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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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下月三号，在头一天禾苗就搬进了李桂花两个女儿睡得屋子，早早的禾苗就被拉起来梳妆，穿上自己最体面的一套衣裳，盖上红盖头就安静的坐在床上等待猎户来接亲。乡下的女孩子没有描眉绞面，没有添妆，只是安静的坐着向众人展示最原始的美丽。
早上的禾家就充斥着妇女的欢声笑语，再是看不对眼的两家，在别人家的喜事上吵闹，可是要结仇，两家见面都要遵循着皮笑也是笑的原则，假模假样打招呼。
临近中午，结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进入村子，最前面走着一个身高一米八多壮硕男子，胀鼓鼓的肌肉撑的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紧绷，壮硕的身材一点都不像十八岁，后面跟着新郎官的表哥等人。
围观的老少娘们，年轻媳妇看着新郎官的身材，都忍不住羞红了脸颊和身边的闺中好友低声交谈，时不时的抬起手臂打对方一下。
走在前面的新郎官古生显得有点羞涩，虽说黑黝黝的脸上一点看不到红晕，但是还是能从紧绷的神情和偶尔的急促的呼吸中看得出对于另一半的忐忑期待。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的，一心大步往前走去。
越是紧张越是走得快。身后的队伍跟的也有点吃力，孙媒婆忙赶上前去笑着对新郎官说慢点，新娘在家里好好坐着不会跑。
古生这才察觉到走的快了些，慢了下来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还是克制住自己，慢慢的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禾家。
“新郎官到咯，新郎官到咯”早有好事的孩子等在路口查看新郎官的进程，快步跑回来告诉新娘一家。
多亏了禾苗前几天卖给她的猪，让她赚到了钱，直到现在她的心情都是好的，抓了一把瓜子花生给来报喜的孩子，想了想还是走进自己房间里面，偷偷摸摸藏在胸口把东西带给了禾苗。
“你早早没了娘，没人教导你这些，这个你拿着，算是亲戚一场，我最后帮你一下，以后你若过得不好，可不要来找我”说完就快速往禾苗手里塞了一个木制小人，出去了。
这个二伯娘伪善，但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恶人。原身的死因虽然有营养不良的问题，但是更大的原因是掉进了河里高烧而死。禾苗不想替死去的原身原谅，就在这一天斩断这段亲缘吧，以后见面只当是同村人。
禾苗也懒得看手中的小人是什么，直接就塞进了她的包袱里。包袱里装着一身尚且不错的衣服，她的启动资金，耳环，一个刚刚的小人。脚边还放着一个箱子，箱子里面装的是她晒干的山楂和山货。
不多时，门口就传来三声敲门声，有些紧绷的男声传来，
“我可以进来了吗”
“新郎官还问可不可以，难道新娘说不可以就不进了吗”外面紧接着笑成一片。
禾苗笑了笑，笑这新郎有点憨。清清嗓子说道
“你进来吧”
门被轻轻的推开，人群涌入，众多嘈杂的人声中，禾苗只听见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厉害，热闹的氛围，真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只黝黑粗糙的大手伸到了眼前。
手指还挺修长的。
禾苗轻轻的擦干手上沁出的汗水，把手放在了大手上。双手交叠，大手微微用力扶起了小手的主人。
禾苗低声对男人说：“把我的包袱还有箱子带走”。
身边的男声小声应下，顾虑着身边人盖着盖头，慢慢的牵着禾苗向前走，时不时地提醒禾苗前面有门槛，慢点走。
扶着禾苗坐上了驴车，迎亲队伍就开始返程，禾家也正式开始了自家的宴席。
禾苗不敢掀起帕子打探周围，只好看着帕子下面露出的风光，摇着摇着来到陈家村，从中午走到陈家村，大概太阳快落山才到达目的地。
