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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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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时雨已经停了，天黑得快，方云祈踩着夕阳走进小区顺手拿走新到的快递。刚走到门口掏出钥匙隔壁的门正巧打开，拎着鸟笼准备出门消食的大爷认出站在阴影处的方云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小方又这么晚啊？”
方云祈礼貌点了下头，视线微不可查转向自他出现就开始疯狂扑棱翅膀的鹦鹉脸上。
轻飘飘扫过，头疼没心情细想。
老大爷认识方云祈十几年，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当初方云祈住院他跟着出力出钱，方云祈一直很感谢他。
大爷知道方云祈的病，清楚他说不了话，相处这么多年当他面光自己说也不觉着尴尬，一会八卦下白天搬来的带了条边牧的新邻居，一会又说自家鹦鹉老是半夜叫说不准是闹鬼的玩笑话。
方云祈低头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回应。大爷家里就一人一鸟，幸运如今天遇上熟悉的年轻人说会话心情好得不行，聊完就乐呵呵带着鹦鹉出门遛弯去。
开门，入口感应灯应声亮起。
方云祈抱着快递走回卧室打开电脑，等开机的途中进厨房拿了瓶可乐。
瓶身湿滑，两根手指轻松拎住，食指扣进拉环间隙，“砰”的一声，指尖温度骤降低气泡瞬间涌出包裹微红的指腹。拎住瓶身前后轻摇，晃掉气泡抿了一口。
冷藏后汽水流过身体的感觉十分明显，从早上就没消退过的眩晕感得到小程度缓解。
没开灯，在冰箱顶摸索好一会儿才找到拆快递用的剪刀。
他这个月没网购，避免拆错先给第一嫌疑人发了条信息。
[wafe：东西好丑。]
猜对面还在加班，消息果然回复得快。
[工作带给我什么：？]
不是他。
方云祈转动快递盒子，再三确认收件人名称后继续给对面发。
[wafe：收到个陌生快递，哥。]
[wafe：不是邻居的。]
收件人是他笔名，正想问对面速回——
[工作带给我什么：不是公司的，就你的热度还收不到礼物。]
[wafe：哦。]
[工作带给我什么：难道是读者寄的？]
[工作带给我什么：不应该啊，你微博我每条都看防着你掉马甲，就那么点信息竟然能搞到你家地址？]
方云祈又喝一口可乐，想不出其他理由。
[wafe：拆了。]
发完拿起剪刀，透明胶带封得很牢，划了三次才拆开。
卧室有些暗，懒得开灯，他端着箱子走到窗边，月光配合着帮忙。东西应该很小还放在边缘，这么看也没看清，方云祈左手拿箱，右手探进去摸。
冰凉触感出现的下一瞬方云祈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地从指腹涌出。
心咚的一跳，对面反对的消息姗姗来迟。
“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崽种给你寄刀片！”
“我＊他＊，简直＊＊死＊＊！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啊，看文就看文，口嗨寄刀片这种事开开玩笑不得了，怎么还真有人敢干？”
“你报警没？”
“等等等等！忘了你说不了话，我帮你报别怕啊，你可别出门万一那死变态藏在那没走再伤着你，你就负责把卧室门锁好保存物证在家等警察来就行！”
黄坚肺都快气炸了，法治社会怎么还有这种人肉地址不满剧情给作者寄刀片的sb读者呢！
越想越气，偏偏大晚上没法大叫，气得他围着床来回直转圈。床上手机一震，赶忙拿起看完方云祈的回复心头又是一惊，再发三条语音。
[wafe：xx市第一医院感染项目检测套餐，详情咨询点击下方链接……]
“去检查是对的云祈！感染病什么的一个不落全部查，费用不用担心哥给你报销！”
“你放心，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翻篇，哥保证一定帮你把人揪出来！”
“这段时间你别发微博了，一会你上去看看把那些可能暴露你地址的微博都删了免得马甲真掉了被网暴。我一会去你读者群说说今天这事，警告警告这种死变态！”
[wafe：谢谢哥。]
解决抽血费用，方云祈几口喝光可乐，头不晕胃里却实在难受。给自己包扎完伤口在电脑前端坐一会，方云祈目视前方，瞳孔逐渐对不上焦，电脑桌面的光像是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雾蒙蒙的。
眨了下眼方云祈看见屏幕上有个模糊的白点动了一下。
错觉。他闭眼仰头靠在椅背上。
箱子里装的刀片不锋利割得不深，此刻反而是胃疼更严重点，一整天没吃东西实在是扛不住，方云祈还是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清汤面。
热腾腾的面条刚吃一口就想吐，强忍着吃了一半，肠壁痉挛剧烈收缩那劲还是逼得他捂嘴冲进厕所全吐了。
这下好，连可乐都吐干净了。
重新坐回电脑前是十分钟以后的事，对话框里黄坚又发了五六条30秒左右的语音，方云祈没什么精神一视同仁转文字，见没什么重要内容打算借口困了下线。
谁想下一条——
