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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下界篇 ...

  •   一茶一桌,两黑一白。

      茶水过盏,陈景接过茶盏泯了一口,还是茶香。

      “话说,你前两天演的有点太假了吧,什么招式都不放,就只打两个哑炮,他能信吗?”彻止久也是一品茶水问道。

      “我要是真出招他才会急的发疯。”陈景说道,“我什么都不做,他可以继续认为我还在被封印,只能耍点小花招,我要是真出两招,他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然后,他肯定会急跳脚的骂你一顿吧。”

      已经被骂的彻止久,瞟眼转上半圈,说道“就因为这个什么都不出手,你还挺好心的。”

      “少给自己找事比什么都强。”陈景回道,他那发疯样谁也受不住,要是出两招给他看应激了,一出手把下界炸了他还调查什么,白来了。

      “你就没想过联合一下,去……”彻止久指了指天说道,“吾帮你?”

      “仙君受天道所护,谁能伤他分毫,你能?”,“万一呐?”

      “你也是真闲的,我要是真去篡位,那还和人界有什么区别。”陈景回道,倒了口茶。“说的也是。”彻止久附和道。

      “不过他这种情况也是仙界第一次遇见吧,万一就是想让你往这步走的呐?”彻止久说道。“就算是,我也不走。”

      “高调。”彻止久回道。

      “别说此事了,再说你这院子里的树就快被劈完了。”陈景说道,怜惜一眼庭中起火的草木。天庭雷怒,晴空万里的天气此刻风雨大作,道道白雷劈头落下,劈裂了不少砖瓦勾栏。

      “吾倒是好奇,他都这样了都没人去反?”彻止久问道,“我倒是想他们会反。”

      “他们还是那种忘己要人命的德行。”彻止久说道,了解甚深,似问非问。

      陈景没说话,只是又拿起茶水朝窗外看了一眼,泯了一口。

      这一口苦的长远了些。

      “你真的一定要抱着他吗?”陈景问道,嘴边吭哧了半秒。虽然这问的有些私密,也不关他的事,但是心里某名想说。仙做事普遍都是这般想一套便是一套的急性子,最难受自己的情绪有所波动。

      话说出口,心就舒坦了。

      “吾为什么不能抱?”彻止久硬气道,怀里搂着啃点心的小侍又是当着陈景的面,变本加厉地亲了一口脸蛋。

      亲完,更是炫耀般勾唇轻笑,“你是想小陆冕了吧,这都能醋的茶都酸了?”

      听到这种话陈景能忍?忍了。

      “你管我。”陈景回道,撇头喝茶。“你想你就回去呗,都快中午了你难道不想吃小陆冕亲手炒的笋片吗?”彻止久继续说,玩心一大,却也说漏了嘴。

      陈景一愣,随后一道凌然的目光扫向彻止久,放下手中的茶水道,“你偷窥?”

      “你是变态吗?”

      “清白!”彻止久瞬间发誓,扭头却又换出一副无所谓的闲散模样,“吾闲嘛,闲来无事浏览一下,这不是界主想做便做的事吗。”

      听他说闲,陈景更是来气。

      “你在给我提闲,我让你从现在开始一刻也闲不下来。”陈景回道,眼里冒出了火光。

      “哎,哎~别别别。”彻止久识时务地回道,刚想说些什么一个法言传到耳边,提醒他来事了。

      手提的茶壶停在半空,悄然落地,看彻止久脸色应是件正事。

      彻止久收起笑容,严肃起身将小侍放到坐垫上,自己便要出门去接人界的来客。

      “吾有些事就不陪你了,你想走,走就成了。”彻止久说道,脚下一个法印便传去了接引司。

      台前,一黑已走只剩一黑一白对立而坐,小侍这次却没要去偷酒喝,稳稳拿起一块点心放到了陈景面前,笑如扶风。

      接引司内部,几处的死侍全部到场迎接,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换上一席金绣红袍的彻止久,连早就不扎的秀发也是梳冠而立,穿戴得体大气。

      金光消散,一席白裙的窈窕身姿显现,头戴纱巾斗笠遮掩面容。

      来客独迢一人,踏步而来,姿态端正高雅,步步生莲,面对浩荡的人群也是沉稳坚定,缓慢。

      彻止久定眼一观,便走到陆溪皖面前,停住一刻才做出一个抚胸弯腰的敬礼,笑道,“许久不见,近来安好?”

