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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榆阳(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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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醒来时,发现眼前一黑,手脚也被捆缚,以为是那伙盗贼把自己绑起来。
惊慌道:“你们是谁!要干嘛?”
李珩道:“想保命就老实点,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掌柜的不吱声。
李珩问:“你给朱业的是什么?”
掌柜的道:“什么……我哪有什么东西可给的?”
李珩冷哼一声,将刀刃抵在掌柜的脖子上。
锋利的刀刃划破脆弱的皮肤,渗出血来。
轻微的疼痛经神经传来。
持刀的人正慢慢逼近,掌柜的血管紧绷,气血上涌,神经隐隐有麻意,死亡的恐惧攫住他。
掌柜的见人动了真格,立马喝道:“我说!你先把刀移开。”
“我也不知那是什么。”
李珩:“嗯?”
掌柜的:“你别急,我虽然不认识那物,却知那物一看便价值不菲,上面有一个鹿纹。我还未见过做工这般精细的工艺品。”
江曜:“鹿纹?”
掌柜的:“……”怎么还有两个人?!
李珩又问了掌柜的一些问题,见他着实说不出更多的消息,便放过他。
临走前,江曜把掌柜的打晕,给他解开了绳子。
江曜对李珩道:“那是灵通。”
李珩:“黄的圆的有个鹿的?”
江曜点头:“三年前,昌平公主出嫁和亲,在和亲路上遭遇一伙匪贼,丢失了一箱宝物,其中有两块宝物,全国只此两块,价值倾城。这宝物便是灵通,色黄形圆,饰有鹿纹。”
李珩问:“这么说,这次的案子还和三年前的丢失案挂钩了。”
江曜道:“嗯。”
李珩笑道:“这事倒是好办起来。”
江曜看他:“怎么说?”
“朱业和这伙盗贼有勾当,又这么确信盗贼的活动点,你觉得他手里是不是会有盗贼的据点或者活动场所名册?”
李珩回道。
“是,这话没错。”
江曜点头。
李珩笑了笑:“干一把么?把名册偷出来么。”
江曜:“名册关系到他的官位,一旦被发现,则祸患无穷,且按照朱业这种信不过他人的性子,这物定然藏在他自己身上。”
李珩点头,后道:“我们需要等个契机。”
两人没有住朱业给他们安排的场所,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朱业本就不耐烦伺候这两尊神,如今他们不住他那,倒正合他意。
只不过,他对二人的行踪还是持有怀疑。
李珩和江曜依旧每日都去朱业那儿走走,却也只是走一圈,说说客套话,便又回来。
久了,朱业便放下对二人的警惕,心想,这二人也只是披着狼皮的羊,实际上没半点本事。
一天二人派出去跟踪朱业的下手,报说:“朱业要去参加五天后的花魁大礼。”
李珩:“时机到了。”
李珩忽地看着江曜。
上下打量,目光灼灼。
江曜被盯地有些难为情:“?”
李珩认真道:“我觉得你能当个花魁。”
听了这话,江曜差点被呛到,浅抿一口茶,镇定下来,“……”
李珩莞尔:“你别不好意思,我是说实话。”
江曜:“……”
李珩把凳子移到他跟前,期待地看着他道:“别说是女子,这世上,我再没见比你……”
江曜愣了愣。
白皙的肤色像是染了日暮霞光,淡淡的红晕在脸上漾开。
“你说,什么?”
他蓝色的眸子如蒙着一层清透的薄纱一般,注视着他。
好像只那一暼,李珩便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窥见,无所遁形。
李珩赧然:“……没……我的意思是……你……总之你很适合。”
他脑子嗡嗡嗡地响动,组织好的词像是麻线团一样混杂在一起,纠缠不清,最后他干脆放弃了。
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只露出半只红的滴血的耳尖,留下一句话,“我看,到饭点了,我去买些吃的上来。”
江曜看着他红透的耳尖,不经意地问:“现在还早,不是么?”