陈家村的宴席，直到接回新娘才算开始。古生把禾苗送到房间，就出去招呼过来吃席的众人。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姑娘问道，
“嫂嫂，你饿了吧，这是表哥叫我送来给嫂嫂垫肚子的”。
禾苗听着小姑娘怯生生的话语，话里带笑的道谢，跟小姑娘打听起了古生的具体状况。
在古生父亲还在的时候家里，家里还算过得不错，古生的父亲十分擅长打猎，常常能卖的好价钱，在古生出生八年后在村子边缘起了房子，前面几年都是在山里住着。古生父族子嗣不丰，谷家只有他一个了，但是母亲的兄弟姐妹就比较多，上次去下聘礼的就是古生的大舅，除此他还有两个舅舅，两个姨母。
禾苗吃完了手中的素面，跟小姑娘道完谢，就继续坐在床上思考如何婉拒亲密交流。早早生育禾苗惜命，起码要等这具身体长大到18再说，现在又没有什么避孕手段和保养措施，太早禾苗怕夭寿。
又是一个多时辰，外面的宴席慢慢结束，街坊邻居也要结伴回家了，深夜的森林边缘也不是谁都敢来的，只有像谷生这种艺高人胆大的猎户才敢在这定居。
外面是一片狼藉，屋内禾苗静静的坐着，端庄的新娘等待今日的新郎。门轻轻被推开，又轻轻掩上，脚步向禾苗靠近，停在了眼前，大手缓慢地掀开了遮挡住禾苗的盖头。
烛火骤然出现在眼前，刺激地禾苗眨了眨眼。使劲抬头，禾苗才看清楚眼前古生地样子。
极高的个子，手臂上胸膛上的肌肉洒下一片阴影，抬头望去，禾苗甚至不能看完全古生的脸。
古生也知道自己长得高，娶的妻子个子有点矮，顺从的坐下，双腿并拢，拘谨的坐在禾苗边上，任由对方打量。
禾苗这才看清楚古生的脸，黝黑坚毅的脸上，挂着一点都不符合人设的略圆的双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双唇紧张的直抿。嗯，不太凶的一张脸。
现在这张不太凶的脸正紧张的打量着面前的女陔，是的，女孩，她太小了，个子小小的，脸也小小的，手比上他自己也小小的，他的一手可以包住她的两只手，好像没长大一样。但是眼睛亮亮的盯着他，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古生感觉自己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好漂亮，她跟村里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禾苗看见眼前的男人陷入自己的世界，忍不住挥了挥手。
古生一把抓住眼前的手，察觉这是禾苗的手后又连忙放开，嘴里询问
“有，有什么事吗，是你需要什么东西吗？”
禾苗对着古生抿嘴微微一笑，
“我今天好累，你也很累，我们早点洗漱了休息好吗”。
她真的好漂亮，眼睛亮亮的像夜里扑闪扑闪的星子。古生迷迷糊糊的去接水，迷迷糊糊的上床休息，完全记不起几位舅舅的教导。
等到古生从晕乎乎的状态醒来，才记得这是他们的新婚夜，按照舅舅们说的，他们应该做最亲密的事情。
“禾苗？苗苗？娘，娘子？”古生叫禾苗的声音越来越低，看禾苗没有回答他的模样，古生不敢上手去推醒，只能一个人失落的躺在床上，东想西想。
娘子是不是看不上我，这才不理我。她是不是看我是个猎户，嫌我粗鲁，表妹们都喜欢斯文的书生，我是不是也要打扮的斯文点，明天找村里的思明小哥借件衣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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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苗醒的很晚，身边的人影早就不见，床的另一边变得冰凉，看着房间里面没有人禾苗才肆无忌惮的打量以后的新住所。
泥土的地面，黄泥糊的墙面，房间里的家具不多，显得空旷，家里大点的家具只有三样，身下的大床，装衣的两个木箱，还有一座新打的梳妆台，上面的木划痕都清晰可见。
禾苗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穿过堂屋来到外面。昨日的宴席留下的残羹剩饭早早就被搬东西的人家带回，黄泥的地面除了有点泥泞，还算干净。