      面对彻止久的行礼,陆溪皖的身影看似镇定却在长纱的斗笠中捏皱了半截手帕。

      “我找你有事相商。”斗笠内传来一声温婉可人的嗓音,细水潺潺中夹杂着小石颗粒的抖动。

      细微的异样难以察觉,却被彻止久听的一清二楚,眉头跳动,彻止久回应,“你说了算,请吧。”

      迈开步子,不知是彻止久说的话让她安心了些还是手帕给的勇气多了一些,陆溪皖走的没那么紧张和害怕了。

      步子不大才看着不急,步子不大才安心。

      彻止久跟在陆溪皖身后,别说正常走路连伸个腿都要三思两下。

      白飘飘的纱裙和包的严严实实的斗笠晃悠悠往前移步,彻止久从头顶看去真的很想像今早吃的云吞,噗呲一声笑。

      彻止久没憋住,手背抬到了嘴边,“你,你笑什么?”

      “无事,爱笑。”彻止久回道,“你继续走你的。”

      紧接着她是走半步,彻止久就在后面憋半句气音,整的她今天特意搽粉的脸都烧热了,“你在笑什么?”她学仪态的时候可是连宫中嬷嬷看了都要夸赞两句的。

      “没什么,只是咱能不能走快一些。”彻止久回道。

      死侍并排站,一直延到谈话的房间外,凑成了一条长道。

      陆溪皖听话不知是羞还是恼,提起自己的裙摆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晃动的裙摆带着吹的摇卷的长纱更像云吞了。

      二人相对而坐,陆溪皖坐姿保守文静,彻止久就相对放肆了不少。

      “咱都进屋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不用戴斗笠了吧,咱们坦诚交流行吗?”彻止久喝茶说道。

      不知是否为了照顾小女孩子家的情绪,彻止久现在说话多半都是温和和提建议为主。

      “你不也没摘面具吗?”陆溪皖说道,抓起斗笠,甚至向后挪了半步。

      “说的也是。”彻止久赞同完,便要伸手去摘面具,还未取下便听慌张的一喊,声音细小入针,“你别摘,就这样说话就行。”

      “我想这么讲……”慌张复杂的声音,听的彻止久一愣 ,短暂思考片刻就回出一句,“听你的。”

      “我是来问你要空魂灯的。”陆溪皖说道。

      “只有这些?”

      “还有,带陆冕回家。”陆溪皖说道。

      “回家?真是能有幸听到这种玩笑话,你是为了缓解气氛吗。”彻止久忍不住怼了半句。

      “就是回家。”陆溪皖回道,态度强硬了一些些。“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彻止久回道。

      “你知道这魂灯是为了装谁的吗?”彻止久问道,看向陆溪皖紧张到抖动的身形,眉头微皱。

      “我当然知道。”陆溪皖回道,手上又是不自觉紧搅着手帕在指尖转上几圈。

      “那你也要?”彻止久问道。

      “能换他回家怎样都成。”陆溪皖说道。

      “好一个姐弟情深,情同手足。”彻止久回道,端起茶盏倒满递给了陆溪皖,“八百年前怎么不说保他一下,到现在还说什么没用的谎话。”

      “他现在回去你们想让他做什么都不用猜吧?”彻止久说道,“自己为了躲风险,还演什么令人作呕的戏码。”

      “我不同你说这些。”陆溪皖回道,声音不知因何闷痛的难以压制,“我也从未想过利用他。”

      “那也只是你。”彻止久回道,说完话陆溪皖的斗笠下垂,整个人低头颤身,内心思涌,为了皇家的颜面又不停克制内心的悲痛。

      彻止久看上一眼,叹声气。为了缓和凝重的气氛,提出了一句颠覆陆溪皖认知的话,“你想称帝吗?”

      “你说什么?”陆溪皖颤抖的嗓音里,满是震惊的疑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吾说,你想称帝吗?”