[工作带给我什么：宝子，哥可能得告诉你个坏消息……就是那个你的新文我给主编看了，他说……过不了保底。]
[工作带给我什么：我给你努力争取过了！主要还是因为你上本无cp流量下滑太大，新文感情线又少得可怜，现在这年头大家还是爱看点甜蜜的，磕磕cp啥的。咱们网站小你知道，流量下滑的作者不是砍纲就是下本降级签分成，读者没粘性，收入压根不稳定。你每个月支出那么高，对你而言选分成肯定是不划算的，我就想……要不你再改改？]
黄坚这段小作文足够委婉，方云祈能明白他的意思。
写不出感情线或者是只能写像水煮鸡胸肉一样又柴又干，难以下咽的感情线的话是很难勾起读者追更的兴趣的。
他签约的网站不大，读者偏爱甜文居多这与他的写作风格相差胜远，爱情是他最明显的短板，好在方云祈逻辑强，在无cp里很受欢迎，加上全勤和保底一共赚了不少，能为他每个月的固定支出分担大部分。
如今网站打算放弃无cp板块，想继续签约下本再走老路肯定不行。
要是下本没法签保底，那之后的心理治疗……
[wafe：下本感情流。]
[工作带给我什么：这么自信？你不母单吗，真能写？别又写出‘因一句晚安情根深种，全程忽略心上人刷怪到结局想起来说句爱你竟然还真告白成功happy ending’的白痴爱情了。]
敲字动作一顿。
[wafe：白刀子进红刀子出.GIF]
一个表情包足以表示出方云祈此刻的决心。
[工作带给我什么：听说你很想me，thank you very much.JPG]
叼花男人的配图丑得方云祈莫名其妙笑了下。
[工作带给我什么：说正经的你要不谈个恋爱沉浸式体验一下？]
[wafe：弯月.JPG]
[工作带给我什么：咋啦？]
[wafe：做不了白日梦。]
[工作带给我什么：？？？？？？？]
[工作带给我什么：你小子知不知道‘不听你哥言，吃亏在眼前’当初我劝你用女号写文是不是火了，我让你尝试耽美无cp是不是又火了？现在翅膀硬了不听我话？你就等着后悔吧你！到时候写不出来，我亲自过来弄死你！]
方云祈刚写文那会儿怕掉马甲，写个文跟狡兔三窟似的，马甲一层叠一层。黄坚知道后直击源头干脆让他所以平台都改了个性别，完全系数拉满，这几年都没出过问题。
桌面新的消息弹框忽然震动，方云祈由着黄坚在聊天框疯狂刷屏，点开新窗口。
[挤挤就有空：宝宝，发一下oc设定图哦～]
是他之前排单的画师。
徐颖之前建议过他——不喜欢见人可以私下尝试与AI对话，开口是克服心理障碍最必要的一步。
自己编程的系统长得太丑，方云祈面对它说不出来就找画师定制了个全身。
顶着自定义头像的新建咸鱼女号的方云祈及时回复。
[土黄12345：妈咪，文字设可以吗？]
[挤挤就有空：可以的，不过我这边是需要提前支付定金哒，价格的50%bb可以接受吗？]
[土黄12345：淡粉色瞳孔，微卷短发，漂亮笨蛋。]
[土黄12345：可以哒。]
[挤挤就有空：bb，只有这几个要求吗？有没有详细的设定呀？或者说参考人物什么的？]
[土黄12345：word文档已送达]
[挤挤就有空：word文档已被接收]
[土黄12345：妈咪，重点放在漂亮笨蛋上就行，其他随意发挥。]
敲击键盘速度不快，屋里黑，电脑屏幕亮度就显得有些高，昨晚没休息好眼睛酸涩。方云祈揉眼单手轻放在键盘上，对面白色气泡迟迟不动。
一分钟后，对方发过来一个“OK”。方云祈有些困，眯着眼重新靠回椅背，食指连点两下鼠标，对话框里多出只撒娇wink的猫咪。
闭眼小憩两分钟拇指无意识连按两下空格键，方云祈睁眼坐直，几分困意散得差不多，补上最重要的一句——
[土黄12345： 妈咪啵啵啵，期待成图哟。]
一秒收获画手大大的“比心”，方云祈面无表情关闭全部聊天对话框。
藏在先前对话框下的word文档暴露在眼前。
鼠标滑动，文档跟着向上翻页，光标停在开头空格处。
他没急着看，起身走向卧室角落，绕过地上的哑铃器材从打开的纸箱里翻出一个落灰的音响。
吹口气，灰尘四散，纸巾随便擦一下，顺手拿走床头柜上剩一半的香薰蜡烛。
坐回电脑前，点火拿纸插电，动作一气呵成。
“音响连接成功。”
右手旁的氛围灯调成惯用的暖黄加粉。不大不小的卧室登时被照亮。
音响灯光先摁灭，转动旋钮后刻意放缓、压低的慵懒哼声缓缓响起。
鲜明萨克斯完美掐点融入架子鼓低沉的鼓声中，一敲一吹不急不缓节奏莫名和谐，令人放松。
蓦地，一声闷响，咬字含糊不清的嗓音轻易压过鼓声。
暖橙、淡粉灯光不断变换角度，交错，相融，再分离。
方云祈站在床侧，随手一扯，宽松坎肩背心落地，走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战斗澡，屋内没其他人，浴巾只盖在头上，湿脚走到桌前。
开了暖气，屋里温度还算适宜，犹豫再三他还是拿起椅背上那条灰色运动短裤套上。
裸//体坐在椅子上始终是没法接受，即便这对下一刻的他而言是多此一举。
视线重新回到桌面，关闭一切消息提醒，方云祈包好的右手食指翘起移动鼠标，将文档调成阅读模式。
一目十行，飞快阅读完当前页面，眼神倒是与刚才等待回复时相似，专注，甚至是有些凝重。
页面继续下滑，开头正经的内容走向发生奇怪的偏移，与此同时，wafe的左手放到桌下。
……
难以自抑的感受自下腹传来，后腰一紧，猛地冲向大脑，右手不由加重滑动鼠标的动作。
咚——
鼠标滑出桌面重重摔在木地板上！
房间充斥着暧昧的气息，他深吸一口蓦地闭上眼。
阅读界面停在最后一页，方云祈闭眼抽出左手，味道鲜明的液体擦在一旁的浴巾上，仰头后靠，胸口起伏不停，喘息。
恰好一束淡粉灯光扫过，胸口格外引人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