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畜生道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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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森的教堂中，昏暗烛火摇曳。
“卑鄙的轩辕州修士，竟然使用阴谋诡计！”
被藏玉吊起的白毛碧眼厉鬼骂骂咧咧，困在木澪能搭好的牢笼中，颠得它隔夜饭都呕了。
有本事暗算它，有本事单挑啊！
藏玉袖中掏出一根大木棒，笑眯眯摇了摇食指：“不不不，我们轩辕向来是礼仪之邦。”
梆梆梆！连着在洋鬼脑袋上敲了好几下，敲得鬼眼冒金星。
“——所以对待伤害人类的鬼怪，匡扶一下正义也很正常吧。”
接着又掏出银制流星锤哐哐哐就是往鬼脑袋上猛砸。
原本还阴风阵阵的教堂瞬间静谧下来，随后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声。
“不不不好啦！人类修士杀鬼啦！老大死透啦！”
小鬼用带着弹舌的白罴语哭喊着，带着伙伴消散在风中，带着门窗玻璃碎了一地。
嗯？这就跑了？
藏玉迷茫地摸上身后的机枪，她早准备好的蓝火加特林都还没用上呢。
三月前她被一纸调令调来了白罴州，和十几位干员负责接替因公负伤的三师姐，及其小队干员的工作。
今日正好是三师姐出院的日子，正好把这只近吸食了不少人命的厉鬼抓了，栓起来，给师姐空闲时做复健沙袋用。
完美的出院礼物。
她从口袋掏出一副高压磁力手铐，磁铁制的手铐在高压电流冲刷下泛着滋滋蓝光。
利落扯过大鬼，揉成一条长绳串进手铐中，打了个结系在腰间。
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在空中盘旋的飞剑听话降落。驭起风澪能，脚踏飞剑在空中像道流星，风驰电掣划过天际。
高空之中，云雾和着猎猎狂风吹起藏玉衣带袍袖翻飞，怎是一个“潇洒”二字了得。
白罴没有御剑飞行限行令，实在是太好了。
“师姐，我来看你啦~”
藏玉按下剑落地来到师姐窗前，那床上面色还有些苍白的年轻女子，听见动静立即上前打开了窗。
“这是给师姐你的“出院礼物”，包作恶多端，揍起来有成就感。”
看见小师妹兴冲冲拎着一条不明生物递到跟前，岑如霜眉头扬起，这是什么？
见藏玉把手铐上的活结打开，把条状物拉扯现出样貌，原来是只老外鬼。
只是可能被路途颠簸得七荤八素，它已然白眼翻起，失去意识。
“咦？我在附近蹲了好几天难得找到个抗揍的，怎么还恐高啊？”藏玉边伸出手指戳戳那鬼，见没反应又大耳刮子扇。
本来那鬼便是死的，现在被小师妹一通折腾下来，感觉死得更透了呢。
岑如霜清冷秀丽的面容难得浮现一抹笑意，如冰雪消融。
接过小师妹手中的“出院礼物”，她会好好对待这个沙袋，物尽其用的。
藏玉愣愣看着三师姐，果然平日面无表情的美人，只需轻轻一笑便足以美得令人动魄惊心。
毕竟上次见过师姐露出这种笑容的，似乎还是与她血拼死战的S级澪能异变妖兽，那是一只即将蛟化的异变巨蛇。
最后一人一蛇在三日三夜里打了个五五开，最后把三师姐惹得不耐烦，自伤狂化后把那厮一刀了结。
在了结那巨蛇前一秒，她嘴角绽放的，就是这样令人胆寒的美丽笑容。
藏玉当时在案件回放录像里看到这里时，三师姐的杀气腾腾隔着屏幕都让她起鸡皮疙瘩。
祝这位鬼兄好运，阿门……
“说吧，可是最近接手的案子有难处？”
岑如霜收好礼物，面容恢复了平静无波。一米七几的高挑个子，伸手揉揉藏玉的鸦色发髻。
都不用问，小师妹现在眼神像极了一只，给主人展示捡到垃圾宝贝的小狗，眼睛写满了谄媚和想要奖励。
要不说是亲师姐呢，懂她！藏玉在心里掬了把泪。
……
数月之前，岑如霜根据797所白罴分局指示，带领手下干员前往极北之地冰洋处。
目的是斩断疑似的澪能污染源头：——一只觉醒灵智的雌性成年竖琴海豹。
海豹一族皮毛极厚，又擅长水战。小队废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其引上冰面。
本来只待阵法展开，封印海豹澪能便可抽离心核，让其澪能消失变回普通海豹。
可也不知到底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好不容易被她用清静经安抚下来的雌性海豹，竟突然间狂性大发，震裂拍碎冰面。
大部分干员骤然被这一掀，像饺子下锅纷纷落入冰冷刺骨海水中，又被雌海豹一路追逐奔逃。
没受伤的也得风寒了。
后来藏玉听从调令来了白罴，按照岑如霜留下的手札，和清醒后的叮嘱，带领新干员一路向北，到冰洋处打算继续诱捕封印那只雌海豹。
可一连二月都毫无收获，就连住在极地的白罴少数民族也声称，甚至最近一只海豹都没看见。
