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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二人方离破庙,宋安风便挽住杨夏荚的手,嘻嘻一笑:“师妹这般,我都有些识不得了。”

      杨夏荚笑而不语。

      二人回府后,那妇人已然缓神,携稚子便朝杨夏荚行跪拜之礼。杨夏荚连忙扶起:“不必言谢,但有一事,你务必尽数托出。”

      那妇人道:“恩人大德,妾定知无不言。”

      杨夏荚问道:“夫人贵姓?来自何地?又是何名?”

      “妾乃临阳城余氏,余悟勤。”

      “其子为何中毒?你可知晓?”

      余氏摇了摇头,连称不知。

      杨夏荚凝视片刻忽而一笑,邪魅道:“当真不知?”

      那余氏目光躲闪,却仍是摇首不语。

      杨夏荚叹息一声:“如此便无他法了,你家爱子虽已苏醒,但内里余毒怕是无药石可清。”言罢,摇了摇头,颇为惋惜。

      余氏闻言,瘫坐在地,低声道:“我说。”

      “那日,阿越下学堂时遇到一孤儿饿了三日,他便将身上碎银皆赠予那孤儿,岂料那孤儿领他去一角落,掏出一方小盒,言之其中乃一味神丹,谢他救命之恩,阿越将其带回,我亦不知那是何物,只当戏言。只因那方盒极为巧妙,遍寻启处不得,便由他拿去玩乐。”

      “未过几日,阿越便开始日日口渴,不得进食,我方知他无意中打开了那方盒,他以为糖豆,便将其丹丸吞入口中,便是如此。”

      杨夏荚皱眉道:“那孤儿可有行踪?”

      余氏摇了摇头,“阿越毒发之日,已是一月之后,再未寻得那孤儿踪迹了。”

      见杨夏荚若有所思,余氏凄道:“恩人,妾不敢欺瞒,还望救救阿越。”

      杨夏荚道:“这段时日,你二人安置府中吧。”

      此事颇疑,若据传闻所言,相思蓖理应不再问世,此时却出自一小儿手中。

      罢了,此事与她无关,还是勿牵连过多为好。

      抬首望向上空,杨夏荚忽道:“师姐,恐得留你住上一段时日了。”

      宋安风闻言,不知其意,只道:“无妨,看。”随即,摊开手掌,一小瓷瓶立于掌中,是她每日需服用药物。

      杨夏荚眉眼含笑,又问玉平:“囤粮之事可办妥了?”

      玉平颔首道:“皆妥帖了。”

      往后几日便是接连阴雨天,雨水如倒灌一般倾下,前世记忆中,龙翔决堤便是发生在今年梅雨绵延之际,李易便是自此呈上拓河道、开新渠的计策,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而她杨夏荚自幼酷爱研读古籍,为此献上治水之道。

      思及此,她双眸微眯,如今无她,李易当如何应对?

      夜间,杨夏荚与宋安风闺房叙话,直至后夜,宋安风沉沉睡去,她却精神异常,于庭院稍坐,却见有不速之客夜访。

      “可要共饮一杯?”来人一身玄衣,面容俊朗,轻摇手中酒壶。

      杨夏荚颔首示意,坐下接过酒壶猛咽一口道:“我这府墙加筑与你无用啊。”

      “非也。”

      一阵无言后,杨夏荚道:“叶公子此番前来,并非为饮这杯中之物吧?”

      叶南樛道:“数日后梅雨将至,恐将有大涝。”

      杨夏荚闻言,手上一顿,她知晓此事是因前世记忆,他又如何得知?莫非他同她一般?

      复而笑言:“数日后之事,叶兄如何得知?”

      叶南樛道:“你忘了我会驯兽禽,它们的习性我最清楚不过。”

      原是如此,杨夏荚婉尔:“多谢提醒。”

      言罢二人无言,复又对饮片刻,方各自安歇。

      这日晌午,府中下人便报长公主提着一食盒前来。杨夏荚眉心一跳,她怎么来了?

      迎至中堂,长公主便道:“今日早朝,大皇子参了自己一本。”

      杨夏荚不解:“哦?这与我有何干系?劳殿下跑上这一趟。”

      长公主有些赧然:“霞珰村的拆建由德妃起手,有一日二皇子出街遇到一民妇当街拦车以诉冤情,道拆建有武力施压,致一年迈老者伤了双腿已然瘫卧在床,如今方知是那户部侍郎吕子功亲自带的队,而这吕子功是德妃的表兄。”

      大昭惯以仁政孝义,是以,二皇子还未呈奏,大皇子先行一步,随即罚了大皇子半年俸禄,又降了户部侍郎做了员外郎。

      杨夏荚托腮望着长公主,不明所以,笑道:“大皇子大义灭亲,果真令人钦佩。”

