农回道,“少装。”陆冕不想在于他掰扯,一剑便要封侯带他去见阎王。

      “穷离!”菜农一声喊道,脖颈一滴血珠,陆冕停下手中的剑,警惕疑惑的琢磨了他一眼。

      除了银柳阁没人知道这个称号,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停顿的半秒空隙给他解释清楚的机会,菜农也是赶紧自爆家门。

      “我是度止司上任执掌,你不记得了吗,我当时还夸过你的。”

      “你当时的上品令牌还是我给你颁的啊。”

      说起他这个职位,陆冕的回忆一下子便拉扯到了两年前,自己第一次的加薪升品。

      “老鬼?”

      “是我,是我啊。”

      “你怎么……有什么事?”

      陆冕对于这个见过几面也总是提拔他的同事,还是带的上感情和交情。但比起这些,他更关心现在来找他,是不是又和银柳阁有什么牵扯。

      “我求你帮我杀个人。”老鬼扑通跪到了地上,痛哭流涕地喊道。

      “你这是作甚?!”,“求你了,帮我杀个人吧。”

      “你先起来,进屋在说,你先起来!。”陆冕见这架势,硬拉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陆冕问道,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眼瞅,面前的人两年不见,两鬓斑白,一身粗布破衣,脸也瘦地脱了相,哪还有半点先前硬朗开怀的模样,之前提着身板的腰也弯变性了。

      老鬼沧桑地叹了一口回道,“我自从辞去工作,就回了家去养老,家里一女一儿在膝下承欢,自然是安乐的。”

      “可世道混,人难饱,没到一年,家里就遭了劫匪抢劫,积蓄抢了还连带把我的宅子也给烧了,后面那几座宅子也是被那帮无耻的军兵给烧抢光了,没了钱,给人打算盘嫌我老眼昏花,就只能开荒种地生养,我哪会种地,亏一年吃一年就成了现在这样。”

      “去年好不容易攒了给儿子留着,还没焐热就又被他们给抢去了,儿子也给充了军。”

      说着,老鬼也是一抹泪掩面哭泣,“可怜我的儿,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今年他们再来,又看上了我的闺女,我拼了老命的保,打碎了半条腿,才打消掉他们的念头。”

      “也是我无能糊涂,保不了他们。今天我生辰闺女说孝敬我,我糊涂说让了,出了门,就被他们抓去了洛蒂轩!!!”

      老鬼一个捶桌,苍老昏神的眼里满是悔恨,刺眼的紧眨两下又是拿手擦了几下。

      指甲缝的泥土,抹在眼里不知是土疼还是眼更疼,指骨上压出印的玉戒更不知落到了何处。

      “谁能想到就几年世道能乱成这样,我现在是万般后悔没听阁主的话,把家儿老小搬到桃花源去住。”

      “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什么都不图,你帮我把洛蒂轩那个坐上席的头目杀了就成,算我求你了。”老鬼说着便往地上跪,跪得不知多少次,腿折了膝盖骨就更软了。

      谁能想到当年那么一个阔气乐呵的老头,不到两年就成了这般模样。

      “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都给你,这是当年阁主亲赐的金牌,藏得严没被发现,都给你,只要你能帮我杀了他。”

      老鬼皱皮下的眼球通红,陆冕往回挪一步,他就跪着往前走一步。

      生怕陆冕不信还拿着一口碎牙咬了一下,“真金的,典当了不少钱,求你了帮帮我……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求你了。”

      “就只有今天了,明日他们一走就难找了。”老鬼哭红了眼,使劲把金牌往陆冕身上塞,陆冕一直想拉他起身,却始终拉不起来,“你先起来。”

      “你先起来。”陆冕在拉扯中呵斥了一声,心中叹了口气,“我帮你杀,但是这牌子你自己留好了,我不要。”

      老鬼听到帮才肯起身,花皱的脸上反射性地陪出一笑,急忙掏出钱袋递给了他,生怕他后悔。

      扁瘪的钱袋看着寒酸,连陆冕一只手都包不全。

      老鬼也心虚慌张,连忙补充,“我知道你提头的价格,我以后都给你补上,给你当牛做马,多少……”

      “你自己留好吧。”陆冕扔回了钱袋,看着又想下跪磕头的老鬼,急忙揽剑给他提起来,“我杀,你别跪了。”

      看他这蓬头垢面样子,心里觉得心酸是难免的,不到两年人怎么就能成这样了呐。

      “说说计划吧,我想晚上去。”陆冕说道,把信件塞回了怀里。

      老鬼能来肯定是准备完全,要不这满城四五个身手好的,也不会找上他。

      老鬼自然计划完全,找他也是因为陆冕是个念人情的,还肯帮他这个老菜农,也没杀军官的顾及。

      夜色正浓,陈景坐在洛蒂轩的后台,翘着腿,脚尖都快点烂了。

      四周是密不透风带着棍棒的伙计,掌柜在他面前站着弓腰,“算我求您了,您今晚就去上房给胡上蔚弹几曲不也是一样的吗?”