眼看离极夜结束仍遥遥无期，带着小队在当地驻扎了又一月打探消息，只得无功而返，回到白罴州府中心。
在联邦澪能监测卫星扫描之下，异变根源踪影也毫无发现。
甚至意外扫描发现，从海里爬出的非人类澪能体在日益增多。它们不知因何聚集在一起，一日比一日往人类聚集地越发靠近。
再这样下去，迟早酿成大祸。
可白罴大部分土地是一片冰原，生态十分脆弱，若启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影响恶劣，造成的负面影响也会被各州谴责。
政府只得施压于797所，层层传递到底层干员身上。
装备是不升级的，人手是不增加的，资金是不拨款的。
说好的铁饭碗，是指把人培养成为了饭碗加班赔命的铁牛马吧。
藏玉心底冲联邦政府竖了个中指，就那没啥破坏力的朱砂弹手枪和墨汁□□她都不想说。
除了高压电磁力手铐在拴住鬼魂方面还算好用，其他方面毫无建树。
听完小师妹的诉苦，岑如霜沉默了许久。
犹豫了片刻，而后抬手从通讯终端找出份文件，点击发送后眼神示意藏玉打开看看。
通讯终端展开，是一份盖好文书印章的文件。
上面白纸黑字，用类似轩辕部首的文字写了简短几行。
这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文字，看着让人皱起眉头，不得不点开翻译器。
可映入眼帘的：“准许，排放”字样，当下就看得藏玉琉璃般剔透的眸子燃起熊熊怒火，差些把终端摔在地上。
“这些扶桑人，简直丧尽天良！”
扶桑岛和轩辕洲本有血海世仇，在央月大陆由联邦政府统一之后，更是拒绝被轩辕洲管理，声称自愿归由玄阴州统治。
哪料得玄阴拒绝了扶桑的请求，由此扶桑成为联邦治下地位尴尬的自治岛屿之一。
星历2040年，即全球澪炁污染大爆发次年。
扶桑岛局就背着联邦政府私自组建澪能者队伍，建造澪能发电站代替传统核能发电。
提纯正性澪能剩余的大量偏性澪能废水污水则排入大海。
藏玉深吸了口气，逼回即将出口的脏话。
扶桑固然该死，可是在此事几年后经扶桑上报，还在排放准许文件上盖章的联邦政府，同样令人心寒和心灰意冷。
“那时人类对澪能的研究才刚起步，他们怎么敢？！”
就这样草率地将危险性尚且无法估量的东西排入大海，可知洋流会带往其散播整个蓝星？
澪炁污染导致的澪能体觉醒并非是毫无风险的好事。
大多数感染体是异变发狂，身体承受不住急剧能量变化死去，只有少数存活下来的才算得上澪能体。
并且澪能体体内澪能正偏性一旦失衡，异变狂暴后也会造成更大的威胁。
这也为什么，十多年前797所会被创立。
藏玉承认一开始，她加入797所就是奔着朝九晚五，安分躺平的编制生活去的。
可在天长地久加班和上级不做人压迫之下，对自己的职责也有了共情和感悟。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但全仁义心，自然便慈悲……”
她想起加入797所时，和一众干员的宣誓词，如今看来颇为讽刺。
这些词句来自轩辕州的古籍，797所最开始的一批干员当初也是由轩辕州带头创立。
可是后面联邦政府要求接管，并在各州建立分局。
什么顺天而行，什么守护正义。
“师姐，他们将我们轩辕至于何地啊？”
一伙只会杀人放火，因共同利益装死沉默的强盗。
身形高挑的女子，把气得双眼发红的小师妹揽入怀中安抚。
她和许思敏等人联合直属领导从政府内网找到这份绝密资料时，何况不是怒火中烧。
只是顾及藏玉的承受能力，缓了几个月才在今日告诉她。
亲手打碎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梦境，让她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实在过于残忍。
只能说那文件上头幸好唯独没有——轩辕洲主的签名。
那位面对轩辕人民向来从容和善的长者，在联邦会议上难得冰寒了脸色，将笔一摔，愤而离席。
联邦政府当日的星际新闻还暗讽造谣，是轩辕州主以一己之力孤立其他所有州主，耍架子离开了联邦政府州主会议现场。
待到感受怀中人呼吸终于渐渐平缓，看到她紧攥的双拳也慢慢放下。
岑如霜拍了拍藏玉的头，抬眼扫了确认周围并无耳目之后。
抬手把一张卡片塞入她手中，在她耳边悄声交代。
“你是我们之中最自由的，按照名片上去找一个人。”
“他是自己人，会在“冥河”接应你。”
藏玉展开手中名片，映入眼帘是一张身穿神父袍，嚣张桀骜的脸。
没有地址，只有明晃晃的四字，龙蛇飞舞字如其人——“克利尤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畜生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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