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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一衙役喝道:“何人犯事?”

      杨夏荚虚礼道:“见过大皇子殿下。”

      纪史闻拱手道:“见过大皇子殿下。”

      宋安风在一旁安坐轻咬手指看着,方才她要起身,师妹将她按住,师妹如此定有她的道理。

      李易并未注意这些,对杨夏荚稍作颔首,以虚礼扶之。

      纪史闻堆起笑脸,道:“大皇子殿下,您怎的来了?”

      李易皱眉道:“本宫今日正巧于大理寺督习,有人报官言京中有强抢民女之事,不想竟是纪公子。”

      纪史闻闻言忙道:“殿下明鉴,此事确系一场误会。纪某为人坦荡,怎会是强抢民女?”

      李易目光横扫,审视几人,道:“既是误会,便自行处理妥当,若纪公子不善此事,可着人对薄公堂。”

      那老头见惹来了皇子,又磕了半晌头,如今已然昏了过去。纪史闻咽了咽口水,亦知此事若不作罢恐遭人笑柄,回去定免不了一顿责罚,便连声称是:“本公子去请郎中,去请郎中。”说罢,便带人跨步离去。

      杨夏荚蹲下翻看那老头瞳孔,所幸只是惊吓过度,多加休息便可无事。

      那女子这才跪下,低首垂眸泪意未减,道:“民女跪谢大皇子殿下。”

      李易颔首将人虚扶起身。

      宋安风在一旁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正要启齿,杨夏荚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既已无事,我等便先行告退。”

      俄而,离喧嚣渐远,至街巷空阔,清风徐来,方觉空气清新,宋安风忍不住道:“那女子有眼无珠,凭什么功劳都归那大皇子?师妹,你是不是不喜那大皇子?”

      杨夏荚微扯嘴角,笑道:“夫唯弗居,是以不去,我并非不喜大皇子。”

      随后附耳道:“我对其……厌恶至极。”

      宋安风见杨夏荚面色不佳,也不再问,便说要换一处量裁铺去,杨夏荚自然应了。

      杨夏荚给宋安风定了十七八套衣裙,盖因师姐挑拣起来犹豫不决,索性一道定下,总归是要穿戴的不是,又添了些胭脂首饰。眼见堆在一处,加上玉喜、玉乐也拿不下这许多,只得差店家送去府上,这才说有些饿了。

      师姐最爱将自己收拾得像个瓷娃娃一般,粉雕玉琢的。

      “师妹,今日午时那道焖鱼翅最是味美,于我们大湾不曾见过,我还想吃。”宋安风摇着杨夏荚的袖子眼巴巴望着。

      杨夏荚会心一笑,道了声好又往景和酒楼走去。

      甫一进门,便见颜正义跨着大步走出,身后豁然是叶南樛以及易了容貌的男子,若未猜错,理应是师兄。

      杨夏荚便招呼问道:“颜公子已然膳毕?”

      身后叶南樛跨步前来,道:“不曾。”

      颜正义:“……”

      杨夏荚道:“你们这是?”去哪?

      叶南樛一脸和煦,温言道:“梅字间正在收理,我等稍下候之。”

      颜正义若见鬼魅般注视着叶南樛,观其言辞凿凿,面不稍红,实乃异人,又转首看了眼霍兄,目光闪躲,还算正常。

      杨夏荚颔首道:“原是如此,前些日未能尽宴请之宜,诚为憾事。今我做东,可否赏光共聚?”

      叶南樛浅浅一笑,道:“如此甚好。”

      宋安风凝视二人,方才师妹好像问的是那位颜公子。

      景和酒楼的梅字号是杨夏荚第一次来,这才发现这间雅居与兰字号不同,这间更大,好似还有一间内室,于卧榻前推窗望去,视野堪为最佳。

      小二狐疑地将食谱递上,杨夏荚道:“你们先择所好,师姐稍候。”

      那张陌生的刀疤脸轻咳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咳,师妹勿须拘礼,尔等女子意之所向,我等自当随之。”

      果然是师兄。

      宋安风见是师兄,便不再拘谨,拿来食谱,一阵狂扫,“这,这,这,还有这,以上诸品勿需准备,其余佳肴悉数呈上吧。”

      听见席间似有咽津之声,宋安风以为杨夏荚,道:“师妹,你定也饿极了吧,还需稍待。”

      只是不知为何,她二人食量皆在他们之上,竟连师兄亦是浅尝几口,想来菜肴未能投其所好,抑或是颜公子与叶公子频繁光顾此处,以致口味生腻也未可知,最终无奈之余,只得将剩余饭菜细心包裹,携之而去。

      “原来师兄返府,须易容为颜公子江湖挚友,这几日皆寄居国公府中。师妹,那霍老将军受上头猜忌若此,师兄何时能光明正大归宁?为何他们不寻一处乡宅度日呢?”宋安风托着腮问道。