      陈景没理他,他今中午刚传回去就看见自己的屋子被一把火烧了,带着几十来个人满山的找。

      也真是万般的难解,他一个超脱下界普算的存在还能得这么个纠缠,论平常他这缘浅的摸不着风,走一路下来都不一定能有几个认识他。

      今天算是倒了霉了,瞎猫碰死耗子还能直接撞上。

      一抹黑影席过,陈景敏锐般眼睛一闪微光,像是知道了为何,却又陷入更深的难解之中。

      “您若不去,这洛蒂轩上上下下百八十号人可就都没命了。”掌柜说道。

      陈景不理他。

      “您不配合,我们可就只能动粗了,陈师傅。”

      “大家都要为了活命。”

      “照你这么说,反倒还成我的错了。”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掌柜回道,这可是没办法,要怪就去怪自己怎么就被胡上尉看上了,这和他们可没关系。

      说完,便一个揽手,招呼起伙计一起上,后面有阎王再追若不是掌柜拦着,急性子惜命的早就要上了。

      “不许动。”陈景回道,“您改注意了?”

      陈景一个吸气,扫罗了几眼这帮人,沉住的脸色下黑了个透顶,“还是不愿,那就只能逼您了。”

      紧随房梁上传来一股焦灼的杀意,陈景一个起身站起来,甩开急凑而来的人群说道,“我去,放手。”

      “陈师傅也是识时务的人,请吧。”

      头顶的杀意转移,陈景呼了口气,心里奇怪陆冕兄来这里做什么。

      踏着步上楼,若非有伙计挡着,这帮喝个稀烂的士兵也要把陈景拉过去当倒酒小花。

      陈景不爱酒,更不爱这滂臭的酒腥味,皱着眉上台的脚都快了几步。

      昏暗的房间,红烛摇曳,衣衫快被揽干净的女子哭花了脸,拳头死命砸在胡广的身上,没给眼前的醉鬼打醒,反倒更是激起了他的兴致,压在人身上便要强上。

      一声巨响,陈景是踹门进去的。

      踹完走进去,一招手便把门关上了。

      门外黑压压的人群也不多疑,能送进去就成,送完就都散了。

      没人会信,一名三品的武士还能被个瘦弱琴师打了的,顶多给出两句“泼辣,有劲。”

      被打扰好戏的胡广挑起熏眼,骂咧着就要赶陈景滚出去。

      醉醺着,眼看是小美人,又立马换上一副色眯眯的尖嘴脸,抛下怀里强抢来的民女,就往他跟上凑。

      “哎呦,小美……唔!”话没喊全,陈景上去就是一脚,给他踢倒在地,一个术法给他捆到了一边。

      之前是人多他不想多透露,现在就个喝傻的鬼还留什么,本来这几天他就挺烦的,这是找上门来临死前挨揍。

      陈景也不顾什么仪态,堵住胡广的嘴就是踢,一顿挨踢,胡广喊叫起身也没用。

      这屋子已经下了术法谁也听不见,看的梁上二人一呆。“这小子挺勇的啊。”

      “咱一会可就好杀多了。”老鬼说道,感叹一声打成这样,还能还嘴,皮也是怪厚的。

      陆冕没吭声,直接跳了进去,“你等会啊,等他……”

      陆冕一下来,老鬼也就跟着下来了。

      还未等陆冕开口,就见老鬼一个手刀便往陈景脖子砍。

      还没靠近,便被抓住,直接抓住扭伤了手腕

      “啊!”

