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第四十二次重逢时爱上我》是伍拾叁

4、我没什么愿望

　　20230509 5324星球鸣台体育馆后台休息室
　　“大家辛苦了～”乐队经纪人卡夫满脸堆笑，左手拎着一堆袋子右手提着一个蛋糕，只得用身子推门。正好站在门边收拾东西的瑶瑶见状，赶忙上前接过东西。
　　“哇..都是奢侈品..”瑶瑶把礼品袋放到茶几上，看向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以然，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以然靠着沙发闭着眼，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休息室的茶几不大，卡夫用手推了一下那堆袋子，勉强腾出位置放蛋糕。“都来尝尝，”卡夫半蹲下来，慢慢解开蛋糕盒外的丝绒带，“今年后援会定了，我就没定，看着尺寸也够我们几个人吃了。”
　　“后援会定的，肯定不赖啊～”yoka来了兴致，一屁股坐到以然旁边，“什么口味的，水果夹心吗，有没有加奇异果？”
　　田野收好了东西把单肩包拉链一拉，也靠了过来，坐到以然的左边。
　　“那我就不知道了，等等，我切一块看看啊…”卡夫拆开塑封，拿着蛋糕刀正要下手，想了想，抬起头看以然，“以然，要不你来切？”
　　左以然睁开眼，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没有说话，yoka用肩撞了一下他，挤眉弄眼地：“切呗，寿星～”
　　田野看yoka那模样，忍不住笑，“怎么几小时的演出下来，你还这么有活力？”
　　“我是人间维他命，肯定活力满满啊！”yoka一撇嘴，“以然你到底切不切啊，不切我来。”也没等以然回答，自顾自地接过卡夫手里的刀，大剌剌地一刀切下。
　　“你这切的能更歪一点吗？”田野看着好好的一个蛋糕瞬间被yoka切的乱七八糟，“啧，被你搞得面目全非的，一点食欲都没了。”
　　“还行啦，又不影响味道…”yoka横竖切了两刀，看着大小不一的四块蛋糕陷入思考，“我们几个人来着，咋切…”
　　“真是被你蠢哭了，”田野双手抱头往后一躺，“你是人间真要命。”
　　yoka拿着蛋糕刀气得不行，要不是以然在中间挡着，真要过去给田野两拳。瑶瑶听这两个冤家斗嘴直想笑，又怕yoka生气，硬是憋着接过yoka手里的刀：“还是我来吧。”
　　卡夫撑着桌边站了起来，“哎哟，腿麻了…”环视了一眼休息室，看到坐在角落的游枫旁边还有把椅子，于是走过去把椅子上的贝斯琴盒拿起来靠墙放，假装没看到游枫的白眼，“让我坐会儿…”
　　瑶瑶将蛋糕切好，分装到碟子里，先递给以然：“嗯..生日快乐，以然..”左以然点点头，“谢谢”接过蛋糕。
　　yoka迫不及待地自己动手装蛋糕，拿起来一看中间一层还真有奇异果，皱着眉用小叉子把果肉全都挖出来放到另一个碟子里，给瑶瑶使了个眼色，瑶瑶立刻心领神会。
　　“田野，这是你的。”
　　田野接过一瞧，立马转头瞪了yoka一眼。
　　“后援会在搞什么啊，不知道我不吃奇异果的吗？”yoka抱怨着，倒也没耽误吃。
　　田野哼了一声，“以然的后援会，谁在乎你的忌口。”
　　“什么？！”yoka含糊不清地吼了一声，拿起蛋糕盒上的贺卡一看，上面写着祝福语，落款是左以然后援会。yoka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什么啊，我还以为是团后援会…”
　　瑶瑶端着两碟蛋糕走过去递给游枫和卡夫，卡夫说到：“是nita给我的，但说是以然后援会的名义。”
　　“nita姐真是过分啊！”yoka气呼呼地把贺卡一甩，看到桌上的小蜡烛，愣了一下，“诶？是不是应该先插蜡烛许愿啊，怎么先把蛋糕切了？”
　　卡夫也愣住了，手上停了动作，尴尬得很：“糟了，给忘了。”顿了顿，又说，“还不是你小子嚷着让我切，害我忘了这事..”
　　休息室内沉寂了两秒，左以然挖了蛋糕吃了一口，笑了笑：“没事，我也没什么愿望要许。”
　　“也是，”yoka吃着蛋糕，略带羡慕道，“富三代，吃穿不愁，一朝爆红，再多求什么可就过分了～”
　　田野看以然的神情，心下了然，怼了yoka一句“吃你的蛋糕，闭上嘴。”
　　游枫左手端着蛋糕，右手拎起墙边的贝斯盒背上往门外走，把蛋糕放到茶几上，淡淡道：“我有事，先走了。”
　　瑶瑶看了眼蛋糕，完全没动的样子，“嗯？你怎么一口都没吃？”
　　“我不爱吃甜的。”
　　“我知道…”瑶瑶肉眼可见地慌张，音量越来越小，“只是这是..生日..蛋糕..”
　　游枫没有回应也并没有停下脚步，以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干嘛。”
　　“我跟你一起走。”
　　游枫拉着门把手，撇撇嘴，“快着点，我外面等你。”说完走出去带上了门。
　　“这死家伙，以然生日都不能赏个笑脸。”yoka砸吧着嘴，把旁边的包递给以然，“以然你这就走了啊，等等一起去喝点呗，come on，its your birthday！”
　　田野斜了一眼，“你还没喝，发什么酒疯。”
　　以然浅笑，“今天累了，下次我请。”斜挎上包，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拍了拍瑶瑶，“辛苦你了，忙完早点回去。”说完看了一眼田野。
　　田野拿着纸巾擦嘴，对上以然的眼，点了点头，“放心，我送。”
　　以然正要出门，瑶瑶忙叫住，“等等，”拿起桌上一堆纸袋，“粉丝送的礼物。”
　　“先放工作室吧。”说完头也没回地走了。
　　“啧啧，这就是富家子。这么多橘黄色袋子一看就值不少钱，居然看都不看一眼。”yoka眼神落到桌上那碟蛋糕，“死家伙不吃我吃，别浪费。”说着端起游枫的蛋糕，开始挖中间的果肉。
　　瑶瑶拎着袋子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田野开始收拾桌上的垃圾，道“瑶瑶，收拾完，我们也走吧。”
　　“好..好的..”
　　yoka端着蛋糕又蹭了过来，嬉皮笑脸地，田野一看就知道没好事，冷眉一横，“有事就说。”
　　“大哥，也送送我呗～”
　　“送你大头，不顺路。”
　　“还好啦，离得又不远～”
　　卡夫吃完了蛋糕，也开始帮忙收拾，看yoka这样便道“我送你吧。”
　　“唉，”yoka叹了口气，缩回沙发里，委屈巴巴的，“还想蹭一下豪车坐。”看田野没有要松口的样子，咬着牙补了一句，“我恨有钱人！”