清晨阳光刚刚露头，微凉的山风拂过每一棵树木，房子背后依偎的大山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深吸一口气，泥土的芬芳和树木清雅的香气使得大脑一阵清明。
视线往前延展，要走上起码十几分钟才能看见邻人扛着锄头的身影。
稻草和泥土混合的房子，一共四间，两间卧房，一间吃饭的堂屋，一件灶房。自从古生的父母相继离去，一间卧房便被闲置下来。
房子被高高的篱笆围起，篱笆内留出了一分半地的大小，不过看的出古生并不爱种地，开垦的小菜地上面许多结块都没有打散，好久之前的蒜苗，小葱长得稀稀落落，垂头耷脑，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菜地后面远离房子是一个旱厕，禾苗上山下乡收集材料的时候领略过旱厕的威力，现下并不想知晓。
菜田旁边还有一块小空地，空地上摆着的桌子，看得出来是留着夏日在外面吃饭的。
一番观察下来，古生看来为了娶她，家里没有什么余财了，家里的家具基本没有。屋子里空旷，外面也是一副人烟荒芜的模样。
禾苗还在心里规划该怎么装扮的时候，篱笆小门被推响。抬眼望去，古生低着头进来，手里提着篮子，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身上形似书生的打扮，一身青色直缀长衫，胸脯手臂上的肌肉把衣服都挤的变了形，束缚的古生手脚都完全放不开，故作斯文的一步一步朝禾苗走来。
禾苗有些认不出眼前怪模怪样的是不是古生，试探的开口，
“古生吗？”
古生这才抬起头，看着她，眼神有些躲闪，细看耳朵有点发红，面无表情的站在禾苗面前。古生的身影完全笼罩住了前面站着的禾苗。
禾苗看见古生紧绷的模样，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你一直都是这样穿的吗，这样穿不会妨碍到你的打猎吗”
古生听见禾苗的询问，面上没有表情，语气却透露不安小心，
“我打猎的时候不穿这个，你，觉得好看吗？”
禾苗看着面前的男人期待的模样，嘴角大大咧起，眼睛弯弯
“我，当然喜欢你最舒服的样子面对我，你穿着好像并不舒服，这件衣服看大小，好像不是你的”
古生选择性的忽略了衣服的问题，满脑子都是她喜欢我。
听到禾苗的喜欢（。。。。）我的话，古生心里直冒泡。顺从的被禾苗推进了房间换上他平时穿的短打。
古生换了衣服，动作也敢放开了，只是还是不太敢直视禾苗。禾苗拉着古生的手，吓得古生手抖了一下，禾苗握紧拉着他坐到了外面的凳子上。
面色郑重，严肃的开口，
“古生我希望我们暂时还不要行夫妻之事”。
禾苗一开口就丢下一个重磅炸弹，原本还还沉浸在禾苗软软小手思维中的古生，一下就抬头伤心地望着禾苗。
“你不喜欢我吗，还是嫌弃我太凶是个猎户”
古生直直地盯着禾苗不肯错过禾苗面上的神情。
禾苗也回望古生，眼睛不躲闪，面带微笑，坚定地说道，
“原本孙媒婆有两个人选给我，我选择了你的那一刻就并不介意这些。”
说着禾苗就拉过古生的手，把自己的手盖在上面，大小对比实在明显。
“你看我的手小吗？”
古生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不解地看着禾苗，
“我跟你差距太大，前面几年我没有吃好，现在才长的这么小，你看我的手小，头发也干枯。过早的生娃娃，我会死的，你想我死掉吗”
古生原本就知道自己的媳妇比上他很瘦小，原来不是本身就这么瘦小，是被饿的。
紧接着禾苗又向古生说了禾家如何对她，古生原本想要三朝回门带的东西都不想带了，怜惜的看着禾苗，发誓一定要喂的白白胖胖。
“等我长大一点18岁了再说这些好吗，听生育过的妇人说，好多女孩都是死在了年龄太小生娃娃上面”
古生其实并没有尝试过更深层次的交流，有需要的时候大多数自己洗澡或者双手来帮忙，所以还无法理解那些人说的有多快活。
现下听见禾苗这么说，更是对那事不理解，他希望有个人能长长久久的陪他，家里好久都是他一个人，虽然舅舅他们常来看他，但是父亲母亲的陪伴无法被取代，现在娶了禾苗，自是不愿意发生禾苗口中的情况，于是坚定的摇头，
“好，我会好好养你，一定把你养的壮壮的”
禾苗笑着眨眨眼，又希望古生保密，这是他们的秘密。
吃过古生带来的早饭，禾苗就想要古生带她上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