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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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们刚刚？”柳文轩走着走着忽然开口。
“没什么事。”沈曜眼神闪躲，“去门口买点水果提过去吧，好歹也是看望病人的。”
沈曜走到张泽病房门口，从门上玻璃往里看了看。张泽是靠窗的位置，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望向窗外，头发有点稀疏了，还夹杂着一些斑驳的白发，身体佝偻着，远远望过去瘦瘦小小的一个，看起来好像很虚弱，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
看到那人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沈曜自然是不敢进去的，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沈曜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张泽误会了什么才导致生病的，他怕一进去张泽更加承受不住了。
门口突然走过来一位大爷，看起来精神很是抖擞，“小伙子，不进去吗？”
沈曜毅然决然地把看望张泽这个重大使命交给柳文轩了。俩人半推半就，柳文轩还是进来了。
虽然柳文轩平时很少来工作室，不过他倒是与张泽有过几面之缘，他第一眼就觉得张泽这人踏实能干，画画也是颇有造诣的，如今一看，竟成了个病秧子了。
他自认为自己在张泽眼里应该还有几分威信，否则也不敢这么冒冒然进来探望，毕竟也是前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过来探病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柳文轩步履艰难地走到张泽病床旁，缓缓开口：“张泽，你还好吗？”
张泽没有理来人。他把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看向张泽望向窗外的方向，那是一棵快凋零的银杏树，枝头还挂着寥寥几片叶子。
“你觉得我能活到最后一片叶子凋零的时候吗？”张泽微微启唇。
柳文轩觉得这人一定是魔怔了，大概是看小说看多了，就算是全世界的银杏叶都掉光了，张泽也不会死。
“你活得好好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柳文轩反驳，“呸呸呸。”
“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柳文轩又说。
“文轩，你真觉得我能活那么长时间吗？”
没大没小的。算了，让让他吧。
“哥是谁啊，我说你能你就能！”柳文轩轻轻拍了拍张泽的肩膀，不太敢用力，怕一不注意就把人拍散架了。
“你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我是急性白血病，没什么好治的。我朋友早上那事我都听说了，是他们不懂事，我向他们跟你道个歉。”张泽向柳文轩深深鞠了一躬。
柳文轩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后背：“没事，多大点事啊。”
“但是有一点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觉得你生病是因为曜哥？你的画从来没有出现在画展上，曜哥也不会用那么无聊的手段去欺负一个学员吧。”
了解了来龙去脉，张泽叹气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沈曜还是推门进来了，“张泽，好好养病。”他撵着柳文轩，“下次再来看你，今天还有点事，我们就先走了。”
沈曜一向不擅长应对这种人情世故，也不太敢直面一个重病的人，质问的话更是说不出口。
“先回工作室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意外。”沈曜扶额。
刚到工作室门口，“小偷沈曜，不知廉耻”几个红色大字就直映眼帘，墙边还立着一个空的油漆桶，可能是天气太热，每个字下面还挂着不少红晕，写完字剩下的一点油漆也都泼到了旁边墙面上，整个画面惨不忍睹。
两人相视无言。
沈曜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去保安室查监控去了。
柳文轩一行人走后，一个身着黑衣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人走入了监控视线，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不可避免地漏出来几缕红色的头发，身材很瘦小，提着一桶油漆，就这样大肆地在门上画起来。
“要报警吗？”
“不用，我好像知道是谁了。”沈曜镇定自若。
“谁啊？”柳文轩一脸懵逼。
“先把油漆擦了再说，晚了可不好处理。”
“这不都是证据吗？”
“监控视频我让保安发我了。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
柳文轩此刻庆幸那桶油漆没有泼在自己身上，但凡当时保洁阿姨晚一点报警……
“哥，那人纯属报复社会吧，还要我们给他擦屁股。”
沈曜没说话继续卖力地擦玻璃。
……
“累了半天了，今天工作室不开门，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说罢沈曜拍了拍柳文轩的肩膀，“不用担心。”
“哥，我要跟你一起！”
“说了没事，你还是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最后柳文轩犟不过沈曜，自己打车回去了。
沈曜回家洗澡换了身正经的衣服，一身黑西装配长款黑色大衣，沈曜身材高挑，这身看起来很有压迫感，怎么也得给小辈树立一些威严。
“咚咚咚。”
一间偏僻简陋的出租屋里正在发生一些隐晦的情事。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舒服地靠在拥挤窄小的沙发上，腿间还跪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只露出那一头显眼的红毛，房间里时不时传出浪潮拍打岸堤的声响，沙发上的男人也不断发出一声声享受地哼叫。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持续了好几下。