      “你快上啊。”老鬼喊道,停在两人中间。

      见谁也没动,也不吭声,就那么面面相觑,老鬼这张老脸莫名有种火热的尴尬席卷而来,还是闺女的一声“爹”给他喊醒了。

      “闺女!”老鬼喊着,便要去找自己的女儿,陈景也在这是送了手。

      透明的眸子无措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让陆冕兄见到他这般无礼样,也真是脸丢得发烫。

      “陈……”

      “我#@你,你#@等死……”胡广发力想要起身,还没喊完又被陈景一脚踢翻,踢昏过去。

      “陆冕兄。”陈景叫了一声,笑了笑,“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说完,陈景心僵了,骂自己问的什么破问题。

      “我来杀人。”陆冕回道,“这样啊,那你们杀,我先走了,我会保密的。”

      陆冕也骂了自己回的什么破话,想拦住要走的陈景却又没有理由,只能干巴巴地解释

      “我,我昨天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

      陈景回头嗯了一声,“等你忙完,我们在聊。”说着,便直接跳了窗,捂着心口的手还有些发颤,望一眼二人的缘分,还是没有尽头,也没有更多的纠葛。

      这是陈景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也称不上有吗……

      陆冕收回神,看了一眼地上的胡广,也是踩上一脚,踩完心里舒畅多了。

      当时光看他那个眼神和叫法,陆冕就气得光想直接杀了他。

      “老鬼,这人就留给你自己杀了。”陆冕说道,翻窗就要去追陈景。

      让老鬼杀,他自然是开心的,眼里闪过狠厉,老鬼擦了擦自己宝贝闺女的眼泪,说道,“闺女你先闭上眼睛,爹给你报个仇。”

      随着一声嗯,血液溅了满地,老鬼也是抱着自家闺女跳了窗,轻功不好,差点被人发现。

      陈景的轻功并不慢,却是一抓就摸到了他的肩膀。

      “陆冕兄。”陈景笑着扭头喊道,月光下的面容明媚俊朗,眉眼间的柔情又好似回到了从前。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昨天的纠葛就像入春的冰水,消融殆尽。还有什么要纠结的,坦白就好了。

      “陈景,我昨天并不是想赶你走,当时看到那种场景,你又着急要走,我是慌了才说了胡话。”陆冕说道。

      当时他实在感受不到陈景的情绪,慌乱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冕总爱看眼色行事,如果那天得不到一个人应有的反应,他会惶恐到发疯。

      陈景在自己身边给他的感觉就是一阵风,抓不到摸不透,过度的不真实。

      他惶恐这样地氛围,也想跟进一步的能够抓住风,只能关注到风的走势也好。

      一个人总该有些情绪,就像他安心于陈景有自己的圈子,只是环境不同,而并非与他有异。

      他害怕的从来不是他的身份,他惶恐的是自己在陈景心中的份量。这所有自认为开心的日子究竟被算作了什么,自己又算什么。

      可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我也有错,没有察觉到陆冕兄这几天的心思。”陈景回道,两人相依坐在小溪边打起了水漂,“我昨天其实也特别害怕。”

      “我害怕我要是把身份显示出来,你会疏远我,害怕我。”

      和其他人一样远离他……

      “我不害怕的。”陆冕回道,陈景嗯了一声,眼里又是闪着光。

      平稳的情绪总会说开很多事,也能让人看懂更多想法,“我不是一个好同伴,陆冕兄。”

      “我体会不到应该有的情绪,也不会有情绪,更是嘴笨的什么都不会哄。”

      没有事物不存在情绪。

      骨子里的冷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陈景习惯由内的抑制情绪波动,表面上在做到看不出来情绪。

      若是看不懂情绪,陈景就会如此行事,防止犯错的往心里压缩,表面上在做出一副假装完美的姿态应对现实,直到最后咽在肚子里的情绪消化殆尽,连自己都未必能够察觉。

      在仙漫长的寿命和与生俱来的观点面前,陈景不出常理的迟钝和冷漠。

      “我也嘴笨。”陆冕回道,拿手打了一个水漂。

      轻点水波的圆圈,陈景现在快团成了球,手搭在膝盖上,裹在胸膛里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陆冕兄,你人真好。”声音太闷,听不清楚。

      落在膝盖旁的纤手摇晃,在夜色下闪着柔和的光晕,引起陆冕又是好奇上了,奇了怪了。

      “陈景你是什么东西变的吗?”陆冕问道,“什么?”

      “你看你的手在发光,和你背上的一样。”陆冕牵起陈景的手给他看,“你是会发光的莲花变的吗?”

      “不算吧,我是从莲花里面跳出来的……果子。”陈景回道,“你是个果子?”

