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第四十二次重逢时爱上我》是伍拾叁

14、我帮你，任何事，只要你说

　　以然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有几分准确，但恕己不像有恶意，所以第一怀疑还是爷爷派来的。再加上安悦回国，爷爷提到安家的条件等等，这个时间点派个人来看着自己合情合理。猜测归猜测，在林叔查清恕己的底细前，以然不会轻易信任他。
　　多多还是没有回复，以然看着聊天框，心想自己在犯什么傻。曲子不对劲只是一种感觉，自己又凭什么认为多多能听出这其中的问题在哪，大概率等来的结果就是很好听、很棒之类的。音乐是这世上唯一一件能让自己感觉活着的事，遇到了问题就该自己解决，还想假手于人也太没用了。
　　以然把音量键往上推，闭着眼睛仔细听，双手交叉在脑后，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两圈，然后停下来用脚打着节拍。
　　“110的bpm”
　　“自己的编曲comfort zone”
　　“bridge部分加入田野的和声会很出彩”
　　“问题出在哪呢..”
　　以然把手放下，右手在椅子扶手上打着节拍，上半身不自觉地跟着旋律晃动，直到音乐结束。“还是没明白，那股‘不对’的感觉是什么..”
　　以然叹了口气，睁开眼时，恕己正靠在门边盯着自己看，嘴角的弧度很明显。想到刚刚完全沉浸在音乐里的蠢样被别人看见，以然的脸又热起来。想说句话打破尴尬，但是嗓子眼像被堵住了。
　　“这歌很好听。”恕己的嘴角还没放下来，“谢谢你借我衣服，裤子有点不合适我穿自己的就好。”
　　以然心想他不知道这曲是我编的，所以这话应该是可信的吧。
　　“真的？你觉得好听？”
　　恕己走到旁边的办公椅坐下，“真的。我不是说了我不会骗你，还需要再次确认吗。”
　　这人总是反复强调不会骗我这件事。
　　“但我觉得有点问题，可能要改。”
　　“这歌是你作的？”恕己看向面前的调音台，嘴角往下，有些郁闷，“可惜我不是专业人士，没办法帮上你的忙。”
　　以然观察着恕己，这人说话时表情总是很自然，让人不得不信他几分。不知道是他真情实感的流露，还是演技高超到让旁人看不出破绽。
　　“你真的想帮我？”
　　恕己听这话先一愣神，继而用力点头，“对，我想帮你，任何事，只要你说。”
　　对啊，这才是自己的任务。
　　在收集碎片的路上，恕己一直坎坎坷坷。有些碎片能像二十二号那样理智，接受自己只是奉一的一部分这件事，并且愿意配合收集，离开宿体。大部分碎片则会认为恕己是疯子，为不可告人的目的编造谎言骗人，从而远离恕己。
　　在数不清被骂多少次“骗子”后，恕己终于总结了一套收集碎片的流程。简单来说就是，初遇留下好印象，接近增加好感度培养信任，问清碎片的愿望并帮助它实现，在愿望达成后再告知碎片真相。这套流程成功率还是挺高的，但也有例外，三十八号就是其中之一。其实三十八号的崩溃并不只因为得知自己不是完整体，恕己心里清楚收集过程中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不过，同样的错误，绝不再犯。
　　“你有什么想达成的目标、愿望，让我帮你。”
　　啊，又来了。顶着这张脸，那种自己看不懂的眼神，这样诚恳真挚的表情，不由分说地靠近，嘴里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明白却又引起心率过快的话。
　　犯规了，该给张黄牌警告。
　　以然转过脸去，语气硬了几分没之前的客气，“你说这话未免太自大了，”昨晚yoka 也说了，爆红、富三代，这样的自己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只有一套衣服的人来帮吧，“虽然我不了解你，但你应该知道我。参演的电影还在院线上映，乐队的歌还在榜单前列，我的名字常在热搜榜上，你不是能帮我的条件。”
　　“那就是有咯？”
　　左以然一个没忍住回头，正对上恕己的笑脸。见了两面，他都是西装衬衫金丝眼镜，标准白领商务男的模样。不过现在刚洗完澡，原本侧背的黑发变成了额前的碎盖刘海，像..顺毛小狗？说起来这件T恤在他身上怎么是这个效果，跟自己穿出的休闲感完全不一样，难道设计师原本就是要他这种感觉？
　　恕己不知道以然在发什么呆，好奇地歪着脑袋，“嗯？”
　　得，更像狗狗了。这体格，大型犬…金毛？话说金毛犬有黑色的吗？越想越远了，以然摇着脑袋把想法清空，“有什么？”
　　“你觉得我帮不上你，就是默认有愿望？”恕己微微一笑，是得知好消息的心满意足，“还好，我还以为你有钱有名气，我没什么能为你做的事了。”
　　这人在开什么玩笑…听了那种话都不生气吗，怎么还笑得这么明媚。愿望？真的有吗？