      杨夏荚拍了拍宋安风的肩,叹道:“恐皆不易。”

      回府难,离京亦难。

      宋安风道:“不过师兄说梅雨将至务必还山,怕师父老人家在山上或有不测。”

      杨夏荚摇首以拒,道:“来不及了。”

      翌日夜间雷声轰鸣,这雨说来便来了。

      杨夏荚突闻雷鸣,猛然自榻坐起,宋安风亦因此惊醒,心有余悸,忙抱住她安抚道:“师妹,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不怕不怕。”

      她呆愣半晌,方回过神来,分辨此间,复又躺下,宋安风手轻拍其背,不觉自己反渐入梦乡。而她则起身伏案以书,天光微明方感倦意袭来。

      所幸今日雨势潺潺,天空阴沉似暮,故她得以酣眠至夜幕降临。宋安风觉醒后一直在屋内待着,见外面大雨滂沱,遂于室内搜罗话本,堆看了一整日。

      玉平打伞过来,一身还是淋湿不少,看到杨夏荚醒了,边轻拂身上微湿边道:“公主,正巧起身用膳吧,我唤人端来屋里,这雨怕是不得歇了。”

      杨夏荚闻言,复抬手理了理被褥,笑道:“玉平,你总是这般贴心,先去换身干爽衣裳再去张罗吧,莫叫自己受了凉。”

      用了晚膳,杨夏荚便教玉平替自己收拾了要去长公主府,宋安风闹着要同去,她未应。

      此次入长公主府倒未曾想她来得极快,甫一入门便道:“礼知妹妹,这雨这般大,你风寒可痊愈了?”

      杨夏荚笑而对曰:“已然好全了,此来是有要事相商。”

      长公主遣散他人,领了杨夏荚去书房。

      “何事如此着急?”

      杨夏荚缓言道:“这般大雨数日,需得半月方歇,龙翔城固水事撑不住半月,只需七日必定决堤,届时龙翔城下游必定灾祸横生。”

      长公主紧锁秀眉,道:“先不论何以言此雨水将连绵半月,单就龙翔城水事而言,历年来从未出错。”

      “百年大桥亦有倾塌之日,实不相瞒,我昨夜有此一梦,若任其不管,定遭洪事。”言定,杨夏荚目视长公主,忽道:“长公主殿下不信?”

      “礼知妹妹,私下里你可唤我明卉。”又道:“非是不信,只是此事单凭一梦要如何行事?”

      见长公主神色,方知定然难劝,便道:“我要你避开德妃行事。”

      长公主一时愕然,未料她出言不讳,于是心生踟蹰,半晌无言,避开德妃意在避开大皇子,慕安公主果然知晓她与大皇子相谋。

      杨夏荚道:“不若来场赌约如何?”

      “以何作赌?”长公主问道。

      “我不以苍生为弈棋之资,唯赌大皇子若知龙翔堤溃之时得良策,能否邀你共事。”

      “我当如何做?”

      “在此之前,须以你之力秘赴龙翔下游,督令官吏星夜赶工,疏导河渠,使水患得引向虚旷之地,以减灾殃,而全力开新渠,七日便可完成,连夜前往需得一日,此间可令人在上游固堤,为龙翔争得时间。”

      长公主紧拽衣角,显然一时间难以接受。

      杨夏荚道:“若你不愿,我可去游说大皇子。”

      “我去。”此事利民,利民便是利她,长公主道:“我信你,但府中人中眼杂,我恐难独往。”

      杨夏荚淡然一笑,道:“你拟书授于亲信,我替你去,你去求得工部尚书亲笔,令他修固上游河道,你可携此书前往工部尚书府,他若不是个买官进爵之辈,定然有所动。”

      前世开道修渠已是龙翔决堤之后,灾祸已然酿成,今时自她估算,若无差池,自当挽澜。

      自她从长公主府出来,不想马车中竟还有一人。

      她步伐微顿,那人慵懒往后一靠,眉眼微翘,看着她笑道:“你这般胆大,只我在此,你有何惧?”

      杨夏荚一声冷笑,讥讽道:“君子慎言行,叶公子雅好,不仅随意出入女子屋舍,而今乃至马车这厢私密之地,亦能悄然而入。”

      叶南樛耸了耸肩不作答。

      见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杨夏荚不由恼道:“乃是我府中已为你所渗透,抑或是长公主府上亦有你的耳目?”

      叶南樛却是十分坦然,好似理应如此:“只长公主府中,先前贵府遭逢火蛀,据悉已更换一批心腹之人才是。”然府门之外有人,他未言。

      杨夏荚心中不愿再就此议题深究,遂沉默不语,她亦不悦凡事皆为人所洞察掌控之感。

      叶南樛见她默然,环胸而视笑道:“我无恶意,更无意干预于你,只是你所行之事于我无害,我想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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