　　“以然！！！”
　　左以然和游枫从侧门出来，没想到这么晚还有粉丝在等，显然吓了一跳。
　　以然试着叫了一声：“多多？”
　　“是我！”多多小跑过来，脸上带着红晕，“你还记得我呀。”
　　“当然，”以然微笑着，轻声道，“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你了。”
　　“对，对不起，在国外待了一阵子，没办法来看你..”多多说着看到旁边的游枫，硬加了一个字，“..们..”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能来也好，不能来也有支持乐队的办法。”以然看了看周围的街道，没看到别人，“你一个人在这等吗？这么晚，太危险了。”
　　“我为了今天的演出特意赶回国，想着能不能见你一面，亲口跟你说生日快乐..啊！”多多捂着嘴，又气得拍了拍脑袋，“真是的，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
　　以然噗地笑出声，安慰到，“没事，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
　　多多看着以然的笑容，心下虽埋怨自己笨，又想着这笨能逗以然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生，生日快乐。啊，给你的礼物我托nita转交了，因为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等到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以然说着打开手机，“你等等，我帮你叫车，你家在哪？”
　　多多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叫就行。”
　　“好吧，那你早些回家吧，实在太晚了。”以然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一张没有封面的cd碟，“这是我新录的demo，有给几位粉丝先听，你也拿回家听听看，有什么意见就告诉我。对了，你还在群里吧？”
　　“在的在的。”
　　“好，那我们群里聊。”
　　约的车到了，以然把多多送上了车，笑着挥手告别。车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游枫和以然站在路灯下。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以然转头看着游枫，游枫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压低了帽檐。
　　“我说不说话重要吗。”游枫转过身，开始沿着街道走。以然站在原地，看着路灯把游枫的影子渐渐拉长，开口想说什么却又安静着。游枫走了几步回头喊他，“没事就一起走走吧。”
　　以然快走了两步赶上，和游枫并肩走着，两人都沉默。五月的夜还不算热，只是几小时的live下来，身上免不了出点汗。以然常用的香水与身体混合后，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游枫从裤子右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以然，言语中冷得没有情感语调，“生日快乐。”
　　以然接过，打开盒子，借着路灯的暗黄光看清盒子里是一副入耳式耳机，黑金色，分别标注着y和r。
　　“定制的，”游枫双手插袋就这么走着，低沉的嗓音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不显突兀，只不过像往常一样冷淡，“y是左，r是右。”
　　“谢谢。”以然把盒子放进口袋，没再说什么。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突然有手机震动的声音，游枫停下接了电话，“马上到…嗯..”挂完电话，对以然说到，“我先走了。”
　　“Sofia？”
　　游枫握着手机的手明显捏紧了，低声道，“你窥我屏？”
　　“没，只是听到她声音了。”以然说着，在路边坐下，“我让田野送瑶瑶回家了。”
　　“关我什么事。”
　　以然抬起头，游枫背对着自己，看不见他的脸，但好像可以想象到他的表情。“如果你继续这样，应该以后也不会关你的事。”
　　许久，道路上静得没有任何声响。静得好像能听到路灯滋滋的电流声，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静得似乎能听到血液沸腾的声音，静得再容不下任何伪装，静得再隐藏不了任何情绪。
　　“我真是，烦透了。”
　　游枫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屏幕亮了又歇，消息一直弹出。
　　砰————
　　手机砸向路旁的电线杆，弹出去又在地上滑了一段，屏幕终于是黑了，再没动静。但这声响就像是子弹出膛，已经爆发，必要带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