      “不管你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已经当上闲散的女王爷也好,朝廷官员无一人与你结识还是并无一兵一卒,只要你还是这个皇位的合理继承人,吾都能帮你,一句话的事能明白吗。”

      “吾没有在开玩笑,认真考虑。”彻止久对上震惊到呼吸都慢上半拍的陆溪皖,特意提醒了一句。

      毕竟逼人上岗,头绪总会混乱一些,等她能理清了就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溪皖颤声道,什么女王爷,官员,兵马!这和她一介女辈有何关系,皇位继承人?她从未听说过这个词,太子的意思吗,她不是,她又怎么能是。

      “你少拿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诋毁皇家的名誉,在放肆的乱讲……我就给你动罚。”

      彻止久一挑眉也是万般不懂,难道是几万年的词不适用了?也有可能,现在估计是换了什么更高雅的称呼,不清楚算了。

      “口上有误你见谅,吾确实不懂现在人界那些弯弯绕绕的才学,若是没说好冲撞了什么和吾提一提,以后会尽量不在多说。”彻止久回道,“但吾给你提议可都是真的,你若是想,吾现在就可以让你登上皇位。”

      “你!”陆溪皖一声喊,捏紧手帕中的珠子。

      珠子晃动,惊出一道血光,茶水中溅出红晕,彻止久吐血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的眼神比寻常犀利了些,“能问一下这是合意吗?”

      “你……你辱没皇家的威严。”陆溪皖回道,眸子在彻止久凌然的杀意下,躲闪不及,被一条黑带扯掉斗笠缠住了脖颈。

      埋没的杀意而来,陆溪皖害怕地向后闪躲,却直接连脖子把她吊离出地板。

      “吾还真就不明白了,一个个的没说两句就唧唧歪歪的乱喊,是吾给的笑脸太多了吗?!”彻止久撑起身,把陆溪皖手中的珠子砸碎在地上,说道“吾跟你讲过,若是那里用词不对,可以提醒一下的吧。”

      “你敢杀皇家的人,你也会遭到反噬的。”陆溪皖艰难喊道,被抬起的身体只能拼命掂起脚尖,减轻束缚的窒息感。

      “呵,可算是会说句像样的话了?吾还以为你只会窝囊的打哆嗦。”彻止久回道,放松手里的黑带,眼见她跌落在地,继续说,“你也看到了吾的实力,也不瞒你说,听命与人皇,死在吾手下,不听话的继承人不在少数,他们都被你们称作了什么?”

      “英年早逝,途遭病重,吾话就说到这,你想怎么走你自己选。”彻止久说完,划开一处暗阁取出一个琉璃色的空瓶,空瓶成锥型散发着异样的炫彩,“两日,你想他回去开阵需要两日,时间一到打碎它就行。”

      “至于空魂灯,你是现在要还是等上两天在要?”彻止久问道,看向依旧魂不守舍的陆溪皖也是嫌弃,“现在就要。”

      “那就拿好不送,两日后希望还能再见。”彻止久回道,一挥手开了门由她自己走出去。

      还想只是窝囊些,没想过还能这么不讲理的窝囊,痛恨自己无权,却有什么权利都不敢想,早知如此还演什么,真是白给脸了。

      小景美妙,全是劈黑的树木和烧糊的黑焦,若不是陈景特意停手接雷,这楼彻止久是真不想要了。

      也是莫名其妙,谈两句造反都不成要劈这么久。

      陈景喝茶,看向对面往自己嘴里库库灌酒,着实不解地皱了眉。

      一声打嗝,一声叹气,陈景叹完气说,“你凭什么认为你猜测的就是正确的。”

      小侍不回,继续拿起酒碗,顺便递了一碗送到陈景跟前,想和他干上一碗。

      “我不爱喝酒。”陈景回绝了。

      小侍也不管他喝不喝,自己干了自己那碗,此时彻止久已经处理完事回到银柳阁总部。

      一个闪身就抱起小侍,肉眼可见的像藏宝贝一样揽到自己怀里,“你想人就去找人,真的是,要走赶紧走,少来吾这里。”

      听话,陈景撇眉的无语。

      若非是还情他才不想等,现在又过了酒与茶的谈桌,心情更是糟糕透了。

      “你家小木偶自己跑过来喝,还怪在我头上了?”

      彻止久似是真的震惊,看上小侍一眼。小侍趴在怀里,喝的迷醉。吐出几句“小虫子”酒言,便指向了陈景的眼睛,眉眼晕光地吞吐出一句。

      “他眼睛真好看。”

      就这一句,彻止久的视线猛然在陈景脸上划出一层黑雾缭绕的狠厉。

      危险的气息逼近,陈景只能心里暗骂一声,在彻止久笑脸相迎前,赶紧起身离开。

      侍远恒,你可真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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