屋内的人的兴致被迫打断，只好重新整理衣襟。
“谁呀？”是那个红毛开的门。
见到眼前的一幕红毛瞬间瞳孔地震，下意识就想要把门给关上，无奈门外的人一脚已经伸进了门内，复而用手抵着门框，“怎么，不欢迎？”
此时沙发上的男人正看戏似的看着门口的俩人。
红毛仍旧紧握着门把手。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外面挺冷的。”沈曜哈了口气，搓搓手。
红毛看了眼门内的男人，这么纠缠也不是办法，最后还是先放沈曜进来了。
沈曜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腥味，他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格局很狭小，俨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他注意到红毛正在紧张地扣手，眼神飘忽，时不时瞄一眼自己，他用手捏了捏红毛的肩膀，“别紧张，我就来找你玩玩。”
“哥，我这没什么好玩的，要不下次吧。”红毛清了清嗓，“下次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哦，是吗，看起来你们还有事？”
沙发上的男人玩味地盯着沈曜，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沈曜感受到对面的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有点不太自在，他率先开口对红毛说：“李想，我下次再来啊。”
他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对着里面的人说：“下次一定好好接待我啊！”
李想是Glorya工作室的前员工。工作室本来就刚成立，员工积极性又不高，整日里懒懒散散的，前期裁掉了不少员工，还是靠柳文轩的人脉才拉到一些高质量插画师，不然工作室前期的发展都够呛。
沈曜从来不觉得对不住那些老员工，如果员工自己不努力给团队拖后腿那就是他自己的错，大家都不应该为他的失误负责，除旧革新，与时俱进这本来就是社会发展的本质。他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被自己裁掉的员工如此记恨。
沈曜今天这一趟本就没想能从李想嘴里套话，不过是想给他一个警告，让他能够暂时收收狐狸尾巴，至于那个男人，他也不关心李想的私生活是怎么样的。
沈曜刚走没多久，男人也起了身，“没劲。”
“绪哥！”李想语气放软，“能不能再多待一会。”
周绪瞪了他一眼，“别做过界的事。”
他快速跟着沈曜走到楼下，“认识一下？”
沈曜听声斜倪了来人一眼，头也不回地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室，只留下一排车尾气便扬长而去。
周绪站在路口抽了根烟，心觉这人有点意思。
李想的事情过去了好几天都没有动静，沈曜暂时不打算继续深究下去了。
他决定先去看望一下母亲，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工作室的事，想来也是好久没见过了。他准备了大包小包开车前往西宁市城西疗养院。
“请问叶淑清女士在哪？”
经理还没回答，沈曜偏头看了一眼户外，就说不用了，并吩咐服务员帮忙把礼盒送到叶女生房间。
“妈，我来看您了。”沈曜朝叶淑清方向走去，“晒太阳呢。”
叶淑清坐着轮椅在草坪上沐浴阳光，听到熟悉的回头，露出和蔼的笑容：“曜曜~”
“今天太阳很好呢，我陪您走走吧。”沈曜旋即推着轮椅在太阳底下走了几圈。
“妈，您看过我办的画展了吗？”沈曜蹲下来看着叶淑清。
“看到了，很出色。”叶淑清点点头，摸了摸沈曜的头，“我们曜曜长大了。”
“我知道我们曜曜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沈曜笑了一下。
“今天给你带了您以前最爱吃的那家玫瑰饼。”
叶淑清吃了几口便想吐，“不好吃。”
“以前那家老铺子关门了，我跑遍了西宁才找到这一家口碑还算不错的玫瑰饼的。”
叶淑清还是使劲摆头说不想吃了。这副认定了的事物绝不罢休的态度，也许沈曜就是这一点比较像她了。
“不喜欢咱就不吃了，以后也不吃了好不好？”沈曜揉了揉叶淑清的膝盖，抬头对着她露出一副微笑。
叶淑清一时泄了气，垂下头去了。
“哥，那事调查得怎么样了？”柳文轩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询问。
“暂时应该不会有下一步动作了。”宋屿继续推着叶淑清往房间走。
“那就好。”
沈曜想起来那天李想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似乎很微妙，否则也不会直接找到他。但是他认为那天应该是给了李想一点震慑的，不过他心情总是飘忽不定，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搞什么动作。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
柳文轩的市场营销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前段时间媒体的大肆宣扬，克里斯这个名号显然已经在业内打响了。
“年轻插画师克里斯或将带领国内插画事业走向高端化？”
“克里斯放言未来几年将在国内超越百分之前十的插画工作室。”
“Glorya工作室门庭爆满。”
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关注了Glorya工作室的微信公众号，宋屿看着这一条条接踵而来的推送有些心烦，皱着眉想要取关，下一秒电话铃声响了。
“宋医生，请您马上赶来医院一趟，这里发生了点事故，情况很紧急。”
已经是晚上了，宋屿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手术室外坐着的竟是沈曜。
他的衣服被撕开了几道口子，脸上也狼狈不堪，混杂着已经干掉的泥土和血迹。离他几米外还坐在一个男人，那人的衣服歪七扭八，右手还包扎着一个绷带，脸上倒是完好无损。
“打架了？”宋屿走到沈曜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