      “真的,要我给你看吗。”陈景说道,身形往陆冕身前靠近。

      一只手摁上陆冕旁边的草地,二人贴脸相差的距离不到半只手,蓦然靠近陆冕惊的抓上了陈景紧凑过来的肩膀,眼睛在颤惧扩散下缓缓聚焦,最后落得安稳的盯紧了陈景,算是在默认了。

      “不要被吓到,陆冕兄。”

      陈景强调道,隐藏的声调中透出一股决心。

      白晕环绕他的四周,陆冕觉得身前人像是化成了一个形可百变的泥土胚,就连手中衣物细磨的触感也化作了滑腻冰凉,甚至可以就这样直接透过去。

      直至手边的软体固定造面团似的屏障,陈景当真变成了一个发光的面球躺进了他怀里。

      压在身下,腹部和肚子也感受到了实质的分量。

      很瓷实……

      “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啊。”陆冕说道,揉上陈景柔软却敦实的身体,白润的身体极其富有弹性,紧密,不似刚开始那般疏漏,触感更有一种舒服的水膜感。

      滑溜溜的不像果皮,更不像莲子皮,说不出是什么,但只要一触碰上,心里便是直痒痒的舒服,什么坏心情都能驱散。

      “很多的。”陈景回道,“陆冕兄很想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吗?”

      “很多话本子都是这么演的,而且有时候我还会想世界这么大,怎么就只能有人这么聪明,水里的乌龟也能活百八十年,凭什么他们不用买房,生来就有房。”陆冕说道,手上停不下地去搓他。

      揉,戳,捏,压,捏着搓,两边压,搞的陈景圆白的身子发粉似的,肿出一个凸起。

      “陆冕兄想法真的很奇特。”陈景回道,抖了抖自己摸得发痒的身体,一只软爪搓在自己凸起上,缠上了陆冕的手指,虽说没有眼睛但在粉肚子里已经是发出了灼红的印记。

      “那是因为我穷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过我是真的相信万物有灵。”

      “世界这么大,总不能只有人在享受和受苦。”

      搓粉的陈景团在自己手底下开始发烫,该停手的,但真的控制不住。

      “陆冕兄说的是。”陈景碎声回道,晃晃爪爪,变回了人形。

      在搓下去,他就要忍不住打陆冕兄的手了。

      眸子透色,在陆冕站起的身影前闪烁,他现在真的有些信,侍远恒口中的随天走,听天意。能遇上陆冕兄这样开拓想法的人是他的荣幸。

      这十几天的缘分,也当真让他与陆冕兄不断地接触产生牵扯,可能走到最后等的就是这句“万物有灵”。

      六界统合,万物有灵。

      “陆冕兄,有个不情之请。”陈景说道。

      “你说就是了。”陆冕回道,“我能不能借住几晚,房子被烧了。”陈景说道。

      “谁烧的?”,“洛蒂轩的伙计。”

      “我就知道。”陆冕说道,脑子开始转起要偷摸揍他们一顿,“穷离!”

      老鬼喊了一声,招手跑了过来,就要抓上陆冕的手,“出来了一会就出发,临走前,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你给的那些钱,走了以后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报答给你,我给你磕两个!”

      说着就要往下磕,被陆冕急忙拦下,架在身前,“你真是,怎么现在什么都磕,别磕,我可受不住。”

      老鬼踉跄起身,风霜的眼里就算现在还是含着血丝和水光,“我无以为报。”

      “不用你报。”陆冕说。

      四个字暖的老鬼一笑,眼里婆娑又是拍起来陆冕的手背,就像当初托给他上品的令牌一样,“你现在应该快干到二品了吧。”

      “我被辞了,已经不……”,“你说什么!”老鬼刚还感动的脸一下子震惊起来,甚至浮现出惜才的愤恨。

      “你被辞了?!怎么能呐!他们辞谁也不能辞你啊!!!”老鬼喊道,喊得要把整片河水震倒流,全楼就这么一个肯抓紧干的,当年他苦恼的业绩还是陆冕给他打下来的,怎么能开他呐。

      辞了,就现在银柳楼直增不减的开支,崩盘了啊。

      “银柳阁退隐了?”老鬼问道,“应该还没有这个打算。”

      “这可真就是奇怪了,阁主怎么想的。”老鬼挠头自个嘟囔了两句,也不多留,打过招呼招了手自也带着闺女便要离开,找片鲜少人的地方过日子。

      陆冕也听愣了,但是不理他,他现在又不是什么死侍,不管,现在最主要是给陈景安排地方过夜。

      “陈景你睡床,我去拿床被褥。”陆冕说着就要往地上铺床,“怎么能让你睡地上呐,陆冕兄。”

      “不行,我睡地上,陆冕兄你睡床上去。”

      “这天还冷着呐。”陆冕回道。

      “那更要我睡地上了,我又不怕冷。”陈景说着就把陆冕挤到了床边,自己一个蛄蛹钻进了地上的被子里。

      要说有术法就是脱的快,还没眨眼,陈景已经衣服垫着脑袋,一件单衣躺倒在地了。

      对此场景,陆冕也只好上床,以前羡慕陈景有钱,现在羡慕陈景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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