李珩支支吾吾,他的耳尖更红了,像是烫熟似的,“我……我有些饿了。”
江曜闷声笑了笑,“嗯。”
江曜的笑声像是一根羽毛挠动李珩的耳朵,极痒无比。
李珩如临大赦,出门去。
李珩一出门,一拳打在墙上,头埋在臂上。
啧……丢死人了。
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
鸾映楼。
“公子,进来看看啊。”曼妙女子扭着腰肢,拿着一块白手绢招呼李珩和江曜进去。
浓重的香气扑鼻而来。
有女子笑盈盈地推搡江曜进门,女子试图挽着江曜的手,江曜冷着脸,往后退。
李珩忙上前去,把江曜挡在身后,扯着笑脸说:“好姐姐,他脸皮薄,莫要闹他。”
女子见眼前人明眸皓齿,五官端正,一双桃花眼,流光潋滟,尤其勾人心魂。
声音清列,如深林中自高崖处流下的清泉,带着山谷的气息。
“公子,可要我陪陪你。”女子抛了一个媚眼,笑着拥向前来。
李珩摆摆手,“抱歉恕我无能享受这番艳福,我那方面……你懂的。”
女子听了一惊,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事,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江曜蓦地笑了,李珩瞪他,“笑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两人向里面走,察觉到后面好几道视线盯着他们。
“啧,装什么脸皮薄,脸皮薄还会来这儿?床上那会又会了。”
李珩笑着看江曜,江曜红着脖颈。
“还没见过太监来这的,可惜了一副好皮囊,没想到是个没用的。”
李珩:“……”
江曜:“唔。”
李珩找了一个女招待,道:“我找你们这儿的诗诗姑娘。”
女招待笑着说:“诗诗姑娘可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李珩笑道:“好姐姐,你行行好。”
女招待眨眨眼笑道:“你是个嘴甜的哦,等着,我先去禀报老嬷嬷。至于见不见得到诗诗,我可不保证。”
李珩:“好姐姐人美心甜。”
江曜直直地看着李珩,抿着唇,闷闷不乐。
“你就这么会夸姐姐?”
李珩挑眉,“话术。”
江曜:“美男计?”
李珩:“唔,你想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江曜:“……”
江曜黑着脸,明显有些不高兴:“那你之前叫我哥……也是?”
李珩愣了愣,“是真心的。我们之间什么关系,我不至于把这一套用在你身上。”
他又笑了笑,挑起一边眉,“莫非这美男计对你也适用?”
江曜红着脸,“……老嫲嫲来了。”
李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呦,还挺快,下一步就靠你了,江哥。”
江曜迟疑一会:“……嗯。”
老嬷嬷道:“就是你二人要见我的王牌?”
李珩说:“正是。”
老嬷嬷:“今日不行,诗诗姑娘不见人,我这楼里还有其他漂亮姑娘,定有合二位心意的。”
李珩看了眼江曜,笑说:“可是我们这位公子,只见诗诗姑娘。”
老嬷嬷打量江曜,穿着虽显富贵,但是富贵公子多的是,她还真不怕了,“今儿就是朱提刑朱大人来了,也不行,你二位还是等花魁大礼再来吧。”
江曜拿出玉牌,“大理寺卿也不行么?”
老嬷嬷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看,确认无疑,正是大理寺卿的玉牌,她讪笑道:“呵,当然行,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二位随我上来吧。”
老嬷嬷一改之前嚣张跋扈的姿态,搓着手,紧张问:“不知二位爷所来何事,我们诗诗姑娘清白得很啊。”
江曜淡淡道:“不是捉拿,请诗诗姑娘帮个忙。”
老嬷嬷听了不是罪,松了口气,又听说是帮忙,疑惑道:“什么忙?”
李珩:“嬷嬷可曾听过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官府办事,嬷嬷也要问么?”
老嬷嬷:“呵……我哪敢问,该死该死。你二位爷尽管去,我现在也是老了,你们放心,我啥也听不见,啥也看不见。”
老嬷嬷把二位带到诗诗门前,叩了叩门,道:“诗诗啊,有两位官人来,你好生伺候着。”
“您二位请,我走。”
李珩:“有劳嬷嬷了。”
老嬷嬷面容带笑,“哪里哪里。”
心里想:“呵……呵呵。”
门开,迎上来的是一个,稍画淡妆的漂亮姑娘,面若白玉,眉心点着花钿,如云发鬓梳成朝云近香髻。
“二位请。”
诗诗细声说,眼不露怯。
李珩道:“打扰了诗诗姑娘。”
诗诗本来听嬷嬷说是二位官爷,还以为会很难对付,没想到却进来两个温润如玉的白面小生。
诗诗在前坐下,道:“我给二位弹琴。”
江曜:“不必了,姑娘我们不是来听曲的。”
诗诗掀起眸子看他,纤纤细指拨动琴弦,发出悦耳的琴声。
“若不为艺,又是为何?”
李珩道:“姑娘莫误会,我们只是想借姑娘身份一用。”
诗诗讶然:“如何借?”
李珩便把事情原委告知诗诗。
诗诗说:“这事我做不得住,得问过嬷嬷。”
江曜:“嬷嬷那边已经说好了,姑娘尽管做就好。”
诗诗:“既如此,二位到时候可提前来找我,我为这位公子化妆。”
诗诗看了眼江曜。
生的确实清秀,可人,面部线条刚中带柔。
江曜:“多谢姑娘。”
“还烦姑娘莫要把这事告知嬷嬷,越少人知道越好。”
诗诗点头:“我虽未读过很多书,却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若这朱大人真当这般恶毒,我此番能帮助二位为民除掉他,又何尝不是我的荣幸,所以二位放心,诗诗在此发誓,定当守口如瓶。”
……
五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