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第四十二次重逢时爱上我》是伍拾叁

10、他变了到底是好是坏

　　安悦和田野进了电梯，田野按了32层。
　　“我听妈咪..咳咳，”田野意识到自己在外面，虽然电梯里没别人，还是改了口，“听我妈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嗯。”
　　“跟以然说了吗？”
　　“嗯。”
　　电梯停下，有人进来了。田野往边上挪，挡在安悦前面。“难怪，我说他最近不太对劲，还以为是太忙太累了。”
　　安悦没有回应，知道以然不想面对自己，可自己还有什么选择吗？以然走红，今后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跟左爷爷见过面了？”
　　电梯里越发拥挤，安悦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我昨晚半夜才到，你说呢。”
　　“我听说，你让左爷爷给你在这安排办公室？”田野往后看了眼安悦，眼神有几分玩味，“你这心思会不会太明显了？”
　　安悦整理完头发，把镜子啪地合上，语气开始咄咄逼人，“是爸爸的意思。你也别忘了，这栋楼原本就是我们家的。”
　　在电梯这样狭小的封闭空间，安悦也毫不控制自己的音量，简直跟出国前没两样。田野立刻后悔自己故意说了那种话惹毛安悦。安悦的言下之意田野也明白，安父是想让安悦接近自己培养感情。
　　“是谁…？”
　　“…安家的？”
　　电梯里的员工开始偷偷往这边看，眼神打量着安悦，交头接耳的议论让田野很不自在。引起讨论的罪魁祸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田野想着这种事以后肯定少不了于是表情愈发痛苦。
　　终于是到了32层，出了电梯，田野舒了口气。
　　“拜托你收敛一点，”看安悦满不在乎的样子，田野无奈地摇头，“以然在这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你再掀起什么风言风语，你猜他会怎么样？”
　　工作室的门外有“YR studio”的牌子，安悦驻足，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两层是你们的吧，另一层呢？”
　　“楼上，被以然改成练习室和小型录音室。这层是办公区，跟我来。”田野在前面带路，安悦跟着进了会客室，“你先在这等，我去给你倒茶。”转身要跑。
　　安悦把包往桌上一放，“想把我丢在这？”
　　田野回身，表情是被识破的尴尬，只好咬着牙说实话，“不是这意思，现在是在以然的工作室，你这个客人是不是该先征得主人的同意，再由他把你介绍给别人啊？”
　　安悦没再多说，田野就当她默认了，赶紧溜。不得不承认，以然到现在都没有回信息这事让田野有点儿担心。虽然提前打了招呼说安悦要来，但以然最近的情绪很差，说不定会把这气借机撒到自己身上也难说。于是田野决定等在电梯口，只要以然一到，先拉着他求得原谅再说。
　　田野刚刚离开，安悦就站了起来。先跟以然见面再见别人当然是明智之举，但安悦可不想这样。都想跟自己撇清关系？
　　绝无可能。
　　安悦出了会客室往里慢慢走着，边走边欣赏工作室的设计。能看得出来以然用了很多心思，想来乐队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音乐会在他的人生中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真是不可思议，对于曾经的那个左以然来说。
　　一时间欣慰与酸楚同时涌上心头，安悦又想起那个困扰自己多年却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变了，到底是好是坏？
　　除了会客室，其他办公室都没有贴标牌，可能是工作人员不多的原因？一整层楼的面积还是挺大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以然的那间。安悦正这么想着，就看到那把吉他。那是在听闻以然组建乐队之后，自己在国外的乐器店下单定制的。
　　安悦走了进去，空气中有淡淡的茶味扩香，更让安悦确定这里是以然的空间。左侧一整面墙做了带灯玻璃展示柜，最上面是大大小小的奖杯，大多数是大学时期的。向下是好几层的黑胶唱片，应该是按照音乐风格摆放。再下面就放了各种乐理书，中外都有。底部的收纳柜里放着好多礼盒还有一沓信，应该是粉丝们送的礼物。
　　右侧简单地摆着一个置物架，上面放着黑胶唱片机，下面放了几张应该是常听的唱片。置物架旁边是两把吉他，其中一把是安悦送的，另一把不清楚，但两把都很新的样子。明明自己做了功课选了那么好的品牌，花了那么高的价钱，结果被以然放在这做摆设。
　　要说他是舍不得用还是根本不愿意用呢？无论哪种都好，至少他没有把吉他收到看不见的地方去。安悦微微一笑，多日来难得转变成好心情了。
　　转身走到正中间的办公桌前，这桌上一个相框一张照片没有，摆着一台iMac、键盘鼠标、平板、一个咖啡杯，就这么多。安悦在办公椅上坐下，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切，仿佛这样就能更贴近以然一些。
　　“你..”
　　真是的，安静享受的时光总是会被打断。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安悦的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笑容，但那眼神却像是猎人对猎物的审视，让人不寒而栗。
　　瑶瑶当然是察觉到了这丝不友善的气味，“你是谁”这个问题居然都说不出口，硬生生地改口成“你好..”
　　“你好，瑶瑶。”安悦把手靠在办公桌上，俨然主人的模样，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瑶瑶脑中可太多问号了，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眼前这个女人请出去，要让以然知道有人随意进他办公室肯定要不开心了。虽然被这个气场强大的女人震慑到，瑶瑶还是咬着牙开口。
　　“不好意思，麻烦你离开这里..”瑶瑶怀里抱着一堆纸袋，紧张到要把袋子压皱，“这是私人空间。”
　　安悦眯着眼睛观察眼前这只小白兔，可爱、单纯、率真，这些言情小说里必是女主的美好品质在现实世界可行不通。男人都说喜欢好女孩，最后却总是看身材、样貌、门第进行选择，不是吗？
　　性格？那是别的都没有的情况下才谈论的东西。
　　“球衣？很不错的选择呢。”安悦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身材娇小的女生可以把球衣当裙子穿，有种元气活泼的感觉。女生穿男式的衣服会有特殊的性张力，篮球球衣、男友衬衫…”
　　瑶瑶的眼睛发红要掉下泪来，看起来更像小兔子。安悦正说着，又进来一个人。当然，也是安悦认识的。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但显然他很不高兴。
　　在安悦长篇大论的时候，游枫走了过来，最后站在办公桌前，挡在安悦和瑶瑶中间，遮住了安悦的视线。堆堆帽、宽松T恤和破洞牛仔，一身黑的打扮连耳钉都是黑色，乐队贝斯手真是有态度。虽是仰面而视，安悦完全没被游枫的气势唬住。
　　“看来这球衣起作用了，心机没有白费。下次可以试试运动背心和拳击裤，会有类似的效果。”
　　女生的小心思被这样赤裸地说出来，瑶瑶只觉得脑袋发懵，浑身冰凉。游枫双眼直盯着安悦，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向前倾，是无声的威慑。
　　“安悦。”
　　听到以然的声音，三人一齐循声望去，门外不知何时站了四个人，以然、田野、yoka还有一个陌生人。以然的表情当然难看，田野是扶额苦恼的样子，yoka则是一向的没心没肺，见到安悦的瞬间激动地喊了出来，“啊啊啊～校花！”
　　安悦嫣然一笑，终于站起来，“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悦，是以然的青梅竹马。”声音清脆婉转，撩动人心。可惜落到众人耳中，却是刺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