      长公主道:“只是想着拆建事宜顺利开展,有你功劳,便想着同你道一声。”继而转首道:“前些日听闻你害了风寒,顺便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杨夏荚挑眉看着长公主别扭之色,内心有些好笑,眨眼道:“呈殿下之福,还死不了。”

      长公主知晓杨夏荚同她玩笑,歇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杨夏荚打开食盒,松露鸡、续八仙、焖鱼翅、荷包里脊、樱桃肉、红梅珠香,皆是那日景和酒楼中初遇时她点的菜品。

      玉平取来银针试毒,边道:“公主,长公主今日有些不同。”

      杨夏荚瞧着盘中菜肴示意她继续说,玉平淡淡道:“长公主今日未带春分前来。”

      杨夏荚一笑,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我亦并非每次都将你们带出门去。”

      玉平思忖片刻,“也是。”

      然,玉平所述她亦有所觉,前世记忆中,春分是长公主的大丫鬟,每每出行都伴随左右,直至于皇陵自刎,未曾见过春分,亦无人在意,只道是长公主兵败后逃了。

      待到日上中天,宋安风方睡起,两眼惺忪道:“师妹,我闻到好吃的了。”

      一旁玉喜边布菜边笑道:“小姐,主子就等你一道用膳呢。”

      宋安风展颜一笑:“师妹最好了。”随即扯了扯杨夏荚的衣袖:“用完膳可以去找师兄玩吗?”

      杨夏荚略一思忖,道:“怕是不便,你们来京都已有几日,霍老将军威名甚远,此番毫无风声,怕是师兄故意为之。”

      早前听闻,霍老将军之子十岁时身中奇毒,自后无踪,若其子回府,必然轰动,此时却悄然无声,不符常理,切不可误生枝节。

      闻言,宋安风嘟着嘴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盘中鱼骨,杨夏荚笑道:“我可带师姐出府逛逛。”

      宋安风眼睛蓦然亮起忙点头称好。

      出了府门,二人直奔量裁铺子,宋安风身形较杨夏荚更为小巧些,本就松垮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更显懒散,一张圆脸明媚可爱。

      甫一进去便见里头一老汉跪地求饶,再往里瞧一娇艳佳人被一肥头大耳拽着手腕直喊饶命。杨夏荚看了玉喜一眼,玉喜会意离去。

      宋安风嘟囔道:“我道外头怎的围了这么些人,也不像依次而入。”

      那肥头大耳闻言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宋安风道:“哪来的小娘子,生得这般俊俏?”

      杨夏荚伸手将宋安风挡在身后,笑道:“纪公子。”

      男子见到杨夏荚瞬时收回目光,有些不耐烦:“本公子劝慕安公主莫要多管闲事。”

      杨夏荚轻啧一声:“恰不逢时,本宫来购得几匹布料以作量裁,莫非今日店家不营业?”说罢,望向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头。

      那老头伏地求饶,将头磕出了血迹,也不管旁人在说什么。

      许是杨夏荚周身自带些震慑之气,纪史闻指着铺子中那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缓下声来:“无论如何,今日这小娘子我定要带走。”

      杨夏荚领着宋安风寻了一处坐下,抬手道:“纪公子请便,不过,强抢民女可是犯法的。”

      纪史闻闻言反倒嗤笑一声,将一纸书信拍向桌案,朗声道:“本公子可未强抢民女,此处乃她所赠情诗,我们两情相悦,是这老头不识好歹,坏我姻缘!”

      宋安风接过,一排秀丽小字赫然入目:史河映星辉,闻道长安梦。笔下风云变,墨香溢英姿。

      二人看罢面面相觑,道:“情诗???”

      纪史闻见二人不信,道:“愚钝!那藏头二字不正是本公子大名?是以本公子英姿不凡入其梦中。”

      “噗……”宋安风实在忍不住了,又道:“如此小众隐晦的诗词是如何到公子手中的?”

      纪史闻昂然自得:“自是她悬于铺前,本公子瞧见,那自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杨夏荚抿唇注视着那女子,发丝散乱,牙间紧咬,双手死死扒住柜台,摇着头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于是问道:“那此般为何不愿同你走呢?”

      纪史闻瞥那女子一眼,唾声道:“不过是想要三媒六礼,本公子亦不是不给,只是带她回府让爹娘相看,有何不妥?若非这老头从中阻拦,岂能让你等看了笑话。”

      杨夏荚笑道:“同你回府相看?相看什么?看你府门前有无同本宫致歉的大字报吗?”

      此语方毕,宋安风目瞪口张,她漏掉了什么?

      而纪史闻则如遭踏尾之猫,羞愤交加,一把甩开那女子,紧握双拳,杨夏荚站起敛起笑意回视。

      正当此间气氛怪异之时,屋内又入一人,身后随行几名皂衣衙役。

      来人一身月白锦袍,衣袂飘飘,袍上绣着淡雅的松竹图案,腰束一条碧玉带,其上细雕云纹,脚踏一双黑绒布靴,鞋面干净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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