　　“你..我..”恕己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弄得以然话都说不利索，“你应该知道我和zeon的关系吧？”虽不确定恕己是爷爷的人，但自己跟zeon集团的关系是公开的，他有意接近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我真的有愿望，利用zeon没办法做成吗，难不成你比zeon的实力更强？”
　　眼见恕己的眼睛越瞪越大，这是完全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惊讶啊。又在演戏？以然心里嘀咕，别是真的不知道我是zeon继承人吧？
　　“teris！！”恕己心底怒吼着，要不是以然在旁边，都想把耳钉摘下来对着teris喊。
　　主人越急，teris越受用，“我在～”
　　“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故意瞒着我？！”
　　“可别冤枉我，我也是刚知道的。”teris开启搜索，“zeon，左安集团，创始人及董事长左贤宇，啊啊，是有这么回事，左以然是他孙子～”
　　teris这漫不经心的语调能活活把人气死。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才查有什么用！”
　　“早上我念zeon资料的时候主人不肯听，当时让我念下去说不定就念到这了～”明明是服务系统不会感觉疲惫，teris却故意打个哈欠激怒恕己，“哈啊～主人知道我现在是节能模式，如果主人不吩咐，我是不敢擅自行动的～”
　　记住，回到原时空一定要把耳钉放到打桩机下面砸三天三夜。恕己的小本本就算是记上了。
　　“唉～”恕己叹了好长的一口气，身子瘫软在椅子上，丧气得有如头盖乌云，“那得想个赚钱快的办法了。”
　　以然被恕己沮丧的样子弄得一头雾水，其他人在得知自己继承人的身份时要么震惊要么羡慕要么热情，这唉声叹气的是？
　　“为什么，你现在很缺钱？”
　　恕己摸着下巴，开始琢磨在这个时空的生计问题，“缺，原本还好，但现在缺口就大多了。”
　　以然想起之前的猜测，不会他家真被烧了吧？
　　“缺多少？”
　　“不知道，得让我先查清zeon的市值。”恕己自说自话，完全没注意以然惊愕的神情，“虽然不清楚你有什么愿望，但没钱的话，我能做的就有限了。集团做不到的，我想要做，至少也得赚得比集团多吧..”
　　面前这个人，身上的衣服还是从自己这借的，在这一本正经地说什么疯话…
　　桌上的手机震动，来电显示Sofia。以然毫不犹豫地滑动接通，现在急需和正常人对话。
　　“喂？”
　　Sofia的声音活力满满，“然然～哇，成了大明星还是会接我的电话呢～”
　　“学姐有事？”以然从Sofia毕业后就没见过她了，私下也几乎不联系，突然来电还挺稀奇。
　　“嗯呐，我联系不上游枫，只能直接给你打电话..”
　　路灯下的那一幕突然闪回，争吵的回忆令以然不悦，声音低了几度，“他手机摔坏了，学姐不用担心..”
　　“我担心他干嘛？哼，我就知道他没跟你说。”Sofia那边还挺嘈杂的，应该是在室外，“是这样，最近在办的音乐节你应该知道，我们舞蹈室接了这个活动，今天是最后一天，但是原本定好的一个rapper不能来了。主办方有个人跟我交情很深，知道我跟你们乐队挺熟的，就一直求我找你们救场。我昨天跟游枫说了，他说会帮忙问..”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是求人帮忙所以不好意思了。
　　“今天吗？”
　　“对，小型的音乐节，我明白按照乐队现在的人气肯定是请不动你们，腆着脸来找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临时改演出阵容这种事绝对会被骂，除非是请到你们这种大火的级别..”Sofia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生怕一停下来就会听到以然拒绝，“唱一首两首都行，露个脸就好。乐队的设备什么都现成的，如果你们有别的要求肯定会尽力满足..”
　　以然听Sofia这着急的语气，心里明白她也不是会随意开口的性格，“嗯，我们今天正好没安排，也很久没跟学姐一起演出了。”
　　没有料到以然会答应的这么干脆，Sofia愣了一下，又说到，“嗯…嗯，在k大的时候倒是经常参加同个活动。”
　　“但我要先问过其他人的意见，等等给你发信息吧。”
　　“好，”Sofia松了口气，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活力，“真的谢谢你，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